蒙弘陽對我們來說,是個極其神秘而又恐怖的人物,不但行為舉止怪異,身體好像和常人也很不一樣,更讓人驚駭的是,他身邊還有那些看不見的人形光影,我總覺得他是個半人半鬼的怪物,並且他手臂上,有那種黑色的太陽。


    而在施方的故事中,有很多人就是因為夢到了那種黑色的太陽,以及木頭鳥,記憶和意識才被轉移,而這些記憶被轉移的人,變成了各種動物,或是老鼠、或是豬,也到了那個小鎮中。


    蒙弘陽如果真是這些古裝人中的一員,那麽他與這個神秘的草原是否有聯係呢?


    這幾天內,鄭旭和王教授都很少說話,總是在眉頭緊皺,苦苦思索著什麽。有一天,在傍晚時分,滑和娥和我們一起吃了晚飯後就回去了,當就我們幾個的時候,大家便討論起下一步的行動。


    我們把這些天發生的事情,又都梳理了一遍,大家都參與了討論,可隻有鄭旭在旁邊一直不說話,她的腳腕好像被什麽叮咬了似的,隻見她微微拉起骨腿,用手摩挲著腳踝。


    忽然,鄭旭坐直身子,說了句:“咱們應該搬出去,不能再在這裏住了。”所有的人——包括王教授——聽完鄭旭的這句話,全都大吃了一驚,不知道她為什麽忽然要這麽做。


    “為什麽要搬出去呢?我們在這裏住的不是挺舒服嗎?這裏也很安全,而且也沒發生怪事,怎麽想到要搬出去?”聽完秦晴的問題後,鄭旭搖搖頭,卻沒有直接回應,而是壓低聲音說:“等咱們搬出去後,我再慢慢告訴你們吧。”


    我們都知道鄭旭的能力,她既然這麽做,其中必有緣故,我們也不再多問,而是馬上收拾行李,從那個帳篷裏出來,本來想在附近找個地方紮上我們自己的帳篷,可沒想到的是,鄭旭卻往周圍觀察了一下說:“咱們不要在這附近搭帳篷了,應該離這裏遠些,跟我來。”


    說著,我們跟著鄭旭往東邊走,經過那個湖,又走了很遠,一直走了大概一個多小時,我們才在一個小山包上停了下來。


    鄭旭往四周看了下,才點了點頭說:“咱們就在這裏搭帳篷吧,這裏視野開闊,可以看很遠,周圍一有異常,咱們就能看見。”


    大家忙活了一陣,很快就把帳篷搭好了,此時,月亮從東麵冉冉升起,在皎潔的月光下,這個神秘的草原,更增添了幾分詭異的氣氛,這個山包是周圍地勢最高的,登高望遠,視野變得更開闊了。


    大家坐在帳篷外麵,這才長出了口氣,本來擔心有蚊子,我們身上還噴了些防蚊水,但卻一隻蚊子都沒有,這倒是很奇怪。雖然是夜裏了,但氣溫仍然沒變低,還是和白天一樣溫暖宜人,草和泥土的清香,一陣陣撲鼻而來,聞起來讓人神清氣爽。


    “鄭旭,你現在該告訴我們,為什麽忽然從住處撤離了吧?難道你突然發現了什麽危險?”張大軍首先問道。


    鄭旭沒立即回答張大軍的問題,而是拿出微型手電,在腳踝上照了一下說:“大家都仔細看看自己的腳踝部位。”


    我們都吃了一驚,我也連忙拿出自己的微型手電,把褲腿拉起來,仔細看著腳踝的部位,乍一看時,並沒發現什麽異常,可是當仔細看時,我這才吃驚地發現,在我的腳踝上,已經隱約出現了一個黑太陽的標誌!


    我嚇得渾身一哆嗦,手電掉在了地上。


    “這是……這是怎麽回事,鄭旭?”我聲音顫抖地說道。


    這種黑色太陽的標誌,對於我們來說,是這個世界上最恐怖的圖案,我想起了施方故事裏的、那種“命運的印記”,而臥腳腕上不就是那種“命運的印記”嗎?一旦被打上這種“生命的印記”,我們知道那意味著什麽——意味著我們的**死後,記憶和意識可能會被轉移到那種低等動物身上,像是尤雷那樣,變成了一隻老鼠,那可是一種萬劫不複的痛苦。


    不光是我,其他的人也都接二連三地驚叫著,天哪,我們難道真的也被打上那種“命運之印”了嗎?我恐懼到幾乎連呼吸都變得困難了,胡夢更是嗚嗚地哭了起來。


    “大家冷靜一下,冷靜一下,先不要害怕“,鄭旭的聲音平靜而又充滿力量,大家立刻安靜下來,隻聽鄭旭繼續平靜地說道:”大家先不用害怕,這種黑太陽的圖案,剛出現在我們的腳踝上,而且我們還沒夢到黑太陽、也沒看到那種木頭鳥,現在這種黑太陽的標誌,隻是在我們腳踝上若隱若現,並沒出現在其他的地方,所以應該還不算是那種“命運印記”,如果不出所料的話,我們從那個地方搬出來後,在幾天內,這種黑太陽圖案就會慢慢消失,應該沒有大礙的,所以大家不用太擔心。”


    聽鄭旭這麽一說,我心裏才稍微輕鬆了些。


    “對,鄭旭說的對,不過即使這真的是”命運之印“,我們也不用太擔心,還記得我告訴過大家,幫助咱們的人中,有一個極其特殊的人物,他就能破解這種‘生命之印’的,大家就放心吧”,王教授的話才真正讓大家放心下來。


    “哦,我明白了,鄭旭之所以讓我們抓緊搬出那個地方,是不是正是因為我們住在那個地方,腳腕上才出現了這種黑太陽圖案的呢?”馮晴晴這麽一提醒,我才想猛然醒悟。


    “你猜得沒錯,前兩天我洗澡時,我就已經發現腳腕上有點發青,我當時還以為那是自己腳腕上的靜脈,所以沒太在意,直到今天傍晚時分,我不小心腳腕碰了一下椅子腿,一陣疼痛,於是,便彎腰看了一下腳踝,這才吃驚地發現,腳腕上突然出現了一個黑太陽的標誌,雖然還不是太清晰,但已經能大概看出來形狀了。


    我這才想到前兩天時,在腳腕上看到的青色,其實正是這種黑太陽圖案,隻是因為那時正在形成的過程中,我沒太注意罷了,正是這兩天,才變得更清晰了,於是我就想,可能就是因為我們住在那個地方,腳踝上才長出這種圖案。


    我本來想在那裏就把這件事告訴大家,但我卻發現,在我們旁邊的桌子地下,飛進來兩隻麻雀,雖然那兩隻麻雀外形看起來沒有任何異常,但奇怪的是,那兩隻鳥飛進來後,隻是靜靜地躲在那個角落裏,幾乎紋絲不動,這完全不符合麻雀的特性,因為麻雀飛進屋裏後,往往是覓食的,它雙腿會不停地蹦,尤其是頭部,更是會微微抖動,它怎麽可能一動不動呢,就像是兩個標本一樣,這有點不同尋常,我還特意靠近它們看了看,它們才好像是受了驚嚇一樣,猛地飛走了。


    我頓時感到那兩隻麻雀有點不正常,忽然想到,那種神秘的力量,既然能把人的記憶和意識移植到動物上,那兩隻麻雀是不是也有人的記憶呢?而它們飛到屋子裏,是為了監視咱們嗎?除了那兩隻鳥外,會不會還有別的、我們沒有發現的詭異動物呢?


    於是,我頓時感覺到在那個封閉的空間裏,可能有很多我們不知道的秘密和危險,所以才決定趕緊出來。”


    “這麽說,是滑和娥他們兩個想害我們?”秦晴推測說,鄭旭不置可否地抿了抿嘴唇:“這個我還不能確定,所以我才選擇暫時遠離他們,先了解一下情況再說。”


    “我們的當務之急,就是趕緊從這個草原行離開,難道這個草原真的像滑說的那麽可怕嗎?他走了三十多年,居然都沒走出去,如果真是這樣的話,我們豈不是要困死在這裏了?”張大軍擔憂地說。


    大家暫時沉默了,因為現在誰也想不出逃離這個草原的辦法。


    “周凱之和施方之所以把我們送到這裏,就是讓我們了解一些極其核心的秘密,怎麽了解呢?他們倆曾經告訴過我,要好好地問問我們遇到的人,因為從我們遇到的人那裏,我們就可以得到很多秘密,由此我在想,滑和娥說的極可能是真的,既然想不出辦法,那麽咱們調查一下後再說。”


    也隻能按照往王教授說的這樣做了。


    因為是在這種陌生的環境中,我們睡覺時,還得輪流警戒。雖然沒有在那個奇妙的空間裏睡得那麽香甜,但畢竟我們在野外搭帳篷過夜也不是第一次了,與在林中基地的那次經曆相比,這次的情況現在看了起來還沒那麽緊急,所以我仍然睡得很香。經曆了那麽多大風大浪後,我的心理抗壓能力明顯變強了。


    在以後的幾天裏,我們在周圍走了走,又遇到了幾個“時光使者”,雖然他們有的脾氣挺古怪的,但知道我們是新來的後,大部分還是能告訴我們一些關注這個草原的情況。


    我們發現在一點上,他們出奇的一致——就是他們和滑一樣,從來沒走到過草原的邊緣,他們有的比滑來的時間還早。這對我們來說,可不是什麽好消息。


    人漂流到一個孤島上,可能會被困住,因為周圍都是茫茫的大海,他無處可去;但在這個遼闊的草原上,我們也被困住了,我們不是無處可去,而是哪裏都可以去,但卻永遠無法逃離。


    漸漸地,大家的心情變得很低落,鄭旭更不愛說話了,有時整天一言不發,看著一個地方發呆,我們都知道,她這是正在思考從這裏逃離的辦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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