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兩位白發蒼蒼的老人相擁而泣的這種場景,我也是極為悲傷,自古最痛莫過於“白發人送黑發人”,尤其是原本注定要繼承芙寶園這樣一個大家族的獨子,卻將因這樣一張詭異的血藤羅漢床而喪生的話,那將是一出活生生的人間悲劇。(.$>>>棉、花‘糖’小‘說’)


    但是如果說,連我們這群人之中最為見多識廣的八爺都無法解決這件事情的話,我們這幾個後輩更是束手無策、望而生歎。眼看著兩位老人家老淚縱橫的模樣,我、鐵漢、文妙果和劉喜喜都耷拉著腦袋,無能為力的挫敗感讓我們幾個不禁悲從心頭生。


    可就在這個悲戚的時候,我們的耳畔忽然傳來一陣喝斥:“你們兩個老家夥歲數加起來都快兩百了,還像個娘們似的哭哭啼啼的,成何體統?若是給傳出去,我們芙寶園的臉都給你們這兩個糟老頭丟光了!”


    我心頭一震,暗自奇道:“哎喲,這來人好大的口氣啊,可以說一點情麵也不給,也不怕激怒十爺?照理說十爺伍誠義是芙寶園的堂主,整個芙寶園上下哪個人不畏懼他?敢這麽說話的,怕是吃了豹子膽啦!”


    我們幾個人不禁扭頭朝話音傳來的方向望去,隻見破屋頂大門外正慢慢走進來一個人,我定睛一看,在看清來人的麵容的時候也是大吃一驚。原來向我們走來的不是別人,正是那個神神秘秘的老管家王媽王曉婉。


    隻見王媽麵帶慍色,自顧自地走到我麵前,看了看倒在我懷中的伍思廣,搖了搖頭後對我說道:“小夥子,請你幫我將少爺背到他房間去,他們不行,讓我來醫治。”


    我怔了一下,斜著腦袋望了望滿臉都是尷尬神色的八爺和十爺,才扭頭對王媽點頭說道:“好的。”


    說完,我小心翼翼地背起如同一截爛木頭的伍思廣,故意放開嗓子大聲對八爺和十爺喊道:“八爺,十爺,我背著伍思廣,走咯!”


    緊接著,我刻意地放緩了走路的節奏,等著八爺和十爺來接茬。


    這個時候,十爺果然沉不住氣地說道:“王媽,你此話怎講?怎麽說我們不行,讓你來呢?”


    王媽從鼻孔擠出一個“哼”字,毫不客氣地說道:“我的老爺,要不是你貪圖眼前之利,攔一道接下這坑子貨,少爺會出事麽?現在少爺名垂一線,你又不想辦法,隻是頹廢地在那掉眼淚,我這女流之輩看到了,都覺得臉上無光!若是傳了出去,我們這芙寶園的金漆招牌可要掉啦!”


    說完,王媽還狠狠地用眼睛刮了十爺一眼,眼神裏滿是不滿和嫌棄的色彩。(.無彈窗廣告)此刻十爺被王媽這麽一頓奚落和諷刺,臉色白一陣紅一陣,氣得眉毛一抖一抖的,渾身哆嗦,但卻也半天憋不出一句話來。


    還好這個時候八爺故意“嗯哼”一下幹咳,化解了僵冷的氣氛。隻見八爺慢慢走到了王媽麵前,望著一臉不屑的王媽,喉結動了動,終於開口說道:“王曉婉呀,我聽你的口氣,好像你有法子解救廣兒於垂危之際哦,能否賜教?”


    “哼,能否賜教?”


    王媽嘴巴一撇,故意學著八爺剛才顧慮重重的樣子,陰陽怪氣地挖苦道:“我不是醫生,所以不是我不想救廣兒,而是我實在想不出什麽辦法,無能為力啊……”


    然後王媽把兩手叉在胸前,昂起了腦袋,把鼻孔對準了僵在原地的八爺。


    “王媽,你也太放肆了……”十爺實在忍不住了,用近乎咆哮的聲音衝王媽大吼道,但很快就被八爺攔住了。


    八爺拍了拍十爺的肩膀,使了一個眼神,讓十爺迅速冷靜下來,然後一邊摸著自己的胡子一邊“嘿嘿”地幹笑幾聲,在緩解了現場尷尬的氣氛後,才開口對王媽說道:“王曉婉呀,你說得對,廣兒還有一口氣在,我們就不能夠喪失信念,沮喪落淚。”


    八爺頓了頓,又望著王媽認真地說道:“王曉婉,你以前是小蘭的貼身丫鬟,打小就和小蘭一塊長大,和小蘭相互以‘姐妹’相稱,感情之好是當年整個芙寶園裏無人不知、無人不曉的。現在小蘭的親生骨肉遭此不幸,相信你也不忍心冷眼相看吧?在此,我高老八誠摯地向你提出請求,如果你真的有什麽法子可以醫治廣兒的話,請不吝賜教!”


    十爺咬了咬牙,放低身段地對王媽說道:“是……是啊,王媽,就算你對我有什麽成見,也請你看在小蘭的份上,為我們指點迷津吧!”


    王媽瞪了十爺一眼,冷冷地說道,“你都給那小狐狸精迷了心竅,哪裏還記得小姐?”


    說完,王媽扭頭對我喊了一句:“小夥子,快些把少爺背到他床上放下,然後奶奶帶著你去長江邊上抓烏龜去!”


    “抓烏龜?”我困惑不已地問道,同樣感到的迷惘的還有在場的其他幾個人。


    八爺更是不解地眨著眼睛,耐下心來對王媽詢問道:“抓烏龜?你要和海豹小哥去長江邊上抓什麽烏龜呀?”


    “我去江裏抓三隻腳的烏龜犯得著你來管麽,”王媽耷拉著臉說道,“誰叫你們男的都不頂用,隻好我這老婆婆上陣了!”


    八爺一聽也是急了,連忙拉住王媽的胳膊說道:“王曉婉你別這樣說,你要幹什麽盡管吩咐一聲就好了,何必自己上陣?再說這天氣已經是深秋季節,江水冰冷刺骨,你……”


    可八爺的話到這裏便忽然嘎然而止了,隻見這個時候他變得一臉的驚愕,瞪大了眼睛一個勁地問道:“王曉婉,你剛才說什麽來著?”


    “對了,我說什麽來著?”王媽此刻居然賣起了關子。


    我忍不住插嘴道:“抓烏龜唄!”


    “幾隻腳?”八爺繼續問道。


    “三隻……咦,三隻腳的烏龜?”我說到這自己也犯迷糊了,心裏暗自嘀咕道,尋常烏龜都是四隻腳的,莫非王媽要找的這隻是殘疾龜,那可真的有些難度了!


    可這個時候,八爺居然用自己的大手猛地拍了一下自己的腦袋,喜形於色地叫道:“嘿嘿,王曉婉,你指的是長江邊上的金賁龜麽?”


    王媽抿了抿嘴唇才回答道:“那還有啥龜是三足的呀,記得,隻有在黃鶴樓前的那片水域才可能找到!”


    說完,王媽正如剛才她來的時候那樣,自顧自地徑直走開了,很快就要看不到影子。我先是一愣,後邊回過神來後才發現王媽走遠了,心頭一急便大叫道:“王媽,等等我,我還不知道伍思廣住哪呢……”


    “別叫了海豹小哥,”這時十爺對我說道,“我背廣兒回去就行了。”


    說罷,十爺伸手過來,從我背後接過了伍思廣,然後意味深長地望了我一眼,用商討的語氣對我說道:“如果你有空,就陪老八去黃鶴樓前瞧瞧,看能抓到江裏的三足龜不……我怕他一個人比較難成事。”


    我聽到十爺這句話後,扭頭望向八爺,隻見一旁的八爺正用期盼的眼神望著我,看樣子他也很想得到我肯定的答複。


    麵對著兩位老人的詢問,我心裏暗自揣思道:“俗話說得好,‘送佛送到西,幫人幫到底’。既然事情都到了這個地步,我再不幫八爺去尋找這叫什麽三足龜的玩意,也說不過去了。再說如果真的能助八爺抓到三足龜,成功救活伍思廣的話,十爺肯定對我感激不盡。到時候有芙寶園的鼎力支持的話,我要完成王所長交代的任務那就輕鬆多了。”


    想到這,我扭頭對其餘幾人問道:“我們陪八爺去長江邊上抓這三足龜回來,沒意見吧?”


    “沒意見!”鐵漢和文妙果搶著回答,就連不說話的劉喜喜都拚命點著頭。


    我把身子轉向笑眯眯望著我的八爺,雙手握拳,對他正色道:“八爺,事不宜遲,咱們速去速回!”


    八爺聽到我這句,拍著手掌大笑道:“太好了,哈哈哈,海豹小哥夠意思!”


    呆立在八爺身旁的十爺卻把背後的伍思廣往上挪了挪,一個勁地催促道:“如果海豹小哥沒有異議,那就快去吧!我怕廣兒撐不了多久……”


    八爺一聽這話,臉色又陰鬱起來,用低沉的聲音說道:“放心吧伍誠義,我們肯定會把三足龜抓回來,給伍思廣治病!”


    “那就拜托你了老八,”十爺點頭說道,“我這就叫吳品秋送你們去黃鶴樓。”


    八爺搖搖頭說道:“別了,我看那個小胡子就不順眼,你倒不如把車鑰匙給我,讓海豹小哥帶我們幾個去就行。”


    十爺說了一句“沒問題”,伸手往褲兜裏掏了一下,甩手就“嘩啦”丟過來一把車鑰匙。我忙不迭地一接,然後低頭一看,發現這把鑰匙和別的車鑰匙不太一樣,顯得格外的簡約雅觀。鑰匙上還有鑲有一個精致的標誌,黑、紅、黃三色間隔的橫條共同構成一麵令人熱血沸騰的盾徽,正中央還有一匹躍動的黑馬,似乎下一刻就要全力衝刺一般。我的眼睛瞄到這標誌上“porsche”的英文字樣,心頭一動,脫口而出道:“保時捷?”


    十爺眉毛都沒抬就說道:“沒錯,我給你一輛保時捷卡宴,你速去速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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