塵那小子,自我出麵那一刻起,便裝出一臉很是意外樣,奉行沉默是金的美德。


    早知道我在樹後,裝什麽裝?


    眼尖如我,還捕捉到他不自覺而微微上翹的嘴角,心裏閃過一絲怪異神色。


    “明明是在罵忘塵,怎麽會扯上我娘?”這樣的疑問再次閃過,第一次,隻是出奇的憤怒,不及多想,可這一次,看到那小子似笑非笑的篤定神色,心中卻閃過重重困惑,不由再次回憶他們先有的談話,似乎……好像……,是這小子有意無意間,就那麽話題給引到我娘身上……


    微眯了眼,看著忘塵的目光中多了點玩味。


    心中暗自歎氣,虎落平陽永不可能變成小貓。曆經江湖歲月,縱然失憶至此,有些反應,怕早已深入骨髓,成為一種本能,一如我自己,本能的對萬事皆疑的態度。由己推人,這一次,應是真被那小子算計了吧?


    心中悶悶的,有怒氣,也有淡淡的傷感!一時五味雜陳。


    背後嚼人舌根的那位,因這突來的尷尬,眼中閃過一絲狼狽,但尷尬之色隻是一閃,下一刻,挑釁之色再浮於麵上,似乎仍想在心上人麵前繼續逞強裝英雄以博佳人一笑。


    想來是因來者是我,而非我娘的緣故吧?


    看來自己平時行事太過低調,才會被人輕視至此?


    很好,本漸欲熄的怒氣在胸中翻騰,不論是不是被算計了,至少現在。我胸中一腔怒氣正需找人承受。至於其它的帳。可以慢慢再算,秋後算帳應該是可以申請加息的.不急!


    而眼前這位不知死活地挑釁者,正是當仁不讓地最佳人選。


    沒道理要憋壞自己。


    記得前世有人說過,和,微笑是最好的武器,可以讓對手摸不透你心裏在想什麽?而這趟返古的生涯中,怒極反笑的麵容更成了我最好的保護色。


    不是西風壓倒東風,便是東風壓倒西風,有些時候有些事,不是你想。便能脫身的。人不擾紅塵,紅塵自擾人。


    英雄救美無可厚非,可我娘招誰惹誰成了踏腳石,縱然有可能是被忘塵算計的可能存在,而一時口誤,可現在這種死不改悔的態度。仍是讓我生氣,若今日被輕輕放過。還不知他朝會被編排出什麽來?


    千裏之堤,毀於一穴。


    本是我帶進來的人,卻牽連到娘了,當不可等閑視之。


    這些思緒一閃而過,我卻笑得越發燦爛:“誰說仗我娘稱腰。便可在這府時欺人來者?我明明記得這是上官府啊?”


    “不錯。這是上官府,輪不到你們來欺人!”那個叫囂的男仆,仿佛抓到根救命稻草般。神色一振,還真拿針當棒槌使。


    已聽得身後一聲輕笑,我狠狠瞪了忘塵一眼,語氣越來莫測:“你原來還知道這是上官府啊?我還以為你不知道呢?府裏地主子隻有老爺夫人和小姐,你我一樣,皆是奴才,怎麽可能欺人?你說是吧?”


    那位男仆臉上閃過陣陣茫然,顯然被我這繞來繞去的話,弄得不明所以,卻也本能覺得不對勁了,偏挑不出錯,不再出聲,隻是本能的點頭。


    連那個本自低泣的丫頭也不由收了淚,呆呆的望著我,一頭霧水中。


    隻有忘塵那小子,偏還雙手抱胸,一副雲淡風輕事不關已的模樣。


    不知是對我太有信心,還是真地明白我繞這麽大一圈,到底想說什麽,從那一聲輕笑而言,估計是後者居多!


    正因為如此,氣得我牙癢癢。


    “所以,我娘一個小小管事,哪有什麽勢可仗,在這府裏,若真有人能欺人一頭,肯定是因為有主子在後麵撐腰來著,你信不信?”這事,我問得好輕柔,好無辜。


    那位男仆瞬息變臉,畢竟,這句,任誰也挑不錯,也就無從反駁,可若是點頭,那不是承認自己先前的話……有點不妥當吧。


    我卻沒看他地臉色,徑直說道:“那就走吧,還等什麽!”


    “什麽?”那男仆被我這東一句西一句撓得正暈,這突來的一句話,本能的反問出來。


    唉,拿這樣的人撒氣,真沒什麽成就感,我不再繞彎子:“你剛不是說府裏有人仗我娘撐腰來欺人,那還不快跟我回了主子領賞去,到時候,聽憑主子發落,到時候,是打是罰,我讓娘自去領著便是,沒的讓人說這府裏沒了規矩。”


    這話,已是毫不掩示地嘲諷,卻句句搬出主子作,我自己是沒那份敬意,但,對於那些家生地仆役而主,這種威力,從看那男仆比宣紙更白的臉色可見端倪。


    那人喃喃的“我……我……我不是……我沒有……”


    那些話,也就四下無人私下抱怨一聲,怎麽可能敢拿到台麵上來,我娘地總管本是夫人任的,若說我娘怎麽失職,還不是間接說夫人識人不清。


    豆大的汗從那仆人頭上滴下。


    我也斂了笑意,目色淩厲,言語冰冷:“怎麽,有膽在人背後亂嚼舌根,壞人名聲,卻沒膽當場對質。要是怕沒有憑據,我現在就還真想做幾件仗勢欺人的事,免得枉擔其名,活生生被人冤枉,你說可好?”


    撲通一聲,那仆人已是無立站立,跪坐於地,全身抖動如風中落葉,不敢一言出口。畢竟,我敢說出這樣的話,必不會無地放肆,出言無因。


    人啊,逞口舌之利,打抱不平還可以,一旦牽扯到自己利益,便不得不三思而行。本能而已,倒也怪不得他。隻是從那旁邊那丫頭目色中也閃過一絲鄙視之意,我便知道,此人在那丫頭心中的形象,算是毀掉了。


    算了,到此為上。至於那小丫頭,同為女性的角度看,被拒已是可憐,便輕輕放過了吧。


    回頭狠瞪那一臉禍首:“都什麽時辰了,還不回去吃藥,沒的出來禍害他人?”


    看那小子不明所以的思緒一閃而逝,很快便了然而無奈。


    而身後那一男一女皆閃過驚訝之色,我的心情才好了起來,這種讓人聽起曖昧,不明所以的話,再被人言誤傳,還不知會出現什麽毒蛇猛獸的版本?


    小小的報複一下,權作利息,我是那麽好被利用?本金,回去慢慢算好了!如是一想,我笑容越發燦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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