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翌日


    朦朧的霞光將他喚醒。


    隔著厚實的簾布,察覺到窗外的清冷。


    已經是要到秋日了啊。


    睜開眼睛,柏原無不感慨著,下意識摸索著懷中少女嬌柔的身軀,就像是某種甜蜜的食物讓人忍不住品嚐。


    打量膚白細膩的少女,酣睡中的容顏乖巧可人,不難覺得可愛,於是柏原準備親吻下去。


    “~”


    一隻白淨的小手擋在朱唇,風琴靜靜地望著蠢蠢欲動的少年,雖然被他抱著卻也不驚慌,隻是平淡地說:


    “已經是第二天了哦。”


    “誒?”


    柏原順勢懊惱地吻在她的小手,目光灼灼地盯著指縫下那雙櫻色的紅唇。


    “不行。”


    風琴平靜地別過小臉,整理好被柏原弄得淩亂的衣服:


    “隻是你的紅顏,昨晚的約定還記得?”


    “……”


    自己立下的誓言,柏原再厚臉皮也不可能撕毀,長歎一聲,無不懷念地鬆開她的香肩玉臂。


    這是最後一次能光明正大擁抱她的機會,但短暫的遺憾。


    等候少女洗漱的間隙,他走到窗簾邊拉開厚實的簾布,惆悵又愜意地享受著秋日陽光的輕撫。


    穿戴整齊的少女俏生生地站在道場的大門,歪著小臉,嘴角微微上揚:


    “走吧,柏原君?”


    開朗輕鬆的表情久違地出現在她的臉頰,明**人。


    柏原呆了一下,多久沒看到她這麽開朗地笑容啊。


    不禁自嘲地笑了一聲,原來這陣子自己對她的追求,已經讓她如此苦惱麽,所以才與自己約定完後,表現出這麽輕鬆、如釋重負的表情?


    不管怎麽說,昨日已經過去,柏原隻能平靜下來,露出一絲微笑:


    “我送你吧。”


    “嗯。”


    她輕輕點頭。


    青春靚麗的年輕男女朝著車站的方向步行,彼此間默契地保持著不遠不近的距離。


    就像是關係要好的朋友。


    但也僅僅是朋友。


    那狹長的、白色的電車,既可將少女送往世田穀的住所,也將她從少年的心靈載向遙遠的天際。


    柏原將她送到富麗堂皇的公寓門口,之所以不再進一步是怕撕毀先前的約定,他怕自己會貪婪地擁抱住風琴不準她走。


    但最終,還是默默地站在公寓與道路的分界線,目送她纖瘦清麗的身影消失在眼簾,沒有煽情的道別,隻有不言不語。


    “……”


    當柏原從車站步行到道場的這條路時,竟察覺到恍然隔世的陌生感。


    他明白,風琴已經不再屬於他了。


    雖然曾經想過用卑劣的方法留下少女,可終究還是放手。


    ……


    放課的鈴聲傳得極為悠遠。


    不久後


    平淡地少女靜靜坐在文學部的課桌,捧著文庫本閱讀,偶爾白貓調皮地跳了上來,喵嗚幾聲尋求安撫。


    她總是露出淡淡地微笑。


    一旁那位青澀中透露出一絲成熟的學姐也不禁露出笑容,手中的畫筆在稿紙描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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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當門外響起叩門聲時,伊川琉璃雪以為是有人委托,便喊了聲‘請進’


    推門進入的是柏原和淺羽,這令伊川學姐相當驚訝,不明白這幅嚴肅的陣仗是怎麽回事。


    “部長。”


    柏原清秀的臉上沒有過多的表情,隻是將兩張退部申請表擺在她的課桌:


    “接下來要專心學業,請允許退部。”


    風琴夏織微微頷首同意下來,並不驚訝,也不詢問這位部員的退部原因,在【柏原清顯】【淺羽千鶴】的表上勾好。


    他最後打量著文靜的少女一眼,轉而目光看向一旁的學姐,微微有些抱歉的點頭。


    隨後,柏原牽著淺羽千鶴的手離開。


    隻留文學部內手足無措的伊川琉璃雪。


    安靜的氣氛保持了片刻,她忍不住問發生了什麽事情。


    “抱歉……我退出了。”


    風琴說出這句摸不著頭腦的話,但伊川琉璃雪聽得一清二楚。


    “誒?!”


    驚愕中帶著一絲絲竊喜,可很快,伊川琉璃雪愧疚地低下頭盯著地板:


    “分手了?”


    “不算,畢竟我和柏原沒有交往過。”風琴平淡地說。


    “哦……”


    不一會,沉思的伊川學姐迷茫地捂著胸,苦惱地望著風琴:


    “風琴學妹……我……”


    “學姐,怎麽了?”


    “我不明白。”


    “什麽?”


    “我現在很開心……因為你和柏原學弟分手。”


    學姐直言不諱的話讓風琴相當驚訝,合上文庫本看向她。


    “可是……這種心思又讓我愧疚,我知道這樣是不好的,可是我……”伊川學姐難過地垂下臉:


    “但我與你是好友呀……”


    靜靜打量了片刻,風琴搖了搖頭,安慰道:


    “這是人之常情,我能理解,但我並不介意你與柏原……”


    相當自己尷尬的立場,風琴立馬閉口不言,但伊川琉璃雪知道她想要說些什麽。


    無非就是站在過來人的身份,勸她。


    隻剩自己與風琴學妹的文學部,難免顯得有些落寞和孤獨,伊川低頭沉思,片刻後,文學部大門敲響,她期盼地上前拉開,以為是學弟回來了。


    結果是一位高挑又俏麗的女孩站在門口,笑著問‘柏原清顯是在這裏?’


    伊川和風琴有些奇怪。


    ……


    事情還要回到十五分鍾前。


    放課後,和泉菱花準備去圖書館複習,卻被小野美羽拉住,有些好奇問閨蜜要做什麽。


    隻見小野俏生生地說要去找柏原清顯。


    “誒?!”


    當即嚇得和泉菱花驚愕地起身。


    “嘻嘻,怎麽啦?畢竟我和他也是青梅竹馬嘛,找他有什麽不對?”


    “倒、倒也沒什麽不對的地方。”


    意識到自己反應過激的和泉菱花尷尬地坐下去,連忙別過臉。


    這樣的反應令小野美羽嘴角微微上揚,竄撮著讓和泉一起去。


    “……”


    本不想去,但按捺不住心中的好奇,茶發少女咬著唇默默跟在後麵。


    結果當小野美羽好奇的探頭走進二年B班詢問時,班級上的同學卻搖了搖頭說不在,可能去了社團活動。


    “誒~”


    架空長廊,小野美羽拉住和泉就要往文學部走。


    “誒,不行!!”


    誰曾想,和泉菱花的反應就像是炸毛的花貓,十分激動地撇開閨蜜的袖臂,下意識地後退兩步,見小野美羽一臉納悶,和泉菱花囁嚅著唇不知該怎麽解釋。


    文學部裏麵有一個,不對是兩個……也不對,是三個她討厭的家夥!


    首先是風琴夏織,不用多說,上學期和泉菱花準備戲耍柏原時,便被風琴狠狠將了一軍。


    再後麵的淺羽千鶴,更是冷冰冰的話語嚇得和泉此時還有陰影。


    柏原更不用說。


    如果讓和泉菱花去文學部,簡直像是畏首畏腦的花枝鼠試探貓咪的巢穴。


    天知道會發生什麽。


    越是如此,小野美羽越是好奇,問和泉怎麽了,死也不說,這樣的話,小野美羽二話不說拽著和泉菱花朝文學部走去。


    見和泉菱花委屈得快要哭了的時候,小野美羽才笑嘻嘻地鬆開她的小手,說:


    “這樣的話,那我就自己去找他啦?”


    雖然很怕遇見柏原的時候又碰見風琴和淺羽,但按捺不住濃濃好奇地和泉菱花遠遠地跟在前頭活潑的閨蜜身後,當發現小野美羽俏皮地叩門時,和泉菱花更是難為情地縮在走廊的拐角,遠遠地望著。


    見閨蜜獨自進入文學部後,和泉菱花的心提了起來,七上八下搖晃著,想到小野待會可能提及自己時,和泉菱花沒來由的忽然憤怒生氣起來,心想剛才果然還是阻止小野美羽才好。


    現在這樣……


    和泉菱花複雜地倚在牆角,心想,小野美羽難道真的喜歡柏原那家夥?


    【不不不,應該隻是好奇吧?】


    小綠茶自我安慰著,忐忑不安,似乎在等待審判著的少女翹首以望,她並不知道柏原清顯和淺羽千鶴已經退出文學部。


    ……


    時間回到現在。


    當這位高挑、樣貌不俗的靚麗少女提出尋找柏原時,風琴有些驚訝,微微搖頭說他剛才已經退出文學部。


    “誒,退出了?”小野驚訝地問,打量了一圈文學部,確實沒有看到那個家夥的蹤跡。


    “額,請問……你是柏原學弟的……”


    伊川琉璃雪按捺不住好奇,帶著奇怪地語氣詢問她身份。


    “嘻嘻,因為我是柏原學弟的青梅竹馬呀,他應該也有說過他是京都那邊的人吧?”


    見到柏原確實不在這後,小野美羽很有禮貌地告退並且拉下門。


    文學部內,伊川學姐那嫵媚的丹鳳眼裏滿是擔憂。


    風琴漫不經心地撫摸著波奇的毛發,心想難道又是一位漂亮的少女纏上了柏原?


    那家夥的桃花運可真是旺盛。


    這下子,風琴不知是該慶幸還是幽怨,但都與她沒關係了。


    ……


    “安啦,柏原清顯不在。”


    出來後,小野美羽俏皮地拍了拍胡思亂想的和泉菱花,嚇她一跳。


    “誒、誒?!”


    “唔,估計是鬧掰啦?文學部內隻有部長和一個叫伊川的學姐。”


    小野美羽為她解釋道。


    部長是風琴,叫伊川的學姐?和泉菱花並不是很了解,但此時她想,為什麽柏原和淺羽千鶴退出了呢?


    一路上她都在思考這個問題。


    “哼,那個花心的家夥也沒什麽魅力嘛,一定是風琴忍受不了於是分手了。”


    和泉菱花一路上得出這個答案,愉悅得鼻子都要翹上天,哼哼唧唧地回到客廳中,急急忙忙地褪下小皮鞋,踩著白襪小腳撲到沙發上抱著玩偶半天沒起來。


    “?”


    和泉菱花的媽媽奇怪地望著沙發上扭捏的女兒,見她一翹一翹的腳丫便知道心情不錯,但還是忍不住輕斥一聲女孩子沒個正行。


    被媽媽訓斥後,和泉菱花哼了一聲,抱著雙腿坐好,又忍不住打開客廳一角的留聲機,聽著黑色的唱片轉動,奏響唯美的旋律。


    媽媽端過來一盤切好的蘋果,端詳了一下,好奇地問這架留聲機是誰送的。


    “自己買的”和泉菱花硬著頭皮嘀咕,就算媽媽罵她敗家也不能承認這是那個家夥送的。


    “……”


    媽媽輕輕蹙眉,上次收拾女兒臥室的時候看見留聲機的發票,可是要99000円,她哪裏能不了解女兒,雖然乖女兒有些零花錢,但一直花在時裝打扮上還要纏著她爸爸給她買新裙子,哪裏舍得買留聲機這麽複古又貴重的物件。


    ‘女兒戀愛了?’


    望著和泉菱花如何也止不住微微上揚的嘴角,媽媽狐疑地想道。


    ……


    黑色轎車駛向銀座,從淺羽大小姐不斷搖晃的長筒襪便知道她心情不錯。


    凜音默默收回目光,要知道,昨晚大小姐可是氣得不行。


    誰曾想白日裏,柏原主動向淺羽千鶴坦白。


    那時淺羽千鶴雖然有些驚訝,但仍舊帶著冷冰冰的小臉審視著柏原。


    “昨晚我和風琴什麽也沒做。”柏原硬著頭皮發誓。


    淺羽死死地盯著柏原誠懇的眼底,又陰陽怪氣地嘲諷幾句,不過見柏原抱住她哄了幾句,淺羽千鶴冷哼一聲,姑且放過。


    然後拉著柏原來到銀座逛街,大肆購物一番,為柏原購置了新衣服什麽。


    轎車上,柏原笑著抱著拉不下臉麵,但實際上有些開心的淺羽,抱著她的腰肢,輕輕咬著她的耳朵:


    “姐姐?”


    “!”


    淺羽千鶴身子頓時顫了顫。


    “千鶴姐姐,還生我的氣?……”


    按照生日,淺羽七月,柏原九月,叫聲姐姐也不算吃虧。


    頓時,淺羽千鶴在柏原懷中別扭起來,想到柏原這種親昵中帶著情、趣的稱呼,令淺羽千鶴體會到難以言喻的一種感官上的刺激,什麽氣都散了。


    ……


    明明隻有一周不見,但大小姐的熱情簡直令柏原難以置信。


    每一寸皮膚、骨骼,都仿佛要融化在狂熱的驚濤駭浪


    直到深夜,搖曳停息。


    窗外的鳥雀早已被驚走。


    許久後,懷中的淺羽千鶴早已哭成淚人,玉臂美腿纏纏著他,不過這並不是柏原惹她生氣才哭的。


    曖昧旖旎的洗浴過後,柏原抱著淺羽來到隔壁的臥室裏歇息下,擁抱著說些悄悄話。


    大小姐慵懶至極地縮在他的懷中,一刻也不願鬆開,每當極致的歡愉後她總是更加喜歡。


    “壞狗子,永遠隻能愛我一個人,不然我可會殺了你。”她懶洋洋地勾了勾手,平淡的語氣似乎認真極了,不過已經不再去計較先前柏原和風琴的那些事。


    “?”


    柏原納悶地想到自己為什麽又被淺羽貶低成狗子。


    “嗬,你永遠隻是我的狗子”淺羽千鶴不屑的輕哼一聲,她喊柏原狗子有什麽問題麽。


    忽然柏原笑嘻嘻的低頭吻住淺羽,支支吾吾的什麽也說不出口。


    夜色彌漫開來,一切盡在不言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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