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有東西從裂縫裏爬出來,施方沒敢細看,嚇得連忙倒退了兩步,而女算命師則一臉的鎮定,x


    等那東西漸漸從裂縫中露出頭來後,施方這才發現那東西長得實在是太奇怪了——好像是一個灰色的木板,身體完全是平的,沒有五官、也沒有四肢,隻是一塊表麵能蠕動的板子,施方還從沒見過這種物。


    那東西完全從裂縫裏爬出來後,趴在那裏,一動不動,而且它身體的顏色,和周圍的環境完全一樣,如果不仔細看的話,很難發現。


    “這是什麽怪物?”施方稍微緩過神來,一臉吃驚地問女算命師。


    女算命師看了他一眼,卻沒回答他,而是又吹了一聲口哨,而聽到口哨聲,那個怪物好像得到了命令似的,又開始慢慢蠕動起來,最不可思議、最令人震驚的場景出現了:


    隻見那個木板狀的物,好像是變形蟲一樣,身體開始慢慢變化——身體有些地方凸起,有些地方凹下去,而且漸漸地從地上立了起來。施方馬上意識到,這種怪物正在變形,它要變成什麽形狀呢?


    漸漸地,施方驚奇的發現,那東西的輪廓,變得有點像是人了,而且軀幹、四肢越來越清晰,好像是一灘毫無形狀的泥巴,正被塑造成一個人形似的,這讓施方看的目瞪口呆,更讓他驚奇的,是接下來的變化——


    那個怪物的四肢和軀幹越來越分明,線條越來越清晰,當變形一定程度後,幾乎就是在瞬間,那個東西變成了一個活的人,而且變成的那個人,竟然和自己一模一樣!


    不光是模樣、身材完全一樣,連穿的衣服、背的包,也都完全一樣,好像在這麽短的時間內,自己被&bp;”複印“了!一個幾乎完全一樣的自己,出現在施方的眼前,看著那個和自己完全一樣的怪物,施方好像是在照鏡子似的。


    其實,對於和自己完全一樣的個體,其實施方並不陌,因為他用自己的細胞,培養出好多個和自己完全一樣的個體。但看到一個木板似的怪物,在短短幾分鍾內,完全變成自己樣子,這還是讓施方無比震驚,因為這和用細胞培養出自己,是完全不同的,如果他不是親眼所見,無論如何,都想不到世界上竟然有這種事情。


    更加難以想象的是,這種怪物連自己的衣服,鞋子,還有背包,都能完全模仿出來。


    “天哪,天哪,竟然有這種怪物?這究竟是什麽怪物?怎麽會這樣?這肯定就是地獄裏的鬼吧?”施方語無倫次地喃喃自語說。


    而那個怪物變成的施方,則對著施方詭異地笑了一下,好像它能聽懂施方說的這些似的。這讓施方更加毛骨悚然,那個女算命師則一臉的鎮定,施方剛要再問什麽,隻見那個女人噌地一下,把首拔了出來,施方本能地又往後退了兩步,把手伸進腰間,也拔出了防身用的首。


    但女算命師並沒襲擊他,而是走到那個怪物變得施方麵前,撩起了它的&bp;“衣服”,狠狠地在衣服上戳了一刀,那個怪物慘叫一聲,從衣服上滴下來一種綠色的液體,施方知道,雖然衣服的質地和樣子,和自己的衣服一模一樣,但那畢竟也是怪物的身體變成的,看到這種場麵,施方的心猛地一縮,感到這個女算命師有點太殘忍了。


    又立刻擔心那個怪物會反擊,但那個怪物卻非常馴服,即使被女算命師紮了一刀,也完全沒反抗。


    這時,女算命師才把首收起來,而那個怪物,撫摸著被女人紮過的“衣服”,微微地**著,那個女算命師有點不屑地向它擺了擺手,那個怪物好像如蒙大赦似的,臉上露出一種如釋重負的解脫感,幾乎在瞬間,她便從施方的模樣,恢複成了一塊木板的樣子,然後蠕動著爬進裂縫裏,消失了。


    施方覺得剛才經曆的一切,都是自己的幻覺似的,因為這太讓人難以置信了。


    “我知道,你是學物的,你肯定知道有種螳螂,叫做&bp;’枯葉螳螂’,那種螳螂的樣子,和枯葉一模一樣,它活在枯葉中,很難發現它,這就是物的&bp;’擬態’能力。


    就是很多物,能模仿其他物、或者周圍物體的樣子,在自然界裏,這種物為數不少,而且這種能力非常驚人,這也曾經是物很重要的一種能力,剛才你看到的那種物,就是擁有最強大的模仿能力,它沒有固定的形狀,但卻又能模仿出任何形狀,並且模仿的惟妙惟肖,纖毫不差。


    更令人難以置信的是,這種物擁有幾乎和人一樣的智力,在幾千萬年前,這種物曾經大量存,隻是後來,因為環境的變化,它們就慢慢的滅絕了,隻有極少一部分,還活在這個荒漠的地下,因為這個荒漠地下的環境,更適於它們存,剛才它的模仿能力,你也見識到了。


    而你剛才遇到的那個長著絡腮胡子的年輕漢子,就是這種物變形而成,是不是從外表和言語上,完全看不出那是個怪物變得?”


    施方嘴巴大張,愣愣地看著女算命師,好大一會,才反應過來。


    “不過即使變成人的形狀,它們在外麵最多也隻能待十多天而已,十多天後,必須回到地下,否則它們就會死亡了。”


    施方邊聽邊愣愣地看著那道黑乎乎的裂縫,仿佛覺得那個裂縫的下麵,有一個神秘的、又令人毛骨悚然的世界。


    突然,一個可怕的念頭,瞬間閃過他的腦海,這個念頭讓他不由自主地打了個冷戰,施方猛地抬頭,仔細看著女算命師那張俊美的臉龐,聲音有點顫抖地問道:“難道難道你也是這種物變化而成的?要不然這些怪物怎麽可能聽你的指揮?”


    說出這句話後,施方內心的恐怖更劇烈了,他經曆過各種各樣的怪事,也經曆過很多性命攸關的危險,但卻從來沒如此害怕過。那個女算命師聽到施方的這種猜測後,隻是微微笑了一下,沒立刻承認,也沒立刻否認,隻是意味深長的歎了口氣,這反而讓施方更加緊張了。


    “我先跟你說說我的經曆吧,大概是在我七八歲的時候,一天夜裏,我忽然發起了高燒,燒得我頭疼欲裂,渾身癱軟無力,甚至連喘氣的力氣都沒了,我感到我自己快死了,並且渴的厲害,想喝口水,但我的養父母卻在另外一個房間裏,雖然我知道旁邊的桌子上就有杯水,但我卻完全沒力氣坐起來去拿。


    但就在這時,我忽然覺得有人輕輕地撫摸我的額頭,而且那人的手冰涼,我連忙睜開眼睛,雖然屋裏一片漆黑,但我卻完全能看清楚那人的模樣,因為即使在沒有一絲光亮的環境裏,我仍能看清周圍的東西,我原以為人人都這樣,後來發現並非如此,但我的這種能力,卻從來沒向別人說過。


    我有點吃驚的發現,那是個和我一模一樣的女孩子,看到她時,我當時想,那可能是我靈魂出竅了,而坐在我旁邊的這個和我完全一樣的女孩子,其實就是我的靈魂,我可能快要死了,才會出現這種情況。


    我也不知道自己為何會有這種想法,反正我從小,腦子裏就有各種奇怪的想法,所以當時我並沒害怕,仍然覺得隻是渴的厲害。


    那個和我一樣的女孩子,好像是知道我心思似的,把那杯水端了過來,並小心翼翼地喂我喝下了。喝完水後,我覺得好受了很多,便迷迷糊糊睡著了。一覺醒來,已經是天光大亮,想想昨夜的事情,隻是覺得奇怪,但可能還是小,沒有多想,也沒告訴我的養父母。


    可從那之後,那個和我一模一樣的女孩子,幾乎每過幾天,都會來到我屋裏。


    不知道怎麽搞的,我對她竟然沒有一點恐懼感,反而有種特殊的親切感。我從小性格就比較古怪,不喜歡與任何人交流,包括我的養父母,也不喜歡與別人待在一起,所以性格極其孤僻。


    其實我養父母對我挺好的,他們還帶我去大城市看了心理醫,而據心理專家診斷,我患有一種特殊的&bp;‘人類恐懼症’,這是一種極其罕見的精神障礙,患上這種障礙的人,看到人後,會覺得很害怕,而且覺得惡心和厭惡,就像有些人看到蛇時的感覺,這是一種人格的錯亂。


    這種精神障礙的發病率極低,而且病因至今都不清楚,不知道這是與個人的成長經曆有關,還是和基因缺陷有關,當然,也並無有效的治療方法,而我卻有這種重度的精神障礙,所以看到人後,就會非常難受。


    但我與那個和我一樣的女孩子相處時,覺感到非常舒服和自然,也許她和我長得一樣。


    從那之後,她幾乎每過幾天,就會來找我,當然,都是在深夜時分,而且我從沒看到她是怎麽進來的,隻是她會突然出現在我的邊,對一般人來說,這可能是種很恐怖的經曆,但對於我來說,卻完全沒有恐懼感。


    後來,我才慢慢意識到,我的感情模式,可能與一般人很不一樣。


    更加奇妙的是,伴隨著我慢慢長大,那個和我一樣的女孩,也在慢慢長大,總是保持和我一樣的樣子。


    有一次,我因為不小心,磕破了頭,在腦門上留了一道傷痕,那個女孩再次出現時,她的腦門上,竟然也出現了同樣一道傷痕,反正總而言之,在外形上,她就像是我鏡子裏的影子,完全一樣,沒有任何不同。


    但我們好像有種默契,在一開始的幾年裏,我們幾乎沒說過話,我深夜醒來,發現她就在我的屋子裏,有時坐在我邊,有時坐在椅子上,還有時在屋裏走來走去,我就坐在上,呆呆地看著她,她是這個世界上、唯一讓我沒有厭惡感的人。”


    說到這裏,那個女算命師停了下來,看了看那道裂縫,眼睛裏透著一種從未有過的溫柔,而且包含深情,這也算是施方聽過的、最怪異的故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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