銳鷹營經過四天的強行軍趕到娘子關時,劉元昊差點沒被眼前的情景,從馬上氣掉下來。道路兩旁聚集了幾百名難民,有坐著的,有躺著的,各種形態,穿著破爛不檻的衣服,細看之下卻都是青壯居多。


    這時前麵探路回來的偵察兵報告,娘子關城裏的守軍和官吏富戶聽說洋鬼子要來都跑了。劉元昊叫來身邊一個機靈的衛士“你在這些難民中找一個說話明白的。我有話問!”


    不一會衛士帶著一個四十多歲的漢子,看起來不向那些難民一樣精神不振,“大人在下保定府人。姓張名毅不知大人有何話要問?”


    “保定府人,這麽你們這些人都是從保定府逃出來的。為什麽聚集在這裏,在往前走便是山西,那邊情況好些,也不至於餓肚子。”


    “回大人話,這些難民少數是保定府出來的,多數都是在路上跟著我們逃難到此地。娘子關容不下我們這些難民,本來我們打算進入到山西討個活路,可是一進山西就被那裏的鄉團給打出來了。”


    “你們在這裏呆多久了。”


    “回大人,在這裏已經兩天了。”


    “那我問你,你們還打算在這裏還能挺幾個兩天。”


    張義沉默了,突然一陣奇異的香味傳了過來。劉元昊皺了下眉頭,尋著香味望去,在還遠處一個土坡下架著兩口鐵鍋。劉元昊突然心中一緊,不自覺的哆嗦了一下。這種味道後世在醫學院實習的時候聞過。那是製作人體骨骼標本時——,看到而張毅則是一臉惶恐的神色。


    劉元昊跳下馬,快步走到那兩口鍋旁,踹倒兩個看鍋的壯漢。向鍋裏看去,一段小孩的胳膊正在白白的湯汁中翻滾。劉元昊突然神經質的笑了起來。“好、好、好——”連說了幾個好字。


    鍋邊的兩個壯漢不住的磕頭求饒。緊跟在劉元昊身後的衛兵已經撥出身邊的馬刀,虎視著周圍的難民。張毅撲嗵一聲跪在地上,一邊磕頭一邊說道:“大人啊,我們沒殺人,我們沒殺人,這孩子早就死了,早就死了。我們這也真是沒活路了,逼不得已——逼不得已啊!”


    劉元昊心中的震驚幾次差點讓他昏過去,到不是劉元昊怕死人,也不是他沒見過這種場麵。上醫學院時學生要學習製作人體骨骼標本,都是從政府部門得到一些無主的屍體,進行蒸煮退骨。當然這隻是教學用的高精度標本。大部分的骨骼標本都是合成物質製作地。劉元昊之所以震驚的是,這些難民競然吃人肉。


    “好個逼不得已,隻是這孩子年紀這麽小,能有多少肉吃,你們應該把目標看得更大一些。我知道有一種蟲子叫蟑螂,他們在世界上任何地方都能生存,就是因為它們什麽食物都吃,實在沒有吃的,就吃同類。”


    突然劉元昊狠狠一腳,踢在一個跪在地上求饒壯漢的太陽穴上。那個壯漢頭一歪嗚呼了,之所以踢死他是因為劉元昊看到,那個壯漢的手臂和衣衫上有噴漸出來的血點,在他身旁還有一灘血跡和一把尖刀。從這些情景上來看,顯然這些人都在撒謊,鍋裏的小孩跟本就是讓這些人殺死的,而凶手就是這個被踢死的壯漢。


    周圍求饒的難民頓時靜了下來,惶恐的看著死去的壯漢。劉元昊語氣冷漠地說道:“給你們加餐,這個人身上的肉夠把你們肚子填飽了吧。不夠也沒關係,這邊還有一個人。”說完一指另一個看鍋的壯漢,見難民都不吱聲“給你們半個時辰,填飽肚子,然後跟我走。”


    強忍著腹腸胃的翻湧,劉元昊帶著衛兵回到白兔馬旁邊,他本想跳上馬背,可他的腿卻哆嗦個不停,隻好kao在馬身上休息一會。他知道這些被餓得眼紅的難民,一旦亂起來有多麽可怕,吃人肉隻是第一步,接下來很可能會變成窮凶極惡,泯滅人性的土匪,那才是一場災難。


    他很想把軍糧分給這些人,隻不過這些人性已經泯滅到邊緣的難民,跟本就像蝗蟲一樣難以控製。一旦分給他們軍糧,隻會讓他們欲求不滿。他打算把這些人送上戰場,用鐵與血重新喚醒這些人失落的靈魂!


    劉元昊回頭看見衛隊長佟城軍,嘔吐過後發白的臉色問道:“有什麽感想?”


    “司令,你要帶上這些人?”


    “不然怎麽辦,你也看到了,這些人連自己的同類都敢吃。如果放任不管,會有什麽後果。”


    “這……!”


    “這些人裏大部分都是青壯,其中幾呼沒有女人、小孩。難道逃難的人中會沒有女人和小孩嗎?你能確定他們這些人之前沒做過吃人充饑的事情來?咱們來的一路上都沒見過難民,說明他們是第一批到來。那為什麽山西的鄉團把他們打出來?”


    “司令你是說這些人是土匪。”


    “我猜他們這些人,之前即是民也是匪。洋鬼子打來之後,惹不起怕被圍剿,便先跑出來,這些人最有可能是義和拳。”


    那些難民像餓狼一樣,很快就吃完了,劉元昊見這些難民有四散逃跑的跡象,下令銳鷹營將這些人圍起來。有幾個膽大的難民不畏銳士們阻攔,被劈下頭盧。這下才讓這些難民老實起來。


    劉元昊騎在馬上笑道:“恭喜你們又多了幾日的口糧,去幾個人把屍體收起來,可別浪費嘍。本將這裏有些鹽巴送給你們。張毅看來你是這些人當中的頭頭,好!本將給你們一條出路,便是隨本將上陣殺洋鬼子;不然哼哼,太後現在可是下令剿滅義和團。你們這些亂民殺人吃肉,皆死罪之人。本將很想明正國法,為民除害!”


    張毅哆哆嗦嗦的說道:“將軍大人,放過小的們吧,我們是被義和團的人蒙蔽鬧事,貪圖太後的賞錢。可是打不過洋鬼子啊,那些洋槍洋炮也不怕黑狗血和月經帶!一開槍死人一片一片地!”


    “嗬嗬,本將手下的槍,殺起人來也是一片一片地,馬刀也很鋒利,有沒有興趣試一下。告訴你們生路隻有一條,就是隨著本將去殺洋鬼子,不然就沒有活路。”


    幾個剛有異動的難民,立刻被銳鷹營中的神槍手幹掉。看著死去的人,難民中徹底安靜了下來。王毅回頭一看自己手下的領頭地死得差不多了。心裏明白這些官軍殺洋鬼子不一定行,但殺起他們這些亂民來,那可是勇猛得很。急道“將軍我們跟著你殺洋鬼子,隻是我們的武器都在路上丟光了。”


    “不要緊,本將手下馬刀多得是,給你們一人發一把。暫時先編一營,名叫陷陣。董林你率手下五百人督戰陷陣營。”


    ‘左手一指太行山,右手一指是呂梁’,坐落在太行山的娘子關,原名葦澤關,位於山西陽泉市平定縣城東北45公裏處,是長城上的著名關隘,人稱萬裏長城第九關。娘子關地處山西、河北兩省的交界處,山西人把娘子關內外作為省內外的標誌。關城坐落在懸崖之上,居高臨下,桃河水由西南折向東北,環繞關城奔騰而過。這裏山險溝深,形勢險要,自古就是兵家必爭之地。


    劉元昊進入娘子後休息一夜,第二天早早起來,一邊審查地形,一邊思考作戰方案。下午時手下衛士來報,娘子關守將劉雲山已抓回。八國聯軍以德軍為主,其次是法軍,共約兩萬人,一路從保定到此,一路從石家莊到此。距井徑路程二百裏地!


    劉元昊皺眉想了一下道:“劉雲山臨陣拖逃,以致娘子關險些被丟,本欽差命令取下頂戴,押送西安受審,查封家姿以充軍費。繼續對聯軍展開偵察!”


    又一衛士來報,“司令,在庫房清點完畢,查到一幅娘子關布防詳圖。看樣子乃是近幾年設計的,另外在庫房還搜到毛瑟1976式步槍一千枝,彈藥約十萬發。克魯伯山炮四門,炮彈八百發。大將軍炮四門,彈藥無法計數。尚有糧草八百石。”


    劉元昊點點頭心道,真是缺啥來啥,此時他正缺機動性好的山炮。依娘子關的地形,其實大炮的作用並不太大,如果有四挺馬克沁機槍修成碉堡的話,那才是物盡其用。山炮主要是防守對方的大炮攻擊,以娘子關狹窄的地形,兩門山炮防守足以。在說現在還沒有重炮,攻城也不是那麽容易地。


    正亂想著,手下衛士急報,“司令大同鎮統製劉光才率忠毅軍,以及李永欽指揮及武功、晉威各營,所部及其軍輜全部到達井陘,大營駐紮在微水鎮東天門一帶。並在岩峰、馬村、段莊、石門、青石嶺、自塔坡割髭嶺、珍珠嶺、後掌、東方嶺等處,據險設防,修築關卡、長牆、炮台,開挖地洞營地,埋設地雷,準備迎擊聯軍。


    (求票、求票,殺洋鬼子的場麵將要開始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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