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絨曉不肯起來,她看著顧江程,絕望的眼神看著讓人心疼,“你帶我離開這裏好不好?”


    顧江程正要把她強行從地上拽起來,聽到她的話,動作有些僵硬。 ( . )


    “離開這座城市,好不好?”許絨曉再次重複道。


    顧江程把手掌穿入她的腋下,把她從地上撈了起來,“你懷孕了,別跪在地上。”


    實際上,他怎麽會允許,許絨曉這樣的人跪在他麵前。


    許絨曉放下了一切尊嚴,竟然不顧自己的臉麵和驕傲,就這樣跪在他麵前,他無比痛心。


    許絨曉被他慶幸拽起來,手死死地抓住他的手臂,迫切地想要得到他的回答,“顧總,我就求你這一件事情……”


    “我答應你。”顧江程把她從地上拉起來,牽著她坐到床上。


    雖然是答應了,可顧江程心裏還是有疑問,“孩子是歐梓謙的,對嗎?”


    聽到這個名字,許絨曉露出一絲驚慌的神情,很快就被苦澀掩蓋住了。


    “是他的孩子,他不知道嗎?”沒有聽到許絨曉的回複,顧江程問道。


    許絨曉苦笑著搖搖頭,“他永遠都不會知道了。”


    病房裏剛剛被收拾過,什麽東西都沒有,顧江程想倒一杯熱水給她,連水杯都沒有找到。


    “反正他從來不相信我,在他眼裏,我就是一個水性楊花的女人,盡管我從來沒有背叛過他。”許絨曉坐在床上,任由顧江程幫她蓋好被子。


    顧江程坐在床邊,心疼地看著她。


    感覺到身體上終於有了一點點溫度,許絨曉發紫的嘴唇慢慢恢複紅色,“這樣也沒什麽不好的,至少他終於肯跟我離婚了。”


    顧江程感覺身心一蕩。


    許絨曉受了這麽多苦和罪,終究隻是為了能順利離婚。


    顧江程心疼,他摟住許絨曉的肩膀,讓他靠在自己的懷裏。


    許絨曉的身體太瘦削,太冰冷了,她需要一個男人給她溫暖,而不是隻會傷害她的男人。


    “沒事,我會帶你離開。”顧江程嗅著她頭發間的香味,用安慰的語氣說道。


    許絨曉輕輕靠著他,安心地閉上眼睛。


    “如果不方便的話,我會說,孩子是我的。”顧江程接著又補充道。


    許絨曉倒在他的懷裏,聽到他的話,微微怔住,眼眸睜開。


    “當然,我會尊重你的意見,如果你不願意的話,我也不會勉強。”顧江程怕她會多心,忙說道。


    許絨曉沒說話,靜靜地靠著他。


    不管怎樣,顧江程是真的在關心她。


    那些表麵上關心她的人,內心卻把她看扁,從來不相信她,也不會真正地去關心她。


    反正無所謂,她現在已經解脫了,是自由的人了。


    荊楚站在許絨曉公寓的房門口,按了好幾下門鈴,也沒有人來開門。


    他無奈地抬了抬鼻梁上麵的景況,換成手動敲門,“歐總,你在裏麵嗎?”


    公司都已經好幾天沒看到歐梓謙的人影了,也不知道他到底躲在裏麵幹些什麽,迫於壓力,荊楚隻要跑到這裏來找歐梓謙。


    荊楚已經在門口站了半個小時了,每隔幾分鍾就會敲門,按門鈴,可是裏麵一點反應都沒有。


    最後他就要放棄了的時候,門忽然開了。


    荊楚眼前一亮,忙推開門走進去,就聽見“啪”的一聲,一個高大的身影忽然倒在地上。


    “歐總!”荊楚一看,倒在地上的人不正是他家的總裁嗎?


    他連忙衝上去,扶起地上的歐梓謙。


    歐梓謙臉色酡紅,眼皮都睜不開了,渾身酒氣,醉醺醺的,荊楚聞了他身上的味道,忍不住皺眉。


    喝的爛醉如泥的歐梓謙,本來體型就龐大,加上四肢無力,荊楚馱著他,感覺背都要被壓斷了。


    “夫人呢?”荊楚費勁地把他扶到沙發上讓他坐下,抬頭四處看了看。


    房間裏一片狼藉,茶幾上全都是空空如也的酒瓶子,廚房裏還傳來嘩啦嘩啦的聲音。


    荊楚走到廚房一看,歐梓謙竟然把水龍頭打開了沒關,還好水槽沒有被堵住,不然就水漫金山了。


    荊楚把水龍頭給擰緊了,走到外麵,看到歐梓謙手裏抱著酒瓶,嘴唇翕動,不知道在念些什麽。


    身上那股難聞的味道,荊楚都不想形容了。


    “歐總,你進去衝個澡吧!”荊楚泡了一杯熱茶,放在歐梓謙的麵前,對他說道。


    歐梓謙神誌不清,掀開了一隻眼睛的眼皮,又垂了下去,沒說話。


    荊楚實在是看不下去了,走到他身邊,把他架起,歐梓謙忽然抓住了他的手,支支吾吾地不知道在喊什麽。


    荊楚仔細地聽了一下,發現他才叫許絨曉的名字。


    “絨曉……”他有氣無力地喊了一聲,忽然睜開眼睛,倒在沙發邊,掏心挖肺地吐了起來。


    “歐總!”荊楚忙拍著他的後背,看他吐的一嘴白沫,明明知道宿醉的感覺有多痛苦,偏偏還要喝。


    “你說,她為什麽要背叛我?”歐梓謙吐完後,嘴巴也沒擦,扭頭,抓住荊楚的手臂,大聲質問道。


    他的聲音沙啞,喉嚨感覺背火燒了一樣,一陣陣撕裂的疼。


    荊楚皺眉,看著歐梓謙痛苦的樣子,不知道該說什麽。


    “跟別的男人生孩子,嗬嗬……”歐梓謙斷斷續續地說著,“寧願離婚,也不願意把孩子拿掉……”


    “對我不屑一顧,我歐梓謙妻子的地位就真的那麽不值一錢嗎?”歐梓謙抱著酒瓶,痛苦地說道。


    荊楚把歐梓謙的手放下來,想要把他手裏的酒瓶拿走,歐梓謙雖然醉了,力氣卻一點也不小,死死地握住瓶子,不讓他拿走。


    “歐總,你真的不能再喝了!”荊楚苦口婆心地勸說道。


    他話音剛落,歐梓謙仰頭就喝了一大口酒,辛辣的酒水咕嘟咕嘟被他吞咽下去,澆熄了嗓子眼的那股火氣,可是很快又有更深的火噴上來。


    “好啊,那就離婚吧!你不屑,我也不會再沒有尊嚴地去求你!”歐梓謙揮了揮手裏的瓶子,一些酒水濺了出來,滿沙發上都是水。


    歐梓謙迷茫的眼神看著荊楚,終於把想說的話都說出來了。


    他狠狠地打了一個酒嗝,斷斷續續地又說了好多話,荊楚除了製止他喝酒,不知道還能說些什麽話來安慰他。


    還不如就讓他自己一個靜一靜,別再刺激他了。


    許紫煙因為之前被許絨曉打了兩巴掌,一向對容貌看得很重要的她好幾天都不敢出門,現在臉終於好了,她才敢出門。


    許絨曉的一切事情她就知道,聽說她住院了,當然要前來“探望”一下。


    許紫煙打扮得濃妝豔抹的,以最完美的形象去了醫院。


    打聽到了許絨曉病房的所在地,許紫煙站在門外,輕蔑地笑了笑。


    病房的門是虛掩的,許紫煙剛要推門進去,忽然聽到裏麵有幾個敏感的詞語。


    “你這情緒可要注意一下,不能再這麽激動了,還有啊,飲食上麵也要注意,就算沒有胃口,也要吃東西,畢竟現在不是一個人了,肚子裏還有一個寶寶呢!”


    這是醫生的聲音,醫生是個中年人,長期檢查懷孕的婦女,看到這種情況,總是有些憂心忡忡。


    許紫煙吃驚,透過門縫看著裏麵。


    許絨曉一個人坐在病床上,醫生對她吩咐了很多話。


    “對了,你先生呢?怎麽沒在這裏陪著你?”醫生又問道。


    許絨曉絲毫不覺得尷尬,隻是聽到歐梓謙的名字,心情還是有些跌宕起伏,隻是聽了醫生的話,時刻記住要控製情緒。


    “他回家了。”許絨曉模棱兩可地說道。


    醫生點頭,繼續囑咐。


    許紫煙站在門外,被這個消息都要氣炸了。


    許絨曉怎麽會懷孕呢?她怎麽可以懷孕!


    如果她懷的是歐梓謙的兒子,那歐梓謙本來就不肯離婚,現在估計更加不肯離婚了,而歐父,估計就要改變態度了。


    不行,絕對不能允許這樣的事情發生。


    許紫煙一咬牙,心裏想到,隻要她把這件事情攪黃了,讓所有人都以為許絨曉懷的不是歐梓謙的孩子,事情不久解決了嗎?


    想到這裏,許紫煙終於不再那麽憤怒,她露出奸詐的笑容,轉身離開。


    許絨曉的家她上次去過,不過沒住幾天就被趕出來了,現在還在生氣。


    歐梓謙既然不在病房裏陪著許絨曉,估計也是覺得許絨曉懷的孩子不是自己的吧,否則,哪有父親不關心自己的孩子的?


    隻要歐梓謙自己也有這樣的想法,那之後她想做些什麽,就會方便很多了!


    許紫煙打車去了許絨曉的家,在外麵按了按門鈴,裏麵半天沒反應。


    不會沒人在吧!許紫煙狐疑到,繼續按門鈴,正準備拿出手機打電話的時候,門就被打開了。


    “許紫煙小姐?”荊楚看到許紫煙,吃了一驚,“你怎麽會來這裏?”


    許紫煙見到是歐梓謙的秘書,抬了抬高傲的下巴,“這是我姐姐的家,為什麽我不能來?歐梓謙呢?”


    她沒有叫歐梓謙姐夫,反正歐梓謙和許絨曉也離離婚不遠了,現在改口,以後叫的更順溜。


    “哎,歐總他現在不方便見你。”荊楚一邊說話,許紫煙一邊往房間裏衝,“我姐夫,我想見就見,你別攔著!”


    荊楚又不好對許紫煙動手動腳,雖然攔著,但許紫煙直接往裏衝,荊楚根本攔不住。


    “姐夫!你怎麽喝成這樣了!”許紫煙驚訝地捂著嘴看著喝的不省人事的歐梓謙。


    一地的狼藉,空氣中彌漫著一股怪味,許紫煙聞著就想吐。


    她走到歐梓謙身邊,推了推他的胸口,發現他一點反應都沒有。


    許紫煙氣呼呼地回頭,對著荊楚尖聲叫道:“你是怎麽照顧他的?怎麽讓他喝成這樣?你怎麽做人秘書的?”


    荊楚冷冰冰地看著她,“我來的時候,他就已經喝成這樣了。”


    許紫煙不悅,推了荊楚一把,“還不把他扶到床上去?”


    荊楚嘴角抽搐了一下,沒說話。


    許紫煙見他不把自己當回事,更加不滿了,雙手叉腰,正要發作的時候,聽到身後的歐梓謙忽然呻吟起來。


    “不是我的,孩子……拿掉就不離婚,為什麽不屑一顧……”


    歐梓謙酒喝多了,說話有些大舌頭,斷斷續續地說了好幾遍。


    許紫煙豎著耳朵,聽到了一些端倪。


    她扭頭,瞪圓了眼睛看著歐梓謙。


    “絨曉……”歐梓謙臉色酡紅,不斷地叫著許絨曉的名字。


    許紫煙看著他,心裏閃過一絲驚喜,瞬間明白了歐梓謙話裏的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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