宇文極有一點小小的煩惱。


    大太監劉瑾升見皇帝批完奏折就走神,而且走神許久,咳了咳,上前小聲問道:“皇上是不是有什麽煩心事兒?說了,奴才們好去辦呐。”


    “說了,也沒用


    。”


    “那皇上與奴才道道惱,興許能解悶呢。”


    宇文極瞥了他一眼,哼道:“朕跟你一個太監說男人的煩惱,還能解悶?自己一邊兒呆著去,羅裏囉嗦的,惹人嫌。”


    劉瑾升做奴才幾十年了,明白一個不能讓主子生悶氣的道理,不說別人,回頭主子上火遷怒底下的人,也跟著倒黴不是?插科打諢逗個樂子,哄得主子散散心,也比讓皇帝一個人生悶氣要強。


    於是陪了笑臉,辯駁道:“皇上,話不是這麽說的。奴才十八歲才入宮,雖說後麵二十年是個廢人,前麵十八年也是男人呐。嘿嘿,這男人的煩惱,也是懂得。”見皇帝沒有阻止自己胡說八道,便知猜中一半,接著道:“咳咳,要說男人的煩惱嘛,無非就是三樣。”


    宇文極聽他說得頭頭是道,倒還真的聽進去了,“哦,那三樣?”


    “男人的煩惱麽,一是銀子不夠多,二是官帽不夠大,三是女人不夠好。”劉瑾升一本正經說道:“頭兩樣皇上自然是不用煩惱的,這後頭一樣……”便是蠢死,也不敢說沁水公主的不是,“嘿嘿,哪裏去找沁水公主一樣的仙人兒呢?依奴才看,皇上就不應該有煩惱。”


    “狗奴才!”宇文極踹了他一腳,“說了半天,等於沒說。”不過被他一頓胡編,話題倒是打開了,“那個……,朕整天想著她,還想……,多親近一些。”低聲問道:“是不是有點下流?”


    原來皇帝是在煩惱這個?劉瑾升一下子樂了,隻不敢笑出來,一臉嚴肅驚訝,“皇上這是什麽話?沁水公主已經嫁給你,是你的嬪妃,她服侍你那是天經地義的事,皇上寵她,她高興還來不及,怎麽能扯上下流呢?再者古人不是說了,男女**,乃行天地之道。”


    “也就是說。”宇文極心頭輕鬆了點,“朕有些想法也是應該的。”


    “應該,太應該了。”


    宇文極又問,“你剛才那句話是哪個古人說的?”


    劉瑾升訕訕一笑,“忘了。”杜撰的,要按在哪個古人頭上好啊?趕緊轉移話題,“總之皇上要想著和沁水公主親近才對,要是不想,那不是身體有問題了嗎?”


    “放屁


    !”宇文極聞言真的狠踢了他一腳,“你才有問題呢。”


    劉瑾升跌了幾步,連滾帶爬又回來,笑嘻嘻道:“奴才當然是大大的有問題,根都沒有了,哪裏還能想女人的事兒?想了也是白想。”奉承皇帝,“隻能聽說皇上吃肉,跟著高興罷了。”


    宇文極撐不住笑了,罵道:“朕吃肉,用得著你來高興?”看了看他,“朕看你腦子裏想法挺多,一準兒是下麵沒割幹淨,回頭找人看看,重新割一回。”


    劉瑾升哭喪著臉,“皇上,你別拿奴才開涮啊。”


    宇文極的心情好了起來,看來自己有點多慮,男人對女人有點想法也是應該的,再說她不是已經嫁給自己了麽?略有一點心虛,阿沅現在還不清醒,自然是迷迷糊糊的好哄騙,等她清醒過來,會不會埋怨自己?這麽想著,又糾結上了。


    不過這點糾結,在見到人以後全都在了腦後。


    慕容沅躺在樹下曬太陽,剛好讓一點陰影打在臉上,身子都曬得暖融融的,金色陽光落在她的身上,折得身上的金線爍爍生輝。聽見腳步聲睜開眼睛,一雙烏黑眸子迷迷蒙蒙的,透著幾分嬌軟慵懶,“你來啦。”


    宇文極的心便要立時化成水,搬了凳子,在她身邊坐下。


    慕容沅沒有繼續說話,依舊閉上眼睛,像是在太陽下午睡的小貓,伸展身體,然後又微微蜷縮起來,側身的弧線十分優美。微風起,有一片殘葉落在她的青絲上,青絲如墨、臉白如玉,殘葉倒好似一片低調的花。


    宇文極原想伸手拂去,後來又覺得沒必要,再低頭,看著那紅潤飽滿的唇,便忍不住想做一點“天經地義”的事兒。偏偏趕上慕容沅想要起來,“砰”的一下,兩個人腦門兒撞上,都是“哎喲”一聲。


    慕容沅揉著額頭,瞪了一眼,“小賊!你又想做壞事了。”


    宇文極聽了哭笑不得,“我怎地就是小賊了?”


    “采花賊!”


    周圍的宮人都默默的退了下去,避之不及


    。


    宇文極想起劉瑾升的建議,對付女人,有時候要厚臉皮才行,於是咳了咳,“既然你都說我是采花賊了,不采花,豈不是徒有虛名?”伸手按住她單薄的肩,俯身將唇印了下去,----昨天隻顧激動,還沒有細細品嚐味道呢。


    少年與少女的親吻,宛若清晨的第一抹晨曦般美好。


    他輕輕的,在那柔軟的紅唇上麵留戀,沾濕了,探入了,在舌尖接觸的一刹那,像是有電流同時擊中兩人,酥酥的、麻麻的,奇妙而美妙的感覺。


    宇文極綻出笑容,眉眼仿似沐浴在金色陽光之中,“你也喜歡啊,阿沅。”


    慕容沅更多的是震驚,是嗎?自己好像也有一點點感覺,這是因為喜歡嗎?可是看著那張俊美無匹的臉龐,為什麽……,在腦海裏浮起另外一張麵孔?那個人和宇文極長得不一樣,麵容冷峻、霸道,恍惚還看到自己委屈掉淚的樣子。


    等等……,那麵龐好像在哪裏看到過。


    可是正在努力搜索,宇文極便再度侵入自己的口腔,那濕漉漉的舌,在自己的唇齒之間遊走,一遍又一遍的纏綿起來。唔……,伸手抓住他的魔掌,卻掰不動,還在自己胸前輕輕揉捏,還有、還有,怎麽整個人都壓了上來。


    “阿沅……”宇文極覺得自己像是要燃燒起來,顧不得竹椅吱吱呀呀,隻顧摟著她反複的親吻,唇、舌,臉頰,眼睛,額頭,每一處都讓自己無比留戀,“我……,隻想一輩子和你在一起。”


    一輩子都做這種羞羞的事?下流的家夥。


    慕容沅推不開他,微微著惱,特別是下麵漸漸多出來的家夥,硬.梆.梆的頂在自己的小腹上,呸呸,男人怎麽都這麽下流!腦海中,忽然又劃過一副畫麵,那個冷峻霸道的人將自己壓在**,還……,脫了自己的衣服!!


    忽地麵色一變。


    終於想起那張麵龐屬於誰,不正是……,在高台上同樣求娶自己的端木雍容嗎?仔細一想,很快便確認了猜想沒錯,那張麵龐正是屬於他!可是端木雍容跟自己有什麽交集?不不不,自己怎麽會和他親熱呢,太荒唐了。


    “阿沅?”宇文極對男女之事很是生疏,一麵滿足,一麵不忘觀察她的表情,見她臉色難看,趕忙停下動作,“是我弄疼你了麽?”又疑惑,自己沒做什麽粗魯的事啊


    。


    慕容沅蹙了蹙眉,“你起來。”


    雖然宇文極脾氣很不好,但是她就是他的命門,眼下以為她真的生氣了,不敢繼續造次,當即爬了起來,“你別生氣,我隻是很想你。”


    慕容沅的腦子不太清醒,但還有些理智,明白自己的迷惑不能對宇文極說,要是他知道自己想著別的男人,又該炸毛了。見他惶惶不安,反倒不好意思,“沒事,就是你太重了,壓著我了。”


    宇文極大大的鬆了一口氣,臉紅紅道:“要不……,我躺在下麵?”


    慕容沅狠狠瞪他,沒好氣道:“除了這事兒,你就再不能想一點別的了?!”起身回了屋子,怕再被宇文極厚著臉皮纏上,沒敢去**臥著,而是坐在書案前寫字。一麵抄著詩詞,一麵繼續琢磨,真是奇了怪了,怎麽兩次和宇文極接吻,自己都會想起端木雍容呢?而且那些畫麵還很真實,仿佛真的曾經發生過一樣。


    *


    兩個月了,甘河城外高台的一幕還是記憶猶新。


    端木雍容用手撥著禦案上的奏折,心思飄飄忽忽,想起那個嬌小的身影,這一生唯一的一次動情,就那樣的夭折了。她對自己視而不見,眼裏連一絲愧疚都沒有,真是狠心絕情,反倒是自己這個大男人拿不起、放不下,牽腸掛肚到如今,真是可笑!


    “皇上。”聶鳳翔在門口請了安進來,“那個……,大夥兒讓臣來說個事兒。”他在軍營裏麵混慣了,官腔還不標準,不過跟龍椅上的皇帝有過命交情,倒也不必太在乎,隻要大的規矩不錯就行。


    “又是那件事?”端木雍容挑眉問道。


    “是。”聶鳳翔硬著頭皮,把眾人商量好的說詞一氣兒說了,“皇上今年二十八歲,眼看就要將近而立之年,卻還沒有皇後,更無子嗣,這件事確實說不過去。”從前是惦記這沁水公主,現今她都已經嫁了人,不相幹了,“大夥兒挑選了一下,覺得程家的三小姐和馮家的大小姐都不錯,皇上你挑一個喜歡的,好早點把立後的事定下來。”


    挑一個喜歡的?端木雍容輕聲嘲笑,自己喜歡的,已經嫁給別人了


    。


    ----三年約定終成空。


    “皇上……”


    “行了。”端木雍容冷然打斷,起身道:“不要囉嗦,朕會考慮的。”他不帶太監和宮人,自己出了大殿,往寢宮內去躲一躲清淨。


    大秦的皇宮是西羌舊址改修的,基本上沒怎麽動。因為西羌皇帝好享樂圖安逸,雖然國不怎麽大,兵力不怎麽強,皇宮倒是修得富麗堂皇,絲毫不比燕國皇室和東羌皇室差,----偌大的後宮,卻是一個主子都沒有。


    “砰!”端木雍容重重一拳砸在樹上,震得落葉飄飛!為什麽她那樣絕情,自己還是這般念念不忘?為什麽她回到燕國皇室呆了幾年,就忽然變了一個人?不由再度回憶當初的情景,惱恨心痛之間,卻有一種奇異的感覺湧上心頭。


    不對……,好像有點不對!


    仔細想想,她已經恢複了燕國沁水公主的身份,就算不喜歡自己,直接拒絕,也是有底氣的,根本就用不著耍什麽花樣。當時她一出來,便就欣喜的看向了宇文極,喊了她的名字,與其說是對自己視而不見,還不如說……,是沒把自己當一回事,就好像和自己很陌生,隻是泛泛見過幾麵而已。


    而且當時自己問她,要不要跟自己一起走,她還反問了一句,“我為什麽要跟你走?”說得那樣理所當然,根本沒有一絲愧疚和歉意。


    這都還罷了。


    就算她對自己絕情絕義,就算她早就喜歡宇文極騙了自己,可是她……,當初是多麽深恨趙煜啊,怎麽會那樣溫順聽話?怎麽會那樣親近毫無嫌隙?好像從來沒有經曆過亡國之恨,殺父之仇,哥哥問什麽就回答什麽!


    難道趙煜給她服食了什麽藥?以至於神智不清。


    端木雍容想到此處,心情說不好是擔心難過,還是欣喜,但卻堅定了一個念頭,小公主多半有點問題,這件事一定要調查清楚!不查清楚,自己這一輩子都難以放下。


    “皇上。”有宮人一溜小跑過來,低聲稟道:“外頭有消息回報


    。”見皇帝麵色不虞,趕忙補了一句,“是有關沁水公主的事。”


    端木雍容挑眉,“傳。”


    一個穿著低級軍官服色的人,在宮人的引領下過來,行禮道:“給皇上請安。”


    端木雍容皺眉擺手,“說事。”


    低階軍官忙道:“是這樣的,末將和邵萬忠將軍在同一軍營,昨兒剛巧去營帳送點東西,在外麵聽見他和邵棠姑娘爭吵,說了什麽‘當初要不是我們費盡心力幫你攆走沁水公主,後麵能有你的好日子?現在想翻臉不認人,一點殘羹剩飯就想打發人。’,後麵來人攆開末將,就沒聽真切了。”


    “什麽?你再說一遍。”端木雍容臉色難看極了。


    那軍官雖然緊張,但是情知皇帝重視此事,少不得又一字不落的說了一遍,還添油加醋補了幾句,“邵將軍的嗓門兒很大,這話絕對是他說的,末將可不敢瞎編。雖然後麵的話末將沒有聽清楚,但是遠遠的站著,沒多會兒,就見邵棠姑娘怒氣衝衝出門,屋子裏還砸了一個茶盅,摔得粉碎。”


    端木雍容讓人打發了十兩金子,“下去吧,把自己的嘴縫上!”


    “末將明白。”低階軍官俸祿不多,別看隻是幾根金條,按俸祿算,足夠自己幹上七、八年的,歡天喜地的捧著金子告退而去。


    端木雍容仔細回想了一下,前幾天邵棠向自己討情,想要加封邵萬忠一個侯爵,可是他雖是邵棠父親的舊部,但卻沒有什麽功勳,自己便給否決了。看來是她沒有給邵萬忠討得好處,兩人起了爭執,----但“費盡心力幫你攆走沁水公主”又是什麽?說起來當初沁水公主走失是個謎,難道……,謎底就在這兒?她不是自己走的,而是被邵棠設計攆走的,所以……,甚至對自己有了什麽誤會?!


    出雲七虎都是一個鼻孔出氣兒的,這事兒,還得另外交給別人去查。


    這一刻,端木雍容的眼光比烏雲還黑,像是雷雨即將來臨的夏夜一般,電閃雷鳴、青光激飛,激起海麵上波濤洶湧的浪潮,即將吞噬一切。


    *


    “行的通嗎?”宇文極把書信遞給姬暮年,不放心道


    。


    “有七、八成把握。”姬暮年正色回道:“趙煜有個沾口水翻書的毛病,看信也應該一樣。”又問:“公主寫了好幾張吧?”


    “是。”說到這個,宇文極不由目光陰沉,“阿沅不記得趙煜做的惡事,還埋怨我沒有早點提醒她回信。什麽都寫,一點點小事都不漏過,足足寫了八張紙,要不是為了你的那個計策,真是一張都不想給趙煜看!”


    姬暮年淡淡道:“目前不宜動兵,這個法子最是潤物細無聲,雖說陰毒,但是對付趙煜那種喪心病狂的人,也不用計較這些。”


    “論陰毒,誰比得過他?”宇文極一聲冷笑,繼而還是不太放心,“雖然你說的有七、八分把握,但萬一……,趙煜不像你想的那樣做呢?”


    “這種事主要還是看天意。”姬暮年回道:“如果真的失策了,甚至被發覺了,也不妨礙咱們什麽,東羌不好動兵,趙煜也是一樣。皇上這幾年隻管勵精圖治,讓東羌好好的休養生息,將來的事才能另議。”後麵幾句其實是敷衍,自己一心算計趙煜,但卻不希望東羌對燕國用兵,畢竟自己是燕國人。


    怕宇文極不放心,而中斷了這條最省時省力的計策,又道:“皇上不用擔心,就算趙煜他改了習慣,或者謹慎,不用手指沾口水翻信,隻要他肯翻閱,也一樣會有效果的,隻是效用慢一些。但是長年累月,隻要公主的信不停送去,終會起效用的。”


    “畢竟趙煜雖然心思陰毒狠辣,為人極端,但還是很舍不得公主的,不會對她的信置之不理,不然也不會將她留在身邊那麽些年,所以這信他一定會看。”


    “試試吧。”宇文極並不對此報太大的希望,轉而道:“不論此事成與不成,朕都會替阿沅報囚禁折磨之仇,毀了誓言,得報應,朕也在所不惜!”


    *


    日子平靜,天氣越來越冷,慕容沅終於迎來在東羌皇室的第一個新年,來東羌將近兩個月,年夜宴上再推脫水土不服,就有些說不過去了。況且她已經嫁給宇文極,是他的嬪妃,算是宇文家的媳婦兒,沒有一家子團聚單獨推諉的道理。


    不論如何,今夜都是要出席露個麵兒的


    。


    可樂在選衣服上為難,問道:“是穿東羌的服飾,還是燕國的?”


    “就穿東羌的。”慕容沅經過一段時間的調養,雖然不記前情,但是神智倒是清楚了一些,----自己遠嫁他鄉,何苦標新立異做眾人的靶子?生怕別人不知道自己是燕國的人嗎?入鄉隨俗好了。


    親手挑了一支絹製的多瓣牡丹,簪於鬢畔,殷紅恍若鮮血一般的顏色,明豔豔的,襯得麵盤白皙如玉,平添幾分明媚顏色。身上東羌皇室慣用的鮮豔搭配,明黃色的上衣,掐寶藍色的邊兒,腰間束深紅緞帶,下裙層層疊疊,褶皺之中卻是大有文章。


    每走一步,藏在百褶裙裏的金絲便盈盈閃動。


    宇文極趕過來接人,見了,不由滿眼的驚豔之色,讚道:“當初這套衣裙送上來的時候,朕還嫌花哨,不想你壓得住,穿起來倒是更華麗好看了。”


    “是嗎?”慕容沅整理著腰間幾個大小不一的荷包,繡功精致美麗,還在荷包下麵墜了金鈴鐺,小小的,不是很響,動一動便發出悅耳的“簌簌”聲。覺得好玩兒,便抬起手轉了兩個圈兒,群擺展開仿若孔雀開屏一般。


    眾人都誇好看,她卻笑道:“這麽華麗,簡直就像一個**的麻豆。”


    “麻豆是什麽?”宇文極問道。


    慕容沅眼前又閃過一副畫麵,眾人為著自己,誇自己穿得好看,自己抱怨衣服太過華麗繁複,金光閃閃的像暴發戶一樣。然後……,又是那張冷峻沉毅的麵容,安慰自己說衣服不錯,阻止了自己,----為什麽又是端木雍容?自己怎麽總是想起他?真是好沒有道理。


    “怎麽了?”宇文極擔心的看向她,上前來,“阿沅。”


    “沒事。”慕容沅不知道該怎麽跟他說,不說記憶荒誕,便是他不被嚇著,也要責備自己胡思亂想,而且還是想著別的男人。


    自己不是已經嫁給他了嗎?不應該再想別人了。


    “走吧。”慕容沅將心事壓了下去,對他笑道:“時辰快到了,咱們別在這兒磨磨蹭蹭的,等下去晚了,太後娘娘肯定更加不高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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