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迄今為止約為100年前的世界上,突然降臨了一種無匹的生物。


    那就是獸人!


    殘暴、嗜血,極大的破壞力和永不知疲倦的體力,在力量上,它們和人類有著天壤之別。


    在初始,它們保持著野獸的形態對人類無休止的殺戮,但隨著諸國的陷落,極為擅長學習的獸人擁有了變形為人類的能力。


    魔法、鬥氣加上無法被現有器材識別的人類特征,如虎添翼,獸人迂回遊擊在人類的社會中,兵不血刃的攻城拔寨。


    雖說在核大國的權衡利弊下,不惜以同歸於盡的方式投下核武,然而卻對這類生物造成的傷害微乎其微,忽略不計。反倒促使獸人對諸國要塞展開珍珠港事件般的自殺式襲擊,簡單來說,全球的軍事水準整整倒退了二十年。


    翻遍任何的宗教、曆史文獻,窮極人類的認知資源,也無法確定它們是如何的一種生物。


    僅能得知的是,從2004年6月潮汐事件的爆發,到2008年12月獸人的不知去向,化零取整的話短短4年間世界喪失了一半以上的人口。


    毫無疑問的,麵對如同螻蟻般可以肆意采摘的人類,它們像把人類關進鳥籠一樣圈養、支配,以及屠殺……


    “獸,你究竟是什麽?”教察院的花園空曠,鄭哲盤腿而坐,麵朝一株粗壯的麵包樹,磕眼靜靜的深思。


    不遠處的靶場,鐵器交錯之聲嘹亮於耳。在誅獸等待任務的間隙,這是維持最佳狀態的必修課。反正又不需要和和尚一樣誦經念佛,熒幕也是千篇一律的感情戲碼,鍛煉鍛煉體術技巧無疑更好。


    園內落英繽紛,各種花草的芬芳撲鼻,鄭哲無暇他顧,今日的思慮過於混亂,頓時冒出了諸多無中生有的念頭。這還是刻意的靠近薰衣草旁側,否則他恐怕會焦躁起來。


    似乎自從法國歸來後,他就是這個樣子了,那種尋找不到目標的茫然無措之感,快要將他淹沒在無盡之海。


    “唉……”


    “看你的樣子,有心事?”


    “呃,我……”欲言又止,因為清脆的聲音背後,發現來者是罕言寡語的艾琳,兩人在過去的幾次誅獸行動中眼神交流的成分要多過於言談,所以她怎麽會心血來潮,想要找人聊天?


    “你在坐禪?”無視他的斷句,艾琳作出了猜想。


    “勉強算吧。”鄭哲沉吟了一下。


    坐禪,在釋迦牟尼領導的宗教裏是一項基本,講究念頭通達、融會貫通,與自然獲得共鳴的權利,進一步導宇宙能量為己用。


    利弊無人知曉,因為基督不提倡也不推廣坐禪,管用的是借助布道而來的榮耀咒文之力,而且鄭哲也靜不下心來,強人所難隻會更加心浮氣躁。


    “夏倫他們很用功啊。”騎士少女突然踏了兩步,立於鄭哲眼前,雙瞳剪水,卻露出冰冷的目光。


    “可能因為獸人是他們的仇人吧。”


    “那鄭哲你呢?你為什麽加入教察院?”


    “我……”鄭哲的念頭飛揚,“我從小在羅馬長大,坦白說,我沒什麽目標。非要說的話,可能我隻想知道潮汐戰爭的真相吧。”


    艾琳的兩眸俯視著他,讚許般說道:“這個夢想很偉大,比單純的殺戮要好。”


    “不是的。”鄭哲遲疑了一下,“夢想應該沒有什麽區別,我很欣賞方昊那種單純為了複仇的心情。”


    始終盤坐回答太拘泥,所以鄭哲立了起來繼續詢問道:“艾琳你呢?你和梅比斯是姐妹嗎?我之前並沒有在忌之殿見到過你們。”


    “姐妹?可以這麽認為。不過,我和梅比斯的母親,都是在被獸人強暴後生下的我們,從小在教堂裏一起長大。”艾琳的語氣緩和,毫無感情波動。


    “這……”鄭哲頓時極為窘迫,自知失言。


    “沒關係,我們早就忘懷了。獸人和人類的孩子有一半的幾率會誕下半獸人,這點來說,我和梅比斯還依舊是人類,足夠幸運。”


    鄭哲臉上掛著同情的表情,歎息道:“能夠獲得兩名使徒兵器的認可,這也是證明。籍上帝之名,願好運伴你啟程。”


    “也可能我們隻是上帝用來鏟除獸人的工具而已。”不擅於笑顏的少女硬生生擠出一個微笑,“我要去找梅比斯了,和你交談很開心。”


    但仍然讓鄭哲感受如沐春風,堅毅的臉上有些紅暈:“你客氣了,拜你所賜,我混亂的思慮也有點釋然了。”


    艾琳不置可否的點頭,轉身向靶場漫步而去。那玲瓏的背影浮現花海,持劍而行,宛如一朵薔薇綻放。


    “艾琳!”


    少女疑惑的轉頭,直視鄭哲的呼喊。


    “我好像又多了一個目標。”鄭哲展露笑顏,單手緊緊按在劍柄,“以教廷第一帶刀祭司之名,希望我能給予你們五人最好的守護!”


    ………


    “小……小猴子,你要看戲……看戲看到什麽時候?”張雪婷轉過身,問出今天她最想問的問題。


    既然被發現了,搞不好被追蹤者已經大動肝火,於是四四方方的凹形建築端,一具嬌小的身影從波動中鑽出。


    拋開了避人耳目的偽裝,身著一套公主短裙,樣子也就大街上一抓一把的初中生樣子,沒想到竟會是一個小女孩。


    她看起來極為瘦弱,讓人擔心會被一陣風吹倒。但麵容卻不失可愛,唇瓣稚氣未脫,眼神明媚無辜,大概這就是令人垂涎三尺的天生麗質難自棄吧。


    口中煩人的小猴子現身,張雪婷放過了探究屍體,眉目緊盯著女孩,而對方也好整以暇的望著她。前者是等她回答問題,後者則是一臉無辜忘記了要回答什麽問題。


    一來二往,達到了三分鍾之久。


    終究張雪婷首先打破了這無聊的對峙:“小猴子,如果……如果你再…再繼續跟著我。即便……即便以你手中的紅櫻,也無法保證你的……你的安全。”


    “嘻嘻!大姐姐,你是無法威脅到小鈴的哦。”中肯的聲音發出,但顯然由於帶著稚氣,證明的力度並不是太夠。


    “我……我可不記得……記得我們有這麽熟。”少女搖了搖頭。


    “大姐姐,看來你遇到了難題,你不需要小鈴的幫助嗎?”


    “我有手有腳,你請……請自便吧!”


    “嘻嘻!”對方不耐煩的語氣,但小鈴卻維持著淺笑,接連不斷的壓下籌碼,“小鈴可以向你保證,知道這個符號的,世界上不會超過五個人哦。”


    “沒……沒關係,我……我會知道的。”張雪婷認真的說道。


    “大姐姐,你為什麽這麽肯定?”


    一而再,再而三的挑釁,張雪婷的雙眸不禁迸發出寒光。


    一點熒光躍然指尖,澄淨而無雜質的白光瞬間幻化。霎時間,屋頂上的少女感知到了充滿不善的威脅,數十枚純白色澤的光矢從頭上乃至腳下囊括全身,她連移動都很困難,隻消張雪婷有一個念頭,便會讓她成為戳滿窟窿的蜂窩煤。


    光的魔法,在任何精靈魔法甚至變種魔法中都占據難以企及的速度優勢,激發隻需零點幾秒完成,當然威力就著實不敢恭維。但是魔法一道,存乎於心,小鈴藝高人膽大,仗著妖刀行事無所顧忌,那不表示她願意嚐試一下光矢的效果,能避就避,她又不是箭靶。


    “你在生氣嗎?”少女的種種跡象還是讓小鈴覺得,惹到她了。


    念及此,始作俑者懊惱的錘著小腦袋,露出無辜的眼神:“該死,都怪小鈴。他怕是要不高興了吧。”


    “他?”


    “是的。雖然被小櫻砍了一刀,但現在差不多也該沒事了吧。”


    還活著?


    妖刀紅櫻是個什麽樣的怪物,安雨茜是少數的知情者。在這一點上,她有幸從家族網羅的一堆古籍裏尋到了有關妖刀的隻言片語,記載者言簡意賅,僅有八字:紅櫻出世,天下誅之。


    可能古人的思想不夠寬闊,天圓地方下,加之儒道的渲染,總會對某些神鬼之說誇大其詞。但言而總之,妖刀紅櫻既然能夠坐實“十大神兵”之名,縱使魚目混珠,以自己的能力,逃跑是沒問題的,但傷害到刀靈的概率,也微乎其微。


    所以,聞聽小女孩不負責任的口吻,安雨茜沒好氣的回道:“沒有……沒有斷手斷腳,他的命……命可真大。”


    “哇!大姐姐也這麽認為嗎?我有預感,你一定會和他相處的很愉快的。”


    “如果是……是這樣,我一點也不想認識……認識比妖刀……妖刀還要可怕的怪物。”


    鬥氣流轉全身,穩定心神,但是她還是察覺到了一絲怪異。


    有什麽東西影響到自己了嗎?


    以張雪婷修煉而來的心境,本該古井不波、謹言慎行,顯然的,自己僅憑借對方的一兩句話,就遷怒於人,這與平常的氣息並不相符,摒棄所有雜念,如果仔細推敲的話,難道這具詭秘的屍體竟然可以穿透內心,直接幹擾到精神層麵嗎?


    張雪婷的神色略過一絲不安,隻持續了半秒轉瞬即逝。


    看向小鈴,以淡淡的口吻說道:“說……說出你的……你的來意?”


    “這是小鈴此次前來的原因,小鈴僅可以告知,此符號和冥界有關。”女孩忽然收起了笑容,出場為止首次鄭重的回答。


    “和冥界有關嗎?”


    “如果大姐姐想知道更多的訊息,不如到紅房子餐廳尋人指點迷津。”


    張雪婷陷入了沉默,事件愈加的發人深思了。本以為會是某個不安分的族類所為,但如果是關係到冥界的話,那沒辦法,這已經超出自己的範圍了,這件事情還是報告給“燕凶店”的好。


    “你有什麽證明……證明所言非虛?”


    “小鈴沒有說謊的必要。”女孩彎下腰,撚起裙角,優雅的行禮,“那麽,告辭了。”


    咻!空間泛起如水花般的漣漪,小鈴業已不見蹤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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