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娘子距離薑山不過兩米,一劍刺向薑山淩厲而決然,絲毫沒有留手。


    那短劍劍身漆黑,不反光,用地球的語言說就是磨砂工藝,鋒銳無匹,乃是一件殺人利器,兩米距離對於同樣宗師之境的新娘子來說根本就不是距離,眼看薑山就要死在這一劍之下。


    突如其來的變故讓整個婚禮現場的所有人都蒙圈了,前一刻還對薑山處處維護的新娘子莫名其妙的就對他痛下殺手,是個人都反應不過來!


    時間仿佛在這一刻定格,薑山一臉不解愕然,眼神中充滿了迷茫,事情發生得太突然,以至於他都沒有想到要反抗。


    “這是在搞毛?”白楊看呆了,腦袋處於一刹那的短路狀態。


    血蓮教中的人都如此奇葩?喜怒無常,前一刻還好好的下一秒說翻臉就翻臉了?


    那可是新郎啊,馬上要和你成婚的,這算啥,謀殺親夫?呸,鬼的個謀殺,分明就是明殺!


    時間仿佛在這一刻定格,婚禮現場所有人都愕然懵逼,腦袋拐不過彎來。


    噗嗤……!


    利器貫穿身軀的聲音在下一秒出現,聲音不大,卻讓婚禮現場所有人都聽到了。


    有鮮血撒落,一如新娘子身上的大紅嫁衣,鮮豔而刺眼。


    可是,新娘子手中的短劍刺穿的並非薑山的心髒,而是木彤的!


    原本轉身離去的木彤,不知何時出現在了薑山身前,為他擋住了這一劍,劍身刺穿了她的心髒,劍尖穿透她的身軀還掛著血珠。


    那血珠是如此的刺痛人的眼球!


    木彤之前轉身離去,其實距離薑山也不過一二十米,如此深愛薑山的她怎麽忍心看著自己的愛人死去?所以她近乎本能的衝過來用自己的身軀擋住了這絕殺的一劍!


    武士境界的她足以一秒鍾之內跨越一二十米距離到達這個位置,亦或者是太愛薑山爆發了全部潛力……


    總之,在新娘子一劍準備殺掉薑山這短暫的時間中,木彤為他擋下了一擊!


    心髒被貫穿,無論是神道修士還是武道修士,心髒都是致命弱點!


    木彤站在薑山身前,仿佛不知道自己的心髒被刺穿了一樣,一臉幸福的微笑,癡癡的看著薑山近在咫尺的臉龐,她張了張嘴想要說什麽,可張口間卻是一口鮮血噴出,血液滴落在薑山的新郎衣服上,無比刺眼。


    她緩緩抬手想要去撫摸薑山的臉,可就在這個時候,木彤背後的新娘子,雙目中閃過一絲冰冷,嘴角勾起一絲冷冽的弧度,手腕一翻,手中短劍轉了一圈!


    噗嗤,木彤的心髒被徹底攪碎,心髒位置出現了一個前後透明的血洞!


    唰!


    她拔劍,劍身之上血液濺落,滴落在紅毯上,猶如一片片鮮紅的玫瑰花瓣。


    噗……


    木彤心髒位置前後鮮血噴出一兩米,暈染了滿地的花瓣,也噴了薑山一身。


    她凝視著近在咫尺的薑山,眼神癡癡的,一臉幸福微笑。


    然後她身軀緩緩倒下,她舍不得閉上眼睛,因為她知道,這是自己最後看自己的愛人了,哪怕一眼,隻一眼也是好的。


    她舍不得閉上眼睛,因為薑山是她的愛人,是她一生的執著,是她生命中最美好最幸福的畫麵……


    時間在這一刻永恒定格,木彤嬌弱的身軀倒地,最後癡迷的看了薑山一眼,她緩緩的閉上了眼睛,永遠的閉上了眼睛!


    帶著自己深沉而卑微的愛閉上了眼睛。


    或許她是幸福的,這一刻的她或許會感到前所未有的幸福吧。


    一身鮮血的薑山此時整個人都徹底呆滯了,身上木彤的鮮血依稀還有溫度,是那麽的溫暖滾燙,燙得他渾身發顫,燙得他靈魂顫抖。


    愣了足足三秒鍾,薑山反應過來,呆呆的看著新娘子問:“為……為什麽?”


    一身大紅嫁衣的新娘子手中短劍一甩,血液飛濺滴血不沾,她收好短劍看著薑山微笑道:“夫君,你是我夫君啊,我怎麽可能殺你,我是那麽的愛你,對於愛情,我很霸道的,不允許我的夫君心中還住著另外一個人,所以她必須死,唯有死人才能在時間過後被遺忘,你隻能屬於我一個人的!”


    新娘子的這番話一出口,婚禮現場的所有人都不是傻子,瞬間就想明白了一切。


    她要殺的並非新郎薑山,而是木彤!


    她要殺木彤,可是如果直接對木彤動手,白楊不可能不出手製止,隻能利用木彤對薑山的愛,出其不意的對薑山出手,這種快必須要快到所以人都茫然懵逼,快到白楊都反應不過來!


    在所有人茫然中,唯有木彤這種愛薑山到極致的人才會本能的做出反應為她擋刀!


    所以她成功了,利用眾人的反應時差,利用木彤對薑山的愛,她成功的殺掉了木彤!


    殺掉木彤,她不但保證了薑山是自己一個人的,還除掉了一個很大的威脅,隻要木彤還活著,木彤對薑山的那種愛,別說薑山,但凡是個男人都不可能忘掉,這是她不允許的。


    心思不可謂不縝密,不可謂不歹毒!


    女人心海底針,當女人想要達到某種目的的時候,那才是最可怕的。


    青青蛇兒口,黃蜂尾後針,兩者皆不毒,最毒婦人心,這短短二十個字道盡了女人這種生物的可怕!


    “為什麽……為什麽……為什麽會這樣……”


    薑山渾身顫抖,一臉茫然的喃喃自語,像是在問新娘子,又像是在問自己,又好似在問死去的木彤!


    按理說木彤擁有武士境界的修為,哪怕心髒被貫穿被攪碎也不可能一兩秒之內徹底死掉,可是新娘子歹毒啊,宗師之境的罡氣暗中吞吐,直接將木彤的內髒全部生機泯滅,這才是木彤連一句遺言都沒有來得及說出口的原因所在。


    或許她最後還想對薑山說一句‘師兄對不起我不能再繼續愛你了吧……’


    新娘子像是沒有看到薑山臉上的茫然一樣,一臉微笑的說:“夫君,吉時了,我們拜天地吧”


    殺了木彤,她可以當做什麽都沒有發生,她有這個底氣,哪怕木彤是白楊帶來的,哪怕白楊會保她,但那又怎麽樣?自己的爺爺就在不遠處,那可是神道真君強者,還有在場的叔叔伯伯,大宗師神道真君加起來十多個,他們難道會眼睜睜的看著白楊對自己動手?


    所以木彤殺了也就殺了!


    這個女人很可怕,不但歹毒,還很聰明,幾乎是她下定決心要殺木彤的時候就將一切都想到了。


    薑山張了張嘴,表情無比茫然,然後他緩緩低頭,看著身前倒在血泊之中臉上還帶著幸福笑容的木彤,這一刻的他隻覺無比心疼,心疼到靈魂麻木顫抖。


    這一刻他好像意識到自己生命中永遠永遠的失去了什麽,永遠永遠的錯過了什麽,是什麽他知道又不知道。


    緩緩的蹲下,他蹲在木彤身邊,想要伸手去觸碰她,可薑山無論如何都伸不出手,這一刻他覺得,若是自己觸碰木彤的話是對這個死去的女孩巨大的褻瀆。


    自己不配觸碰她!


    哪怕自己觸碰她她會感到無比開心……


    “你好傻,為什麽要這樣,不值得的,我不值得你這樣去做,我不配啊……”凝視木彤的臉,薑山喃喃自語。


    可是木彤已經不能回答他了,永遠不可能回答他了。


    木彤已經死了,為自己生命中最愛的人擋刀,將生命奉獻給了自己一生的摯愛,她沒有遺憾,隻有幸福,人世間還有什麽比為愛人付出生命更深沉的愛?


    “木彤,彤兒,你睜眼啊,你不要死好不好……”薑山神情呆滯的看著木彤喃喃自語,此時的他已經忘記了自己,忘記了婚禮,忘記了一切。


    眼前的這個女子太過卑微,她的生命太過脆弱,她永遠不會起身,永遠不會再張開眼睛了。


    一滴眼淚從薑山臉上滑落,呆呆的跪坐在木彤屍體邊上,整個人都處於一種遊曆狀態。


    “夫君,我們拜天地吧”新娘子一臉微笑的說。


    然後,她輕柔的攙扶起麻木的薑山,對木彤的屍體視而不見,帶著薑山走向拜天地的地方。


    薑山遊離的雙眼一刻沒有離開過木彤的屍體,身軀在往前走,眼神卻被木彤的屍體死死的拴住了,本能的被新娘子攙扶這一步一步往前走。


    那個女孩就那麽躺在地上,周圍鮮血流淌,她臉上帶著笑容,周圍有鮮花花瓣,她如同一朵凋零的花,靜靜的綻放,靜靜的枯萎,在這世間留下過自己最美麗的一瞬間。


    新娘子攙扶著薑山往前走,可沒有走幾步就停下了,一臉凝重的看著前方。


    白楊不知何時出現在了他們前方十多米外,靜靜的站著,閉著眼睛身軀輕微顫抖。


    微微仰頭,白楊雙目中有淚水滑落,那眼淚不是為自己而流,而是為死去的木彤而流,他為木彤感到不值,為木彤感到心酸。


    木彤的愛是那麽卑微,木彤的愛是那麽深沉,木彤的愛超越了一切……


    新娘子動手準備殺薑山的時候,白楊也是愕然懵逼的,然後他沒有來得及救木彤,當反應過來的時候一切都遲了。


    特麽鬼知道新娘子是這樣的一個心機婊啊?啊?誰知道?


    老單,我他媽的回去怎麽跟你交代?


    白楊心中苦澀莫名。


    緩緩睜眼,沒有去看新娘子,白楊隻是淡淡的看著神情麻木的薑山說道:“薑山,你錯過了很多,你錯過了這世間最美好的東西,你錯過了你這一生最珍貴的東西,嗬……曾經有一份真摯的愛情擺在你的麵前,你沒有去珍惜,現在失去了你是否感到後悔莫及?人世間最痛苦的事情是不是莫過於此?如果上天再給你一次機會的話,你是不是會對那個女孩說你愛她而不是對比起這三個字?在愛這個字後麵加什麽期限已經沒有意義了,因為你已經失去,失去了就不會再有了,你失去的不是現在,是未來,是永遠,永遠有多遠?縱然你有朝一日成為人王,成為地皇,成為天帝以至於更高層次的強者,哪怕你壽與天齊又怎麽樣,你永遠的失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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