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渾身熱的發燙,夏之初隻能一次一次的幫她換冰袋,但是這樣並不能讓她有絲毫的好轉,而且忙來忙去,卻最後都要做這個物理降溫,知道夏之初再次看到陳心睿醫生的時候。


    她忽然就明白了一些事情。


    “月扶蘭,她?”


    陳心睿看到夏之初的時候並沒有驚訝,倒是對於她的敏感十分的驚奇。


    “我們剛才才檢查出來的,雖然最後的決定還在她,但是樓先生的意思是讓我好好照顧她。”


    陳心睿隻是淡淡的說出了樓凡禦的意思,但是夏之初卻在想,如果她知道會怎麽樣,不知道會怎麽樣。


    月扶蘭更多的時候都像是個孩子,需要青丘在旁邊照顧她,夏之初不知道一旦她要成為一個媽咪那是個什麽樣子。


    “辛苦你了……”


    “有什麽需要就請跟我說……”


    夏之初的眼淚忍不住往外流,對於陸醫生的判斷她也很不相信,但是根據那一天受傷來判斷青丘活下去的概率本來就不是很高。


    現在不過就是接受現實,但是現實往往都是殘酷的,尤其是讓月扶蘭承受現在的一切。


    她還沒有醒過來,以後的路恐怕比她想的還要艱難百倍。這一刻夏之初忽然就理解了姐姐當時的想法,如果不是這樣,她又會怎樣呢。


    “她已經快三個月的身孕了,這次能不能挺過來還要看月小姐和這個孩子的緣分。”


    夏之初自然明白她說的意思,但是她忽然覺得有個孩子陪月扶蘭也是好的,她是個那麽不安分的人,有個孩子的牽製或許她會更好一些,至少能夠過一些平靜的日子。


    陳心睿說完這一切便開始給月扶蘭做檢查,夏之初在房間裏麵實在是有些悶,便走出病房卻看到陸醫生站在門前猶豫著要不要進去。


    他看到了夏之初,轉身就走,倒是奇怪。


    “陸醫生?”


    “你是來看月扶蘭的嗎?”


    “她還沒有醒呢。”


    陸醫生聽到夏之初的話,有些木訥的轉過了身體。


    “沒事兒,有陳醫生在我也放心了,就是過來查個房……”


    “你也早點休息。”


    陸醫生一向不會這樣客氣的跟夏之初說話,不知道為什麽這個時候的他竟然帶著幾分羞澀還有歉意,夏之初以為他是因為青丘的事情,更多的可能是她想多了。


    她搖搖頭在走廊做了下來,看著陳醫生從裏麵出來,交代病情,然後離開,她又沉默的坐在外麵抱著肩膀有些冷。


    有人說哭的時候請給我一個溫暖的擁抱,因為哭的時候真的渾身都是冰冷的,而現在的聲音就是抱著肩膀在走廊裏麵低聲的哭泣。


    樓凡禦走了過來,將衣服脫下來蓋在她的身上。輕輕的讓她靠在自己的身上,對於別人來說這或許並沒有什麽作用,但是卻讓夏之初覺得很安心。


    “一切都會好的,初初,我要離開一段時間了,這段時間你好好照顧月扶蘭,讓她回樓家去休息吧。”


    “青丘不在,我們該替他好好照顧月扶蘭,她現在需要你。”


    樓凡禦抱著她的肩膀忽然這樣說道。


    夏之初抬起頭,看著他有些不相信,他竟然連最好朋友的葬禮都不參加了嗎?


    到底是有多麽重要的事情,雖然夏之初的心裏有很多的疑問,但是她最後還是什麽都沒有說出來。


    “我知道了,我會照顧好月扶蘭的,家裏也會照顧好的,你放心吧。”


    樓凡禦抱著她的肩膀說的認真。


    “初初,告訴所有人,我的書房任何人都不可以進去,包括你還有墨離,貞兒,誰都不可以,小天我已經告訴他了。”


    “五天之後的那場洽談會,墨離會進去一次,在這期間裏麵是絕對不能進去任何人的。”


    “初初可以答應我嗎?”


    “不要進去!”


    樓凡禦摸著她的頭說的認真。夏之初感覺這件事情有些奇怪,但是至少在樓凡禦來說這件事情很重要。


    “我答應你,不進去!”


    “也不會讓別人進去的。”


    “你放心去出差吧。”


    夏之初說的認真,隻是因為他這次真的是很認真的交代,而且好像她也沒有那個時間去尋找那個秘密。


    因為月扶蘭現在需要她的照顧。她真的是分身乏術,而且來日方長,她不能急在這一時,事情總要有個輕重緩急才是。


    樓凡禦說完這件事情,將手裏的衣物交給她轉身走掉了。


    他的每個背影都是這樣,至少夏之初看到的每個背影都是一樣的荒涼,她看著就會悲傷,這個男人總是承載了太多,所以他的心總是比別人沉穩一些,因為裏麵裝的東西不一樣。隻是這一次夏之初總覺得是山雨欲來風滿樓。


    他設置了那樣一個地方就等著別人進去嗎?


    到底裏麵藏了什麽樣的文件這樣重要,雖然夏之初很感興趣但是不得不說她現在的心裏隻有月扶蘭。


    她隻想陪著她一起度過這個難關。


    她想到這裏擦幹了眼淚走進了病房,她一遍一遍的給她換著冰袋,等著她的醒來。一夜無話,直到第二天蒙蒙亮的時候,月扶蘭的手臂輕輕的動了一下,讓夏之初一下子做了起來,伸手摸著她的額頭,終於不再發燒了,這樣她至少安穩下來了。


    夏之初雖然有些疲憊卻難得的露出了一個笑臉,她起身準備去洗個臉,卻被月扶蘭一把拉住了手,她回過身子看著她,恢複了精神。


    “初初?”


    “我這是在哪裏?”


    月扶蘭有些懵,她昨天其實就是已經發燒燒的不省人事了,隻是強忍著才在河邊呆了那麽久隻是後來又淋了雨才會這樣的。


    “你在醫院啊,你醒來真是太好了,我這就去叫醫生!”


    夏之初很高興,摁了床頭鈴,等著醫生過來,卻看著月扶蘭的眼睛裏麵一點神采都沒有。


    “我還以為我是做了一個夢呢,一個很恐怖的夢……”


    月扶蘭坐在病床上雖然臉色還是有點難看,但是至少已經不再看上去那麽可怕了,夏之初也靠近她坐著,希望她能夠感受到來自她身體上的溫度。


    “不怕不怕,醒過來就好了……”


    “以後一切都會好的!”


    夏之初抱著她的身子,感受著她有些冰涼的身體,昨天還那麽燙,現在卻好像冰凍起來一樣,真讓夏之初擔心她這樣是不是真的能夠承受。


    “初初,我做了好長好長的一個夢啊……”


    這個時候醫生走了進來,夏之初看著月扶蘭的狀態,便讓他們先等一下。


    “你說我聽著呢。”


    月扶蘭將頭靠在夏之初的身上,她就那麽輕輕的靠著她。


    “我夢到青丘回來了,他摸著我的頭發,說我就是個小傻瓜,他不在的實在是放心不下。”


    “所以他回來陪我了……”


    “我們又一起去偷鑽石,去搶名畫,還要炸掉那群海盜的救生艇。”


    “他總是有辦法帶我去做一些以前從來沒有做過的事情。”


    “我們在一起真的很開心,每天一起去環遊世界,永遠都要擔心那些小姑娘們會誤會我們是蕾絲邊,永遠都要藏的彼此都要認不出。”


    “真的好開心,初初,我好舍不得啊……”


    月扶蘭抱著她的一隻胳膊說的認真,她就是那樣留著眼淚說著。


    “月扶蘭,以後一定會有人陪你的。”


    “不要擔心,一定會有人陪你做這些事情的。”


    夏之初聽著這些話,心裏酸溜溜的,總是覺得很不對勁兒。


    她不想再聽下去了,總感覺她好像下一秒就要失去月扶蘭了,她就坐在哪裏,可是夏之初就是感覺她快要失去她了。


    “月扶蘭,你等一下我去叫醫生來……”


    夏之初快速的逃離了這個房間,害怕會被月扶蘭看到她的眼淚,躲在了病房外麵哭的像個孩子,她不知道如何安慰,隻能給她最多的陪伴。做她能夠做的事情。


    夏之初離開了病房走到了醫生的房間,她抱著陳心睿眼淚打濕了她白色的醫生服,隻是她就這樣沉默著的哭泣著。


    等她收拾好了心情才帶著陳心睿醫生回到了月扶蘭的房間,她們要把樓小天的事情告訴月扶蘭,或許現在是所有不好的消息中唯一好的一個了。


    她推開病房的門,隻是那後麵的場景,讓她震驚了。


    月扶蘭不見了!


    夏之初慌了一下,迅速打電話給樓下的保安,讓他們攔住月扶蘭。隻是不知道她現在正在那裏。


    “她會去哪裏?”


    “她到底去了哪裏,她可不能出事兒啊……”


    夏之初著急的不知道該怎麽辦,在房間裏麵急的團團轉。


    “會不會去找雪寂了?”


    “我打電話!”


    “你去找徐皎皎醫生!”


    夏之初一樣一樣的安排隻是心裏卻很著急完全的不知所措。


    夏之初正在房間裏麵團團轉的時候,一個電話將她從水深火熱之中解救了出來,就是樓下的保安,告訴她有個人站在樓頂上,倒是讓夏之初一直焦急的心找到了宣泄的地方。


    她剛剛小產過,本來的身體虛弱更加嚴重所以她現在變成了一個風一樣的女子,跑向了樓頂的方向,可以說她的一路都沒有怎麽休息,因為她怕她會來不及。會後悔一輩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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