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宏裕所說的大事,便是戊戌變法的前奏曲,公車上書。《馬關條約》簽訂後,康有為聯合各省在京應試舉人1300餘人為要求“拒和,遷都,變法”而聯名上書請願。


    被朝庭拒絕之後,接著康有為又倡儀18省舉人聯名共上一書,向清廷提出強烈要求。眾人即推舉康起草。康有為,用一晝兩夜時間,起草了一份長達1.8萬餘字的《上今上皇帝書》,就是有名的《公車上書》,亦為康有為《上清帝第二書》。


    上書的內容主要有四條。


    第一條,是讓光緒下三詔,即一下罪已詔,皇帝把甲午戰爭的失敗的責任攬在自己身上,以此來激勵國人共同雪恥,二下明罰之詔,甲午戰敗,皇帝雖然攬下主要責任,但那些作戰不利的家夥,和割地賠款的家夥,一定要從嚴處罰;同時也要狠狠地獎勵作戰有功人員。三下求賢詔,破格提撥任用人才。應令中央、地方各級官吏各舉所知,不論已仕未仕,均可引見擢用。


    第二條便是,遷都西安!因為大清海防已無,京師臨海太近,易受外國脅製。如果遷都便可與日本戰之到底。


    第三條內容便是,練強兵!一方麵國家裁撤舊軍,重建新軍。其次,建議令各地紳士舉辦團練,並令州縣各薦一位知兵之士。


    第四條才是關件,兩個字“變法”。一是幣製改革,發行紙幣;二是鐵路,用鐵路裁掉漕運,驛站;三是機器,主要是生產槍炮。四是開礦,探查金銀煤鐵。五是,鑄造銀元,抵禦外洋。六是,郵政,不審裁撤驛站。又有養民四法,務農,勸工,惠商,恤窮。還有教育四法:普及教育,改革科舉,辦設報館,設立道學。


    劉元昊看完老爹從京城弄來的上書內容,笑了一下放下書冊說道:“這個康有為,雖有才,但不足成事。”


    劉宏裕領教過自己兒子強大的分析能力,也沒表態。隻是點點頭,示意繼續說下去。


    見老爹也不配合自己,問一句“我兒此言何意。”


    劉元昊隻好鬱悶地接著評說道:“從這篇上書可以看出,康有為才華出眾,也很有眼光,而且在舉子中有很大的影響力。特別是最後提到的變法一途,更是為他進入朝堂,鋪平了道路。


    可惜他犯了四個錯誤,第一,他讓皇帝下罪已詔,今上可不是康熙爺,雍正爺,那時候,此時手上大權不穩,一旦下罪已詔被有心人利用,別士氣沒鼓起來,反到亂了朝堂,帝黨必然不會允許。


    第二,他讓皇帝編練新軍,如此一來,軍權必然會超出後黨的控製。還要讓地方編練團練。朝庭費盡心機,好不容易,瓦解腐化了,湘軍,楚軍,淮軍這樣的大團練,朝堂上那些大臣都精明著呢!怎會讓此事重演。


    第三,賞罰甲午戰敗的大臣。嘿嘿,這個主意後黨也好帝黨也好都會支持,正好借這個機會為兩黨爭權,先清清場。可他還提出裁撤舊軍,編練新軍。主意雖好,但朝庭是什麽樣,那個武職官員,身後不是站著一大票,利益相關的大臣。牽一發而動全身的事情。這地方連太後都不敢輕易觸碰!


    第四,求賢詔,‘我勸天公重抖數,不拘一格降人才’這個主意是不壞,可是將科舉製度置於何處,雖然現在舉子們支持他,可一旦真來個漢代孝廉製,推舉官員的話,眾學子寒窗苦讀有何用。一個有能力的小官,輕易的爬到熬了幾十年的朝堂大員之上。那些等著出名的清流們又會怎麽想。


    第五,遷都西安,退守函穀關、潼關,朝堂那些人再傻,也能知道,一個台灣重要還是半壁江山重要。再者朝庭以孝治天下,遷都的話,列位先帝的陵寢如何!


    第六,變法,怎麽變,我看這裏麵大部分內容和日本的明治維新相差不多。內容到還說得過去,不過這裏麵牽撤的各方利益實在太多了,他一個即沒權,又沒實際威望的人,又沒有一個強勢的主上罩著,根本就是一場水中月,鏡中花。”


    劉元昊說完,抓起桌子上的茶碗,猛喝一氣,老爹劉宏裕道:“聽你這麽一說此人的確不足成事。那我們怎樣應付這件事情!”


    “老爹,您瞎操什麽心,咱們這邊風景獨好。”


    “這是為何?”


    “咱們關東三省,可是全力守衛遼土,雖然戰敗,但勇氣可嘉。朝庭必多有封賞。就算康有為借此事,受到皇帝重用,實行新法,對別人或許沒利,但我們關東三省地廣人稀。確是大有好處,當然如果能編團練的話,才是最好。老爹,我想收養些孤兒,從小培養忠心,將來好有大用!”


    劉宏裕顯然沒有適應自己兒子跳躍性的思維,楞了一下才轉過彎來,“元昊,爹知道你的雄心,但不可過於張揚,收養孤兒是很受上邊人猜忌地!”


    “張揚,老爹這個詞好,我喜歡。您說我是不是應該有點衙內的樣子。你看我身體這麽好,又經常好打架,以前母親在時對我嚴加管述。你老現在一心為了報效朝庭,夜以繼日的忙碌。對我些許玩鬧之事必是疏忽大意。古人不是說小時了了,老大未必嗎?好啊,飛鷹走狗的日子,應該很不錯!”


    劉宏裕今天聽到兒子對康有為的分析很滿意,雖然有點淺薄,但關件地方都分析得很楚。畢競還是個小孩,別家的孩子現在也就剛開始背誦蒙書,自已的兒子,卻早已將四書五經倒背如流。而且此子又驕傲得很,從小便雄心壯誌!他想怎麽做應該有他的道理。就由他去吧!


    得到了老爹點頭認可,劉元昊歡呼一聲衝出書房,回到自己為母親守孝的靈堂,坐在坑上。思考起自己要怎麽才能當好一個合格的紈絝子弟。首先得衣著華麗,懂得吃喝玩樂。其核心的紈絝精神,實際就是一種享樂思想和不勞而獲的觀念,同時身上還有一些不良行為習慣。比如自我為中心,難與人交流,唯我獨尊等。


    劉元昊思考一翻覺得現在自己完全有條件,爭做一個優良的紈絝子弟。首先自己老爹也算是盛京官場上的實權派,平時為人謹慎。這次甲午之戰,功勞沒有,但苦勞可是不少,就憑著妻子重病,還在前線統籌物資。官職剛剛連升六級,又是實權官職,不會輕易調動。但恩賞個正五品的世爵雲騎尉,應該沒啥問題。如果爵位恩賞下來,自己是家中世子。理所當然享有正五品雲騎尉這個世爵。自己不但每月有八十五兩的俸碌,而且即使犯了事情,也不會輕易被治罪。再者有了爵位,便可按定製,修建宅院,其家宅便可稱府。


    第二天一大早劉元昊但帶著家裏的曹管家,出了家門。來到盛京東市的馬集賣馬。曹壽是前幾天才請到家裏的管家,為人不錯,很精明。管理家中的長工也很有一手,才兩三天便可指揮工人幹活。劉宏裕現在一心當官,姐姐盼兒隻是專心照顧劉元昊和孫萍的飲食起居,劉元昊雖然是家中老大,但雜七雜八的事情懶得管。這樣一來家中的雜事便全交給曹管家了。


    而曹管家也分得輕重,識實務的以劉大少爺馬首是瞻。聽說劉元昊張羅買馬,便毛遂自薦的說自己會相馬。劉元昊為了進入紈絝子弟的角色,見有跟班的送上門,自然不會據絕。


    兩人趕著馬車,很快就到了馬集。集上很熱鬧,但是味道可不怎麽好,大多數都是賣買可拉車地挽馬。劉元昊現在兜裏銀子足足地,打主意買一匹上好的坐騎。


    可惜他又不是伯樂,那裏懂得如何選馬,隻好打著人不識貨錢識貨的心態,來馬市撞撞運氣。不過心裏還是有點底子地,前世網絡資訊發達,奧運會看馬術比賽時在網上查過些資料。了解不少世界名馬,前三種,一種是英國純血馬,一種是阿拉伯馬,一種便是汗血馬。不過也隻是想想,不可能在盛京這個地方碰到地。他真正想碰運氣的是俄國的頓河馬。因為東北這邊氣候比較適合頓河馬,而且頓河馬也比較皮實好養。馬的體形也高大,當紈絝子弟當然要騎高頭大馬。


    結果把馬市轉了三圈,也沒碰上可心的好馬。其實這集市上正經有幾匹相當不錯的蒙古三河馬,可惜劉元昊不識貨,又一心找高頭大馬。曹管家給他指了幾匹不錯的馬,劉元昊根本沒正眼細看。


    曹管家算是真的失望了,本想在這大少爺麵前賣弄一下自己相馬的本事,可這位小爺,對自己的話充耳不聞。隻是亂挑一通,還淨看那些體格粗大壯實的挽馬。把跟在身後的曹管家愁得不行。


    就在這時,馬市東邊一頓混亂,劉元昊立刻直覺,大概是來好馬了。也不理身後的曹管家,撒腿就向人群衝了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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