豔陽高照,川流不息的人群在乾祚的麵前來來往往。


    原來店小二張遠大哥很早的時候就是孤兒,他流浪在各個城鎮之間,穿梭於一個個小鎮,最後,停留在青峰小鎮,他也不得不停留在清風小鎮,那時候,他基本沒有在流浪下去的能力。好心的酒館老板收留了張遠大哥,使得他才得以在這個世界有了一片生存之地。


    昨晚和張遠大哥談了很多,有張遠大哥流浪經曆,有張遠大哥為了生存不得不做的一些不光彩的事情。還有,就是張遠大哥到青峰小鎮以後,那穩定下來的生活,讓他對人生都充滿了希望,也許,一天有吃有住,有自己的事情做,在張遠大哥眼中,就已經知足了。


    乾祚站在這人群中,看著身邊走來走去的人流,仿佛自己就不存在一樣,來來往往的人流,似乎沒有發現這麽的小不點就站在有些擁擠,有些喧鬧的路中間。


    “現在該怎麽辦”。乾祚心裏想著,去給酒館打工看來是不行了,乾祚太小,沒有人會請乾祚去的。真是頭疼,想想父親的遺體還放在荒野,乾祚乾祚感到一陣的無力。


    乾祚漫無目的的走在小鎮的路上,一直在思考,該怎麽辦啊,這樣下去不是辦法,看看天上的太陽,正高高的掛在乾祚的頭頂,都快晌午,在想不出辦法,父親的遺體怎麽辦,總不能一直就放在荒野。


    乾祚多想回到家,家裏有兩位哥哥,有父親,還有管家爺爺。可是這些幾乎是在一夜之間就不複存在,乾祚知道,原來的家沒了。那麽他首先就是要活下去,父親的遺體也一定要埋葬。


    乾祚似乎是在心裏下了個決定。


    酒館門口,乾祚瘦小的身影在門口徘徊著,“嗯,張遠大哥,你出來一下。”


    店小二張遠帶著疑惑的表情走了出來道:“乾祚小兄弟,有什麽事嗎,大哥我現在還有點忙,等等在說。”


    乾祚有些急切“大哥,你能給我找些在地上寫字的東西,我急用。”


    “你等一下,我去看看,但是不一定能找到,這會酒館裏正忙著,我不能走開時間太久。最多找個上茅房的借口。”店小二張遠想了一下道。


    乾祚也沒想什麽“那謝謝你了大哥。”


    ————————————————————————————


    青峰小鎮,最喧鬧的地段。


    乾祚站在這裏思量良久,“該怎麽寫呢。”


    想了良久,乾祚也沒想出個所以然,算了就簡單點。


    熙熙攘攘的街頭,人群圍成了一個半圓形,低聲細語的想事在討論著什麽,也有指指點點。使得更多的人聚集在這裏。


    半圓形的人群中間,豁然就是乾祚那小小的身影,乾祚跪在堅硬的青石上麵。


    “賣身葬父,真的假的。”人群中有人冒出這話。


    又有人喊道,“怎麽不是真的,你看著小孩這麽小,不是真的這麽小能在這街頭賣自己。”


    “那也不一定,也許就是騙人的,你剛把人買走,就有官府的人來找你。這種事以前不是沒發生過”。吵鬧的人群中,說什麽的都有。


    乾祚的跪在青石上,麵前有黑色的四個字,“賣身葬父”。


    乾祚實在是沒轍了,隻能這樣。


    去找店小二張遠要寫字的東西,店小二張遠最後也沒找到,隻是在廚房了找到一些未完全燒掉的木柴。


    “賣身葬父”四個字也是乾祚想了很久才寫出來的,乾祚不知道該怎麽寫,索性就隻寫四個字。


    擁擠的人群,指指點點,說說笑笑,一批走過,有迎來新的一批,乾祚跪在青石上,開始有些疑慮,這麽多人前來圍觀,到目前為止,還沒有一個人上前問一問,該怎麽辦啊!這是自己能想到的最後一個辦法了,靠乾祚柔弱的身軀,自己動手挖個坑埋葬父親,那要到什麽時候了。


    乾祚靜靜的跪在那裏,柔弱的身軀,顯得很是渺小。


    小小的身板,卻挺的筆直。


    很難想象,這麽小小的身體,能裝著什麽樣的靈魂,昂首挺胸,身上的衣服看起來很是落魄,但是乾祚就跪在這裏,讓人看不出一絲的落魄之態。


    夕陽的餘暉照耀在乾祚那些許稚嫩的臉龐,懶洋洋的拖著尾巴,慢慢的隱下地平線。


    乾祚的心裏很是不甘,天色馬上就要全部暗下來,難道我乾祚就連自己都賣不出去嗎?


    正當乾祚要起身的時候。乾祚看到麵前站著一個人影。


    白色的長袍,不帶一絲灰塵,儒雅的氣質,讓乾祚看一眼就感覺心裏好寧靜,似乎,因為沒錢埋葬父親的事情而心裏煩躁的心情也稍稍的緩了一緩。


    白色長袍男人看起來有三十出頭,手持一把折扇,上麵有密密麻麻的蠅頭小楷,天色有點暗,乾祚看不出上麵寫的是什麽。


    他一直在看著乾祚,乾祚隻是看了他一眼,心裏稍稍的有些平靜,低下頭緩緩的站了起來,因為跪的時候有些久,站起來的時候有些困難,白袍男子隻是看著,整個過程都沒有問乾祚一句話。


    乾祚站起來之後,活動了一下麻木的雙腿,還好,隻是片刻的時間,乾祚就恢複了行動的能力。


    “這位先生,你有什麽事,一直站在這裏看著我幹什麽。”乾祚最終還忍不住問了白袍男人一句。


    白袍男人在次看了看乾祚,這次看的乾祚都感到渾身發毛,就好像一頭狼,在盯著一隻獵物一樣的眼神。


    盯了乾祚幾分鍾之久,白袍男人自始自終都沒有開口說哪怕一個字。


    乾祚被盯的慌了,轉身就想跑開。


    “有地方去嗎”後麵傳來了聲音,難道是白袍男人。


    乾祚停下了正要邁開的步子,“沒有,我是被你盯的心裏發毛,才不得不走開的。”


    白袍男人的眼睛微微的眯了一下,掩飾著眼中的驚訝。


    “能感覺到我的精神之力,看樣子很是不錯。”白袍男人心裏很是驚訝,還帶著莫名的興奮。


    “有事麽,沒事我能走了吧。”乾祚的聲音響起。


    白袍男人笑看著乾祚,“你父親的屍體在哪裏?”


    難道是要買我,那也不對啊!買我問我父親的屍體幹什麽?


    心中帶著疑惑“在青峰鎮外十裏左右的一條小河附近。”


    “帶我去。”白袍男人很是直接道。


    “幹什麽,你有什麽事衝著我來,我父親已經死了。你還想把他的遺體怎麽樣。”乾祚拍著自己小小的胸口。


    白袍男子的表情很是豐富,先是迷茫,在轉變到思考的的神情,最後,嘴角微微有一絲翹起。


    “你個小家夥,你不是賣身葬父,你帶我去,埋葬你父親的事情我會處理。”白袍男人搖起了手中的折扇,看起來像個文弱的書生。


    乾祚心裏暗道“這家夥,入秋好久了,還拿個破扇子扇什麽扇。腦子是不是被門夾了。”


    半個時辰之後,乾祚和白袍男人來到小河邊。


    “你父親就在這附近?”白袍男人問道。


    “對,就在這附近,你等一下,我用樹枝掩藏著,馬上就能找到。”乾祚一邊說在附近轉悠。


    “找到了,在這裏。”乾祚把這個地方可是記得死死的,不敢有絲毫的遺忘。


    白袍男子緩慢的,但是卻很詭異的,就出現在乾祚的身邊,乾祚嚇了一跳


    “這就是你父親,我看看是哪位英豪,有你這樣的兒子。”白袍男子說著就動手拉起掩蓋的枯樹枝。


    白袍男子看到屍體的時候臉上微微有些抽動,轉頭看了一下乾祚,比起以前多了一份鄭重,乾祚隻是死死的看著父親的屍體,人已經開始抽泣。


    “你父親是乾鎮威,楓葉乾鎮威,有“楓葉飄淩”之稱的楓葉乾鎮威。”白袍男人心中翻騰。


    乾祚的眼睛帶著淚水,看著白袍男人:“你認識我父親,你怎麽知道他是“楓葉飄淩”。”


    “當年......”白袍男子似乎要說什麽,說了開頭兩個字之後就停止,“現在還不是告訴你的時候,以後再告訴你。”


    靠近小山,山腳處,有一座新建起來的小土堆,乾祚的父親就埋葬在裏麵。


    白袍男人就站在這小土堆的前麵,看著小土堆,想是在自言自語,“乾鎮威啊乾鎮威,你一生豪傑,在江湖中也闖出了莫大的威名,當年你我切磋,我以一招之差,敗於你手,這麽多年,我一直想找機會和你再切磋一番,可你卻隱姓埋名,消失在這個江湖。沒想到現如今你卻變成了一堆黃土。”


    乾祚跪在父親的墳頭,“先生,這還缺個碑,你在給我父親立個碑,我這條命以後就是你的了。”


    白袍男人沒有理會乾祚,還是對著墳頭自言自語,“這是你兒子吧,你放心,咱倆雖說沒有什麽過深的交情,就衝你”楓葉飄淩“的名頭,我也會幫你把兒子撫養成人。”


    說完這些,白袍男子徑直走向小山腳下的一堆山石之間,手成刀式,對著山石就切了下去,乾祚看的目瞪口呆,片刻功夫,碑就切好,連碑文都已經刻上,乾祚好像沒有看見白袍男人什麽時候刻的碑文。


    隻見白袍男子手裏抓著石碑,很是輕鬆的走到墳頭。


    “嘭”的一聲。


    石碑深深的陷進了泥土,穩穩的立在墳頭,乾祚觀察了一下碑文,上麵畫著一張樹葉的圖案,像是楓葉,然後什麽也沒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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