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琳一言引來注視,牛姓劍者皺眉而視,冷然一喝:“哪裏來的小女娃!想壞仙爺財路,你可擔當得起仙爺之怒?!”


    “仙爺?快莫笑煞了本小姐,若以你之能為都可被稱作仙,那我身邊這位豈不是可以算作仙神一般?既然沒有能為為百姓做事,便不要在這裏招搖撞騙!”方琳哪裏會害怕牛姓劍者,北曦城可以說是她的家,有人在自家門口鬧事,她自覺理當出麵。


    方琳所指的“仙神”,自然就是其身旁的東方凡,而在場之中,有人第一時間認出了他,當即高喝:“是他!他就是方才與人激戰的純鈞劍主!”


    “純鈞劍主”之名傳遍人族內外,北曦城自是不例外,就連那名牛姓劍者聽聞後,都麵露震驚神色,隨即冷哼一聲,轉身欲離去,卻被方琳攔住了去路。


    “想這般簡單就離去?快將五千兩仙晶還給鄉親們!”方琳一喝,周圍居民當即響應,將牛姓劍者團團圍起,致使後者劍眉一凜,正欲發怒之時,隻感一股懾人劍勢逼迫而來——


    “算牛爺晦氣!隻收五百兩出場費!剩下的拿去!”牛姓劍者能夠感受到這股劍勢的強盛程度已然不是自身能夠匹敵,無奈之下,隻得將四千五百仙晶交還給方琳,旋即憤然揮袖而去。


    方琳在四千五百兩仙晶之中添加五百兩,而後全部交還村民,並正式向眾人介紹東方凡,在眾多民眾的推崇之下,東方凡隻能應下石碑的鐫刻工作。


    “這石碑之上需銘文百餘字,若一字一字鐫刻,說實在的,我並沒有信心將其完整地完成……但,銘文之上,皆是諸位上啟蒼天之願,字多贅言,不若眾誌齊心,如果諸位同意,我希望將此石碑一分為二、上下疊加,隻銘刻四字——奉天承運。”東方凡實言不諱,提出建言,北曦居民一時猶豫。


    “唉,天意不可違,也許,這就是天意吧,還請純鈞劍主出手一助北曦黎民!”居民代表的老者與其他幾名比較有名望的老人家商量片刻之後,開口答應了東方凡的建言。


    東方凡卻無回應,隻是點了點頭,而後眾民退至百米之外,欲一睹純鈞劍主風采——


    “至仁真氣·劍魔禦天!”


    東方凡身懷太上訣、九陽真經、嫁衣神功三種心法,其中太上訣為主心法,九陽真經為輔助心法,嫁衣神功則是作為主輔兩種心法的契合心法,使得兩種心法的真氣不會互相排斥,此時所使用的“至仁真氣”便是嫁衣神功的隱藏封號真氣——賜予第一個將嫁衣神功晉升至九重天的玩家。


    太上訣給予東方凡超凡的真氣上限,以十倍的等級數值作為基礎真氣量;九陽真經則是將基礎真氣量再增加十倍,並將基礎真氣以1:10的比例轉型為“九陽真氣”,再由嫁衣神功將九陽真氣以1:10的比例轉為唯一性質的“至仁真氣”,一增一減之下,卻是將太上訣的真氣屬性翻了十倍不止!


    此時,動以至仁真氣運轉劍魔禦天之招,42級的東方凡將自身4200點的真氣化為42點至仁真氣,並分化附著在四十二道劍魔劍罡之上,頓時使得金色的劍罡轉為橙紅,伴隨著至仁劍罡的形成,一股萬古滄桑的淒冷之念充沛東方凡心扉,這股感念致使他原本因敗在青蓮居士劍下的不安頓時消失無蹤,一心一念隻在“奉天承運”,無欲無求、舍己存道!


    而周圍居民則是有另番感觸:不遠處,四十二道至仁劍罡交相掩映,孤立劍罡中央的那道身影宛若跨越萬載荏苒,今昔君臨天下、感歎蒼生——


    劍罡為筆、心念為墨,劍心奉天、蒼生承運!


    東方凡禦劍而起,一道劍罡飛去將偌大石碑一分為二,旋即十道劍罡托承一半石碑,疊在另一半石碑之上,頓時,一座近百米的長方石碑**大地!


    石削飛灑、頑石雕琢,當“奉天承運”四字終成時,四十二道劍罡竟是融入石碑之中,整塊石碑登時金光綻放,上下兩半石碑的間隙中間更是迸發出醒目的紅芒,就在此時,東方凡感覺不詳,當即縱身而起,立於石碑最高處,帝之神文映現而出,一舉打入石碑——


    “鐺——”


    伴隨一聲莫名鏗鏘之音,石碑之間的紅芒自兩邊逐漸消失,並最終完全被金芒占據,原本石碑中的雜質在此時被化作第二輪的石削飛出,整座石碑開始縮小,直至最終,竟化作了一柄倒插的巨劍!


    金芒散盡,一尊晶瑩透亮的金剛石碑散著神秘與神奇的氣息,石碑並未鏤空,但石碑之中有四十二道橙紅光彩不斷流轉,構成“奉天承運”之筆跡,靜默地迎接今後的滄海桑田……


    “神跡……這是神跡啊!!”作為代表的者渾身發顫,頓時衝著石碑之頂的“身影”跪下,行以三叩九拜之禮,周圍民眾也是被這等景象所驚呆,此時看領頭之人都那般誠懇地進行膜拜,當即萬民俯首,膜拜石碑之上的“神影”。


    “吾神庇佑,北曦之福!”民眾起哄,方琳、龍芯兒、小青三女此時也有點恍惚,這樣的巨變太過難以接受:前一刻還在身邊並行之人,此時卻成為了眾民膜拜的神。


    卻說此時的東方凡,石碑的異變同樣超出其意料之外,但他能大概地猜到這一切必然與帝之神文、太上訣這兩樣有關,隻是,現在的他還無法追溯到這其中的原因所在。


    東方凡收斂劍意,飛身而下,環視周圍低頭膜拜而不敢抬頭直視自己的民眾,歎了一口氣,無奈道:“諸位誤解了,我非神,方才景象乃是我劍魔一脈特有的威能,隻是剛剛因‘奉天承運’四字而有所感,突破原有境界,故而多感悟了片刻……誤會之處,還請諸位多多包涵。”


    東方凡所說半真半假、無從分辨,民眾麵麵相窺、難以確定,還是領頭的老者在此時說明道:“無論是否神人,造此神碑便是我北曦民眾的恩人,還請恩人為神碑命名,我等將日夜看守,隻望蒼天乞憐,早日結束邊境戰亂,換得百姓安穩生計!”


    眾民依舊膜拜不起,東方凡搖頭一歎,走出人群,三女隨後……


    ……


    北曦城以北百裏之外,憤然離開的牛姓劍者一路上罵聲不斷,將東方凡上下十八輩的女性罵了個通透,而心中依然感覺不痛快,就在此時,迎麵走來一名背著一口不凡之劍的行者,而與不凡之劍相比之下,那名行者神情呆滯、氣息渙散,宛若行屍走肉一般。


    “此人所背之劍散露不凡靈氣,想來出自名家之手……但背劍之人渾身毫無劍勢,若不是大族子弟落魄於此……今日在北曦城財路盡斷,或許……”牛姓劍者心思一動,向行者走去——


    “這位兄台留步,在下牛仙人,看兄台一身風塵,想必是自遠方而來,不知道欲往何方?牛某向來助人為樂,若有我能幫得到你的地方,盡可開口。”牛仙人笑臉相迎,在確定對方實力之前,他不敢妄動。


    行者腳步一頓,呆滯的神情依舊不變,此時抬頭盯著牛仙人,眼眸之中卻沒有絲毫的生機,隻聽聞其開口,用陰森而沉悶的聲音說道:“幫助?你會挑戰我嗎?你會找到挑戰我的人嗎?你知道挑戰我的人在哪裏嗎?”


    牛仙人頭皮一麻,此人身上雖然依舊沒有絲毫劍勢,但是一股令人莫名毛骨悚然的感覺宛若電流一般散布其全身,使其頓時消匿了心中的歹意,不自覺地顫聲應道:“原來……原來兄台是為了找人……如果你是想找與你一戰的人……那麽,從這裏往南直走,你會看到一座北曦城,那裏有一個叫做純鈞劍主的人,實力非凡……或許他會是能夠與你一戰的人……”


    “純鈞?劍主?是嗎?真的有這樣的人嗎?你可不要騙我……不然……我可是會……”


    “我可是會哭的……”神秘行者咧嘴笑道,臉上的笑容夾雜著幾分激動、亢奮以及瘋狂,這樣的言辭、這般的神態,嚇得牛仙人隻恨自己剛剛不該靠近此人。


    “自……自然是真的……若兄台不信……牛某可以為你帶路……一定會讓你覺得此行不虛……”牛仙人不敢逃,一旦轉身就逃便會身首異處——這就是眼前行者給他的感覺。


    “哦?那真是幸苦你了……為了報答你的相助……我送你一次挑戰我的機會,怎麽樣?來挑戰我吧?”行者雙眼暴突,臉上的笑容呈現出更加瘋狂的亢奮,整個人的氣質也開始漸漸轉變,從原本的頹廢無害轉為極度危險!


    “不……不了……牛某修為不精,與兄台切磋隻怕貽笑大方……對了,尚未請教兄台高姓大名……”牛仙人嚇得冷汗直流,心中隻期盼著能引開對方想要挑戰的注意力。


    “切……想不到你也是無膽的庸人……帶路吧,我要找到下一個挑戰我的人……”行者一臉無趣,隨即身上的危險氣息皆盡內斂無蹤,恢複了最初的頹廢無神,向著南方慢步走去……


    牛仙人還是不敢逃,隻能快步跟上,正想走到前麵帶路時,行者卻突然止下腳步——又是一陣沉寂無聲,牛仙人咽了咽口水,正要開口詢問時。


    “對了……你方才問了我的名字吧?我的名字啊……時間太久遠了,已經忘記……沒有了‘那一半’,我又算不上是完整的‘他’……怎麽辦呢?我的名字應該叫什麽呢?”


    “就叫做‘序’吧……序幕,一切的開端,一切的終結……”


    序冷笑一聲,背影漸漸遠去,身後牛仙人也終於鬆了一口氣,當即緊跟而上,然而他卻不知道自己跟上的這條路到底通向著怎樣的一個終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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