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安陽的北邊,洹水一灣繞過之處,有一個村子,名叫洹上村;村的周圍,砌有高大威嚴的院牆。 在這個龐大的村子裏麵,除了村子主人的護院和家丁看守之外,院牆上還築有炮樓;而炮樓裏,入駐著安陽當地官府指派保護村子的官兵。


    這個洹上村,占地幾百餘畝,除了精致壯美而又豪華的住宅之外,還另辟有花園、菜園、果木園、瓜果園、桑園、養殖園等。


    花園裏植有奇花異草,輪翻怒放於四季;菜園裏種有鮮嫩的蔬菜,按著時令鬱鬱蔥蔥;果木園裏種有多年生的桃、李、杏、葡萄等品種眾多的果樹,瓜果園裏種有一年生的西果、甜果、草莓等各種時令瓜果;桑園裏是桑樹濃陰,每到秋季,那黑、紅、黃、青的桑果,便如繁星一樣點綴在枝頭;養殖園裏飼養著豬、羊、雞、鴨等禽獸。


    因為村子裏辟有這麽繁多的園子,每個園子又種植飼養豐盛,所以,居住在這個村子的主人,看上去是悠閑自得,他與家人在生活上也基本是自給自足,平時更是深居簡出,很少與附近村子進而的人接觸。


    這個村子裏的主人,平時在村子裏最喜歡去的地方,就是優美恬靜的花園了,他還為花園取了一個吉祥尊貴的名字,叫養壽園。


    養壽園的南端築有一個臨洹台,這臨洹台是山石堆積而成,若嶺若立。 拾階能攀登其上,能看到有洹河之水從台下緩緩流入養壽園內,匯集成一個十多畝大的人工湖,湖名曰匯流池;湖內水清見底,遊魚穿梭;每至盛夏,池內是荷花飄香、丹碧成錦,有一兩葉小舟睡臥在池邊;湖上有臥波橋。 橋上有洗心亭、瑤波亭、垂釣亭;匯流池有平橋相通到另一個鑒影池,這鑒影池是匯流池中地池中池。 遠遠望去,鑒影池依附於匯流池身邊,如君臣,如父子、如夫妻,又如姐妹……


    養壽園最北邊有仿造逼真的人工山,山的絕頂處名為天秀峰,峰上溪水長流。 晝夜循環不息;天秀峰的下邊有散珠崖,崖下邊依次有枕泉亭、瀉練亭;山上山下,散築有碧峰洞、椎風洞。


    山湖之間的空曠處,築建有精致壯美而又優雅恬靜的養壽堂、謙益堂、五柳草堂、樂靜堂、紅葉館、澄澹榭、蔡心閣、嘯竹精舍、杏花村、;在這些優雅恬靜的堂舍之中,有納涼亭、蓋影亭、滴翠亭、散布於其中。


    而在這所有地建築當中,養壽堂不但在築建上壯美威觀,卻又不失精致;不但秀威於園內所有的堂舍,還又位居於養壽園正中央。 它在眾建築之中。 如群星捧月,如百獸拜王。


    養壽堂內優雅恬靜而不失淩雲壯誌之豪氣,盡客養壽堂楹有“君恩轂向漁椎說,身世無知屠釣寬”地聯句,但屹立在養壽堂前那兩塊如虎如獅的奇形怪狀的石頭,仍然昭顯著主人那未有實現的鴻鵠之抱負。


    這個養壽堂。 便是洹上村主人的書房,又是主人的客廳,是他平時招待特殊客人的地方,又是他靜想謀思之處。


    每年地春季,整個養壽園裏是名花遍布、香氣幽飄;每到夏季,整個養壽園裏又是茂林修竹、婆娑滴翠、高山瀉泉、瀑散珠玉、朱欄半隱、曲經通幽。


    而現在正值中秋季節,整個養壽園裏是清幽恬靜、秋葉漫舞、風搖修竹、山威湖澄、堂舍雅靜。


    此時此刻,在養壽園裏的匯流池上,在匯流池的洗心亭上,靜坐著一位五官飽滿、雙目炯炯的中老年人。 他。 便是洹上村的主人:袁世凱。


    這個洹上村,原是天津鹽商何炳瑩的一座別墅。 袁世凱早在直隸總督任上就看中了這塊交通與風景集於一體的風水寶地,以“愛其朗敞宏靜、前臨洹水,右擁太行、土脈華滋,宜耕宜稼為由”,從何鹽商手裏買了下來。 而何鹽商又是袁世凱的親家,這袁總督張口,哪有不買之理。


    袁世凱購下此處之後,便著手進行擴建,準備待晚年居此頤養天年。 可是,他怎麽也沒想到,沒有到了頤養天年地年齡,這塊被他視為風水寶地的地方,就立即派上了用場。


    袁世凱自被載灃以足疾解職之後,便回到了安陽,把這塊風水寶地加速了擴建築修。 竣工之後,袁世凱為它取名洹上村,意謂居洹水之上的村子,但實事也確實如此。


    此時此刻的袁世凱,雖然靜坐在洗心亭上,可他的心裏,卻依然煩雜紊亂。 他望著碧澄清如碧的湖麵,又望望亭下靜靜等候地一葉小舟,忍不住仰天一聲歎息,捫心自問:洗心亭呀!洗心亭呀!這千洗萬洗!怎麽就洗不盡胸中這凡塵雜念呢!難道說真的要洗至墳墓裏嗎……


    袁世凱自深居洹上村之後,是身閑心不悶,表麵上閉門不出,實際上是在韜光養晦。 但是,過去為官顯貴多年,因為忙碌,他卻感到如箭穿之快,而現在,雖閑居三載,他卻感到如慢牛拉破車之遲緩。


    剛剛居住洹上之時,袁世凱因為極度的不適應,無奈之中的他,又是訪隱士,又是拜阮籍的嘯台,又是請易卜高人指點迷津,急切想尋求一條跳出煩雜困擾之清幽境界。 可是,尋來尋去的,當他到尉氏拜過阮籍的嘯台之後,在回安陽的途中,因為天晚而留宿於開封,當第二天去相國寺拜佛上香的時候,途經一處卜卦攤,他猛然發現那易卜之人雙目炯炯,深邃莫測,心中產時陡地一動,再加上心情不爽,腳步便不自覺地移向那卦台。


    世人在發達之中的顛境,常常是春風得意。 誌氣高昂,盛名盛尊之下,眼前被虛擬地繁榮和昌盛所障掩,忘記了他人,忘記了上天,忘記了神能和天意,認為自己可以在這個世界上任意東西。 為所欲為。 可是,人一旦遭遇了不測。 遭遇了磨難,便會突然想起一些昌盛之時想不到地人,想起了神秘無際的上天,想起了萬能地神,想起了救苦救難的活菩薩,想起了自己的以後。


    在逆境之中想起自己的以後,是一件很無奈地事。 是一件讓人不甘心的事。 因為不甘心,便總想提前窺視自己地人生,迫切想知道自己的以後是如何的光景;想窺視自己的人生,可凡胎凡眼,怎麽窺視?那隻有找些易卜之人為自己測算了。


    可令袁世凱大吃一驚的是,這世上還真有易卜高手。 因為當他請易卜之人為自己卜算的時候,那那易卜之人僅僅通過麵相和手相,所卜算出的結果便像跟在自己身邊看著自己一樣。 把自己前半生發生地重大轉折事情,說得一清二楚,並且,發生在哪一年哪一月都點得毫無相差。


    盡管袁世凱平時不太相信玩弄觀顏察色的易卜之人,可聽了當那位易卜之人的一番言語,便立即請那位卜算之人指點自己的以後。 當時讓袁世凱興奮的是。 那位卜算之人竟然說他袁世凱三年之內便有大發達的機遇,並告誡自己到時候一定要好好把握。


    卜易之人說袁世凱在三年之內還有大發達的機遇這句,像一股颶風,“唰”的一聲,立時把袁世凱心中那多日來地煩念和雜亂刮得一幹二淨。 袁世凱的心中,也立時如雨後春天,陽光明媚,百花盛開。 當他告訴卜算之人自己的感覺時,那卜算之人竟嗬嗬大笑說:清靜無處尋,心平無煩念。 若得一碧清。 隻有風不動……


    袁世凱恍然大悟。 清靜之境是無處可尋的。 煩念深重時,即使居於無人之幽境。 仍然煩念重重,心境始終安靜不得;當時聽那卜算之人指點了迷津,處於喧嘩嘈雜的鬧市,仍然靜如悟禪。


    自遇了卜算之人後,袁世凱的心境,雖說會時常激動一會兒,但隨著在洹上村地慢慢消磨,那點激動也逐漸風平浪靜了,剩下的隻有靜靜靜地等待了:等待著那大發達的機遇。


    可是,那位卜算之人當時說,三年之內,他袁世凱必有發達之機遇;現在,離卜算時間,將近三年,發機的機遇在哪,自己從一直在留意,在等待,盡管身處偏隅的洹上村,但他的機房,那電報的滴答聲,每天都在傳遞著外界的聲音;而在這些滴答聲裏,怎麽從來就沒有屬於他袁世凱的機遇呢!


    而卜算之人所說的三年,馬上就要過去。 袁世凱終於坐不住了,心境也靜不下來了,為了再次請那位卜易高人指點迷津,袁世凱已在昨天,指派家人到開封去請那位卜易高人了。


    此時此刻,湖麵平靜而澄清,但袁世凱地心裏,卻亂麻一團:那卜易之人地卦攤還在開封嗎?他會同意來袁某的洹上村嗎?他當年卜算地那麽準,難道說當時他知道袁某的身份?便故弄玄虛,欺騙我袁某?不可能呀!我袁某當時一身布衣,幾名保鏢都遠遠而隨,隻有年邁的家人跟在自己身後,再說了,既不報名姓,又不報來處,那卜算之人隻是觀麵相手,不可能知道自己是誰呀!他既然不知道我袁某是誰,而把我袁某的過去說的如此準確,那說明他沒有故弄玄虛;可既然沒有故弄玄虛,那他說我袁某在三年之內必有發達複出的機遇,怎麽就沒出現呢!


    袁世凱孤獨地坐在洗心亭上,孤獨地煩惱著,孤獨地等待著——等待著那位卜易高人的到來。 他又一次望了望時辰,心想:天色已進入午時,如果今早上起程的話,怕是早該到了……


    就在袁世凱一個人孤獨而心煩意亂的時候,一葉小舟箭一樣離開北岸沿,像一條遊魚一樣,急速地向洗心亭遊動,沒等kao近洗心亭,小舟上的人立即一躍跳起,順著伸入水中那如樹根一樣的階梯,幾步踏上洗心亭,輕步走近袁世凱。 小心翼翼地稟報:“老爺,當年那卜易之人已經請到,現正在養壽堂裏候著呢!”


    “哦!”袁世凱心中一喜,麵上卻不動聲,“既然來到這洹上,那就是我袁某的客人,萬不可讓他久等。 ”


    袁世凱說著。 已移動腳步,開始順著臥波橋慢走。 可是。 他地目光,卻透過亭圍欄的鏤刻空隙,窺視著亭墩邊的小舟。 這不經意的窺視,家人已經明白主人的心思,立即上前扶著袁世凱,小心翼翼地征詢:“老爺,繞橋行走。 太慢,不如乘小舟省力,還是乘小小舟吧!”


    因為身體健壯的緣故,袁世凱自居住在洹上,從沒有通過亭梯。 而此時此刻,他為了快一點見到那位卜易高人,因為乘小船快的緣故,他已沒有耐心來繞橋行走了。 而家人地征詢。 如瞌睡的時候給了個枕頭,正趁了他袁世凱地心意,立即,他便在家人的攙扶下,戰戰兢兢地走下亭梯,跨到小船上。


    此時此刻。 那位易卜高人正坐在養壽堂的會客室,在袁氏家人的熱情招待下,忐忑不安地等待著請他來卜卦的神秘人。 因為到開封接他來的人,沒有告訴他要給誰卜卦,但從那人穿戴和講究的乘車上,便猜測到請他地主人,一定不是一個普通人,但當時,他卻不知道是袁世凱,更不知道自己幾年前曾給袁世凱卜算過。 直到來到洹上村。 直到車子直接駛進村子的養壽園。 停要這養壽堂門前時,他的心裏已經猜出個大概來。 這個人,有可能是民間傳說的下野在彰德的袁世凱。


    但卜易之人隻是這樣想,卻不敢肯定。


    當卜易之人正在猜測不定,袁世凱早已在家人的攙扶下,來到了養壽堂,他腳步還沒邁進門,爽朗的笑聲已提前飄進堂裏:“嗬嗬嗬!讓先生您久等了……”


    “哦,無妨。 ”卜易之人立即順著聲音望去,當看到袁世凱之後,心中立即釋然:果然是如此相貌,看起來他便是袁世凱無疑了。


    袁世凱走到卜易人麵前,雙手一抱,躬身一揖說:“老夫最近對周易卜算頗感興趣,聽說先生是位卜易高人,故請先生來寒舍小坐,向先生討教!”


    卜易之人也急忙還禮說:“不敢!恐怕您沒有這個機會了,我觀您的眉目,有驛動之兆,您恐怕很快就要離開此優美清靜之地了!”


    “哦?”袁世凱大吃一驚,急切上前,親自與卜算之人倒茶,並雙手呈上,“老夫願聽先生祥述。 ”


    袁世凱呈上茶,也不知怎麽對卜易人親熱了,急忙屈身搬了小坐椅,貼著那卜易人對麵坐定,又伸出手,熱情地托起卜易人端茶碗地胳臂,讓卜易之人快點喝茶,並瞪著一雙炯炯的大眼,一直看著卜易人咕咚咕咚地把茶喝完。


    喝過茶的卜易人欲把茶碗放在桌案上,袁世凱早已伸出手去接了。


    卜易人不得不把茶碗放到袁世凱的大手裏,感激地說:“既然請我到府上來,就說明您沒把我當外人,現在,您把出生年月告訴我吧!我給您仔細地推算一番八字……”


    袁世凱不等卜易人說完,便急切地回答說:“己未年的羊,那年潤七月,老夫生於後七月的二十三日,至於時辰嗎……老夫實在記不得了。 ”


    “哦,那您既是屬羊地,而羊與豬和卯為合局,而今年正好是豬年,怪不得您眉目之間有驛動之兆呢!”卜易人說著,右手拇指已開始像敲鼓一樣,快速地在手心裏點擊起來。


    可他點著點著,突然驚叫說,“哎呀!了不得了!您在這八月之內,必有大動呀!”


    “大動?”袁世凱被卜易人的神情和語氣搞得心驚肉跳,“可是吉兆的大動?”


    “當然!”卜易人解釋說,“您屬羊,羊為未,而未在五行之中為‘木’,而今年又是豬年,豬為亥,而亥在五行之中也為‘木’,所以說,未亥相合,今年是您的合局年,再加上今年為辛亥年,而辛在五行之中為金,這金可是克木呀……”


    “克木?”袁世凱立時大驚失色,“先生!克木不就是伐木嗎?伐不就是砍嗎?這我是羊木。 被辛金砍了,不就沒命了嗎……”


    “非也!那隻是你的表麵理解,”卜易人打斷袁世凱說,“其實,這克者,乃管者,而管者。 乃官也,您今年可在官運無限了。 這可是阻擋不住地大好事呀!怪不得我看您眉目之間有驛動之兆呢!”


    此時此刻的袁世凱,對卜易人的話是半信半疑,心裏是既興奮,又迷惑,心想:該不會又蒙人吧!三年前你就說我袁某在三年之內,必有大發達之時,可現在。 這三年的期限即將過去,你還是說老夫有大吉兆的,如果我把曾讓你卜算地事挑破,再把你當時說地話說出來,看你還怎樣說。


    人都是喜歡聽奉承話,盡管袁世凱懷疑卜易之人是胡謅一氣,但卜易人說他袁世凱在今年必有大動,並且還是吉兆地大動。 還是讓袁世凱地心裏,一喜,兩喜,三喜……再也喜不到頭了!


    袁世凱正沉思在懷疑和激動裏,卜易之人又驚喜地說:“哎呀!這個陰曆八月,便是您地大動之月呀!”


    “哦?”袁世凱聽到卜易之人如此說。 已沒有剛才那麽欣喜了,心想:這八月已過去了二十天,也沒有大動呀,這隻剩餘十天,還能怎麽動?這四麵八方,皆風平浪盡;這朝野內外,從不斷接到的電報看,依然如舊,除非他攝政王載灃也像他哥哥光緒皇帝一樣,早早謝世了。 我袁某才有大動的機遇。


    但是。 盡管袁世凱心裏這樣想,為了不掃卜易人的興。 故意裝做很高興的樣子,雙手一啪桌案,把偽裝出來的激動推到最熱烈的境界,甚至是語無倫次地問:“真的嗎?這個八月就大動嗎?”


    “是呀!”卜易之人還以為袁世凱真的為自己的卜算而激動呢,立時,他本人也不由自主地跟著袁世凱激動。 但他的激動,卻是來自內心的真正激動。 於是,因為激動,他接著給袁世凱批講:“這辛金克你的未木,克你者為你的官;而這八月為‘酉’月,而這酉中,可暗藏著辛金呢,這暗藏地官,可是了不得呀!”


    “哦!怎麽的了不得?”袁世凱極力掩飾著懷疑,看到這卜易之人比自己還激動,越發地配合他了,急忙把坐椅往卜易人跟前挪近了些,一副迫不及待想知道的樣子。 但他的心裏,卻在暗想:你怎麽胡謅起來沒完沒了呢!幸虧中午了,該吃午飯了,要是早晨,還不聽你胡謅一上午嗎!


    卜易之人並不知道袁世凱是偽裝的激動,便越發賣力地說:“因為呀!越是暗處的東西,威力越無窮,就拿一個人地八字裏缺火一樣,如果缺火的八字遇到火年,倒不怎麽樣,可是,如果缺火之人遇到‘木’年,可就不得了,因為這木中暗藏著火,藏者,無窮也!而現在,這八月為‘酉’,而酉中卻藏著辛金,所以說,你在這個八月份,可要連升無窮了……”


    就在袁世凱和卜易人,正‘真亦假來假亦真’地激動不已時,袁世凱的貼身隨從急匆匆地走進來,神色異常地附耳於袁世凱,低聲說:“京城徐協理的電報!”


    “哦!”袁世凱立即跳了起來,幾步避過一旁,從隨從手裏接過電報看起來。


    袁世凱不看電報還好,一看電報,他的心裏,是碧空萬裏、鳥語花香,是戰鼓擂鳴、號角陣陣,是波濤翻滾、電閃雷鳴。 隨著這種感覺,袁世凱是渾身顫抖,站力不穩。 此時此刻的他,是真的激動不已了。 於是,他轉過身子,雙目如炬在望著卜易之人,幾步跨到他麵前,舉起粗裝的胳膊,激動地一拳揮在卜易人身上說:“你真是個活神仙!”


    卜易之人又瘦又幹,已是中老年的他,本來正迷惑地望著,心想,什麽樣的信件,看過之後突然變成這個樣子。 可他正想著,沒想到袁世凱走在他麵前給他來一下子,冷不防之下,“撲通”一下,被袁世凱一拳打翻在地。


    袁世凱見自己因為激動失手打了卜易之人,急忙大叫著將他扶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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