來拜見青霞的三位留學生,都是1904年奉清政府派遣,公費留日學生。 張鍾端,許昌人,1877出生,字裕厚,別號鳴飛;他公費赴日留學,先入宏文書院,習普通科,後入中央大學,專攻法政;潘祖培,開封尉氏人,1876年出生,號印佛,幼名小群,未科秀才;他公費赴日留學,專攻軍事;劉恒泰,尉氏劉氏族之人,年齡小於張鍾端和潘祖培,自幼隨在外地任官的父生活在異鄉他地,長大入學,又被清政府派遣到日本留學,學習教育。


    三位留日學生之所以突然來拜訪劉青霞,是因為,半個月前,日本東京的深夜,一所普通的公寓裏,一位名叫孫中山的先生正在閱讀國內的報紙。 他的傭人突然進來稟報說:“孫先生,張鍾端先生來了。 ”


    孫中山先生一聽,忙放下手裏的報紙,興奮地說:“太好了!真是想曹操這曹操就來了。 ”


    “孫先生!”孫中山話音沒落,張鍾端已走了進來。


    一番禮儀性的客氣之後,孫中山將麵前的報紙遞給張鍾端說:“鳴飛,看看你們河南出了一位驚天動地的女性,她熱心公益,捐巨資築建路橋,還捐巨資給你們豫省興辦的豫學堂;她還富有憫世慈懷的心,救濟窮苦,出當地政府出資興辦了“養濟院”和“平民工廠”。 不但被那個滿清皇帝貴封為一品誥命夫人,還被北京豫學堂冠名為名譽校長泥!”


    張鍾端忙放下手中的茶杯。 接過報紙邊很認真地閱讀起來;之後,他將報紙又遞給了孫中山。


    “怎麽樣?看了之後有何感想?對她又如何評價?”孫中山微笑注視著張鍾端問。


    “滿清地忠實臣民。 ”張鍾端也微笑著回答。


    “錯!孫中山站起來有些激動地說,“劉家又不是今天才成為中原巨富的,多年來,生意一直遍及大江南北,也有一百年的曆史了吧!可過去為什麽沒人做公益事業呢?過去怎麽沒人救濟窮苦呢?而一個柔弱女性卻又是捐巨資修橋,又是捐巨資支持豫學堂。 還興辦養濟院和平民工廠,這說明什麽呢鳴飛?這說明她不是一個守財狂。 這說明她憫世慈懷,這說明她憂國憂民。 鳴飛呀,你仔細想一想,憂國憂民呀!那不正是與我們同盟會誌同道合之人嗎?隻是她不知道我們同盟會的理念和宗旨,不知道我們同盟會是救國救民的。 甚至連我們同盟會的存在都不知道,所以說,我們有責任將她喚醒。 將她引導,那她有可能成為我們攜手並肩的好同誌。 怎麽樣,這個堅巨地任務,交給你這個同盟會河南籍的負責人吧!”孫中山在屋裏慢慢踱著步說。


    “嗯,也是呀,我怎麽就沒想到這些呢?”張鍾端不住地點頭,嘴上雖沒說什麽,心裏卻在盤算著回河南老家如何認識這可傳奇性地劉青霞。


    但是。 張鍾端是許昌人,而青霞是開封尉氏人,無有熟識之人從中引見,又男女有別,冒昧拜訪,恐有不便。 又因為與尉氏留日學生羅祖培和劉恒泰是河南老鄉,且關係十分親密,與孫中山先生談過話之後,他這個同盟會河籍負責人,便與潘祖培和劉恒泰商量,借回國省親之際,來拜訪劉恒泰的遠門族奶,被光緒皇帝誥封的“一品夫人”劉青霞,以不負孫中山先生的厚望和重托。


    孫中山,名文。 字逸仙。 廣東人,早年就讀於香港西醫書院。 畢業後在澳門、廣州行醫。 祖國的衰敗使他放棄醫生職工業,立誌救國救民。 1894年,年輕的孫中山北上來到天津,上書李鴻章,提出“人能盡其才,地能盡其利,物能盡其用,貨能盡其流”的革新政治主張,但遭到了李鴻章地冷遇。 為了複興中華,孫中山於1894年,利用他自己兄長經商的利便,聯絡一些華僑和有愛國之士,成立了興中會。


    孫中山的興中會成立之後,積極聯絡會黨,1895年九月,準備在廣州發動武裝起義。 也就是青霞的父親馬丕瑤在廣東省任巡撫之時,因為《馬關條約》而悲憤病倒,暫時辭職閉門病養之時,聽他的杜侍官所稟說的:有一大批思想先進的有德之士,因為愛國,氣憤清政府與日本簽訂的《馬關條約》,而準備在陰曆九月初九重陽節這一天,起義舉事。


    但是,當時由於計劃泄密,起義還沒有發動,就遭到清政府地破壞,興中會的創始人孫中山,也逃往他國。


    因為大清的無能和腐敗,對外強一再割讓賠款,求和妥協。 中國一些留學生和愛國誌士,紛紛成立一些愛國組織。 特別是在1904年,黃興和宋教仁成立了華興會,蔡元培成立了光複會,1906年,劉靜庵也成立了日知會。


    1905年,孫中山自英國到達日本,先後同華興會的黃興、宋教仁、陣天華等華興會、光複會成員七十多人,在日本東京集會,決定成立統一革命政黨中國同盟會。 八月,中國同盟會在東京召開成立大會,通過了同盟會章程,一致推薦孫中山為同盟會總理,黃興為執行部庶務。 同盟會以孫中山提出的“驅逐韃虜,恢複中華,創立民國,平均地權”為政治綱領,並決定創辦《民報》為同盟會的機關刊物。


    同盟會成立以後,總部設在日本東京,另處設立上海、重慶、香港、煙台、漢口五個國內支部,和南洋、歐洲、美洲、檀香山四個國外支部。


    因為孫中山出身於百姓家庭,他從小就同情黎民百姓。 他不斷從同盟會會員口中或來自國內地報刊上,聽到或看到河南富人遺孀劉青霞,樂善好施,不但在大災之年救濟窮苦,還捐巨資修橋,捐巨銀資助豫省豫學堂,捐款開辦“養濟院”和“平民工廠”。 使當地無依無kao地孤幼老人及窮苦百姓,有安身之處。 有自食之力之所能。 特別是劉青霞被皇封為一品誥命夫人,更是名震天下。


    對於孫中山來說,凡是救濟窮苦之人,熱心公益之人,都是愛國者,都是有遠大的理想和抱負之士,都擁有一顆愛國之心。 否則,若是吝嗇的守財奴,根本就不會捐款救濟窮苦,不會捐款修橋造福當地人,不會熱心資助辦學,便何談愛國!


    因為有這麽多的認為,所以,孫中山先生便委托張鍾端。 借回國省親之際,勸導青霞到日本以考察實業為名,接受新思想,走向振興中華,支持革命的道路。 孫中山之所以這樣做,是因為他知道。 這樣威震天下的有德之女士一旦接受新思想,她的影響力將無法估量。


    而張鍾端和羅祖培,都在留日期間加入了同盟會,特別是張鍾端,還是同盟會河南籍地總負責人。 而青霞的遠門族侄劉恒泰,雖暫時沒有加入同盟會,但他地思想很進步,在留日期間與張鍾端地交往很密切,也有加入同盟會的想法。


    三位留日學生,昨晚歇宿在劉恒泰家地老宅中。 今天一早便來拜訪青霞。 既是慕名而來,又是肩負使命而來。 特別是張鍾端。 他一直認為青霞是一位年過半百的中老年婦女,乍一看到青霞的那一瞬間,驚呆了。 他怎麽敢沒想到,樂善好施的,救濟窮苦,捐資修橋,興辦學堂地遺孀,竟這樣的年輕和端莊俊美。 一時,他和兩位同學竟語無倫次起來。 而劉恒泰,雖說是劉氏族之人,但他自幼隨在外地任官的父生活在異鄉他地,所以,他也不知道劉氏族裏的族奶青霞,是何相貌和年紀。 今日初見,他也驚歎劉氏族中竟有如此出眾的族婦。


    青霞見三位留日學生各自做完自我介紹,仍局促不安,不肯入座,便微笑著做了個請的手勢,緩語慢言地說:“請坐呀,我的貴客們!”


    一經青霞提醒,三位留學生像恍然大悟似的,不好意思笑了笑,同時謝過青霞,這才分別入座。 秋紅上茶地當中,堂內竟然出現了短暫的沉默,張鍾端在同盟會裏,因為言談舉止和行為修養,皆出類拔萃,又是河南分組的組長,所以,他輕輕品了一口茶,又一次不好意思衝青霞微微一笑說:“劉夫人,打擾您了!”


    一經張鍾端打破沉默,劉恒泰也急忙放下茶碗說:“老奶奶,侄孫恒泰向您問好!”


    ‘老奶奶’是應該白發蒼蒼,滿麵皺紋的年邁老人,可青霞如此年輕俊美,如此雍雅端莊,劉恒泰的一聲“老奶奶”,把眾人都叫得捧腹大笑。


    “笑什麽?”劉恒泰不好意思了,紅著臉說,“這按輩份,正而八經是我的奶奶!”


    青霞止住笑說:“恒泰,老奶奶我也向你和你地同學問好,你們能不能談談在留學期間的事情?我偏居一隅,孤陋寡聞,很想知道外麵的世界呀!”


    “可以劉夫人,我們慢慢給您從頭說起。 ”張鍾端抓住青霞問他們的機會,便開始了長篇大論,“沒到日本留學之前,總認為在國內,什麽都好,上有皇帝官府,至高無上,終日享受,下有天下蒼生受苦受難,以為這就是天經地義的事情,可一到外邊,開闊了視野,接受了新思想新教育,方知咱們的國家有多落後和腐朽呀。 ”


    “哦?”青霞自小到大,第一次聽說自己的國家落後而腐朽,不覺吃驚地瞪大雙眼,靜等著張鍾端往下說。


    “您知道嗎劉夫人?咱不說別的,就說說清政府的無能吧,這您應該知道,十年前,甲午戰爭失敗後,李鴻章受清廷派遣,在日本馬關簽訂喪權侮國的《馬關條約》,把遼東半島、台灣及其附屬島嶼、澎湖列島割與日本;還要賠償日本軍費白銀二億兩;還要開放沙市、重慶、蘇州、杭州為商埠,允許日本輪船沿內河駛入以上各口;允許日本在中國地通商口岸開設工廠。 產品運銷中國內地還要免收內地稅。 劉夫人,讓您來說說,這合理嗎?我們泱泱大國,竟如此膽怯彈丸之地地日本。 這病根何在,當然在於當今皇上和當權者們,他們一遇到外強,隻會割地求和。 隻會賠償外強銀子來維持他們的富貴和享樂,這就是大清政府。 這就是大清帝國。 可朝中地掌權者呢?他們竟置國恥於不顧,仍然貪圖享樂,日日酒歡,夜夜宴餘……”


    經張鍾端一切入正題,潘祖培也不甘落後,緊接著張鍾端的話題說:“五年前,八國聯軍侵占中國。 大清帝國竟然又派慶親王和李鴻章,去與列強義和,並簽訂了《辛醜條張》,這一次呀!清政府賠償列強白銀達四點五億兩,分九年還清,本息共計九點八億兩呀。 您掏心窩想一想劉夫人,九點八億兩呀!這又是個什麽數字呀!咱再看看中國的窮苦百姓吧,看看他們家破人亡。 流離失所,再看看清政府的當權者吧,他們卻是香車寶馬,金婢玉奴……”


    “還有,”張鍾端唯恐潘祖培說不動青霞的心裏,搶過話題說:“我們中原大旱大災。 緊接著又是大澇大災,餓死那麽多地人,可當地官府上報災情,怎麽不見上麵撥出一兩銀子,而對於列強,他們就有銀子賠償了……”


    張鍾端越說越激動,一時竟渾身哆嗦。


    劉恒泰緊接著張鍾端的話說:“辛醜條約不僅僅是賠償列強銀子,還要劃定北京東交民巷為“使館界”,界內不許中國人居住,由列強派兵保護;還要折除天津之處用於防範外患地大沽炮台。 準許各國派兵駐守北京至山海關鐵路沿線要地。 想一想呀劉夫人。 這是什麽行為,這不就是在我泱泱大國的京城設立‘國中之國’嗎?就這樣。 隻要能繼續能讓當權者當權,清政府卻樂嗬嗬地簽訂了,並且,還是求之不得的……”


    張鍾端接著說:“對外強隻會賠償求和,而對內,卻加大暴力懲辦反抗列強者。 在《辛醜條約》裏,竟然有懲辦義和團運動中參加反列強的官吏們,並且,凡是反列強的官吏,一律革職,永不敘用。 劉夫人,您也是有誌的愛國之女士,您也仔細想一想,如果這樣下去,我泱泱大國,早晚會被這些欺內懼外的當權者給敗得四分五裂不可……”


    張鍾端一說到青霞是愛國之女士,正說到青霞地心坎裏,她也激動起來,甚至是熱血沸騰,渾身顫抖,連連點頭:“真如你們說的那樣,真的,你們說的太好了……”


    潘祖培又接著說:“《辛醜條約》的簽訂,給我中華人民造成了巨大的危害,想一想吧劉夫人,巨額的賠款,誰來出,當權者個人不會出一兩銀子,那這些銀子從哪來呢?隻會加大對黎民百姓的搜刮,使我中華黎民百姓更加貧困,使社會經濟更加凋敝……”


    “你們說地太好了!”青霞猛地放下手中的茶碗,言詞激昂地說,“這種危難時期,真應該有一位偉人站出來,麵向大清政府而振臂高呼,拒絕割讓求和,恢複中國以前的強盛!這樣才能狠狠地給大清政府敲響警鍾。 唉!我們大清帝國,再不能這樣軟弱無能下去了,如果再這樣軟弱無能下去,幾十年之後,大清的領土恐怕就被外強寡分的不存在了,我們大清的巨民都成了亡國地遺民了……”


    “是呀,劉夫人,您說的太好了!這樣的大清帝國,要它何用,隻會置黎民百姓於水深火熱之中而不顧,視黎民百姓的痛苦煎熬而無睹。 劉夫人,我們就是要告訴你,已經有人站出來了,豈止是振臂高呼,他是一呼天下應呀……”


    “哦!他是誰?”青霞驚喜的圓睜俊美的雙眼,不等張鍾端說完,便迫不及待地問:“他是何人,在朝中為官幾品?哪裏人士?”


    “他名叫孫中山!是廣東省人。 ”張鍾端很自豪地說出了這個名字。


    “孫中山?”這個名字對於青霞來說很陌生,她聞所未聞。


    “對!孫中山,我們尊稱他為孫中山先生。 因為孫中山先生領導的同盟會。 就是驅逐韃虜,光複中華地。 ”張鍾端循循善誘地引導青霞。


    “同盟會?”這個簇新而陌生的名詞,更讓青霞感興趣。


    “是的,同盟會是個多會地組織,由孫中山先生地興中會,黃興和宋教仁先生的華興會,和蔡培元先生地光複會共同組成地。 他們都是愛國誌士,都憎恨列強。 由孫中山組織,創立了同盟會。 明盟會的政治綱領是,民族、民權、民生,簡稱三民主義。 ”張鍾端地神情,像是在說著世界上最神聖無比的詞匯,把同盟會的綱領說了出來。


    “三民主義?”這些簇新的名字,青霞平生都是第一次聽到的。


    “對。 三民主義。 就打擊外強的侵略者,創立民國。 推翻帝製,建立資產階級共和國。 ”張鍾端情致高漲。


    “推翻帝製?”對於這個斬新的詞匯,盡管青霞也是平生第一次聽到,但她卻似有所悟,也並不感到驚駭,隻是感到新鮮而已。


    青霞本來就有一腔報國之心,隻是因為。 她自幼生活在官宦世家,受父親地‘君為臣之天、君為臣之綱,君讓臣去死,臣不敢不死’的封建教條所熏染,即使大清帝國如何腐敗和無能,而她始終都懷著一顆敬畏的心。 仰視大清帝國如上天。 此時此刻,她猛然聽到三位留日學生的一番族新的激昂之詞,什麽‘孫中山’,‘同盟會’,及‘推翻大清帝國’的這些簇新言論,她也並不感到煩感。 而內心深處,反而突如萬馬奔騰,狂跳不安起來。 就像被神秘的力量召喚一樣狂跳不安。 她仍清清楚楚記得,丈夫被綁架之前,臨窗而立。 望著窗外的小雨加雪。 仰天長歎地一番言語:這樣的皇帝要他何用?置自己臣民的安危於不顧,竟棄城而去。 別說當皇帝了,他連做一家之主都不配,他連做男人都不配……


    青霞深深地陷入了沉思之中:丈夫已離世五年多了,可現在,他的一番話,竟言猶在耳;而麵前的三位留學生,卻說著與丈夫異曲同工的言語……。


    “劉夫人,您不是好奇我們留日學生在日本都學些什麽嗎,您也是商人,既要管理生意,又要管理田莊,何不隨我們一起,到日本考察一下日本實業地先進管理呀,接受一下外洋的新思想,這樣,您回國之後,將會如虎添翼。 ”張鍾端趁機勸說青霞到日本考察實業。


    “是呀奶奶,您真的應該出國去看看呀!”劉恒泰也趁機勸說青霞。


    “您去日本,也學習一下東洋人是怎樣興辦企業的,回國好學以致用。 ”潘祖培也不肯落後,極力勸說青霞。


    三位留學生的勸說,正中劉青霞的心意,她從沉思中緩過神來,猛然間情緒高漲,當著三位留學生的麵,立即奮筆揮書,給北京的二哥馬吉樟寫信,要求二哥盡快給她辦理出國手續,她要出國考察東洋的企業。 三位留學生見青霞做事爽快果斷,皆喜出望外,他們決定等青霞的出國手續批下來,與青霞一同起程赴日。


    馬吉樟接到青霞地信後,很理解偏居一隅地妹妹,那份想出國的心情。 便立即著手替她辦理出國手續。 可是,因為青霞是皇封地一品誥命夫人,出國考察有失大清顏體。 所以,青霞出國之事被大清政府給拒絕了。 馬吉樟無奈,隻得回信如實相告青霞實情。


    可是,就在馬吉樟剛剛給青霞回信的第二天,他本人便被朝廷任命為赴日考察學務的公使,不久即將赴日。 馬吉樟深知妹妹青霞出國心切,為了能讓她如願,便求救於袁世凱,要求攜帶妹妹青霞,一起赴日。


    因為袁世凱是慈禧太後跟前的紅人,通過他的從中斡旋,青霞的出國手續,很快便批了下來。 馬吉樟立即寫信告訴青霞,讓她做好出國前的一切準備。


    而張鍾端、潘祖培和劉恒泰,因為青霞的出國手續批不下來,他們無奈之下,正準備赴日起程之時,卻得知青霞的手續的批了下來,並且,還有青霞的二哥馬吉樟同行。 張鍾端是個有心人,他想結識青霞的二哥,便讓已準備起程的潘祖培和劉恒泰二人先行一步,他留下來,決定與青霞兄妹結伴同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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