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於自己心愛的醫學儀器,伍連德有一種特殊的情結。此時的精密醫療器具,隻被少數幾個列強國家所掌握,伍連德做為一個不受白種人待見的亞洲人,正常情況下是得不到這種精密儀器地。


    能夠將這些精密儀器運回國內,全kao他的導師從中為他努力,通過特殊渠道得來的。所以他對這些儀器包含著一份對老師的感恩情結。沒想到張覺卻大言不慚地說看不上這些儀器,豈能不另他氣憤!


    此時伍連德臉色發白地說道:“好!好!張先生,是伍某人不自量力,帶這些不中用的器具前來獻醜,在下到要見識一下北疆的先進醫學器材有何先進之處。聽說北疆與英法結盟吾等到要開闊下眼界!”


    張覺此時突想到,有一組用雞蛋胚胎培養的病毒還沒有讀取數據。便連忙招呼伍連德一行人出發。


    張覺與伍連德一行人坐上都護府派來的公務客車,而他自己開來的車則交給賓館的司機幫忙開回去。坐在車裏的張覺絲毫沒有覺查出伍連德一行人表情上的不快。


    皺著眉頭與伍連德交流道:“鼠疫是由鼠疫杆菌引起的自然疫源性烈性傳染病,也叫做黑死病。臨床主要表現為高熱、淋巴結腫痛、出血傾向、肺部特殊炎症等。本病遠在2000年前即有記載。


    世界上曾發生三次大流行,第一次發生在公元6世紀,從地中海地區傳入歐洲,死亡近1億人;第二次發生在14世紀,波及歐、亞、非;第三次是18世紀,傳播32個國家。14世紀大流行時波及我國。


    鼠疫之可怕,讓人不由想起師道南所著《死鼠行》中所描述的,‘東死鼠,西死鼠,人見死鼠如見虎。鼠死不幾日,人死如圻堵’。


    鼠疫杆菌在低溫及有機體生存時間較長,在膿痰中存活10~20天,屍體內可活數周至數月,蚤糞中能存活1個月以上;對光、熱、幹燥及一般消毒劑均甚**。日光直射4~5小時即死,加熱55c15分鍾或100c1分鍾、5石炭酸、5來蘇,0.1升汞、5~10氯胺均可將病菌殺死。在這一方麵北疆衛生防疫部門,主要采取在疫區大麵積噴灑5石炭酸來滅菌。


    正常情況下動物和人間鼠疫的傳播主要以鼠蚤為媒介。當鼠蚤吸取含病菌的鼠血後,細菌在蚤胃大量繁殖,形成菌栓堵塞前胃,當蚤再吸入血時,病菌隨吸進之血反吐,注入動物或人體內。


    蚤糞也含有鼠疫杆菌,可因搔癢進入皮內。此種‘鼠→蚤→人’的傳播方式是鼠疫的主要傳播方式。少數可因直播接觸病人的痰液、膿液或病獸的皮、血、肉經破損皮膚或粘膜受染。


    而這次爆發的肺鼠疫患者可借飛沫傳播,也就是說可以在人與人之間造成肺鼠疫大流行。


    可以說肺鼠疫是鼠疫當中最嚴重的一型,病死率極高。該型的症狀起病急驟,發展迅速,除嚴重中毒症狀外,在起病24~36小時內出現劇烈胸痛、咳嗽、咯大量泡沫血痰或鮮紅色痰;呼吸急促,並迅速呈現呼吸困難和紫紺;肺部可聞及少量散在濕羅音、可出現胸膜摩擦音;胸部x線呈支氣管炎表現,與病情嚴重程度極不一致。如搶救不及時,多於2-3日內,因心力衰竭,出血而死亡。


    根據我們研究發現,以往鼠疫的高發期在6~9月,而肺鼠疫的高發期卻在10月份以後,如此看來,東北這邊天氣寒冷,這次疫厲很可能要等到5月中旬之後才會渡過危險期。


    在這期間最是考驗我們。首先是要建立起管控傳染源機製。1.各地設置的監督機構,一旦發現疑似或確診患者,應立即按緊急疫情上報,同時將患者嚴密隔離,禁止探視及病人互相往來。病人排泄物應徹底消毒,病人死亡應火葬或深埋。接觸者應檢疫9天,對曾接受預防接種者,檢疫期應延至12天。


    2.消滅動物傳染源:對自然疫源地進行疫情監測,控製鼠間鼠疫。廣泛開展滅鼠愛國衛生運動。旱獺在某些地區是重要傳染源,也應大力捕殺。


    3.切斷傳播途徑:滅蚤必須徹底,對貓、狗,家畜等也要噴藥;加強交通及邊界檢疫對來自疫源地的進出國的船隻、車輛、等均應進行嚴格的國境衛生檢疫,實施滅鼠、滅蚤消毒,對乘客進行隔離留檢。


    其次要做到保護好易感者的工作。進入疫區的醫務人員,工作時必須著防護服,戴口罩、帽子、手套、眼鏡、穿膠鞋及隔離衣。接觸患者後服用中藥湯劑以作預防。


    在治療藥物方麵我們采用傳統中藥和現代醫學相結合的辦法,一方麵通過藥物提高高危人群的免疫力,同時采用針劑注射的辦法注射疫苗。(現在疫苗正在加緊研究階段)!


    在針對患疫者治療方麵,我們用正在研製的一種還沒有定型的新藥,效果很好。在配合中藥方劑,清熱解毒,化痰散結,涼血止血。生石膏(先煎)60克、大黃15克、知母10克、水牛角(先煎)15克、丹皮10克、赤芍15克、生地30克、黃連10克、黃芩10克、全瓜蔞30克、半夏10克、連翹15克、白茅根30克、仙鶴草30克、三七粉(衝)3克。”


    張覺的話很有條理,很具體,但在伍連德一行人聽來,卻有許多不明之處,比如x光拍照,未定型的注射新藥。伍連德對於張覺所說似乎有一點印象,但卻抓不住要點。


    周繼山在張覺講述時,也認真地用心聽著,但當他看到老師伍連德深思的表情,誤以為還在記恨張覺。便替老師出頭質問張覺道:“張大夫,你們競然在患者身體上試驗一種還沒有定型的針劑,是不是太不負責任了。”


    張覺說了一陣話,頭腦清醒了許多,自然聽出周繼山語氣的不善,以他的能力和地位,一個還在讀書的學生算得了什麽。能和劉無昊談論新中醫思想的他,在語言上的功力自然不弱。


    “年輕人,要做好準備,咱們是醫療工作者,自然要深入到第一線接觸病患。肺鼠疫和常見的腺鼠疫有著很大的不同。腺鼠疫病死率高達百分之二十至七十中間。而得了肺鼠疫的患者在沒有用藥治療的情況下,致死率高達百分之百!


    而在對患者注射我們未定型的新藥後,致死率下降到百分之十五。年輕人你要是覺得這種藥不安全的話,是可以不必去疫區地,要麽呆在盛京這邊,要麽回到南邊去。”


    張覺這一翻話自然激起公憤,伍連德憤恨地說道:“張先生如此說話,卻是有辱吾等了吧。吾等雖然不才,術業拙劣,卻非貪生怕死之輩。”


    “貪生怕死有何不對,做為一位醫生,如果在麵對生死都麻木的話,還算什麽醫生。我就很貪生嘛。”


    “所以你就留在盛京苟且偷生,而不是去滿洲裏那邊的疫區救死扶傷!”周繼山臉色通紅地頂撞道。


    “哈哈,伍先生,你這個學生真是牙尖嘴厲啊!可惜卻是淺薄了些。大王帳下隻有貪生之人,卻無怕死之徒。在下不才,正是主持這次防設工作的副總長,負責疫苗試製和新藥生產。我去疫區最多隻能治療一百個患者,可是我在後方的話卻可以用研製出來的疫苗,救治成千上萬的人。你說我應該選擇前者還是後者。


    至於不讓你們帶那些器具,一是時間不夠,張某正在等一組實驗數據,急著趕回去查看。二是卻實用不上你們帶的那些儀器,如此危急關頭各位何必耿耿於懷呢!你們即將看到的將是,世界上最大最先進的醫學實驗室。在那裏麵有著世界上最先進的醫療器具供你們使用!”


    “世界上最大最先進的醫學實驗室,伍某人在留學英、法、德各國,卻沒聽說那個醫學實驗室敢自稱世界最大,最先進的醫學實驗室。聽張先生這麽一說,在下卻真是想開開眼界!”


    張覺聽完伍連德的話,卻是一幅笑眯眯的表情而不說話。


    俗話說‘同行是冤家’,劉元昊也沒想到,伍連德和張覺兩人之間會磨擦出這樣大的火花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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