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到不需要排泄時,我忽然想到了那個小鎮上的蒙弘陽——根據我們了解到的情況,蒙弘陽很可能就是不需要排泄的。


    鄭旭猜道士沒有呼吸和心跳,我還能理解,因為在施方的手稿裏,已經提到那個獵人、就是類似的情況,甚至南宮、阿雪、甚至蒙舒,可能都是這種狀態。


    並且我也親眼看到了,那種蟲網是循著人類的呼吸、往人類臉上飄的,但卻沒有蟲網往蒙舒臉上飄去,這就說明她極可能也是沒有呼吸的,他們這種身體,已經和常人完全不同了,所以他們才可以活兩千多年,而且還有著不可思議的複原能力,難道這個道士,也是這種不死之身嗎?


    但鄭旭又憑什麽猜測他不需要排泄?


    這時,道士歎了口氣,有些哀傷地說道:“對,你說的沒錯,我沒有呼吸和心跳,也不需要排泄了,沒想到你們已經掌握了那麽多,我本來不準備告訴你們這麽多細節的,但沒想到你們都已經知道了。”


    “不需要大小便?難道你用吃飯了嗎?那你怎麽補充能量呢?”王同吃驚的問道。


    道士有些遲疑和猶豫,他好像不太想解釋這些。


    “我也許可以替這位道長回答——他是通過寄生蟲來喂食的。寄生蟲攝取了食物後,經過初步消化,變成營養液,然後再把這種營養液,注入到他的體內,用這種方式來補充能量,而那種寄生蟲,應該就是施方手稿裏提到的‘龍形蟲’,還有,那個獵人所謂的‘龍魚’,應該也是這種‘龍形蟲’,我說的對嗎,道長?”


    那個道士被徹底驚呆了,他呆呆地看著鄭旭,眼神中除了震驚外,還有一絲的恐懼,可能是因為他這些最隱秘的秘密,竟然輕而易舉地就被鄭旭識破了,這讓他感到既震撼、又有點害怕。


    “你……你是怎麽知道這些的……是從哪裏知道的?”道士聲音有些顫抖地問道。


    鄭旭隻是輕鬆地點了點頭說:“其實你偶爾露出來的手腕上,我看到了一些疤痕,雖然那些疤痕極其細微,但我還是看了出來,而且在你袖子裏,好像還有什麽東西在微微蠕動,我想那應該是蟲子,結合這些信息,我就猜你身上應該有那種‘龍形蟲’,那些‘龍形蟲’攝取外界的營養後,變成營養液,注射給你,給你提供營養,但同時,它也需要劃開你的皮膚,喝你的血液,當然,因為它分泌的液體裏,能讓你的傷口盡快愈合,而且留下的疤痕,也極其輕微,如果不仔細看,是發現不了的,我猜的沒錯吧。”


    我忽然想到施方手稿裏,提到的**起的故事,那個故事很奇妙,就是關於這種’龍形蟲’的。


    “施方不就是被這種‘龍形蟲’殺死的嗎?”胡夢一臉驚恐地說。


    “嗯,所以這位道長,就有很大的嫌疑,他可能就是殺死施方的真正凶手,因為畢竟他就有這種‘龍形蟲’”,鄭旭話題一轉,竟然直接說道士就是嫌疑犯,這樣好像很冒犯,我不清楚鄭旭為什麽要這樣做。即使懷疑是這個道士幹的,也沒必要當麵拆穿。


    但隨後發生的事情,卻大出我們意料之外——


    那個道士聽完鄭旭的話後,冷笑了兩聲,聲音忽然變得特別尖利而又怪異,好像變成了另外一個人的聲音,聽起來讓人毛骨悚然:“哈,我知道你這是在詐我,但我卻想告訴你實情。


    你說的那個被殺死的人,也許真的和我有關,雖然不是我直接殺死的,但可能是我的徒弟殺死的,我記得前一段時間,他跟我說過一件事,說用我們的這種蟲子,殺死過一個人,因為有人重金找他這麽做,我徒弟答應了,並且也收到了錢。


    我也不隱瞞你們,實話實說,而且即使告訴你們了,你們也沒有任何證據。因為這種蟲子殺人的話,是不會留下任何把柄的,更不會涉及到我們。”


    這時,我不由得打了個冷戰,感到脊背發涼,頓時覺得陰森森的,剛剛才緩和的氣氛,現在又驟然緊張起來。


    “你不怕我們帶著錄音機,把你的這些話錄下來嗎?”鄭旭依然冷冷地問道。


    “哈哈,我的這種聲音頻率,錄音設備是錄不下來的,我早就防備你有這一招”,道士冷笑著回應。


    鄭旭微微有點吃驚,連忙把微型錄音筆拿了出來,我知道,鄭旭習慣用錄音筆記錄信息,算是她的“語音記事簿”,另外,她還需要把事情的發展用語音記錄下來,作為資料,供專家們研究使用。


    沒想到她此時此刻,正在偷錄和那個道士的談話。


    當鄭旭拿出錄音筆後,連忙回放,想檢查一下是否錄上道士這關鍵的幾句話,讓我們感到震驚的時,這幾句談到謀殺施方的話,果然沒錄上,想不到道士竟然如此狡猾,我這才明白,他說這幾句時,為什麽忽然變聲了。


    道士依然用那種奇怪的聲音說道:“現在你相信我的話了吧,我能用鼻子聞出來你們吃了什麽食物,當然也能聞出來你們帶了什麽設備,包括錄音筆。”不過他說這些時,並沒有絲毫的嘲諷和得意,而是語調平靜。


    “是什麽人讓你徒弟用‘龍形蟲’殺人的?”鄭旭繼續問道,道士在回答之前,拿過鄭旭手中的錄音筆,然後輕輕關掉,他的聲音這才恢複了正常:“唉,想不到剛一見麵,咱們之間,就已經結下了仇怨。我會好好回去查查,一般這種事情,我不是太過問的,隻有問過我徒弟後,才知道事情的來龍去脈,隻是聽他說,他在附近一帶用‘龍形蟲’殺了個人,我想應該就是你們的朋友了。”


    “唉,人死不能複生,如果形勢真有你說的那麽嚴重,甚至關係到整個人類的命運,那麽我們就應該聯手處理,關於我們朋友遇害的事情,可以從長計議,你覺得怎麽樣?”王教授馬上轉換話題。


    ”嗯,你說的沒錯,如果不是情勢緊急,我也不會三番五次來這裏,說句你們不愛聽的話——你那個朋友被殺死,可能是也是參與了某個神秘的計劃,他絕不是個普通人,我徒弟應該不會濫殺無辜的。”


    “那你趕緊說說是怎麽回事吧,究竟要發生什麽事情,能關係到全體人類的命運呢?我實在想不出來,即使是核武器,恐怕都不至於有這麽大危害,我們如果能幫忙的話,一定不會袖手旁觀的”,秦晴有點不耐煩地催促著那個道士。


    道士點點頭,臉上的表情忽然變得悲傷和淒涼,這才緩緩地講了起來:“唉,既然這樣,我也沒必要再隱瞞你們,事情雖然緊急,但我也必須跟你們從頭說起,這事有點複雜,不是三言兩語能說清楚的。


    說起來話長,我原本是個大學教授,但一次奇怪的經曆,卻徹底改變了我的人生,也讓我看到了另外一個世界,那是一個比地獄還要可怕、還要光怪陸離的世界。


    那一年,我女兒剛五歲,忽然得了一種怪病,渾身一點力氣都沒有,連洗臉都困難,更不用說走路了,到醫院一檢查,說是患上了一種可怕的‘肌無力症’,患上這種疾病的人,肌肉會快速萎縮,完全喪失行動能力,甚至連手指頭都動不了,隻有能眨眼了,最後連心跳都會停止。


    當診斷出來後,我和老婆頓時感到了世界末日似的。


    老婆是我大學時的學姐,比我大三歲,我們要孩子比較晚,她四十一歲時,才生下我女兒,算是高齡產婦了,為了順利產下女兒,我老婆吃了不少苦,因為她心髒不好,所以在懷孕期間,幾次都有生命危險,好不容易才剖腹產,把我女兒生下來。


    讓我們夫妻感到欣慰的是,我女兒長得美麗而又乖巧,遠比同齡的孩子聰明成熟,說話做事,好像個小大人似的,周圍的同事都羨慕不已,我們兩口子也感到很自豪。


    自從我們有了女兒後,忽然感到非常幸福,幾個小時看不見女兒,我都會想她,我老婆更是把女兒當成掌上明珠,本來我們家裏過得非常幸福,但誰也沒想到,女兒這麽小就得了這種怪病,真是禍從天降,這個打擊對我們夫妻實在是太大了,我老婆無法麵對如此殘酷的現實,她的精神整個垮掉了,精神上出現了嚴重的幻想和錯亂。


    在吃藥治療的過程中,又導致了心髒病突發,年紀輕輕就去世了,真是禍不單行。


    當時女兒正在住院,而老婆卻又突然走了,在雙重的打擊下,我也幾乎也在精神崩潰的邊緣,但為了女兒,我必須要撐住。


    雖然我女兒隻有五歲,但卻非常成熟懂事,那時她已經隻能躺在床上,而不能下地活動了,但卻沒哭鬧過、抱怨過一次,該吃藥時吃藥,該打針時打針,還經常安慰我們夫妻,讓我們不要為她擔心。


    當我老婆去世後,我特意瞞著女兒,因為這個消息對於一個五歲的、臥病在床的女孩子來說,實在是太殘酷了,所以我就撒謊說,媽媽因為單位有急事,去外地出差了,暫時不能來醫院看她。


    在頭四五天時,她還問媽媽什麽時候能出差回來,但從第六天開始,她忽然不問了,好像她已經察覺到有什麽異常,但她越是這樣,就越讓我感到心碎,她才是個五歲多的孩子,怎麽能背負這種地獄般的痛苦呢——不僅渾身癱瘓,而且最親近的媽媽,也離開了人世,這對一個年僅五歲的孩子來說,簡直太不公平了。


    我當時也快要瘋掉了,每一秒對我來說,都是那麽的煎熬,麵對這個破碎的家庭,麵對忍受著病痛折磨的女兒,我卻還要強顏歡笑。


    而更讓我悲痛欲絕的是,女兒的病情也迅速惡化,醫生告訴我,我女兒最多還能活三個月,當時我一下子會昏過去了,醒來後,我感到意識已經有點麻木了,當時腦海中隻有一個念頭——把女兒送走後,我自己也不活了,離開這個如地獄般煎熬的世界。


    但誰能想到,在這種世界末日般的絕望中,一件意想不到的事情發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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