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四個字他可從來都沒承認過,我不由一陣發笑。


    他也笑了,卻問:“所以你剛剛到底在想什麽?”


    “什麽?”


    他望了望我,微微地眯起了眼睛,一派審視的意思:“我真好奇。”


    “好奇什麽?”


    “你瞞著我的到底是什麽事?”他居然老調重彈。


    “唔……”他提得太突然了,我一時間有些接不上話:“就是……”


    他突然靠了過來,板起了臉:“難道我爸說的都是真的?”


    我不由呆住,腦袋就像被瞬間抽空一般,整個人都僵硬了。


    繁音也不說話,就這麽盯著我看。


    我不知自己是什麽表情,恐懼?生氣?委屈?……我也不知道,隻覺得心髒在劇烈地顫抖。


    這幾秒鍾過得有如一輩子那麽漫長,突然,繁音噗嗤一聲笑了:“你可真……”他笑得靠到了椅背上。


    這下我更呆了。


    他慢慢止住笑聲,朝我招了招手:“過來。”我還沒動他又站起了身:“算了,還是我過去吧。”


    也不知怎麽的,他說的話我明明都聽到了,身體卻不由自主地在他站起身的同時從椅子上彈了起來,退了幾步。


    繁音愣住了,站在原地,表情小心翼翼的:“怎麽了?”


    我說不出話。他便朝前走了一步,我卻又退了一步。


    我感覺自己已經無法控製自己的動作了,身體不停得在抖。也許這種感覺就是恐懼,但我並不知道自己究竟是在恐懼他打我,還是他離開我。


    繁音便沒有再動,而是站在原地說:“剛剛那隻是個玩笑,別生氣。”


    我還是無法出聲。


    剛剛他看出來了嗎?我覺得自己的表情已經非常明顯。


    他肯定看出來了,但他幹嘛不說?


    我心裏想著這些,耳邊再度傳來繁音的聲音:“真的生氣了?”


    我明明是在害怕……


    “拜托。”他的語氣很無奈:“為了這事我連家跟工作都不要了,你不要耍脾氣了!”


    “我……”


    可能是因為我終於開口了,繁音便沒再說什麽,但臉上滿是不耐煩。


    我努力抬起頭看向他,問:“剛剛真的隻是開玩笑?”


    “你以為是什麽?”


    “以為你是故意試探我。”我好怕他本來沒有懷疑,又被我這句話提醒出了懷疑。真是心中有鬼處處都是鬼。


    “我又不是有病!”繁音白了我一眼,朝我走了過來。


    我本來還想退,身後卻已經是櫃子。猶豫時他已經走了過來,手伸了過來,在我臉上抹了抹,鄙視地說:“還氣哭了。”


    我是被嚇哭的,而且因為太害怕了,都沒發現自己哭了。


    也不知為何,他這一抹,我反而來勁了,忍不住又掉了一串淚。


    他立刻抽回手皺起眉,嫌棄地命令:“閉嘴。”


    我忍不住抽鼻子。


    眼看他胳膊上的毛毛全都立起來了。


    他轉身去給我拿了手帕,說:“別哭了,哭也不要‘嚶嚶嚶’地哼哼,聽著煩死了。”


    “你幹嘛這麽凶……”我也覺得很委屈:“我又不是故意要哼哼的,別人哭也都哼哼。”


    “你哼哼的那種特別刺耳。”他見我沒接手帕,便用手帕使勁擦我的臉,還按到我的鼻子上說:“擤。”


    我擤了,好爽。眼看他手臂上的毛又立了起來。


    還肯照顧我,那剛剛的確就是在開玩笑了。我暫時安心,卻覺得好疲倦,不知什麽時候才是頭。


    之後我就沒有再哭了,免得把繁音煩死。在他嫌棄地處理了那塊手帕,並且洗了好幾遍手後,我已經在被窩裏有點迷糊了。


    朦朧中感覺他爬上來了,摟住了我,並且用手摸了摸我的肚子。不知是對我還是在對孩子說:“晚安,寶貝兒。”


    我鑽進了他懷裏,卻沒力氣回答他,便哼了一聲算是應了。


    接下來一夜無夢,醒來時我覺得自己並沒睡多久,但看表發現已經上午十一點半了。


    繁音已經不在床上,我出去碰到林叔,他說繁音在後院遛狗。


    我到後院去找他,順便和娃一起呼吸新鮮空氣。隔著老遠就聽到繁音暴怒的聲音:“蠢貨,坐下!”


    “坐下!讓你吃了麽!”


    “蠢狗!你沒救了!”


    我一路走過去,如此這般聽到了很多狗身攻擊。


    繁音正站在當地,比格和一條比它身量小些的德牧呆在一起。德牧認真地坐著,昂頭挺胸的樣子活像一個訓練有素的小士兵。


    旁邊就是星星送我的那條比格,它趴在草地上,搖晃著尾巴,翻著白眼瞅著繁音手裏的肉幹,一副賊眉鼠眼的德行。


    繁音很是不待見比格,把肉幹遞給德牧。結果就在這一瞬,剛剛還趴在地上的那貨突然瞬間移動似的衝過來了,生生把肉幹含住了一半——另外一半已經被德牧咬住了。


    於是二狗開始了激烈地爭奪,誰也不鬆口。德牧是相當優雅的,呲牙的樣子像極了狼。比格完全就是一個潑皮,躺在地上打滾,用爪子撓地麵等毫無尊嚴的動作全都使出來了。


    繁音命令了幾次,卻隻能命令住德牧,比格完全不搭理他。他便無語了,揉著頭轉過身,這才發現我。


    我這是好喜歡看繁音崩潰的表情,忍不住笑了好一會兒,笑得他臉更黑。


    兩狗的戰局已經不是一條肉幹的問題了,它倆仍在互相廝殺。德牧不愛出聲,安靜而冷酷。比格嚎得就像自己被強暴了一樣,顯然繁音的頭已經要炸了:“中午想吃狗肉不?”


    “不想。”我說:“你看它長的多可愛。”


    他白了我一眼。我趕緊補充:“這是星星送我的禮物,至於她為什麽要送我這個,那是因為你送了她一對。”


    繁音便說:“那可是你選的。”


    “是我選的,可是你讓我選的。”我說:“我就覺得它可愛,又不知道它原來這麽皮。”


    他又笑了,說:“畢竟是獵犬,它體力很好,能從天不亮鬧騰到晚上。不過這段時間尷尬期,再過一年就好點了。”


    “你不是要吃狗肉麽?”我揶揄他:“原來就是嚇唬我呀。”


    “吃也不能吃它呀。”繁音說:“這是星星為了謝謝你送她狗。”


    說起來,這個問題我納悶好久了:“你當初為什麽要以我的名義給她送小狗?”


    “她喜歡狗。”


    “我是說為什麽以我的名義?”那時對我一點也不好。


    “她說她想要個媽媽,看你挺好的。”他神色有點奇怪:“星星是個很靈的孩子,她很早就明白自己沒有媽媽,那之後就再也沒有要求過。但她有自己的好惡,畢竟她的意見有一定分量。”


    原來如此。


    我便問:“如果當初星星不喜歡我,我是不是就死了?”


    “不可能。”他很溫柔地看著我,說:“誰會不喜歡你?”


    “唔……”有點害羞。


    “怎麽了?”


    “突然想起你上此要殺一個女明星之前,對她也是很……就現在看我這種眼神。”


    “嗯。”他點頭說:“你知道就好。”


    “啥?”


    “如果生不出兒子,就把你做了。”他淡定地站起身,拿起桌上的煙盒說:“唉,加油。”


    “那我可哭了!”


    他白了我一眼,說:“我去抽支煙,你坐著別亂跑,當心蠢狗把你絆倒。”


    “你現在還抽煙!”


    “絕對不在你旁邊抽。”他已經把香煙含進了口中。


    “我是說你別抽了,對身體不好,對孩子的身體也……”


    他已經溜遠了。


    算了,說多了又要罵我,我還是別給自己找罪受。


    繁音躲得老遠,點煙時還衝我招手。我氣得不想理他,假裝沒看到。


    兩條狗先是跟著他跑了一會兒,然後繼續在離他不遠的地方打架。小德牧與那條母狗不同,肯定已經發現比格很蠢且戰鬥力廢柴,因此表現得很謙讓。


    繁爸爸從前說這種狗和我挺像,如果這是真的,那它不成器的樣子足以使我明白我養父為什麽不想搭理我。


    繁音再回來時,兩隻又跟上了他,德牧乖乖在他腳邊坐下,比格直接就把爪子搭到了他手臂上。


    繁音瞪了它一會兒,不奏效,再嗬斥,依舊不奏效,隻好用手將它推下去,火速給德牧塞了一根肉幹。


    德牧這次學精了,一口含住顛顛地跑了。比格繼續不依不饒地把爪子搭在了扶手上,腦袋拚命往繁音口袋裏杵。


    繁音摸著它的狗頭,說:“咱們再弄條哈士奇?”


    “哈士奇不是很傻嗎?”


    “嗯,這蠢貨還是不要帶壞我的德牧。”繁音捏著比格的大耳朵,殘忍地微笑:“這蠢狗讓我感到了一種扭曲的快樂。”


    “好吧。”聽得出,雖然他很嫌棄,但他還挺喜歡這家夥的。


    下午我去看念念,到時她剛睡醒,繁星在寫作業。


    我把毛衣給念念,她還記得呢,高高興興地穿上跑了,過了一會兒又回來,拉著韓先生說:“爺爺,星星姐姐哭了。”


    韓先生有點意外,問:“為什麽?”


    “不知道,我給她看我爸爸做的毛衣,她就哭了。”念念說:“我昨天就和她說我爸爸給我做毛衣了,她說我說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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