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46風陵渡


    徐晃名人備馬,他自己卸去了一身重甲,穿著便裝,將高飛和司馬懿送至黃河岸邊。


    岸邊早有船隻等候,艄公吹催道:“等你們多時了,還走不走啦?”


    “走,稍等片刻。”徐晃答道。


    話音一落,徐晃走到高飛的身邊,小聲說道:“陛下!此去風陵渡需要多加小心,當地有一夥山匪,極為猖獗,並州知州、鎮北將軍韓猛曾經數次帶兵圍剿均未成功。河東雖然是我華夏之地,然當地百姓卻心向那夥山匪,更占住了雷首山、風陵渡等要衝,若遇到了,盡量避之。”


    “山匪?”高飛對於這個消息倒是從未聽過,去年的時候,他曾經命令並州刺史韓猛率軍攻打河東郡,並且成功占領。至於什麽山匪的事情,他卻從未聽韓猛奏報過,如果不是徐晃突然提起來,隻怕高飛還一點都不知情。


    徐晃點了點頭,說道:“山匪的頭目有兩個,一個叫皇甫堅壽,一個朱皓,這兩個人的來曆我也曾經派人調查過,可惜始終沒有查清,不過就衝著他們兩個能把韓猛弄得焦頭爛額,此二人必然不簡單。陛下,我再送你一程,把你送到對岸吧?”


    “不必了,你還有公務在身,桃林關十分的重要,你快回去吧。”高飛暗暗地將山匪的事情記在了心裏,估『摸』是韓猛隱瞞不報,怕降罪於他。


    徐晃見高飛如此堅決,最後隻得抱拳道:“保重!”


    高飛牽著司馬懿的手上了船,走起路來也是一番老態龍鍾的樣子,說話的聲音也變得沙啞和蒼老起來,朝著徐晃擺,送君千裏終須一別,我不會有事情的。”


    等到司馬懿和高飛上了船,艄公吩咐舵手開船,緩緩地便駛向了河中央,漸漸地消失在滔滔的黃河之中。


    上了船,司馬懿就開始狂吐不止,沒想到他竟然暈船,吐了好大一會兒,才止住,最後難受的躺在船艙裏睡覺了。


    高飛則盤坐在甲板上,對艄公說道:“靠岸之後,再去風陵渡,大概要多少時間?”


    艄公答道:“以您老這身體,至少要走上七八天吧,不過,要是年輕人,兩天就能到。最好您老雇個馬車,一天就能到風陵渡。”


    “哦,這麽遠啊,那還是雇個馬車算了。”


    艄公笑道:“老丈,像您這樣的年紀還出遠門,為的是哪般啊?如今秦國和華夏國交兵,兩國的關隘均不能通行,所以要去秦國,這風陵渡就是首選。您老到風陵渡,也是為了去秦國吧?”


    “嗬嗬,是啊,我去找我的兒子,把我的這個小徒弟托付給他,說不定我哪天兩腿一蹬就沒了呢。”


    艄公聽後,笑了起來。


    高飛和艄公聊得如此投機,便趁機詢問道:“剛才我聽我大侄子說,風陵渡一帶有山匪啊,你們難道都不怕嗎?”


    “什麽山匪!那是咱大漢的遺民,在別人的眼裏是山匪,在我們這些人的眼裏,他們就是英雄,是保衛我們的英雄。今天要不是看在錢的份上,我還真不願意送你到對岸。華夏國的狗皇帝,壞透了!”


    高飛聽了以後,心裏一陣落寞,不知道到底發生了什麽事情,這些人似乎對他恨之入骨。他不動聲『色』,隨聲附和道:“對,壞透了,壞的連我出關找兒子都不讓,還讓我老漢繞這麽一個大圈子。大兄弟,你不是華夏國的人?”


    “不是,我才懶得給那狗皇帝當百姓呢,我是……算了,給你說了你也不懂。”


    高飛聽得出來,這艘船,並不是華夏國的,也不是秦國的,而是屬於那幫山匪的,所以,他說話要小心一點。他這個時候聊得很投機,覺得應該繼續聊下去,多打聽一些事情,便坐在那裏,和艄公天南地北的聊著,時不時的套艄公一兩句話。


    大約聊了半個時辰,高飛終於弄清了那幫山匪是如何來的了。


    原來,從討伐董卓開始,群雄在洛陽周圍混戰一共有數次,不堪忍受戰『亂』的洛陽百姓紛紛向別處逃竄,河內、河東、潁川、南陽、關中等地,都成為了百姓逃難的首選之地。


    一時間,河東人口激增,吃喝都成了問題,百萬難民沿路乞討,那種悲涼的場麵,讓人看了都會心裏難受。


    可是,河東太守聽聞此事,害怕這夥難民會如同昔日黃巾黨一樣,非但見死不救,居然派出兵馬前來驅趕,借機欺壓百姓,打死打傷百姓上萬人。最終激起民憤,百姓公推皇甫堅壽、朱皓二人為主,皇甫堅壽、朱皓二人勸降了河東太守派來的兵將,並且遊說他們一起反攻太守府。再殺掉河東太守之後,皇甫堅壽、朱皓二人打開官倉,開倉放糧,占據了河東郡城安邑。


    此後,皇甫堅壽、朱皓便帶領落難的近百萬洛陽百姓占據了河東郡黃河以北,涑水河以南的狹長地帶,並精練士卒,自成一派。


    華夏國還未正式建國前,高飛曾經派並州刺史韓猛率軍攻打河東郡,韓猛來勢洶洶,一路上所向披靡,隻用了半個月,便攻克了安邑城,皇甫堅壽、朱皓率領殘部逃入雷首山至風陵渡一帶,落草為寇。


    由於皇甫堅壽、朱皓深得民心,所以百姓漸漸依附,逐漸死灰複燃,奪取了蒲阪。韓猛曾經親自帶兵圍剿,皇甫堅壽、朱皓二人和韓猛玩起了遊擊戰,韓猛大軍到時,他們就躲進了雷首山,等韓猛一走,他們又出兵占領了蒲阪,反複數次,竟然把韓猛拖得一塌糊塗,加上當時臨近嚴冬,不宜行軍,所以暫時便沒有了動靜,一直延續到現在。


    至於皇甫堅壽和朱皓的來曆,艄公也是一知半解,也並不知情,所以高飛也就不再問,怕引起懷疑。


    抵達北岸後,高飛給了艄公雙倍的錢,從船艙裏背起還在難受著的司馬懿便走了。


    走了約莫兩裏路,高飛在一塊岩石上將司馬懿給放了下來,用攜帶的水灌給司馬懿喝,然後又給司馬懿『揉』了『揉』胸口,這才算緩解了司馬懿的眩暈。


    “師父……我真是沒用,每次坐船都吐得不成樣子……”司馬懿道。


    “南船北馬,你還小,以後坐的多了就不暈船了,把這個給吃了,這是從薊城帶來的,是張仲景煉製的丹『藥』,有調氣活血的作用。”高飛從背囊中拿出了一粒『藥』丸,塞到了司馬懿的手裏。


    司馬懿想都沒想,直接把『藥』丸給塞進了嘴裏,拿出水囊就著水一口便喝了下去。


    過了沒多大會兒,司馬懿的臉上漸漸恢複了正常,氣『色』也好了很多,這才跟著高飛重新上路。


    這一條道,都是山路,按照地理來劃分的話,高飛和司馬懿應該是行走在中條山的邊緣地帶,道路狹窄崎嶇,路上更是沒有一個行人。兩個人一前一後,繼續向西走著。


    傍晚的時候,兩個人碰到了一個騾隊,騾子上馱著各種各樣的貨物,停靠在路邊休息。高飛和司馬懿走了大半天的路,也都累了,決定買兩匹騾子騎著。付完錢後,兩個人翻身騎上了騾子,繼續向前走,也輕快了許多。


    奔出十裏地後,天『色』便黑了,兩個人就停了下來,在路邊升起一堆篝火,在外麵『露』宿一晚。


    第二天的時候,天還沒有亮,兩個人便騎著騾子繼續趕路,終於在拂曉的時候,抵達了風陵。


    風陵,神話傳說中女媧氏之墓,位於潼關古城東門外黃河北岸河灘,風陵處的渡口叫“風陵渡”。


    風陵渡正處於黃河東轉的拐角,是山西、陝西、河南三省的交通要塞,跨華北、西北、華中三大地區之界,自古以來就是黃河上最大的渡口。


    千百年來,風陵渡作為黃河的要津,不知有多少人是通過這裏,走入秦晉。正因為風陵渡的其特殊位置,也成為了兵家必爭之地。


    不過,此時的風陵渡可謂是魚龍混雜的地方,這裏既沒有華夏國的勢力,也沒有秦國的勢力,而是被一夥不知名的山匪給控製著。


    拂曉時分,沉睡的黃河剛剛蘇醒,岸上樹影依稀可辨時,南來北往的客商就熙熙攘攘地朝風陵渡集結了。


    推車的,騎馬的,趕牲口的,荷擔的,負囊的……接踵而來。有的趕路,有的候渡,有的則已經坐在船頭泛舟中流。遙望黃河上下,煙霧茫茫,桅燈閃爍。船隻南北橫馳,彩帆東西爭揚,側耳傾聽,嘩嘩的水聲,吱吱的櫓聲,高亢的號子聲,顧客的呼喊聲,鳥聲,鍾聲,匯成一片,古渡兩岸回『蕩』著優美的清晨爭渡的交響曲。


    高飛第一次來到這裏,沒想到兵家必爭之地的風陵渡,儼然成為了一派商賈之地,兩岸船隻不斷,客商雲集,風陵渡一帶數裏的路旁都擺滿了攤位,叫賣聲絡繹不絕。


    他騎在騾子的背上,緩緩地走向了渡口,沿途所見到的景象,讓他大開眼界,心中暗想道:“沒有親眼所見,還真是難以相信,被山匪控製著的風陵渡竟然會如此的熱鬧。”


    比鄰渡口時,突然從兩邊衝出來了幾個手持兵刃穿著一身勁裝外麵披著鐵甲的壯漢,直接攔住了高飛和司馬懿的去路,一個頭目打量了高飛和司馬懿一眼,便問道:“你們兩個,下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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