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失憶……有藥可治?”


    場景變換到我與娘住的屋外,那小子本是安置到我家隔壁的,此刻卻是環臂抱胸,口氣中滿是疑惑。


    還真敢跟來,問出口了。看來,失憶這事,對忘塵而言的確很是困繞,所以,才會明明看出我的不悅,仍抱了希望跟了過來,而不是見機溜走。


    人人都有軟肋,端看你能拿住與否?


    心裏早就笑翻了天,麵上還得繃住,真的,太困難了。


    “特效的藥是沒有?偏方我倒有不少!”我連連點頭,極力裝出一臉正經,隻是微眯了眼,怕讓那小子看見我眼中幾乎無法掩示的惡作劇色彩。


    忘塵眼中遲疑之色一閃而逝,“偏方,有用不?”


    “要不要試試?實踐是檢驗真理的唯一標準啊!!”說真的,這話,絕對是我心聲。畢竟,一直被書誤的我,難得有機會讓別人成為試驗小白鼠,還滿是期待的。


    “說來聽聽!”這臭小子,還是這樣機警,隻差臨門一腳,卻不上鉤。


    心裏有些悶悶,麵上仍裝出認真來:“失憶啊,十之八九是因為腦袋出了問題,聽說很多失憶者,都是莫名奇妙的被撞了一下,便能恢複。要不要試試看,我會很小心掌握力道的!”我一副摩拳擦掌的樣子,盡量避免小心與力道二字上語氣的差異。


    “撞?”那小子還真不怕死,繼續問道,隻是語氣中的懷疑,已無法掩示。


    “撞牆、拍磚還是找個狼牙棒、反正可以多試幾下,說不定哪一下道下對了,就讓你恢複記憶了!”


    反正要被挨打的不是我。所以我的語氣滿雲淡風輕的。


    也如預料般換來白眼:“我不記得我有練過鐵頭功!沒其它偏方嗎


    “有啊!”我對這白眼視若無睹,本也沒那把握讓這小子真的聽話,那些個方法,來就是前世小說中失憶者最常見地手段,倒不是我信口胡。


    記得自己當時看書就一直比較鬱悶,什麽的力道能剛到讓失憶者抽風的神經那麽巧合的回複正常。


    眼下正好有個實例,心裏便一直想試試看。可惜,這小子隻是失憶,沒有腦袋壞掉。以這小子的精明,肯定是不會想當試驗品,也隻能在口頭上占占偏宜,所以我也繼續了:“據說,出現相同的場景,比較容易讓人回憶前程往事,那個,要不要你自刺一劍,再淋個冷水澡。估計就能記起什麽?”這次我的笑容連自己都覺得假了。


    那小子偏還一臉正兒八百的看了我半天,原來環抱的雙臂也不由下垂,沉吟片刻,認真地說道:“我終於可以確定,你是真的在生氣!”


    “喲,承你看出來了,我—的—確—很—生—氣!”假假的笑容一斂,滿眼的怒火便遮掩不住,最後幾個字,我幾乎是從牙縫裏擠出來的。


    “為什麽?”忘塵一臉無辜困惑樣子。定力稍差點還真能被胡弄過去。


    隻可惜,我的定力還是不錯的,尤其現在滿腔怒火的時候。


    “為什麽?該我先問你,為什麽要把話題牽扯到我娘身上……”


    “誰讓你在樹後看戲,再說,你不也扳回一局。這下,府裏不知把我地失憶傳成什麽怪病?”這小子倒反駁的理直氣壯,反正被我看破,連假假的掩示也不必了,都不是笨蛋,無謂的推委於是無補,但也省了。


    圖窮匕現,似乎指的就是這回事?


    “你自己惹的麻煩,我憑什麽要幫你收拾爛攤子?”火氣更盛,看戲算什麽。沒插上一腳,讓他下來台,就該算我厚道了,他不偷笑,還敢抱怨,真是的。


    “我惹的麻煩?我在這府才住了三天不到,那丫頭叫什麽都不知道,就莫名其妙的要送什麽手絹?”忘塵話裏話外是掩示不住的不耐煩。


    “怕麻煩,好啊!有辦法。在你臉上劃幾刀,保證所有人對你退避三舍!”我語氣平平。似笑非笑中,隻是話中地諷剌,卻是無法掩示。


    其實自己平日也不是這樣言語刻薄的人,可不知為什麽,對上這小子,不知為什麽有


    不住。


    世界如此美好,我卻如此暴躁,不好不好。把這句前世武林外傳裏的經典台詞在心裏默念n遍,以求心平氣和。


    “像你一樣?”忘塵突然冒出這樣一句,讓我莫名其妙。


    “什麽?”


    “易容術!”


    心跳慢了半拍,這小子原來什麽的,眼這麽尖,我這易容術在一直用了好多年,從來沒人看出過,卻怎麽被這小子看出破綻來,不由摸了摸臉,:“你……你怎麽知道?”


    “我也不清楚,看到你,腦子裏就莫名冒出這個詞。”忘塵眼神中滿亦疑惑。


    我有翻白眼的衝動,這麽容易被人詐出實話,自己也滿失敗的,不過,六年多了,從來沒有人提過,還以為自己很高明呢。


    不過,想想這家夥,與陵姨一樣,同是江湖中人,比這一般平頭百姓多了解一些不為奇。


    “對,做人還是低調點好!”不欲在這個問題上糾纏,深吸了口氣,我非常認真地道:“忘塵,以前的事就算了,可以後,你還是得給別人留點顏麵的好?要知道女孩子的心都比較脆弱的,需要細心嗬護,你那樣的拒絕太傷人了。”


    “可是,那女的哭起真的很煩!”忘塵皺了皺眉,一臉為難。


    “所以啊,好男兒,是不該讓女子流淚的!我知道,你失去記憶了,有些東西估計也記了,不過沒關係,可以慢慢補的!”也不知道是哪根筋不對,原來隻是簡單地表明自己的態度,後來是越來越亢奮,什麽紳士風度,新版三從四德,皆被我換湯不換藥的給忘塵灌輸進去。


    或者是真的在這古代呆太久的緣故,那些在這個時代看來絕對離經叛道、與世不容的意思,一旦有了渲泄的出口,便一發不可收拾。


    看著忘塵明顯疑惑的臉,我更來了興趣,提筆一五一十的寫下,定要三熟記於心,倒背如流,作為此事之處罰。


    自那天以後,再有女子贈送什麽東西,忘塵一律溫文有禮地收下,但,隨即,便轉手贈於路上遇到的第一個少女。後果就是,再沒人指責忘塵,倒府裏不時發生幾個丫頭掐架,而且無論掐得多嚴重,在審說時,都吱唔地不肯說不出原因,隻說私事!


    男顏禍水!


    “收下的禮物就是我自己的,轉手送人是我的權力,為的是不浪費,物盡其用。”原本欲興師問罪的我,卻被忘塵這句哽得無語。


    算是打個平手。


    看著那小子眼中根本不加掩示的惡作劇神彩,鬱悶之極的我,隻能讓我編的謂男則抄習百遍,都說謊言說了千次就是真理,我就不信,這樣大規模的洗腦,不能得到我想的效果。


    最來的日子,因為忙著跟忘塵鬥法,但也精彩,差點都忘記了錦衣坊的生意,才從綠袖口中知道蕭府近來的動作,推斷出當日派人相請的動機後,自己很是鬱悶。


    思之再三,仍是提筆挽拒其請,不是我故作清高。


    這服裝設計,看似簡單。然而,在這古代社會,所以,凡事皆有禮度,平民隻能穿素色無地土布,士紳之服色,顏色皆按其品級有其定數。我也是身在上官內,對這事士紳的服色有過一定了解,才敢設計。


    一國之後,那服裝規矩可是多如牛毛,多一分少一分,便是大不敬之罪,這樣的差事雖好,我也隻能望之興歎。無奈推之。


    這信,是與兩張圖紙設計一並,自己易容一乞兒,送上錦衣坊,並送上自己早在錢坊開好的帳戶,約好每月分紅,存入帳戶即可。


    也因此,與那個守株待兔的蕭總管擦身而過。


    沒想到,忙完這一切,才回到府中,便聽得這樣一個消息:忘塵出手傷人。


    腦子一下炸開,真是一波剛平一波又起。


    這小子,明明應過我的,絕不在府內動武,如今還傷了人?那小子雖然比較腹黑,倒不是個不守信之人,怎麽出爾反爾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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