歐梓謙感覺雙腿有些軟,他在這個女人麵前,總是有一種莫名的脆弱感。


    許絨曉不屑地說道:“是其他男人的,你肯定是不會接受的,我們離婚吧!”


    像歐梓謙這樣的男人,一定不會接受她這樣的女人,更加不會去心甘情願地撫養另一個男人的孩子。


    這樣最好了,一切發展到現在,都是這麽的順其自然,正好成全了她的心思。


    歐梓謙忽然坐在病床上,手狠狠地抓住許絨曉的手腕,皺著眉瞪著她,“是誰的?”


    除了顧江程,他暫時想不到別的男人。


    不會是宋景奕,宋景奕已經失蹤好久了,夏爵熙他幾乎排除,那最大的可能性就是顧江程了。


    麵對他的目光,許絨曉完全不退讓,她的臉和歐梓謙之間隔得距離並不遠,甚至能感覺到他因為憤怒噴灑出來的熱氣。


    “是誰的都跟你沒關係,反正不是你的。”許絨曉冷漠地說道。


    反正不相信她,多說無益,還不如早點割舍了,一了百了。


    許絨曉甩了甩手,發現歐梓謙力氣太大,根本無法掙脫。


    “我不離婚,你把孩子拿掉。”歐梓謙看了她好久,仿佛要看穿她的內心,像是下定了決心一樣,說道。


    許絨曉掙紮了好半天沒有把歐梓謙掙脫開,聽到他的話愣住了,反而忘記了掙紮。


    “我不計較這些,隻要你把孩子拿掉,我們還和以前一樣,我還會一如既往地寵你愛你。”歐梓謙說道。


    這是他做的最大限度的妥協讓步了,因為愛著她,舍不得失去她,可又無法她懷著別的男人的孩子和自己過日子。


    那樣他會發狂的,如果有一天,孩子真的生下來了,長得像顧江程,別人會怎麽說他?


    許絨曉又氣憤又覺得可笑,她根本不想再跟歐梓謙糾纏下去,“你憑什麽以為我會聽你的?會去奢望你的寵你的愛?歐梓謙,我根本不在乎。”


    他們互相說著會讓對方痛心疾首的話,自己心裏同樣在滴血。


    “孩子我絕不會拿掉,我一定會把他生下來,離婚,是最好的選擇了。”許絨曉鎮定地看著他,斬釘截鐵地說道。


    歐梓謙滿腔的怒火終於再也控製不住,他忽然甩掉許絨曉的手,力氣太大,把她甩到一旁,差點撞到旁邊的櫃子。


    歐梓謙從床上站起,一腳踢向放在病床邊的椅子。


    “嘭!”的一聲,椅子瞬間被踢出去,他還不解恨似的,拿起桌上的東西就往地上砸。


    “為什麽不拿掉孩子,為什麽不聽話!”歐梓謙一邊狠狠地砸,一邊大聲質問道。


    許絨曉剛開始還有些被嚇到了,耳膜被那尖銳的聲音刺得發疼,可是慢慢地也就沒感覺了,平靜地看著歐梓謙在旁邊發瘋發狂。


    他解開襯衫衣領的扣子,挽起袖子,看到什麽就摔什麽砸什麽,整個病房隻傳來劈裏啪啦的聲音,什麽碎片和水都濺得到處都是。


    病房本來就隻是普通病房,裝飾比較簡陋,等把一切都砸壞了,歐梓謙還有許許多多的怒火沒有發散出來,他一扭頭,看著許絨曉躺在上麵的病床。


    歐梓謙大口喘息著,通過他解開的襯衫領口看得出來,汗水正在往胸膛上流淌,而他的手上,鮮血直流。


    褲管上也是濕的,貼著他的筆直修長的腿,看的許絨曉內心一陣發怵。


    “怎麽,你打算把這床也踢爛嗎?”許絨曉冷不丁說了一句。


    歐梓謙急促的呼吸忽然變得平穩下來,許絨曉無法忽視他手上垂落的殷紅的血液,看的她觸目驚心。


    歐梓謙輕輕搖頭,“想不到我們之間真的走到了盡頭了。”


    從結婚的那一天開始,他就不把這段婚姻當成是一回事,等到他發現自己如此在乎許絨曉的時候,他們已經走到盡頭了。


    許絨曉淡淡糾正他道:“從來沒有過開始,何來的走到盡頭?”


    他們之間的地位就這樣慢慢翻轉過來了,卻從來沒有互相愛過。


    有的時候說起來真是很荒謬,當時不懂珍惜,非要到完全失去了後,才後知後覺的挽留,隻可惜一切都已經過去了。


    “沒有過開始?”歐梓謙凝視她,啞然失笑。


    許絨曉目光平視前方,對他的目光視作不見,“本來就不應該有這個所謂的開始。”


    是她愚蠢的付出了一段愚蠢的感情,才會造成今天這種局麵。


    這樣的開始,本來就不應該存在的。


    歐梓謙怔怔地看著她,旋即露出一抹涼涼的笑容,“對,你說的都對。”


    他長吸口氣,抿唇看著許絨曉,手上的疼痛感已經一點都沒有了,這樣的痛,大概也比不上他現在的心痛。


    “再問你最後一次,真的要把孩子留下嗎?”歐梓謙還是不肯放棄,追問道。


    許絨曉有些不耐煩,她抿了抿春唇,“不管說多少次,都是一個結果。”


    “絕對不後悔嗎?”歐梓謙想做垂死的掙紮。


    這些年來,許絨曉一直默默地付出,他不相信她沒有一點感情。


    可是時常也會告訴自己,這隻是他的自我安慰罷了,如果真的有感情,又怎麽會感受不到?


    許絨曉不是一個心如鋼鐵的女人,她不會絕情到這種地步的。


    “別再問了,不後悔!”許絨曉沒有心思陪他一起耗下去,她煩悶地說道。


    得到她確切的回答,做什麽都好像已經無所謂了,歐梓謙仿佛已經沒了任何力氣,他垂落的雙手還流著血,但他已經沒有力氣去感受疼痛了。


    “我成全你,離婚協議會讓律師拿過來。”歐梓謙淡淡說道。


    許絨曉腦海中緊繃的弦一下子就鬆了下來,她終於聽到了歐梓謙說這句話了。


    好像這些天的堅持終於有了一個結果,可內心的那種落寞感是怎麽回事?


    “我決定不愛了,許絨曉,我不愛你了。”最後,歐梓謙靜靜地說道。


    許絨曉的嘴唇動了動,但還是沒有說任何話。


    歐梓謙看著她平靜無波的反應,自嘲地笑了笑,轉身,皮鞋踩在滿地的碎片上,慢慢走到門口。


    他把手搭在門把手上,停了幾秒,最後用力地拉開門,大步走了出去。


    沒有一點猶豫,也沒有回頭,直接走了出去。


    門自動被關上的那瞬間,許絨曉眼角的眼淚不爭氣地流了下來。


    她的世界仿佛都沉靜下來了,可是麵對這種沉靜,她卻有種想要自我毀滅的錯覺。


    絕望失望和痛苦,還有剛開始的激動和緊張,這些情緒一湧上來,把她的頭折磨得快要發瘋了,終於在歐梓謙離開的瞬間,再也控製不住自己的本心,眼淚水滑落。


    顧江程剛回到公司,正坐在辦公室裏,看著新遞交上來的廣告策劃案,忽然想起許絨曉。


    想起之前看到她的脆弱的模樣,心仿佛又揪得發疼。


    希望他心疼的女人能得到幸福,可幸福總是與她擦肩而過。


    顧江程無奈地垂頭低笑,歎了口氣,正要繼續投入工作的時候,手機忽然響了。


    顧江程拿出來一看,屏幕上來電顯示是許絨曉。


    看到這個名字,他內心的溫柔被觸動,然後立馬接起電話,“喂,絨曉,怎麽了?”


    許絨曉顫抖著握住手機,對著電話,聲線都是發抖的,“喂,顧總,我想見見你。”


    她努力把自己的聲音壓抑得很平靜,把那種無奈和痛苦壓在了心底,可是這病房太冷清,太淒涼,她一個人呆在這裏,總感覺不知道什麽時候,會失去感覺。


    顧江程擰眉,“你在哪裏,我馬上去找你。”


    許絨曉把醫院的地址和病房號告訴了他,然後掛掉電話,在病房裏靜靜地等待顧江程的到來。


    顧江程幾乎是放下電話立馬就趕到了醫院,他接到許絨曉的電話,又聽到她那樣的聲音和那樣的話,心裏完全放不下心。


    到了病房的時候,他一推開房門,就看見頓在病房門後的許絨曉。


    “你怎麽了?哪裏不舒服,為什麽會住院?”顧江程看到許絨曉穿著病服,滿心疑問。


    他蹲在地上,不解地看著許絨曉,見她始終靠著牆壁,蹲在地上,而臉色又蒼白,有些於心不忍,握住她的手臂,想讓她站起來,“地上涼,快回床上去。”


    許絨曉一直都很期盼他的到來,真正見到他的時候,一顆在廣闊海洋中漂浮的心好像終於找到了岸邊。


    她拒絕了他的幫助,仍舊堅持蹲在地上,麵色平靜,鎮定無波地說道:“我懷孕了。”


    顧江程一怔,忽然之間感覺腦袋轟的一下就炸開了,他吃驚地看著許絨曉,那一片刻,這一個消息簡直就是個晴天霹靂。


    這明明是一個聽到了該高興,該祝福的事情,為什麽聽到她懷孕的時候,顧江程一點高興的話都說不出來。


    也無法彎唇微笑,他強迫自己露出難看的笑容,“是麽?恭喜你。”


    許絨曉也露出微笑,苦澀得到了心裏的微笑。


    “孩子我一定會生下來的。”許絨曉自顧自地說道。


    顧江程不斷地點頭,他不知道該說些什麽。


    許絨曉和歐梓謙到了現在還是夫妻關係,他們之間發生任何事情,許絨曉懷孕了,也不是他能幹涉的事情。


    可是現在,他有點痛恨,為什麽不是他先認識的許絨曉。


    “我想拜托你一件事。”許絨曉忽然說道。


    顧江程神情淡淡,他的心還被剛剛的消息受到了重創,他理所當然地說道:“你有什麽事,直接說就行了,我一定會幫你的。”


    他話音剛落,許絨曉忽然改變了姿勢,猛地跪在了他身前。


    顧江程側目看過去,大吃一驚,雙手握住她的雙肩,“你這是幹什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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