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明是女兒!”某男立即一把抱起她,加快了去廚房的腳步。


    廚房裏響起了嘁嘁喳喳的炒菜聲,收回了窺視的精神力的夏晴雪鬆了一口氣的同時卻又滿懷心事。


    連著這四天,牧以琛都會在兔兒睡著之後來找她商議幫兔兒解除記憶封存的事情。


    前三天,他們討論的事情都無果,但是今晚,他卻提出了一個大膽的想法,那就是他的心頭肉骨中血。


    這樣的猜想讓她大驚失色的時候,又同時覺得不無道理。


    按照當年王母在得知了摩晏的真實身份之後的憤怒和妒忌,想出這樣惡毒的辦法來,顯然可能性是極大的。


    而她,又不得不考慮到取了心頭肉骨中血的當事人會不會因此而受到傷害,因為她不認為王母在當時還會留有一些慈心。


    因此,剛才在牧以琛提出這個可能之後,她飛快的就否決了他的提議。


    如果,取了他的心頭肉骨中血之後,會造成他的傷害的話,那兔兒一定會比自己沒有記憶更加的痛不欲生的,她不願意再讓兔兒痛苦了。


    何況,玉帝也說了,這是最後一次的機會,如果沒有得到完全的證實,那麽,那樣的後果,她承擔不起。


    不由的又想到王母竟然沒有對她重罰,甚至都沒有收回她的仙力,就這樣讓她留在了夏晴雪的身體裏……


    一股不好的念頭湧了上來,讓嫦娥不由的打了個冷顫:難道,她就是故意的?因為她知道摩晏對兔兒的感情,一旦知道了還有辦法可解兔兒的記憶封存,就一定會尋找答應幫她解除,所以才留下她?


    不不不!也許不是這樣的,畢竟這個答案是玉帝給的,玉帝對摩晏懷有愧疚之情,總不會傷害到自己的兒子的!


    但是,她怎麽越想,心裏就越不踏實呢?


    嫦娥在房間中越想越不安的時候,餐廳中,一盤香噴噴的胡蘿卜蛋炒飯已經上了桌,兔兒垂涎三尺的開動了起來。


    狼吞虎咽了一半之後,肚子有點滿足的她,思想就不安分了。


    咽下一口飯,兔兒抬眼看著牧以琛,終於還是忍不住的問道:“你和仙子在說些什麽,為什麽見了我就不說了?”


    “沒什麽,隻是在討論明天的事情而已!”牧以琛眼神微微閃爍了一下,選擇了撒謊。


    “哼,你別想騙我,一定是在說跟我有關係的話題!”兔兒卻不相信的直接否定。當然,這時候已經沒有剛才妒忌萬分的吃醋心態了,因為她相信牧以琛和仙子都不會背叛自己。


    “沒有,真的隻是在說明天的行程安排!”牧以琛暗暗心驚了一下,難道她是知道了點什麽,所以剛才看著臉色才不是很好的嗎?


    “牧以琛!”兔兒忽然啪的一下把筷子上桌上一放,盯著牧以琛的臉,見他下意識的要躲避,她又立即一下子伸手捧住了他的臉,讓他的視線避無可避的與自己四目相對,“牧以琛,你如果不說實話的話,我就離家出走玩失蹤!”


    “兔兒!”牧以琛不由失笑,伸手握住她的一雙小手道,“你這是想要帶球跑嗎?”


    “什麽帶球跑?”這個詞匯她沒有聽說過,立即好奇的反問,但話一出口就意識到自己差點被他轉移了注意力,立即回到剛才的話題道,“牧以琛,你這是心虛了是不是?真的是有事瞞著我!”


    這小東西,什麽時候變得這麽敏感了,她明明一直以來隻知道吃喝玩樂,沒心沒肺的。


    牧以琛臉上的笑容就快要撐不住了,他的兔兒也在挫折中長大了,成長了,成熟了,可他寧願她還是那個單純沒有任何心機的小兔子。


    “牧以琛?”兔兒看著牧以琛臉上漸漸有些僵硬的笑容,心中不由的微微一沉,擔心的道,“難道是王母還要針對我們嗎?你不是說等仙界天一亮,玉帝就會在朝會上和眾仙討論我們的事情,並且,老君爺爺也說服了一部分仙者站在我們這一邊嗎?難道還會有別的變故?”


    “具體的我也不知道,隻是有些擔心王母還不肯善罷甘休,因此我才和仙子說說話的,倒也沒有其他的事情!”牧以琛聞言,立即順水推舟的順著她的意思說道。


    “牧以琛,別管天上怎麽處置我們的事情,現在,隻要我們在人間過得好,我就知足了!所以,你不要太擔心了!好嗎?”


    “好!快吃吧,飯涼了就不好吃了!”


    “嗯!牧以琛,你的手藝越來越好了!”


    “嗬嗬,這是打算一直奴役我的節奏嗎?”


    “怎麽,你不願意?”


    “當然--不會!”


    愉悅輕鬆的對話在餐廳中飄散開來,牧以琛卻沒有注意到,兔兒低頭吃飯時,掩藏在眼底的一抹黯然。


    勞動節當天,是一個風和日麗,陽光明媚的好日子。


    蘇憶的小公寓暫時成了兔兒的出嫁娘家。


    一大清早,連廚房在內不過六十平的公寓中,已經擠滿了人,都是清一色娘子軍,受邀來做伴娘的。


    “天啊,這是準備給我穿的嗎?真是超級古典,超級漂亮,超級美不勝收啊!”安諾打開寫著自己名字的禮盒時,頓時被盒子中美輪美奐的一套交領漢服給折服了。


    陳珂,張嵐,梁熙染等人見狀也趕緊找到寫著自己名字的禮盒,一一打開,驚歎聲接連不斷。


    “這些漢服不但是準備給你們穿的,也是要送給你們的,可都是按照你們的尺寸量身定做的!”唐淩笑著說道。


    “天啊!真的嗎?牧總果然是大手筆啊!”每個人手上的漢服都是用精致的上好絲綢做的,領子上的刺繡還是純手工繡的,一看就是價值不菲,讓他們不由的擔心自己的紅包是不是太瘦了一點了。


    每一套漢服的顏色都是不一樣的,除卻了白色和黑色,赤橙黃綠青藍紫,色色不同,件件精致。


    “我好喜歡啊!”安諾又叫又跳,差點沒把樓下的人給吵上來。


    “我們的伴娘服都這麽精致漂亮了,那新娘子的行頭可怎麽個奢華啊?”梁熙染捧著屬於自己的衣服,視線不由的看向了蘇憶家那間緊閉著房門的房間,新娘兔兒和夏晴雪,蘇憶,還有一個高資聘來的造型師在裏麵。


    “等會兒不就見分曉了!”唐淩神秘的笑著,也拿起了自己的衣服道,“會自己穿漢服的就趕緊穿起來,不會穿的就找王小姐幫忙穿。還有化妝也是,不會的可以找張小姐,頭發的造型就找李小姐和黃小姐,我們也得趕緊裝扮起來了!”


    另一處,牧家別墅中,牧以琛一身絳紫色暗龍花紋的漢服,褒衣博帶,廣袖翩翩,交領斜紋。


    一頭墨發讓人辨不出真假的以玉笄束發,玉冠裝點,連鞋子都是木屐為底的具有濃重的漢朝文化的布藝鞋子。


    當真是芝蘭玉樹之貌,風度翩翩之姿,整個人往客廳中一站,足有古代帝皇睥睨天下之勢,若是有星探看見了,絕對是要來求他拍一組古裝劇的了。


    而相對於新娘那邊伴娘們對於漢服的鍾愛,這邊的伴郎們可是欲哭無淚了,他們雖然很是震撼於牧以琛此番裝束的華貴和氣勢,但他們卻沒有自信和勇氣可以穿出那種感覺來。


    於是,由鬱揚先抗議道:“臭小子,你這是發什麽神經,好好的婚紗禮服不穿,非要整這麽一些幺蛾子出來,是故意整我們的嗎?”


    程瑋霆也哭笑不得的想要抗議,但牧以琛似笑非笑的一道視線過來,而且,還非常大方得體的說了一句話,他立即噤聲了。


    “你們不穿也可以,不過,小憶和淩淩可說了,要是有誰膽敢在今天這樣大喜的日子裏,給我添堵的話,她們回去就會給別人添堵!”


    “牧以琛,你這是紅果果的威脅!”鬱揚立即怪叫。


    他這是憑什麽呀?


    居然拿他家親親老婆來威脅他,要知道他死幹活幹的才提前結束了手裏的案子,快淩晨時飛到家還沒好好的跟親親老婆親熱一下,就被吵了起來去公寓開門,讓準新娘和一幹比新娘還要興奮的睡不著的伴娘們過去,然後自己的老婆也就順便被霸占了去了。


    這還有天理嗎?


    而這一切的罪魁禍首就是眼前這個穿著古裝怎麽看怎麽驚豔的讓他有著想要揍人衝動的某人。


    牧以琛隻淡淡了睨了他一眼,那眼神就是:我今天是新郎,新郎就是今天的天理!


    “穿吧,就當是彩衣娛親了!”程瑋霆苦笑了一下,暗想著他是不是也去借一個假發來戴戴?不然,怎麽看都覺得短頭發和漢服完全不搭,真有娛樂的效果了。


    “牧以琛,你等著!”鬱揚咬牙怒吼了一聲,沒耐何叫上程瑋霆一起去換衣服,順便討論一下怎麽整得這臭小子洞不了房,反正他們兩個都已經結過婚了。


    八點半的時候,牧家人和其餘的伴郎們已經全部都是一身漢服的打扮妥當,同時,還迎來了鬱家的“親戚”,倒是有先見之明的已經穿著漢服的一位白花花的胡子的祖父和同樣白胡子飄飄的外祖父,還有……


    牧以琛呆怔了一下,一時間不知道該怎麽介紹麵前的這一位。


    “你們好,我是兔兒的父親!”玉帝看出了牧以琛的尷尬,主動的對著牧家人表明了自己的身份,又解釋道,“兔兒的母親因為這兩天身體有些不適,所以,便不能過來了!”


    牧以琛暗暗翻了個白眼,他可真會說。


    不過,人都來了,他哪裏還能趕他走,也立即就換上笑容,對他們道:“爺爺,外公,爸,你們能來,兔兒一定會很高興的,先休息一會兒吧,我們馬上就要去接兔兒去婚禮場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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