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色越來越陰沉,也許是因為高了二十多米,風更大了,帳篷外麵一直呼呼直響,溫度也更低,原來一個隱秘而又安全的地點,忽然變得如此凸出而又顯眼,更增加了那種“無處遁形”的不安全感。(.)


    山雨欲來風滿樓,難道今天夜裏真的會發生什麽嗎?不過算是不幸中的萬幸,這個基地最起碼還沒發生晃動。


    “我看你穿的少,這是我的一件外衣,你冷的話穿上吧,而且它是灰色的,款式比較中性,即使男的穿,也不會顯得怪。”


    在收拾帳篷時,趁旁邊沒人,秦晴悄悄地把她的一件呢子外套遞給了我,這讓我既感動,也無限甜蜜,我道了聲謝,接衣服時,仗著膽子捏了捏秦晴的手,這還是我第一次如此主動的握她的手。


    她沒有害羞,也沒有躲避,在光線暗淡的帳篷中,我們手緊緊的握在一起,熱烈的對望著。也許這種凶險的環境,我們反而沒了太多的世俗顧忌,讓深埋在我們彼此心中愛,一下子爆發出來,我們都知道,也許我們會被困死在這裏,就像屋裏的那些屍骨一樣。


    在昏暗的光線中,我握著秦晴細長的手指,看著她秀美的臉龐和炙熱的眼神,感到渾身的血液都沸騰了,在我的印象中,秦晴大方而又成熟,這點和鄭旭有點像,性格比較內斂,可內心卻又是激情澎湃,這種反差更增加了她的性感和魅力。


    正在這時,忽然帳篷外傳來了腳步聲,我們這才連忙鬆開手,裝作若無其事地繼續收拾東西,我內心仍然是咚咚直跳。而這種甜蜜衝淡了心中那種深深地絕望和恐懼,也更激發了我的求生欲。


    如果我們能夠擺脫這次的困境,等著一切結束後,我一定會和秦晴永遠在一起。


    天已經黑了,大家隨便吃了一點晚飯,全都躲在帳篷裏,討論這最不可思議的變化。


    帳篷的防風性還不錯,雖然外麵風聲呼呼,但裏麵的蠟燭的火光卻沒有絲毫的搖曳,這太難得了,不得不佩服麥克搭帳篷的能力。


    “這個基地突然漂浮起來,會不會與咱們昨天的行動有關呢?”張大軍提的這個疑問,我也不止一次的想過,“不會是因為我們找到了古裝人的老巢,所以他們采取緊急措施,才動用了這一招,如果這是這樣的話,那這個基地,就是那些古裝人在操縱。(.$>>>棉、花‘糖’小‘說’)”


    對於張大軍的這種猜測,沒人能證實,而我們的當務之急,還是要從這個凸出的基地上離開,可怎麽做到呢?大家討論了很久,卻依然沒討論出個所以然來。


    折騰了一天,我們也都累了,每個人心中都很沮喪,大家隻好先休息,等明天再說,可我們現在的處境太凶險了,夜裏必須有人來值班,我們的安全才能有保證,而麥克和魏世宏,則自告奮勇地願意承擔值夜,一人上半夜,一人下半夜。


    不過他們倒是最合適的人選,單就他們在黑暗中的視力,我們就無人能及了,何況他們的體力和反應速度都極其非同尋常,一旦遇到危險,他們不但最有能力在第一時間發現,還最有能力做及時處置。


    由他倆值夜,大家心裏踏實了很多,躺在各自的床鋪上,聽著外麵呼呼的風聲,不久都進入了夢鄉。我悄悄地把秦晴送給我的呢子上衣抱在懷裏,聞著上麵淡淡的香味,也甜蜜地睡著了。


    也不知過了多久,因為蓋得被子太薄,竟然被凍醒了,於是便在黑暗中坐起來,摸索著,把旁邊的衣服都蓋在被子上,再次躺下,準備接著睡,但就在這時,我忽然聽到一種奇怪的聲音——那好像是誰在笑!


    在這種伸手不見五指的黑夜裏,在如此詭異而又危險的情勢下,忽然出現這種笑聲,真讓人毛骨悚然,這到底是誰在笑?


    我看了看手表,熒光表盤上,顯示的時間已經是午夜兩點了,下半夜應該是魏世宏在值班,難道是他在笑,但他的聲音卻並沒這麽尖細,何況在這種時刻,他怎麽還有心情笑呢?而且他應該就在帳篷附近,不會太遠,那種笑聲聽起來卻遙遠。


    在睡覺前,我親耳聽見魏世宏和麥克討論過——在夜間值班時,決不能遠離帳篷,如果發現遠處有異常情況,需要過去觀察時,一定要把大家叫醒,所以在這三更半夜裏,魏世宏怎麽可能跑到那麽遠的地方笑呢?


    但這究竟是怎麽回事呢?我再也睡不著了,在黑暗中,我聽了聽大家好像都在睡覺,有的還發出微微的鼾聲,我悄悄下床,把枕頭下麵的微型手電拿了出來,雖然什麽都看不見,但我卻沒冒然打開手電,而是憑著記憶,慢慢地走到帳篷口處,悄悄地把帳篷口輕輕地撥開縫,一股冷風迎麵吹來,讓我渾身一抖,頓時睡意全無,頭腦變得更加清醒了。


    外麵也是黑的伸手不見五指,我傾耳細聽,卻什麽也沒聽到,我撩起厚厚的帳篷門,走到外麵,然後壓低聲音說了句:“魏先生,你在嗎?”,但沒聽到任何回應,但我剛說完,那種詭異的笑聲,又從遠方飄了過來。


    我瞬間汗毛眼都豎了起來,我又低聲喊了一聲:“魏先生,你聽到遠方的笑聲了嗎?你在哪裏?”。


    但仍然沒聽到魏世宏的回應,難道魏世宏睡了嗎?我重新回到帳篷裏,打開微光手電,發現每個人都在熟睡,隻有魏世宏的床鋪還空著,說明他確實在帳篷外值夜。


    當我剛要轉身,想再去帳篷外看看時,麥克忽然睜開了眼睛,見我拿著手電在找什麽,連忙做起身來,以極低的聲音問了句:“怎麽了?出什麽事情了嗎?”


    我也在他的耳邊低聲說:“我聽到帳篷外麵有笑聲,而且魏世宏好像沒在帳篷外麵。”


    麥克聽完大吃了一驚,連忙穿上外套,和我一起出了帳篷,但在走出帳篷時,他特意低聲囑咐了我一句:“把手電關上吧。”


    因為這次有麥克陪我一起出來,我的心裏踏實了不少,麥克迅速地在帳篷周圍轉了一圈,因為我什麽也看不見,隻能在帳篷門口靜靜地等著,等麥克再次轉到帳篷門口時,語氣已經變得相當急促地說:“壞了,魏世宏真的不見了,不但帳篷周圍沒有,遠處也沒看到他。”


    “他會不會去樓裏了呢?或者去其他的房間裏了?”


    “不會的,我們在值班時,特別約定不會隨意離開帳篷周圍的,再說這三更半夜的,他去樓裏或者房間裏幹什麽呢?退一步說,即使有什麽異常,他也會先把我們叫醒,然後再去,難道……難道他也失蹤了?“


    聽麥克這麽一說,我不由得打了個冷戰,覺得渾身抖得厲害,魏世宏失蹤?這怎麽可能?就在這時,在黑暗中,我忽然感到從帳篷裏又出來個人。


    ”怎麽了?出什麽事了?”原來是張大軍,他可能是被我和麥克驚醒了。


    “魏世宏忽然不見了”,我低聲回答道。


    “什麽?麥克,他真的沒在附近?”張大軍大吃一驚,低聲問道,但他也沒敢冒然打開手電。


    “嗯,是,帳篷周圍還有附近,我都沒看到他”,麥克焦慮的回答。


    “那咱們趕緊把大家都叫醒,馬上開始找他”,張大軍說完後,回到帳篷裏把大家都叫醒了,在黑暗中,麥克迅速的觀察了一下周圍,並沒發現有什麽潛在的危險,我們這才把手電打開。


    幾道耀眼的手電亮光,往周圍照著,我們大聲喊著:“魏先生,魏世宏,你在哪裏?你去哪了?”,聲音在如此高的平台上,在呼呼的風聲中,顯得這麽空曠而又微不足道,直到我嗓子都有點啞了,但大家既沒看到魏世宏身影,也沒聽到他的聲音,這就讓我們越來越緊張。


    我們幾乎把整個基地找了一遍,甚至我、王同、還有麥克三個人,把那個二層小樓也找了一遍,但依然沒找到魏世宏,當我們筋疲力盡地回到帳篷中時,每個人都一臉的驚恐不安。


    難道魏世宏今夜也神秘的消失了嗎?


    “你們是幾點換的班?在換班時,魏世宏有什麽異常嗎?”鄭旭問麥克。


    “我們是在十二點換的班,換班時,魏世宏沒有任何異常,等換班後,我也並沒立即回帳篷睡覺,還特意在周圍走了一圈,沒看到可疑的情況後才回到帳篷附近,還和魏世宏聊了會天,才進來睡覺的,但他怎麽就忽然消失了呢?”


    魏世宏的突然失蹤,對我們來說,絕對是個致命的打擊,本來魏世宏是最了解這個地方的人,如果沒有了他,我們就更不知道該如何從這裏離開了。


    我忽然覺得,在這個凸起的基地上,我們就像是一群待宰的羔羊,對於種種的怪異和危險,已經毫無還手之力了,而在我們看不到、甚至想不到的地方,好像總有一種可怕的力量,在時刻監視著我們。


    在恐懼中和不安中,我們迎來了第一縷曙光。大家都不再說話,也不知道該說什麽,隻是默默的坐在那裏,雖然我們已經經曆過過那麽多的危險,但士氣還從來沒如此低落過。


    天亮後,我們又重新找了一遍,但卻依然沒找到魏世宏的蹤跡,他好像突然人間蒸發了,沒留下任何痕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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