兵來將擋水來土掩,我訕訕回了句:“大神啊,我跟你情緣值太低了,是結不了婚的。”


    他不緊不慢,一字一句:“如果我沒記錯的話,你背包裏有朵大紅花,是我替你摘的,現在請你把它還我。”


    我打開包裹看了看,恍然大悟:“你說繡球啊,怎麽這麽好記性?”


    他輕輕一躍跳上馬背,坐在上麵居高臨下地看著我:“不是好記性,是在幫你的時候已經想好了這一天。”


    正逢此時,寶貝在幫裏說掛在51上的槍被人拍了,我奇道:“槍不是沒爆麽?”


    【幫派】寶貝不哭:怎麽可能,我剛還看到51上有人在賣呢,8000塊錢。


    【幫派】梅川酷仔:現在沒了?


    【幫派】寶貝不哭:是啊,我就去了下銀行充錢打算拍呢,沒想到回來就沒了。


    聽寶貝這麽說,我呆呆地看著大神身上背的銀槍,不自覺地就將繡球交易給了他,係統提示情緣值增加,我還傻傻地問了他一句:“大神,你用槍的速度要比用劍慢很多吧?”


    “還好,一點點。”


    “那為什麽不直接去收把好劍,或者去刷把蒼雲古齒,而非要用這槍呢?”


    “綰綰。”


    “呃?”


    “你是真不知道還是假不知道?”


    “什麽?“


    “這槍的意義,我想你應該懂的。”


    “……”


    “綰綰。”


    “呃?”


    他邀我共騎,將我圈在身前,如耳鬢廝磨一般說了一句:“十天後,我會給你一個最盛大的婚禮。”


    除夕當日,解元才從s市趕了回來,家裏的手機聲幾乎就沒有間斷過,尤以解元為甚,一個一個拜年電話接的他幾乎忙不過來。


    我從他的口氣裏還是聽出了些許不耐煩,猜想定是那些曾經對他窮追不舍的女中豪傑們。他敷衍地掛了幾個電話,便在那裏專心致誌地發著短信,我知道他向來都是不喜歡短信聊天的,所以一時好奇就湊過,沒想卻看到了一個熟悉的號碼,不由叫出聲來:“啊啊,這不是……”


    解元應該是太過專注了,嚇得猛然回頭,看到我鬼祟地站在他身後,生氣道:“你幹什麽,看自己手機去。”


    他的聲音冷得叫我硬生生將後半句話吞回肚中,可是我知道那手機號分明就是盧曉曉的,我心裏估摸著他們是不是已經知道彼此的身份,開始短信傳情了。


    沒過多久,我的手機也開始熱絡起來,一條條的祝福短信,我一一回複,翻電話簿的時候,看到了夜大神的名字,便也編輯了一條“新年快樂,闔家幸福”發了過去。


    晚上將近十二點,程旭哥帶著他未婚妻來找解元和我一塊兒去放煙花,我猶豫了一會兒,還是答應了。


    廣場上已經聚集了不少人,沒過多久,天幕上綻放著大蓬大蓬的絢爛花朵,震天的煙花爆竹聲響起來,程旭哥下意識地就伸手捂住了他未婚妻的雙耳,曾幾何時,我也被他這麽溫柔地嗬護著,而今,我卻成了一個看客,不過心裏卻沒有自己以為的那般難受,隻是有些許悲涼而已。


    黑暗無際的夜空被這多彩的煙花點綴得光彩奪目,我跟著旁人一同歡呼,兜裏的手機突然毫無規律地震動起來,我接起電話,一聲“砰”的巨響,似是來自不遠的天邊,又像是從耳邊的手機聽筒中傳來,而後,我聽到一個低沉悅耳的男音,對我說了句:“新年快樂。”


    這聲音似乎有些熟悉,但因為周圍人聲鼎沸,聽得不大真切,我一愣,一時竟分辨不出對方是誰:“請問,你是?”


    “白天的短信我收到了,謝謝。”我連忙看來電號碼,居然是夜大神,我立刻回了句:“是你啊,新年快樂!”


    電話裏靜默了幾秒,煙花升騰入天,又是幾聲巨響,他問:“在看煙花?”


    我“嗯”了一聲,他似是帶著笑意,說:“那不打擾了。”


    夜大神算是遊戲裏的朋友,所以我一掛電話,自然而然地就想起了小風,心想我們其實應該交換一下聯係方式的,至少在這種逢年過節的時候還可以互相問候一聲,也好過於我現在一點也不知道此時此刻他正做些什麽。


    人群漸漸散開,解元喚了一聲有些微微失神的我:“走啦!愣著做啥?”


    我回過神來,程旭哥他們已經走遠,自嘲地笑了笑,覺得自己在這種時候去想念一個遊戲裏的朋友真的是有些傻冒。


    突然聽到有人喊我的名字:“解綰?”


    迎麵走來四個人,喊我的那人正是鄒盡歡,另一個男的我在翠湖別院也有見過,好像叫許嶽,還有一個便是莫家少董,林夭夭就挨在他身邊,嬌聲問了句:“誰啊?”


    這姑娘記性還真是爛的可以,還是我天生長了一張不大容易讓人記起的臉。


    莫吟風沒理她,而是不動聲色地看著我,眸色卻是變得幽深無底,仿佛交織著萬千種說不明道不白的情緒,兩簇暗黑濃得如同這夜色一般,看不見盡頭,他這樣的表情我還是頭一次見,霎時愣了一愣,幹巴巴地回了聲:“好巧啊。”


    話音剛落,就聽到鄒盡歡“啊哈”一聲,看向解元,問道:“男朋友啊?”


    我還沒來得及答話,他又說:“哎,現在的美女個個都是名花有主的。失望啊失望,本還想拿你跟莫少湊一塊兒呢。”


    那嬌俏女子咳了一聲:“喂,我還在這兒呢。”


    莫吟風至始至終都沒有開口,於是我和他們寒暄幾句,就拉著解元走了,他問我:“你怎麽認識他們的?”


    我奇道:“你也認識?”


    “不認識,不過知道,算是高中的學長吧,我進校的時候,他們剛好畢業,挺風雲的三個人。”


    他又一次追問:“你是怎麽認識的?”


    “之前和鶯鶯出去的時候遇到過一次,現在那個他們口中的莫少是我的上司。”


    他用老成的口氣對我說:“呃,以後少跟這些人多囉嗦,背景太複雜。你啊,有空還是多和你的好好學長出去走走,書香門第,學有所成,你再不抓緊小心被別人搶了去。”


    “你想哪兒去了,我和淩軼丞隻是朋友,我們之間根本什麽都沒有。還有,別用老媽的口氣和我說話,你是我弟弟。”


    他歎了口氣:“跟你說過多少遍了,凡事不要看表麵,你覺得他真的隻想和你做朋友嗎?”


    這下輪到我驚訝了:“啊?”莫不是他還對我有其他想法,愚鈍的我暗下決心,以後再碰上學長一定敬而遠之,堅決不再利用他欺騙程旭哥。


    接下來的幾日是如出一轍的拜年走親戚,家裏有不少爸爸生意上的朋友過來,內容總是大同小異。我和解元早就厭倦了這些繁文縟節和客套,便各自窩在房裏玩遊戲。


    這兩天小風一直沒有上線,師傅和解元帶著我跟曉曉練級,也算把級數練到了103級,但是相比起暗夜妖姬117的等級,還是存在了很大的差距。


    解元對我這幾日的長進嘖嘖稱歎:“真是幾日不見,如隔三秋,綰豬現在的操作都快趕上我了。”


    【隊伍】隻彈琴不談情:那是當然,名師出高徒嘛!


    【隊伍】風塵無忌:不敢當。


    【隊伍】隻彈琴不談情:切,別給自己帶高帽啊,我說的是小風。


    【隊伍】風塵無忌:呃,我名字裏也有個風。


    【隊伍】綰綰:……


    【隊伍】綰綰:師傅,我次發現原來你挺幽默的。


    【隊伍】善解人衣:且笑風吟真不簡單,以他這樣的技術,真搞不明白怎麽會隻有100級。


    我在隊伍裏唉聲歎氣:“先不說這些,就算我技術好,也不一定贏的了暗夜妖姬,輸贏事小,麵子是大啊!”


    【隊伍】隻彈琴不談情:你傻啊,和人衣姐姐pk下,不就見分曉了嘛,她118級,跟那妖女差不多。


    【隊伍】綰綰:也對。


    我召喚出寶寶,和善解人衣切磋起來,不下10秒,就被他打趴在地。


    【隊伍】善解人衣:暗夜妖姬的操作比我差點,估計殺你要用20秒。


    【隊伍】綰綰:啊啊啊,那怎麽辦?


    【隊伍】善解人衣:沒辦法,除非你速成,一下升到一百十級以上,不然就算你裝備再好,出手再快,還是會有等級壓製。


    【隊伍】隻彈琴不談情:完了完了,那綰綰你還怎麽嫁給夜大神啊?


    【隊伍】風塵無忌:不嫁,也挺好的。


    其實我知道,以夜大神的個性,不論輸贏,他是娶定我了,我這麽想贏,一方麵是為了自個兒的麵子,還有一方麵,我隻是不希望小風這些天的陪伴付諸東流。


    初六那天剛好是我的陽曆生日,白天我跟鶯鶯一行人在外麵鬼混,被他們狠狠地敲了頓竹杠,晚上剛上線,就收到小風的密聊消息:“來我這。”


    我傳送到彤雲山,剛巧看到一輪朝陽掙脫所有束縛跳躍著升空,那一瞬間,毫無征兆地,那樣鮮亮奪,那樣奪目,光芒四射。


    我屏住呼吸,感覺自己和小風就如同站在彩雲之端,俯瞰天下蒼生,他突然開口問我:“美嗎?”


    “美。”


    “日出的時候,是最美的一刻。我將這一刻送給你,生日快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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