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家人姓周,是當地的大家庭,男主人見到聞平川來還很欣慰的人請進去了。結果聞平川剛把自己的來意說了一下後,男主人的臉色瞬間就變得很難看,把手裏的茶杯咣的磕在桌子上,不悅的說:“你們把它刨了就行。”


    聞平川:“……”靠。


    但是無論接下來兩個人怎麽纏,那人都不肯再多說了,最後更是把人往外請。出了門以後,聞平川恨得回頭踹了他家的牆一腳,並說:“那我就真去把那墳刨了去!”


    聞平川說這話的時候,他是背對著門的方向說的,而程一山則鬼使神差的往後看了一眼,就看見一個老太太正在門口站著,也不知道聽了多少了。程一山忙拿手肘在聞平川身上撞了一下,示意他收斂一點。


    那老太太看見了倒是沒說什麽,而是拄著拐杖走到了一旁的木墩上坐了下來,然後招呼程一山兩個人過去。


    聞平川梗著脖子不配合,程一山白了他一眼,走過去坐下了,笑著說:“不好意思,他剛才說的話也不是真心的。”


    老太太擺了擺手,蒼老的皮膚在程一山麵前晃了晃,老太太的目光看著前方,歎息道:“那座墳是老婆子填的,裏頭什麽都沒有。”


    聞平川也坐了過來,聽了這話十分不解就想開口問,程一山眼疾手快的伸出胳膊擋了他一下,低聲說:“你閉嘴。”


    “我孫子被他爸趕出家門了,不讓他回來,死了也不讓進祖墳。”老太太那手帕摁了一下眼角,然後又說:“我知道他不在了,孩子給我托過夢的。”


    老一輩的人的確特別相信這方麵的東西,但是給活人立衣冠塚這種事情還真是……聞平川抖了一身雞皮疙瘩,沒忍住開口問:“這兆頭可不好,萬一您孫子還好好的,那這不是咒他嗎?”


    問了幾遍才弄清楚,原來這家人現在的女主人是續弦,而這個衣冠塚的主人周雨桐的親生母親已經死了,俗話說有了後娘就有後爹,雖然不至於虐待孩子,但到底是注意力小一些了。但是這個周雨桐也十分的爭氣,從小就特別懂事,基本上就是“別人家孩子”的那種人,學習好,知道孝順老人,可誰知道他竟然在人生最大的事情上犯錯了。


    周雨桐是個gay,被他父親知道了之後,就和他斷絕了父子關係。據老太太說,當時周雨桐被趕走的時候,偷偷的告訴過老人家會悄悄回來看她,結果一走就是大半年,一點兒消息都沒有。


    後來忽然有一天晚上,老太太就做夢夢見周雨桐了,口口聲聲說自己知道錯了,還想進祖墳去。


    第二天天不亮,老太太就自己上山挖了個坑,背著兒子兒媳把周雨桐生前的衣物埋了進去。因為周雨桐是被趕出去的人,所以不能埋進祖墳裏,老太太還要仰仗著兒子養活,隻好把周雨桐的衣冠塚立在祖墳的邊兒上。


    程一山:“>口


    口<!”


    回去的路上,聞平川不斷的糾結這個事情:“我這麽陽剛的爺們兒,哪裏像是基佬了?我種地種這麽久,鍛煉出六塊腹肌、二塊胸肌還有大大的肱二頭肌!我……”


    程一山一直沒有理他,兩個人快到家的時候,程一山忽然坐直了身子,把聞平川嚇了一跳:“怎,怎麽了?”


    “那老人家說的周雨桐……我好像在哪裏聽說過。”


    程一山直到現在才想起來,當初和陸洋傳出那種照片的學生,好像也姓周。因為這些消息都是梁鬆陽跟他說的,當時程一山完全不想聽到這個人的名字,所以也就沒在意,但是如果真的是他的話,搞不好這個周雨桐真的……


    但是話到嘴邊,程一山又吞了回去,畢竟聞平川什麽都不知道,隨隨便便把他和陸洋這種人卷上關係也不好。


    想到這裏,程一山又慢慢的放鬆下來身體,靠回了椅背上,隨意的轉移起話題來:“你對同性戀怎麽看的?覺得惡心嗎?”


    “怎麽突然問起這個?”聞平川愣了一下,然後調整了一下坐姿說:“這有什麽好惡心的?不就是我喜歡吃白菜別人喜歡吃蘿卜的事兒嗎?別逼我吃就行啊。”說完猛地拍了一下方向盤:“怎麽現在直男想找個女人都這麽難?”


    鳴笛的聲音驚起一群小麻雀,嘩的一下撲棱走了。


    到家以後,聞平川去忙他的,程一山把元寶放在學步車裏,讓她自己在房間裏隨便轉,給自己倒了杯牛奶之後打開了都沒怎麽用的筆記本,在網上搜了一下“周雨桐”,結果查了一下發現全國至少有六七百個叫這個名字的。


    程一山不甘心的又加上了“s大”這個關鍵詞,翻了十來頁,在一個很破的論壇裏找到一張貼,大概是說周雨桐是被別人包養的小基佬,上學都是名牌車接車送的,裏麵的圖片都裂了。


    查了半天也沒查處來個結果,程一山沒有辦法,隻好又聯係了上次陸洋派來跟蹤自己的私家偵探。


    那人一接電話以為程一山是來找事兒的,趕在他開口之前嚎喪:“程先生您的消息我一丁半點兒都沒有泄漏出去,給客戶的資料都是假的,照片也都是擺拍的,您就饒了我吧!”


    程一山從來沒有被人這麽怕過,猛地體驗一下還感覺蠻新鮮的,於是也就高貴冷豔的說:“噢,那怎麽又有人來查我呢?你這一個人拿兩家錢的差事幹的挺開心的吧?”


    又聽他胡亂的求饒了半天,程一山滿意了,用紆尊降貴的口吻說:“這筆帳就先給你記上,現在給你一個將功折罪的機會,你幹不幹?”


    對方:“不幹!”


    程一山橫了一下眼睛:“嗯?”


    “幹!幹!”對方屁滾尿流的說:“我幹還不行嗎?”


    這下程一山滿意了,又慢慢的跟他說:“還是上回的差事,你給我查查,和陸洋爆不雅照的那個學生的資料,以及跟這件事有關係的信息,都收集給我。”末了又高貴冷豔的說:“事情辦成了,好處少不了你的。”


    等掛了電話之後,程一山就覺得渾身舒暢,站起來伸了個懶腰,然後把元寶從車子裏抱出來,和她對了對額頭,大笑著說:“從此以後你爹比就走女王路線了!”


    元寶不明所以,但是看著程一山笑,也跟著咧開嘴巴露出幾個小白牙……然後口水留了一襟……


    程一山那口水帕給她擦擦幹淨,然後沉默的坐回床上,開始google:“小孩子流口水怎麽辦?”心裏很悲催,看來現階段隻能當奶爸了呢,元寶啊你快點長大吧……


    搜了一下之後,程一山伸手掀開元寶脖子下麵的圍兜看了一下,發現已經濕答答的了,就準備按照網上說的那樣,勤換圍兜。結果死活找不著放在哪兒了,他記得這玩意兒是趙丹丹給的,隻好用一根繩子牽著元寶的學步車拉著她慢慢的往趙丹丹的房間裏去。


    結果趙丹丹隻是出去縣城買衛生巾的時候順便買的,她手上也沒有,這事兒傳了出去大家都知道了,當天晚上,就有一個農大媽織了一個送過來給元寶戴。程一山感激的不知道說什麽好,晚上燉了2條魚給送了過去。


    第二天聞平川回來看見程一山拿著鉤針趙丹丹拿著毛衣針跟這一個大娘學織東西,兩個人都是一副求知若渴的樣子,就有點兒像是小學課本上那些長期上不了學的孩子猛地迎接到了新老師一樣。


    聞平川清了清嗓子。


    結果趙丹丹的手機這個時候響了起來,她簡直是歡脫的放下了手裏的東西,一蹦一跳的跑出去接電話了:“喂?誰?”


    “丹丹,是我。”曾元的聲音傳了過來。


    趙丹丹愣了一下,四周看了看發現院子裏放著一個大汽車輪胎,於是跑過去坐下,然後才開始說道:“哦,你有什麽事兒?”說完發現糖球從後麵鑽了出來,趙丹丹伸手摸它的頭給它擼毛。


    曾元直截了當的說:“你去那麽遠的地方找工作,現在安全了嗎?”


    趙丹丹笑了一下:“你不是關注著我微博嗎?那你應該看見了呀,沒錯,我又碰上程一山了,人這緣分是不是很奇妙啊?”


    曾元沉默了好久沒有說話,趙丹丹提醒他:“有錢也不是這樣燒的。”


    “上次的事兒,對不起。”曾元慢慢的說。


    趙丹丹點了點頭:“沒事兒,誰叫那時候我喜歡你呢。我……”


    曾元聽了這話忍不住問:“那現在呢?”


    聞平川站在門口朝著趙丹丹喊:“娘娘該用膳了——”


    趙丹丹抱著糖球站起來,歎氣說了一句:“曾元啊,你快點長大吧。”然後又說:“我要掛電話了,再見,以後你自己一個人好好的啊。”


    匆忙掛斷電話之後,抱起糖球就往屋裏廚房跑,一邊跑一邊連珠炮的問:“什麽飯什麽飯,糖醋魚做了沒做了沒?”


    聞平川笑著說:“你饞嘴的樣兒跟糖球簡直是一個德行啊,還別說,真有點兒可愛……”


    趙丹丹警惕的往後一縮:“不要靠近我半徑一米內噢,你這種覺得年輕女孩兒可愛的大叔太危險了。”


    聞平川一下子就抓狂了:“我哪裏大叔了!我靠我才……”


    “味道!”趙丹丹直接打斷聞平川的控訴,然後一股精英警探的樣子狐疑的觀察聞平川,還聳了聳鼻子,最後下結論:“你身上有一股大叔的味道,程一山就沒有。”


    趙丹丹說完一溜煙的閃了,剩下聞平川自己站在原地揪著衣服不停地聞來聞去,到吃飯的時候又去聞程一山身上的味道。


    程一山被他弄得不自在極了,要求跟趙丹丹換位置,趙丹丹寧死不屈,程一山無奈的看著聞平川:“你幹嘛啊?怪惡心的。”


    趙丹丹快速的往自己碗裏撥了菜然後端著飯碗出去吃了,這人來這裏學的最快的就是蹲著吃飯……


    聞平川就愁眉苦臉的說:“趙丹丹說我身上有味兒,我有你沒有,是大叔的臭味兒……”


    程一山沉吟良久,最後說:“要不你拿香水噴噴?”


    第二天聞平川還真的往身上噴香水了,特地跑到趙丹丹周圍晃啊晃的,然後趙丹丹也的確注意到了,但是她的反應有點兒出乎意料,她皺眉看著聞平川:“一個大男人你噴香水,你惡心不惡心啊?”


    聞平川終於裝不下去了,想當年他也是很吃香的啊!種地種了幾年也更加純爺們了,怎麽就處處被人嫌棄呢,他大力拍了一下桌子,指著趙丹丹:“我是你老板你知道不知道?”


    趙丹丹翻著白眼看房頂:“富貴不能淫,威武不能屈。我為黨國立過功,我為委座效過命!你不能這樣對我,我要去見元首!”說完迅速的跑沒影兒了。


    風一樣的女子。


    趙丹丹去了水塘邊上蹲著,看著水裏圈養起來的小龍蝦流口水,一旁的糖球就不流口水,它蹲在岸邊,壓低了身子,尖尖的耳朵不斷的抖動,然後伸出一隻爪子在水裏撈,速度之快令人歎為觀止。


    結果撈了好幾次沒撈到,主要是因為蝦米太小了,它勾不住。糖球氣的把水麵拍的水花四濺,趙丹丹在一旁看著,有心想給它撈一把,但是又不敢。主要是糖球是吃貓糧吃罐頭長大的寵物貓,萬一吃病了就不好了。


    還有就是,這些魚蝦都是聞平川弄來的苗子,準備養起來的,萬一糖球吃上癮了把聞平川吃破產了是小事,糖球吃這個吃上癮了怎麽辦。


    而程一山看著糖球把魚叼回來放在自己麵前,一副讓自己快吃的樣子,也很頭疼。據說如果貓給主人食物的話,是因為心裏覺得主人沒有獵捕技能,如果自己不給他東西吃,那他就會餓死。


    程一山就特別囧的摸糖球的頭毛,溫柔的說:“我餓不死的,你偷吃就算了可別往家帶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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