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帝和太上老君對人間的事情並不是很清楚,而在來之前,早就跟月老商議好了,隻要是凡間的事情,就都又月老出麵,他們隻要附和就好。


    因此,即便此時心裏有些納悶怎麽還要換什麽場地,但也不動聲色的等著月老應對。


    月老立即點頭道:“好!”


    牧家人自然是熱切的與他們寒暄了一番,待吉時一到,這邊早就準備好的八輛豪華勞斯萊斯就開動,直奔蘇憶的公寓。


    公寓裏,兔兒在快要被折騰的暈過去的時候,終於被告知一切打點就緒了,她才晃著沉重的腦袋跟夏晴雪和蘇憶抱怨了一句:“早知道結婚這麽麻煩,我就不結啦!”


    夏晴雪輕敲了一下她的腦門道:“胡說八道什麽呢!”


    “真的呀,我覺得脖子都快要被壓斷了!”


    可不是快要壓斷了嗎?


    她戴著的可是正宗的鳳冠,上麵不管是珠翠,還是金釵玉簪,都是貨真價實的真金白銀稀罕翡翠。


    這可是牧以琛早就讓珠寶行定做的,絕對是貨真價實,比重珍惜古物。


    “不過,小菟這一身新娘裝扮真的是漂亮!”蘇憶則是羨慕不已的道,“早知道我當初也叫鬱揚給我弄這樣一身行頭了!”


    “別,你可千萬別,這東西可不是人能承受的!我還是覺得你的婚禮好!”兔兒後悔了,真的後悔當初有這樣的提議了,早知道就舉行西式婚禮了。


    “好啦,你們就別說了,先把蓋頭蓋上吧,迎親的隊伍就快來了!”夏晴雪笑著打斷她們的各自抱怨,因為她感覺到了牧以琛的氣息,同時還有某個意想不到的人。


    正感受著他們逐漸靠近中時,牧以琛的聲音在她耳中響起,讓她關照一下兔兒,有個心理準備,不要到時候連自己的“爸爸”都不認識了。


    夏晴雪不由失笑,這玉帝倒是變著法兒的讓摩晏叫他一聲父親了。


    八點五十八分,公寓門鈴準時響起,都已經換好了漢服,並化好妝的未婚伴娘們倒是要比兔兒這個準新娘更加的緊張,原因隻有一個,那就是希望展現自己最美好的一麵給伴郎團看,聽說好多鑽石王老五和黃金單身漢都主動加入了伴郎團,能不能給伴郎們留下美好的印象,就看此一舉了。


    聽到外麵客廳裏的喧嘩聲,兔兒這時候才不由的緊張了起來,特別是蓋上了紅蓋頭之後,眼前隻有一片大紅之後再也看不見其他的東西,讓她的心無端的就狂跳了起來。


    安靜的新房裏,與外麵驚歎摻雜著為難新郎的熱鬧成了鮮明的對比,靜得她都能聽見自己噗通噗通的心跳聲。


    終於,客廳裏的起哄聲小了下來,然後是敲門聲,再接著是打開門的聲音,之後就完全安靜了下來,仿佛隻在一瞬間,曾經在這裏的人全部都不見了似的。


    兔兒的心還在不規則的狂跳著,晃了晃被鳳冠壓得生疼的頭,想要問些什麽,一張嘴還沒有發出聲音,就在晃動的紅蓋頭下看到了紫色衣服下擺和一雙暗黑色的鞋子。


    心口咚的一下,兔兒覺得自己的呼吸就要滯住了。


    牧以琛站定在兔兒的麵前,居高臨下的看著坐在床沿上的兔兒。


    此時的兔兒一身豔紅的漢服裝束。


    交領斜襟的蜀錦上衣,刻絲半臂,纏絲鳳紋妝花緞裙,襟口袖口都以金線和銀線繡出繁複的花紋。


    因為兔兒最拍熱,所以裏麵的襯衣並沒有像真正的古代漢服那樣複雜,隻是穿了一件小吊帶打底。


    眼前不由的閃現著一幕幕的往事,從他們第一次見麵以及此後的每一次曆劫過程。


    雖然,他們並沒有一次真正的成親,但是,曾經這樣滿堂紅的經曆也曾有過,隻不過,心情卻是截然不同的。


    其中,或許很多次都是失望和悲傷,但當他回憶著這些的時候,忽然恍覺,這些也都是他們曾經的,寶貴的,並不可少的記憶,兔兒如果不能想起來的話,那絕對就是一個很大的遺憾!


    在這一瞬間,牧以琛終於認定了心裏的所想,堅定的目光看向了夏晴雪。


    後者在接觸到他的視線的時候,身子不由的一震,但很快恢複,隻以詢問的目光尋求確定。


    他毫不猶豫且重重的點下了頭,他要和兔兒一起回憶所有的經曆,不管是歡喜的還是悲傷的,那都是構成他們的愛情的重要因素。


    夏晴雪抿了抿嘴,看了一眼被大紅的蓋頭遮蓋住看不到任何畫麵的兔兒,輕輕的歎了一口氣,沉重的點下了頭:如果,這是他最真切的願望,那她就成全他吧,隻是希望他們不要中了王母的圈套。


    十輛豪華勞斯萊斯披著彩綢,在當前一輛裝點滿紅色玫瑰的車子的帶領下,一路朝著海濱方向而去,沿海一幢獨立的觀景別墅前,紅毯鋪滿了整片沙灘。


    紅毯上整齊的排列著一張張觀禮的椅子,已經有不少客人占據著最有利的位置坐著,隻等新人來臨。


    紅毯前麵,正對著別墅大門口的是一個圍滿了鮮花的舞台,舞台上的設置完全效仿了古代婚禮儀製的擺設。


    在帶著溫馨的海風輕拂之下,通往別墅的大道上,玫瑰和百合交替的擺設在道路兩旁。


    以鮮花編織而成的拱門就有十一道,象征著一心一意。


    在通道的盡頭,則是一個大花圃,花圃中種著九千九百九十九朵玫瑰,旁邊則以紫色的勿忘我圍邊盛放。


    可見牧以琛對於兔兒的用心非同一般。


    而在入口處,則停放著一頂貨真價實的大花轎,花轎旁已有八人穿著喜慶的古代轎夫的服飾等候著。花轎前麵排列著數十人,手中拿著鑼鼓嗩呐,滿臉喜氣的準備一展才藝。


    遠遠的,負責操持婚禮會場這邊的劉慧已經看見了整齊排列而來的婚車,立即找來忙進忙出檢查會場的主持司儀,讓他趕緊的做準備了。


    司儀是個資深的婚禮主持人,但是這樣別出新裁又盛大的婚禮,他卻還是第一次主持,穿著一身喜慶漢服的他不由有些緊張的拉了拉衣裳,又整了整綸巾,這才在越來越近的汽車聲音中,打開麥克風道:“準備放鞭炮,鼓樂也做好準備了,炮仗聲響起的時候,鼓樂跟著一起!”


    “好!”早就拍了好多自拍照的眾人異口同聲的應著,聲音在大海的上空飄得很遠很遠。


    車子放緩了速度靠近了,停下的那一瞬間,鞭炮聲震耳欲聾中,鼓樂也歡快的吹奏了起來。


    車門打開,絕對有帝皇之相的牧以琛輕而易舉的將兔兒從車中抱了起來,安穩的送到了花轎之中,然後,他才在劉慧的安排下,先走到了紅毯的盡頭,在那裏,他會完成古代婚禮的所有一切步驟。


    花轎搖搖晃晃的在鼓樂聲中隨著轎夫們的吆喝,一步一步的接近新郎……


    --


    都說結婚是最累人的,何況還是結合了古代婚禮和現代婚禮的空前絕後的世紀大婚禮,兔兒真的是累的快要沒有人氣了。


    再加上昨晚鬱揚和程瑋霆帶著一幹伴郎和伴娘們不遺餘力的鬧洞房,她簡直是要無語問蒼天了。


    幸好她有孕在身,沒有被逼著喝酒,而牧以琛就悲催了,她記得他是被程瑋霆和鬱揚等幾個人灌了好多好多的酒,最後是直接醉倒在床上,鬱揚他們才解氣的離開的。


    而她也因為真的是太累了,都沒有精力管他,就沉沉的睡著了。


    這時候醒來,外麵都已經日上三竿了,但她還是全身沒力氣的不想動彈,可是肚子不能容忍她繼續賴床啊。


    於是,她翻了個身,想要看看牧以琛有沒有醒來,卻發現床上哪裏還有他的身影。


    “嗬!他昨晚醉成那樣,還能這麽早就起床啊!”佩服了一下,兔兒勉力撐起身子,環視了一眼整個房間,還是沒有見到牧以琛的人影,隻能無奈的掀開被子下床,隨便找了一件休閑的套衫穿上,她就搖搖晃晃,腳下虛軟的走了出去。


    昨晚是第一次住新房,她對這套房子的結構還不是很熟悉,沿著走廊緩緩的走著,便走邊左右四顧。


    她每天都和牧以琛在一起,卻從來不知道他早就在暗中準備著所有的一切,古典的婚禮、行頭、還有這一套臨海的別墅,無不給她驚喜和盛寵。


    他真的會寵壞她,會讓她再也離不開他的。


    別墅很大,因此房間也很多,長長的走廊走完之後,在最後一間房間中,她聽到了牧以琛熟悉的聲音:“我準備好了,可以開始了!”


    她心中一喜,立即推開了房門,卻在房門打開的那一刹那間,看見牧以琛舉起一把尖刀紮向了他的胸膛。


    兔兒頓時被眼前的一幕驚得頓時雙腿一軟,瞬間癱軟在地,沒有了任何的知覺。


    昏迷前,她唯一的念頭就是:他怎麽能這樣對她……


    ……


    聽說凡間來了一位新得道成仙的年輕人,貌比潘安,芝蘭玉樹,甚得玉帝喜歡,奉了仙尊上神,還賜了一座新殿,並會在仙界住上一些日子才會下凡。


    於是,好奇心忒重的她,連自己每天的任務都不完成了,一早就溜出廣寒宮,去了重華殿看美男子去了。


    唔唔,果然是個勤勤懇懇的好男兒,即便是升仙了也不忘每日做早課修煉,沐浴在晨光中的他當真是品貌非凡,玉樹臨風!


    啊!他發現她了!還是快逃吧!


    咻的一下竄出了那人的視線,兔兒發現自己的心跳的好厲害,這是怎麽了呢?怎麽好像有種不一樣的滋味在心頭散開了?有點甜,有點酸,還有點怦然心動!


    真正以人形與他見麵是在月老宮中,差點與他撞個滿懷,當他發現他就是那位她一直偷看的仙尊時,頓時羞得滿臉通紅,匆匆離開了,可離開了之後,她又後悔不已,這麽好的一個機會,她怎麽就錯過了呢?


    幸好,她又在天河河畔遇見了他,自此之後,他們的生命便開始了交集:甜蜜的愛情生根發芽,卻因為她的私自下凡觸怒了王母,天兵天將來襲,他為了護住她,不惜與天兵天將大戰,導致人間生靈塗炭,民不聊生。


    她被鞭刑之後,眼睜睜的看著他承受五雷轟頂之怒,又禁受剔除仙骨之痛……


    往事一幕幕的在兔兒的腦海中上演,曾經做了之後並記不起來的噩夢一輪一輪的清晰呈現,直到這最後一世輪回……


    “兔兒,你終於醒啦!”是夏晴雪擔憂又驚喜的聲音,“你都昏睡了一個月,快要嚇死我了!”


    兔兒的視線緩緩的聚焦在夏晴雪的臉上,張了張嘴想要說什麽,卻發覺喉嚨很是幹啞,發不出一點的聲音。


    “別急著說話,先喝口水!”夏晴雪看出了她的難受,立即倒了一杯溫水,遞到她唇邊,然後扶著她的頭,讓她喝水。


    兔兒卻搖了搖頭,目光四下移動的想要找到那個最牽掛的人。


    “他沒事!”夏晴雪鼻尖一酸,說不清心裏是高興還是難過,“你先喝點水潤潤喉吧!”


    聽說他沒事,兔兒才勉強的喝了一口水,待喉嚨覺得稍微舒服了一點之後,才啞聲問道:“那、他、人、呢!”


    “仙界正在針對你和仙尊這一世的事情爭論不休,玉帝和王母互不相讓,各路神仙也各持己見,雖然在太上老君的動員下,站在你們這邊的神仙居多,但是因為你當初剛下凡時擅自改動了一些人的命運,王母便拿此事來說事,玉帝便招了仙尊上去了。”


    她記得他說過,她闖下的禍事,他會為她承擔,那他就是去為自己承擔了嗎?不!不行!他已經為她做得夠多的了,她不能再讓他為她受苦受罪!


    掙紮著要起來,但是夏晴雪卻按住她削瘦的肩膀道:“你被亂動,小心腹中的孩子!你整整昏睡了一個多月,腹中孩子的營養都是靠營養液補給的,醫生說你醒來之後,必須得臥床休息到孩子沒有危險才能下床。”


    “可是,牧以琛他……”她擔心他,更不想讓他再次代替自己受罰。


    “仙尊讓我告訴你,他會沒事的!為了你和孩子,他一定會盡快將事情圓滿解決了就回來的!”


    “他真的這樣說?”


    “真的!而且,玉帝也保證了,會保他毫發無傷,傳旨讓他上去,也不過是堵住王母的口而已!”


    “若是王母還是不肯放過他呢?”


    “不會的,你要相信仙尊,還有玉帝!”


    仙界,金鑾殿之上,摩晏、玉帝,還有王母頻頻打著噴嚏,聲音響亮而悠遠。


    摩晏掐指算了算,嘴角勾起一道弧度,對著高座上的玉帝和王母道:“摩晏該說的都說了,該做的也都做了,該是時候回下界去完成這最後一劫了,若王母還有其他的事,那就等摩晏曆劫回來再說吧!”


    說完,也不顧王母青著臉要怒喝,就飄飄然的轉身駕雲離開。


    而玉帝與太上老君以及月老交換了一下視線,有種蠢蠢欲動的衝動:他們是不是也該下凡去看看了,貌似小兔子再有不久就該生孩子了,曾爺爺,曾外公,還有準爺爺是不是該準備一份大禮呢?


    (全本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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