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心中有無數疑問,但我始終沒有問他。


    他既不願意產,那我也不必再去問他。


    這一天晚上,吃過晚飯,青要便與熹微去了書房裏,他們兩人在書房裏呆了很長時間。


    好幾次我都想去門口蹲牆角,最後還是理智打敗了我,我控製住了自己,並沒有去。


    然後青要回房間陪我。


    他坐在床對麵的沙發上,雙眼一眨不眨地看著我,他的眼神很冷,可是眼神卻很明這,就像默認中熠熠生輝的星辰,明亮柔和雙耀眼,讓人心生豔羨。


    他隻是看著我,並不說話。


    我隻靜靜地哄著孩子,沒有理會他熱辣辣的視線。


    兩人就這般僵持著,直到夜深,他才站起來,靜靜地走到我麵前,對我伸出雙手:“讓我抱一抱她吧。”


    我抬頭看他,他的神情仍舊冷漠,但冷漠中卻帶著一絲柔和。


    我靜靜地看著他,他淡定地從我手中接過青陽。


    他動作極為熟練地將青陽抱在懷裏,輕輕地晃動胳膊。


    青陽在他懷裏隻不安地扭動了幾下身體,然後便恢複平靜,窩在他懷裏,安安靜靜地睡著了。


    我靜靜站在一旁看著他,他最近的行為奇怪得很,奇怪到讓我覺得他在謀劃著什麽巨大的陰謀。


    接下來,他甚至會發生什麽不幸的事一般。


    ————————


    第二天清晨,窗外天邊剛現魚肚白,還未見大亮時,就感覺到有人進了我的房間。


    我假裝睡著,沒有動彈。


    那人走到床邊,低頭在我的額頭上印下輕輕一吻。


    冰冷的手指輕輕摩挲著我的臉頰,指腹上粗糙的老繭刮在皮膚上有些微的刺疼。


    然後,我便聽到他在我的耳畔說:“溔溔,好好保重,永別啦。”


    永別?


    我的心跳巨震,青要他到底要去幹什麽?


    竟然會對我說出這兩個字。他現在雖不是天下無敵,可憑他的實力,也不是輕易能喪命的。


    被中的雙手緊緊抓緊床單,我隻在心跳默默地告訴自己,什麽也別管,就當什麽都不知道,你什麽都不要做。


    然後我感覺到他慢慢地離開我的身體,然後房間裏響起腳步聲,再緊接著是房門被頭上的聲音。


    房間裏再次恢複到悄無聲息的狀態。


    此時朝陽已經從千萬幢鋼筋水泥樓中嶄露頭角,帶著微溫的陽光中,我緩緩睜開雙眼。


    兩眼的目光讓我的眼睛有點疼,但我並未在意,而是木訥地想從床上坐起。可是身體卻僵硬得不像是自己的似的。


    身體……好像不能自如活動了。


    青要剛剛對我做了什麽?


    看著那輪紅日漸漸從東方升起,心中的不安也越來越大。


    強迫自己挪動僵硬的身體從床上下來,走到窗邊,呆呆地看著窗外,樹上的麻雀飛來飛去,嘰嘰喳喳的叫喚個不停,可那些聲音離我卻越來越遠,越來越遠。


    我並不知道青要要去做什麽,但我明確知道一點,那便是他這是在去送死。


    我也不知道他次要去往哪裏,但我明確地知道,他可能不會再回來了。


    一想到他有可能再也不會回來,他有可能灰飛煙滅,有可能徹徹底底地從這個世界上消失,我的心裏便像是被什麽東西堵住一樣難受。


    明明我下不了手去殺死他,他現在自動去送死,也算是便宜了我,可是我心裏卻有一個聲音在拚命呐喊,我不能失去青要。


    我不想失去青要。


    努力控製住自己,不讓自己哭出來。


    身體抑製不住的抽搐,眼淚就像洪水一般不受控製地奪眶而出,雙腿軟得使不出一點點力氣,再加上我根本無法控製住的動作,跌坐在地上,身體蜷縮成一團,用雙臂僵硬合攏,抱住自己的腦袋,我努力告訴自己,不可以去找他,既然無法親手殺死他,那便讓他自己去死吧。


    讓他去死吧!


    緊緊閉上眼睛,胳膊搭在眼上,遮住照射進來的陽光。


    將自己之人沉浸在黑暗當中。


    青陽已經醒了,躺在床上咿哇咿哇地大哭著。


    身在倒在地上完全使不出勁兒來。


    臥室的門被打開,有腳步朝床邊而來。


    心髒跟著怦怦直跳。


    青陽被人抱起,然後是哄她的聲音,柔柔和和,是個甜美的女聲。


    青陽終於不哭了,那人將青陽放到床上之後,便退出了房間。


    房間裏便再次隻剩下我,還有躺在床上什麽也不懂的青陽。


    終於恢複平靜,我坐在窗前的沙發裏,懷裏抱著青陽,愣愣地看著青要。


    ‘哢嚓’天空閃過一道驚雷,閃電像要撕裂天空一般拉扯扭曲。


    這一個驚雷將我驚醒,我看向窗外。


    發現不知在何時,外麵的天色已經暗了下來。


    原本應該是豔陽高照的天空,此時變得灰暗無比。


    黑雲壓城,似乎要將那些高樓大廈直接推翻一般。


    這像是有一場即將來到來的暴風雨啊!


    我心裏無聊至極地想著。


    但突然,我怔了一下,直愣愣地看著窗外:“不對啊,這不像是普通的雷陣雨,反而像是……”


    呼吸猛地一滯,我整個人都怔住了。


    走到窗前,拉開玻璃窗。


    外麵的狂風直接湧了進來,鋪頭蓋臉地砸過來,差點把毫無防備鬼物掀翻在地。


    伸手扒住窗欞,將身體擦出去,扭著腰仰麵望黑漆漆地天空。


    隻見在那密密麻麻的雲層之間,有無數暗流在暗暗湧動。


    “這是天譴!”我幾乎是驚叫出聲。


    立即將身子縮回屋子裏,再‘砰’的一聲將門關上。


    居然是天譴,這都什麽年代了,竟然還有天譴。


    又有有動物要成精?還是哪路神仙又犯了錯,招來上天的懲罰。


    合上窗戶的手微微一頓,一陣狂風卷來,竟直接將窗戶吹翻。


    這扇窗戶砸在另一扇窗戶上之後,‘咣’的一聲巨響,窗戶止的玻璃就全碎了。


    我呆呆地看著那些碎掉的玻璃,心裏一陣陣的後怕。


    但我更加確切地想起了一件事。


    那便是,我的天譴將至!


    沒錯,就是我的天譴。


    我原本應該是無憂無慮的神,可是我卻為了一時的兒女私情,擅自更改自己的命數,我還有毒誓詛咒凡人,這一切我都是要遭受懲罰的。


    而對於我的懲罰,那便是天譴。


    若是一般的神仙,天譴還好說,可我不一樣,我是瑤姬!我所受的天譴,那次是毀天滅地一般的!


    若是能撐過這次天譴,那我便可繼續逍遙快樂,若是我挺不過去,那便隻能灰飛煙滅。


    那……我的天譴什麽時候到來?


    重回身體後我竟一直未想起這件事,心裏變得好慌亂,我怕天譴在下一秒就會來到,而天上的這第一個雷,會直接劈在我身上。


    這時,房間外響起‘砰砰’的敲門聲。


    我猛地回頭朝門口看去,身體也跟著猛地抖了一下。


    “誰啊?”半晌,我才這樣問了一聲。


    門外是熹微在回答:“夫人,是我,熹微。”


    我轉回頭,擔憂地看了看窗外:“進來吧!”


    說完之後,我往後退了幾步,生怕這天譴是真的來懲罰我的。


    熹微開門進來後,並未走進房間裏麵來,隻是在門口把房門頭上,並且站在那裏未再往前移動一步。


    我看著她:“你來找我,有什麽事嗎?”


    熹微的臉色看起來很蒼白,而且他的身體一直在顫抖,眼神也很慌亂,甚至不敢直視我。


    我問了她一遍,她似乎未聽見一般,並未回應我,仍舊呆呆地看著前方。


    熹微也一直很奇怪,她現在是想讓我去救青要嗎?


    如果……如果她真的說出口的話,我一定會看在他的麵子上,去救青要的。


    隻要她對我提出這個要求。


    她站在門口,靜靜地看著我,一動不動。


    “熹微?如果你想讓我去救青要的話,我不是不可以答應我。”她久久不回答我,已經讓我忍不住了。


    看著他始終不對我開口,我隻覺得心裏像火煎一樣的難受。


    熹微看著我,用力地咽了一口唾沫,然後道:“我不是來求你去救他的。”


    “什麽?”我幾乎是脫口而出地反問道。


    她為什麽不開口?


    隻要他開口,我一定會去救青要的。


    畢竟我與熹微之間情分匪淺,我怎麽能不答應她對我所提的唯一要求。


    熹微幹澀地舔了舔嘴唇,然後艱難地開口,她說:“我隻是按照主人的吩咐,來把一件東西交給你的。”


    “東西?什麽東西?”我急忙問道。


    熹微這才走向我,停在我麵前。


    她顫抖豐手從袖袋裏摸出一塊烏黑的牌子,遞給我:“就是它。”


    我疑惑,從熹微手中拿過那塊身子,拿在手中仔細察看。


    這東西質地很輕,拿在手裏幾乎沒有什麽分量,可是她的手感卻十分的細膩滑嫩。


    牌子的一麵刻著一隻窟窿頭,我掂了掂,將它翻過來,隻見牌子的另一麵,刻著兩個個大字:“鬼禦”


    我拿著牌子的手猛地一抖,急差距熹微:“這可是鬼辦的禦鬼牌,怎麽會在你手中?”


    “它隻是讓人讓我交給你的東西而已,除此之外,主人還讓我轉告夫人一句話。”


    我靜靜地看著她,告狀她把話說下去。


    然後,我便聽到熹微說:“這是主人花了很長時間才得到的禦鬼牌,隻要得到此牌,鬼界三百路鬼兵任由差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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