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麽談錢就翻臉, 他壓根就沒給過這混蛋臉麵。烏黑黑掩去眼中的血色花雨, 裝作抹臉將翅膀收回, 瞅了瞅在博瑞瞳孔中心盛開的黑蕊七瓣花, 撇過鳥頭, 他的血蕊七瓣花最美。


    奪回身體,博瑞舒了一口氣, 細細感知了下, 真如白尼利所說,費舍爾的靈魂自己隱去了,試圖動了動垂在身側的雙手,慢慢地屈起手指,血統上的壓製撤了:“你們跟費舍爾達成共識了?”


    “算是吧, ”艾麗莎打量著博瑞:“費舍爾並不想與你共用一個身體,他已經盯上洛熙珮妮肚子裏那個孩子了, ”說到孩子她突然想起來, 扭頭看向剛出地牢的裏裏, “胚胎成型了?”


    她這一問,在場諸位紛紛凝神感知,隻是相比於那強而有力的胎心勃.動,彌漫在空氣中濃鬱的費舍爾氣息才更驚人。


    海音看向白尼利:“我陪你一起下地牢。”


    “也好,”白尼利抬腳就到了地牢入口, 洛熙珮妮的肉身真的非常適合蘊養骨脊之類的凝血物。


    昏暗的地牢中充斥著甜膩味道,跟在白尼利身後的海音目睹一道血色幻影輕而易舉地穿過鐵網,現身於鐵牢外。而裏裏的部屬——梵迪啦卻呆愣愣地站在空了的琉璃缸旁一動不動。


    見到一身白袍的白尼利, 洛熙珮妮下意識地後移,直覺告訴她這個青年男巫很危險,雙目緊盯一步一步向她走來的青年,手覆上小腹,厲聲嗬斥道:“海音·德西,你是死的嗎,還不將他攆出去?”


    海音扭頭去逗弄站在肩上的烏黑黑,幽幽說道:“你就當我是死的吧,”她已經忍她很久了。


    盯著洛熙珮妮那雙透著金色的血琥珀眸看了很久,白尼利沒感覺出什麽異樣,瞥了一眼呆立在鐵牢中的血眸安德羅氏女子,便取出了血色琥珀,正想施咒,就聞一聲怒喝,“原來是你偷了我的血琥珀。”


    白尼利蹙眉,這個女人真吵,看都沒看她,彎起雙唇輕語道:“你喜歡這東西就好,不要急,它很快就是你的了,”右手一鬆,雙唇微動,生澀難懂的巫咒在地牢中響起。


    站在白尼利之後的海音,依舊是神態悠然地撫弄著烏黑黑的鳥頭。這段巫咒她在三十六年前就已經聽過,祖母自陽山明石中提煉費舍爾血液時所吟唱的便是這段。


    看來白尼利帶來的這塊陽山明石中的血應是被費舍爾用靈魂蘊養過,隻有如此,他才能利用這滴“活血”助養在洛熙珮妮背脊中的那截骨脊收攏費舍爾氣血,後引導它融入洛熙珮妮腹中之子體內。


    雖聽不懂白尼利話中的深意,但洛熙珮妮見那血色琥珀中的紅伴著那難聽的巫咒聲慢慢地流動了起來,心不受控地揪起,潛意識在讓她快逃。


    化作血影,瞬閃自白尼利身邊掠過,白尼利眉眼含笑,紋絲不動。海音雙目微斂,上挑紅唇,意念一動,結界立起。嘭的一聲,血影撞到了泛著幽光的透明結界上,慌忙調轉方向,掠去再次被結界攔下。


    “海音·德西,放我出去,”血影像一隻無頭蒼蠅一樣,到處亂撞,洛熙珮妮的聲音中透著焦急和憤怒:“賤人,我讓你放我出去……”


    跟一個將死之人計較也沒什麽意義,海音隻當沒聽到,繼續逗著烏黑黑。


    可她不在意,某隻小氣鳥卻容不得。這個討厭的女人比一萬隻烏鴉還吵。烏黑黑左眼中心隱現一比針尖還小的凝血小點,讓正在四處亂撞的血影瞬間消散,洛熙珮妮的身影藏無可藏。


    陽山明石中的血色朝著石頭中心聚攏,很快凝成一滴泛著金光足有成人指甲蓋大小的血液。在白尼利停止施咒的瞬間,陽山明石崩裂,血液飛出,自動自覺地投向緊貼著結界全神戒備的洛熙珮妮。


    “滾開,”此刻洛熙珮妮終於明白白尼利剛那話的深意了,他要將這滴來路不明的血融入她體內,險險避過,惶恐地朝著海音靠去:“救我……救我的孩子。”


    海音擼下一根斷發,捏著發的兩指一撚,烏發成銀絲破空纏上洛熙珮妮,立時將其綁縛成蠶蛹,逮著機會,泛著金光的血液毫不猶豫地自她身後穿入背脊。


    啊……


    淒厲的慘叫聲震得地牢都微微顫了顫,白尼利抬起雙手,打著奇怪的手勢,瞳孔中明光外溢。


    上一次剝離母親的靈魂時,他的心似被吊在高空,連呼吸都是那麽小心翼翼,就怕有什麽差池。這次剝離費舍爾氣血,也許是有了類似的經驗,他倒是心穩得很。


    “啊……救命,”洛熙珮妮雙目暴凸,她的體內似有無數雙手在翻檢她的血肉,抽離一些東西,深入骨的疼痛刺激得靈魂都不得暈厥:“放了我……我什麽……都都聽你們的……”


    太晚了,海音抱著烏黑黑,看著倒在地上已動彈不得的洛熙珮妮。若當初她在離開瑞德尼莊園後,不去貪求奧斯汀,也就不會遇上溫蒂絲·拉麗莎、她以及白尼利,那麽今天便沒她什麽事了。


    洛熙珮妮體內費舍爾的氣血被一點一點地剝離,收攏進其背脊中的那一小截骨脊中。她眼眸中的金色漸漸地褪去,呆立在鐵牢中的梵迪啦也擺脫了靈魂控製,不支癱在了地上大喘著粗氣。


    地牢外,博瑞聽說費舍爾竟向小德西要煉製烏靈魂索的錢,是一臉的複雜:“他也想鏈接靈魂和肉身?”


    “正常,”裏裏輕搖著血玉骨扇:“費舍爾生來就與費考共用一副軀殼,費考占著主魂的位置,隻有他相讓,費舍爾才能控製那副軀殼。後遇上西海,西海抹殺了費考的靈魂,但也沒放過費舍爾。說起來費舍爾從誕生到現在,他就是一抹遊魂。”


    “裏裏說得對,”艾米歎氣:“其實他也挺可憐的,若我是他,也會渴望擁有一副完全屬於自己的肉身,”


    “雖然費舍爾可憐,但以他所幹下的那些事,卻並不值得原諒,”艾麗莎一直在注意著周遭的氣息:“這次是為了博瑞,我們成全他一次,之後便隻是敵人。”


    裏裏輕笑搖首:“之後還是看情況吧,有合作的餘地還是可以合作,畢竟我們現在是大敵當前,瓊思琦、瓊思莉姐妹很難對付。”


    “費舍爾的氣息在減弱,”博瑞扭頭看向地牢入口處。


    “我怎麽覺得費舍爾早就盯上洛熙珮妮了?”威爾森用手大力耙著暈乎乎的腦袋,緊皺雙眉問到艾麗莎:“你還記得十六年前在斯特林莊園東孚杉林裏的事嗎?”


    近日艾米跟這頭傻狼走得有點近,艾麗莎冷哼一聲:“當然記得,那日你拚死也要英雄救美,還傷了我的一個部屬。”


    “你隻要說記得就行了,”威爾森下意識地瞄了一眼艾米,見她神色自然,他心裏又發堵,這位不會真的隻是半夜寂寞了想拿他當消遣吧?


    自嘲輕笑,威爾森揉搓了一把臉,繼續剛才的話題:“我當時隻是瞧熱鬧,瞧完了便想離開,可不知怎麽的就摻和了進去。現在想想那個時候的洛熙珮妮應該已經身具費舍爾的靈魂特性。”


    “真是難為你了,”這還用擺出來說?艾麗莎真覺艾米和威爾森不合適,兩個都太蠢,不過蠢不影響情到濃時做點有趣的事享受歡.愉,正經過日子還是不要了。


    聚攏了費舍爾氣血後,那小截骨脊便化作一縷金紅色的血順著經脈進入了洛熙珮妮的宮神宮。


    待血融入那個僅有雞蛋大小的胚胎中,白尼利停止了手上的動作,麵上已無血色,雙目卻晶亮得耀眼,長舒一口氣:“雌琥母體果然是怪異得很,好在我現在的境界不低,又有那滴血相助,”總算是將費舍爾的氣血自洛熙珮妮的血肉中剝離了,“以後她不可再借助費舍爾的氣血操控旁的生命了。”


    “這樣最好,”海音一步上前,看著全身汗濕剛剛暈厥過去的洛熙珮妮:“三十六年前在原阿納斯塔城外,我就想殺了她的,是我祖母攔下了我。”


    “三十六年前的事,我母親有跟我提過,”她很不齒,更是為墨林、西雅姐妹感到痛心,白尼利感受著來自洛熙珮妮腹部的勃.動:“喬利拉是雙子巫人的事,你跟我詳細講講。”


    海音沒有拒絕:“這事也是剛查出來,瓊斯部落有一條規訓,部落男女不得與拉麗莎家族通婚生子。”


    “哼,”白尼利冷嗤一聲:“從這一點就可說明,拉麗莎家族在承受雙子聖靈詛咒的反噬,”而能讓瑪爾大陸的兩位絕對至強者都束手無策的邪惡詛咒,那反噬的力度可想而知,“我們去你房間細談。”


    “好,”海音正在等著他這話,蒙拉麗既然已鬆口,那很多事情就隻待查證了,轉眼看向神色凝重候在結界外的梵迪啦,抬手撤去結界:“這裏就交給你了。”


    結界撤去,梵迪啦沒有再感知到那股強烈的迷.幻感,明白洛熙珮妮不會再影響到她,心情順暢了些許,俯首應道:“請海音領主安心,梵迪啦會照顧好洛熙珮妮小姐。”


    海音抱著烏黑黑走在前,出了地牢,正欲轉身上樓,不想白尼利刹住了腳,“亞曆桑德拉公爵呢?”


    “他回安德烈王城了,”裏裏來到海音身邊,看著白尼利,不明白他怎麽突然提到亞曆:“你尋他有事?”


    白尼利淡而一笑:“我在來這的路上,遇到亞德·阿納斯塔了,他要我幫他,在我拒絕後,他便下令讓一群血統一般的安德羅氏殺我。”


    “你這是要告狀?”裏裏斂目,麵上露了笑。亞德·阿納斯塔與白尼利一起長大,他很清楚白尼利的戰力,有此行為是在做樣子嗎?


    “我不是要告狀,”白尼利看向裏裏:“那時我心情正好,在殺了那群安德羅氏後就走了。走了大概有五千英米,風雪突然變大,使得我心情莫名低落,便又回頭想著順便把亞德·阿納斯塔也殺了……然後就見到一位披著金瓊花紋血色鬥篷的血眸安德羅氏女子,並且我還認識她。”


    “金瓊花紋血色鬥篷?”艾米瞥向她大姐。


    察覺到蠢貨妹妹的目光,艾麗莎忍不住翻了個白眼:“你看我幹什麽,我是喜歡血色鬥篷,但卻極討厭金瓊花。”


    “是誰?”裏裏直覺那位血眸安德羅氏女子她也認識。


    白尼利沒拐彎子,直說了:“莫萊恩·斯特林的母親,洛塔·卡拉爾。”


    “不可能,”博瑞率先出了聲:“不提洛塔·卡拉爾被關在斯特林光獄中,就說其心脈被奧斯汀種上娑婆拉耶母樹種子,除非奧斯汀親自取出,否則她必死無疑。你怎麽可能會在外見到她?”


    裏裏沉默不語,蹙眉深思。


    “金瓊花,喬利拉和瓊思莉都喜歡在袍子上繡瓊花,”海音倒是相信白尼利:“其實在斯特林光獄中見了莫萊恩母子後,我一直都有疑惑,世上真的有母親在麵對著親生骨肉之死時無動於衷嗎?”


    “她回頭看了我,”白尼利接著道:“我朝著她說了一句,‘莫萊恩的母親,洛塔·卡拉爾,’她雖然沒有點首或是出聲應話,但我看她的神色便知是默認了。”


    艾米眨了眨眼睛:“然後呢,你們沒打起來嗎?”


    白尼利不想回答這個沒意義的問題:“她擰斷了亞德·阿納斯塔的脖頸,慢悠悠地走在雪地上。我回到那裏時,她駐足仰首看天。若是不想讓我見到,完全可以立時離開,我也不會去追。”


    “亞德·阿納斯塔估計是想走莫萊恩的路了,”裏裏眼神有些冷:“若你見到的那位真的是洛塔·卡拉爾,那能騙過我和亞曆的,便隻有同胎雙生女,血統難辨,”怪不得關著的那位一點都不心疼莫萊恩。


    “我也是這樣想的,”該說的事已經說完了,白尼利徑自走向樓梯口,海音見狀跟上。


    威爾森看著那兩位上了樓,推了推邊上的艾米:“你不跟上去盯著?小德西可是柯雷爾公爵明定的妻子。”


    “盯什麽?”艾米撇了撇嘴:“不用我多管閑事,”海音抱著那隻毒嘴烏鴉,跟誰獨處都沒事,“我們是不是該去看看洛熙珮妮了?”


    “對”


    進了海音的房間,白尼利便直奔主題:“正如我們之前所推測的那般,雙子聖靈詛咒的起源地並不在阿爾薩斯山脈,”抬手布下結界,“萬年前,蒙拉麗的母親曼蒂·拉麗莎遊曆大陸時認識了瓊思莉,一開始她並不知道瓊思莉還有個雙生姐姐瓊思琦……”


    海音知道曼蒂·拉麗莎是拉麗莎家族的啟巫祖,西海巫祖的手劄中有提到過這位,天賦極優,為人看似柔和,實則極度好強,有一親妹妹。


    而據西海巫祖猜測,費舍爾、費考的母親可能就是曼蒂·拉麗莎的親妹妹曼莎·拉麗莎,隻是一直未得證實。


    “也不知道是不是曼蒂·拉麗莎和瓊思莉都有意相交,她們兩位很快就成了好友。後在經曆了莫斯林錢行和安德烈王國的建立,西海·德西得了地理位置上佳的一大片森林,這兩位都認為德西女巫是在踩著整個巫族上位,諂媚逢迎安德羅氏。”


    “這一點我不認同,”海音插話道:“德西女巫從來都隻拿自己該得的東西。”


    白尼利點首:“這僅是她們為對付西海·德西尋的一個冠冕堂皇的借口,光明巫族是不會承認阿波羅神的子女活在光明之下,會心生晦暗,”接著剛剛的話往下說,“有了借口還不行,西海·德西太強大了,不是她們所能及。”


    血盟該上場了,海音輕掀眼皮,眼底幽暗,都是鼠輩。


    “曼蒂·拉麗莎能認識德林西斯·康納爾還要多虧了瓊思莉的引薦,據蒙拉麗說,瓊思莉從西海·德西的手下救過德林西斯·康納爾。”


    “德林西斯·康納爾與奧斯汀同天誕生,幼時是最好的玩伴。在娑婆拉耶母樹林還未毀滅時,他騙取了奧斯汀的一滴血,利用那滴血將一顆活的娑婆拉耶母樹種子融入血統中,”海音不屑道:“他的血統發生了異變,西海巫祖之所以追殺他,是因他凝成了奧斯汀的模樣去欺騙西海巫祖,結果被識破了。”


    原來德林西斯能躲過西海巫祖的追殺,是有瓊思莉襄助,真真是哪都有她。


    “瓊思莉、德林西斯、曼蒂三者的關係因西海·德西和奧斯汀·柯雷爾的霸道狂肆,變得越來越融洽。後來曼蒂·拉麗莎的妹妹曼莎·拉麗莎在成就祖巫之身前意外懷孕,還是雙生男胎嬰,曼蒂、曼莎姐妹因兩子不是女兒有些不喜。”


    講到這裏,白尼利又有點想念他的母親了:“我母親說她一直在期待著我和弟弟的到來,不奢望我和弟弟有多麽好的天賦,隻希望都能平平安安。”


    海音心中湧起酸澀,白尼利對那個被他融合了的弟弟一直都很愧疚,但這並不怪他,上前拍了拍他的肩:“破除雙子聖靈詛咒是對你母親、弟弟最好的交代。”


    白尼利點首:“你說得對,”換了口氣,“大概是品出了曼蒂、曼莎對雙子的不喜,瓊思莉便提出融合雙子,疊加天賦。我們想錯了一點,拉麗莎家族僅是希望能得到一個天賦好的巫人,根本就沒有期望這個巫人能趕超西海·德西。”


    “蒙拉麗與你說的?”海音有些不信,但想想又合乎情理,畢竟費舍爾、費考是一對雙生男嬰,而眾所周知巫族女強男弱。若是一對雙生女嬰,疊加天賦,趕超西海巫祖倒還說得過去。


    “不是蒙拉麗親口跟我說的,”白尼利拿出了一卷獸皮:“她怕我不信,便將她母親曼蒂·拉麗莎記載這事的手劄獸皮給了我。拉麗莎家族所有有關雙子巫的記載,在費舍爾被封印後就被蒙拉麗全部抹去,隻留了曼蒂、曼莎手劄中記載的事情原委。”


    烏黑黑跳到海音的肩上,海音接過那卷獸皮,拆開細看:“萬年前的祖巫之戰後,拉麗莎家族咬口否認是為求強大巫祖有意融合雙子,看來還真是一場誤會。”


    “也不算誤會,”白尼利望向結界外,目光穿過打開著的琉璃窗,入眼是一片雪白:“曼蒂、曼莎為求天賦上佳的孩子,融合雙子是事實。瓊思莉欺騙在前,固然可惡,但若她們對雙子有愛,也不會上當。”


    “一錯再錯,”海音看著獸皮上的記載,連連搖首,人性之惡真是讓她驚歎不已。


    白尼利微眯雙目:“為了融合雙子,曼蒂、曼莎姐妹聯合瓊思莉尋了四十八對羅鬃雙子嬰。”


    “曼蒂、曼莎姐妹是真蠢還是假蠢,”海音翻到下一片獸皮,緊皺雙眉:“什麽樣的啟靈需要四十八對雙子嬰?她們都是修習巫術的,難道這點都看不破?”


    “裝瞎,”想到結局,白尼利就不禁露了笑:“你知道曼蒂、曼莎姐妹是怎麽死的嗎?”


    海音聞言一愣,她正在想這個問題,抬眼看向白尼利,觀其神色,心中有了猜測:“肯定不是拉麗莎家族對外公開的那樣,壽終正寢太便宜她們了。”


    白尼利未直接回應:“如何融合雙子,蒙拉麗還沒交代,不過因顧及我的心情,告訴了我另外一件家族秘辛。費考在強奪了身體之後,對西海·德西施了靈魂投影,不但沒成功,還被西海·德西給捕捉到了,追殺至阿爾薩斯山脈腳下。”


    這事她聽母親提過,隻是沒這麽具體:“後來西海巫祖就回了西海森林。”


    “對,西海·德西回了西海森林後,一月不出、兩月不出,費舍爾預感不妙,”白尼利收回目光看向海音:“其實在那個時候他就已經打算吞噬費考靈魂了,因為他知道西海·德西遲早要找上阿爾薩斯山脈。而隻有雙魂融合,他才具那個實力與西海·德西一戰。”


    “費舍爾還挺了解西海巫祖。”


    “很正常,”白尼利戲謔道:“世人大多都有一顆慕強的心,敬慕的同時又渴望著超越。如此試圖去了解也就成了自然,譬如我,我也很了解你。”


    他的意思是他在敬慕她。海音還未多想,一股刺痛自肩上傳來,扭頭看向啄完她又怒目瞪著白尼利的烏黑黑,頓覺應該把他扔出結界。


    白尼利無視烏黑黑的怒瞪:“可因為吞噬存在很大風險,費舍爾感知有可能在吞噬之後,靈魂依舊以費考為主導。所以他決定在吞噬費考靈魂之前,先給自己報仇,殺了曼蒂、曼莎姐妹。”


    “弑母?”海音有點欣賞費舍爾了,西海巫祖的手劄中可沒提到曼蒂、曼莎姐妹的死,倒是菲歐娜領主的手劄裏有提到,“因為是家族醜事,事情又發生在阿爾薩斯山脈,拉麗莎家族對外隱瞞了曼蒂、曼莎的死。直至數百年之後,才以老死對外公布。”


    “這也是拉麗莎家族不願提雙子巫的原因之一,”白尼利心頭暢快了:“曼蒂、曼莎姐妹死有餘辜,她們的愚蠢不知道害苦了多少無辜的雙子嬰。”


    海音明白了:“這也是你願意複活費舍爾的原因之一。”


    “是,”白尼利仰首輕歎一口氣:“可惜費舍爾在殺了曼蒂、曼莎姐妹後,受了重傷,不然他應該會找去北地,殺瓊思琦、瓊思莉姐妹。”


    “你的意思是費舍爾不知道瓊思琦、瓊思莉姐妹是瓊斯部落的啟巫祖?”海音訝異了。


    白尼利搖首:“應該是不知道,畢竟曼蒂、曼莎也是在融合雙子的當天才知道瓊思莉還有一個雙生姐姐,”怒瞪他的那抹目光還未挪開,無奈對上那雙黑豆眼,“海音·德西比我大了十歲,你就放心吧,我對她沒心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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