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39有人謀反


    壺關城外,太史慈所立下的燕軍大營這兩天一點動靜都沒有,不僅僅是燕軍,就連壺關城裏也是風平浪靜的,壺關城內外的雙方士兵,在這兩天得到了充分的休息。


    到了第三天,燕軍一萬四千名步兵押運著糧草、攻城器械趕到了壺關城外,和太史慈合兵一處,一萬七千名燕軍士兵浩浩『蕩』『蕩』地將壺關城堵得水泄不通。


    燕軍大營裏,太史慈剛剛從營寨的望樓上下來,向城內眺望了一番,看見城內風平浪靜的,便帶著一絲的疑慮回到了大帳。


    中軍大帳裏,李鐵、白宇、李玉林等將校一字排開,見到太史慈進帳,便立刻抱拳道:“屬下參見將軍。”


    太史慈見白宇、李玉林在此,便徑直走到了座位上,朗聲道:“白校尉、李校尉,這幾天辛苦你們了,糧草、攻城器械等輜重都是由你們押送的,給予你們的騾馬又十分有限,一路上肯定沒少吃苦,既然還能準時到達壺關城下,確實令我值得欽佩。”


    白宇、李玉林一起拱手道:“將軍過獎了,屬下隻不過是做了應該做的而已。”


    太史慈看了一眼李鐵,問道:“壺關城內還是沒有消息傳來嗎?”


    李鐵道:“沒有,將軍,是不是侯成、宋憲那兩個小子在故意拖延時間,好給壺關城裏一個喘息的機會?”


    “何以見得?”


    李鐵道:“因為他們二人從未和我軍約好期限,我軍怎麽知道他們何時舉事?”


    白宇道:“李副將,但凡投降獻城者,豈有約期舉行的?這種事情隻能見機行事,伺機而動,不可能提前做好計劃的。”


    太史慈笑道:“白校尉說的在理。不過也很難派出侯成、宋憲沒有這種嫌疑啊,畢竟陳宮足智多謀,如果不是他存在的話,我們早已經將冀州的兵力一網打盡了,何以讓他們還帶走數千人潰敗回壺關來,而且我軍的傷亡也不會如此慘重了。”


    “那以將軍的意思……”李鐵拱手道。


    太史慈環視了一下大帳內的眾將,齊聲道:“反正我軍所有將校都已經到齊,再這樣拖延下去也不是辦法,今夜我軍正式攻城,先用攻城器械猛攻城樓,如果侯成、宋憲真的是有意投降,我軍做出如此大的動靜,必然能給他們帶來機會!李副將、白校尉、李校尉,你們三個好好的安排一下,若是城內沒有什麽動靜,便強攻進去,我可不想在落在韓猛的後麵,必須要盡快拿下壺關,占領上黨才行。”


    “諾!”李鐵、白宇、李玉林都異口同聲地答道。


    ……


    經過兩天的調養,侯成身上的傷勢漸漸好轉了,至少可以下床走路了,宋憲這兩天一直陪在侯成的身邊,兩個雖然受傷不同,但至少都是同病相憐,彼此也有個照應。這兩天兩個人也是很小心,都將自己手底下的幾個校尉叫了過來,問明了情況,除了將一個不願意投降的人殺了之外,其餘的人都表示願意和他們一起投降。


    這天,恰巧侯成的生辰到了,於是兩個人一合計,便準備在夜晚擺上一個酒宴,共同宴請陳宮和眭固,並且派人去發請帖。


    官邸裏,陳宮和眭固正坐在一起商量著怎麽樣退敵,忽然見外麵走來了眭固的一個親兵,手中捧著兩張請帖,陳宮不等那親兵報告,便發問道:“哪裏來的請帖?”


    親兵道:“是侯將軍的親兵派發過來的,給軍師和將軍的。”


    陳宮和眭固一人接過去了一個,同時打開了看了看。


    匆匆掃視過一遍之後,陳宮皺起了眉頭,怒不可逾地道:“這個侯成,死不悔改,剛剛挨了軍棍才幾天啊,現在竟然又要大擺筵席了?”


    眭固身材魁梧,看起來高大威猛,奈何相貌略醜,讓人望而生厭,不過他力能舉千斤重,倒是個不折不扣的大力士,一直是張揚的貼身護衛,隻今年才外調到壺關當守將。他見陳宮動怒,便嘿嘿一笑,兩腮幫子上的肉便擠成了一團,把眼睛趁的十分的小,讓他看起來也十分的難看,當即道:“軍師息怒,這生辰一年才有這一次,尋常人都過的,為什麽偏偏將軍過不得?再說,今天是大喜的日子,軍師何必為此動怒呢?侯將軍再怎麽說也是主公帳下八健將之一,在軍中頗有威望,軍師當日已經當眾責罰了他,這次我看就不必再動怒了。”


    聽人勸,吃飽飯。偏偏這陳宮是個固執的人,他將手中的請帖隨手一扔,冷“哼”道:“要去你去,我才懶得去呢!”


    眭固到底是跟隨張揚身邊的貼身護衛,才剛剛外放做守將,張揚和呂布的關係雖然不錯,可是掄起履曆和地位他根本無法和侯成相比,他隻嘿嘿笑了兩聲,將請帖放進了懷中,緩緩地道:“軍師不去自有軍師的道理,我和軍師不同,必須要去赴宴,再怎麽說,作為一個偏將,能夠受到主將的邀請,也是很大的麵子了。”


    陳宮白了眭固一眼,冷冷地道:“什麽麵子不麵子,能守得住壺關就是最大的麵子!”


    眭固嘿嘿笑道:“軍師身為國相,可以不買侯成的麵子,可是我不可以,畢竟我和八健將還差一個等級,我隻是一個力士而已。”


    陳宮見眭固圓滑通潤,身體和腦子成反比,思維的方式和張揚也差不多,便不再說話,隻埋頭苦思退敵之策。


    眭固則抱拳道:“軍師,我要去準備一番,這燕軍已經兩日沒有攻城了,但是防備我不會鬆懈的,一切全憑軍師做主了。”


    陳宮不答,聽到眭固的腳步聲遠離了大廳,便斜眼看了一下地上的請帖,心中想道:“我打了侯成,侯成卻並未懷恨在心,反而主公遞上請帖,人家大喜的日子,我幹什麽要掃人家眉頭?”


    一想到這裏,陳宮便站了起來,走到那請帖的身邊,彎腰將請帖再度撿了起來,悄悄地放進了懷中。


    入夜後,壺關城內燈光通明,城樓上的火把映照的螢光足以將周圍的黑暗照亮,晉軍士兵絲毫沒有一點鬆懈,反而加強了夜間的巡邏和防守力量。


    陳宮在官邸苦思冥想了一番,絲毫沒有想出任何擊退強敵的計策,除了堅守,別無他法。夜已深,他打了一個哈欠,略帶著一絲倦意,吹滅了辦公桌案上的蠟燭,便出了門。


    抬頭看了一下夜空,見今夜月朗星稀,略微估算了一下時間,忽然想起今夜還要去侯成那裏赴宴,便急匆匆地回到了自己的房間,換了一身比較體麵的衣服,手持請帖,這才出了官邸。


    壺關城小,官邸離侯成所在的軍營路途並不太長,而且城中分為東營和西營,東營是眭固的兵馬,西營是侯成和宋憲的部下,陳宮獨自一個人出了官邸之後,便大踏步地朝著西營走了過去。


    陳宮向前走著,走著走著隻覺得越走越黑,抬頭看見烏雲蓋月,心中暗想道:“剛剛還好好的天氣,怎麽突然間就變天了?”


    臨近西營時,陳宮遙遙望見眭固的車架停在那裏,正準備上去打招呼,卻突然看見一波士兵在一員將軍的帶領下手持兵刃衝著那輛車架旁邊的人便是一陣『亂』砍,他嚇了一跳,差點叫了出來,恰巧邊上有一條小巷,他便急忙躲在了那裏。


    西營門口傳來了聲聲慘叫,當聲音停止時,陳宮便聽見那邊傳來了一聲十分熟悉的聲音,他一驚之下,便急忙聯想到了一個人:“是宋憲?”


    陳宮在混『亂』聲聽到的聲音並不敢確定,於是便壯著膽子,朝那邊探頭望了一眼,但見宋憲正在擦拭著手中帶血的利刃,臉上『露』出猙獰之『色』,在朦朧的夜『色』下顯得甚是恐怖。他此刻膽戰心驚,捂著胸口撲通撲通『亂』跳的心,便想道:“是宋憲不錯,他居然殺了眭固的部下,那眭固也一定被他殺死了,他居然謀反?”


    “候老哥,裏麵完事了嗎?”


    “嗯,已經完事了。不過眭固這小子力氣倒是很大,弄死了好幾個親兵,幸虧我及時出手,才將他製服,最後一劍結果了他,算便宜這小子了。”


    “唉,隻可惜那陳宮沒有一道過來,否則的話,便可以一網打盡了……”


    陳宮靠著牆壁,聽的真真切切,就仿佛侯成、宋憲就在他們身邊說話一樣,他整個人都驚詫不已:“侯成、宋憲,謀反?”


    來不及多想,陳宮又偷偷地看了一眼侯成手中拎著的人頭,正是眭固的,他當即做出了最快的決定,拔腿便小心翼翼的從那條小巷子裏跑了過去,之後便轉向東營。


    陳宮跑得飛快,他第一次感到自己跑的是那樣的快,似乎後麵有什麽凶惡的猛獸在追趕著他一樣。剛跑到了東營,陳宮便上氣不接下氣地道:“晉國的孩兒們,你們的將軍已經被殺了,城內有人謀反,有血『性』的都跟我一起去平叛,替你們的將軍報仇!”


    東營的士兵平時都是眭固的手下,一聽說眭固身亡了,便各個義憤填膺,七千多在營中休息的士兵***起家夥便朝西營跑了過去,陳宮則負責指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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