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這一看,孩子們也跟著看了過來。茵茵歡呼了一聲,爬起來一個箭步朝我衝了過來,念念則皺了皺鼻子,露出一臉不屑。


    “不礙事的。”繁音說:“你是疲勞過度,不是感冒,不傳染。”


    念念問繁音:“要去找醫生嗎?”


    念念如獲大赦般得跑出去,繁音則看著她的背影發笑。他太專注了,以至於沒有發現我在看他——他現在的表情看上去真的就像是什麽都記得。


    “嗯。”我問:“怎麽了?”


    “不是。”我說:“是媽媽自己太忙了。”


    繁音也走了過來,蹲下身子摸摸她的小腦袋,說:“陪著你是放鬆的事,媽媽即便每時每刻都陪著你也不會累的。”


    繁音被她的樣子逗笑了,很有內容地看了我一眼。


    我想問茵茵她們怎麽開始管繁音叫爸爸,後來覺得她已經夠混亂了,還是直接問繁音。於是隻問了繁音對她怎麽樣,旁敲側擊地了解他有沒有犯病嚇唬她,得知一切都好後,便放了心。


    “就讓她在這吧。”我說。


    “當然睡得好。”


    但我已經自己下來了,我覺得我還沒虛弱到這種地步。


    “不是。”他一邊打開食盒和湯罐,一邊說:“是我自己。”


    他明明知道。


    我笑了一下,說:“謝謝。”隨後拿起刀叉切了一塊放到嘴裏,咬了一下,不禁有些失神。


    耳邊傳來繁音的聲音:“怎麽了?”


    他疑惑地問:“怎麽這麽說?”


    “晦氣。”他瞪了我一眼,有點無奈,但還是笑了:“你還真是受虐屬性。”


    他正色起來,道:“但你這種工作模式太拚命了,得絕症不過是遲早的事。”


    “不是我咒你,”他說:“念念說你經常一整夜都不回來。”


    他笑:“找男人也挺累的。”


    我說完,見他臉色微變,忍不住笑了。在他不打人的前提下,我還真喜歡看他這種表情。


    我說:“我也沒。我不回家是因為睡公司,今天不舒服是因為病好之後一直沒睡好。”


    “方便。”


    “但睡在公司裏還是更近。”我說:“我們跨國會議太多了。”


    “那是你自己的想法。”我有點煩了:“繁先生,請別幹涉我的私生活,ok?”


    我說:“總提這個很無恥啊。”


    我說:“如果你不像昨天那樣,我也沒打算跟你保持距離。”


    我沒說話。


    “嗯。”


    “我自己會權衡。”我說:“謝謝關心。”


    我看著他緊繃的臉,暗自發笑了一會兒,說:“茵茵說你昨天陪她玩了一下午,她怕你是壞人,很緊張。但你教她擺得小人人很好看,她很喜歡。”


    我沒說話。


    我說:“那明明是很不友好的眼神。”


    我看著他說:“你這句話暴露了一個問題。”


    “我沒有在你麵前緊張過,除非你找回記憶了。”


    我知道他拐到下三路上是為了迫使我結束這個話題,但我總不能順著他說,便道:“不想說就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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