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絨曉穿著一身幹練的西裝,麵具後的眼神冰冷,打量著正在苦苦哀求她的沐晴晴。


    “維娜。”她低聲,用英語說道。


    這一次沒有話筒,她的聲音自然就不能被變聲了,可是沐晴晴還是沒有聽出來,她隻是激動地看著許絨曉,希望她能點頭。


    維娜看了一眼許絨曉,知道她的意思,對保安甩了甩頭,那些保安立馬就停住了腳步,站在一邊。


    “謝謝你!”沐晴晴激動地道謝。


    說完,她把手裏的一本書遞了過來。


    許絨曉接過那本書,低頭看了一眼封麵,是她的作品集。


    唇角微微勾勒起一絲笑容,生活竟然這麽可笑。


    “請你幫我簽個名好嗎?我很久以前就喜歡你了,我是你的忠實發燒友!”沐晴晴看著她,誠懇地說道。


    許絨曉沒有說話,她從維娜手裏拿過一支筆,在書的扉頁上瀟灑的簽下了自己的名字。


    沐晴晴在一旁看著,她克製不住自己的激動的心情,可是一轉眼,忽然看見了什麽。


    許絨曉的右手手腕上,有一條淺淺的疤痕,不仔細看,根本看不出來。


    她吃驚,目光從安娜的手腕上轉移,看了一眼許絨曉的側臉。


    麵具蓋住了她的臉,看不出來她的長相,但是簽名這短短的幾秒鍾,沐晴晴卻看見了她手腕上的傷!


    “簽名完了,你可以走了!”維娜看見許絨曉把名字簽好,立刻拿起桌上的書遞給沐晴晴,對她說道。


    沐晴晴怔怔地退後幾步,她震驚地看著許絨曉的臉。


    許絨曉看都沒看她,就在保鏢的護送下準備離開。


    “許絨曉!”沐晴晴忽然在身後喊道。


    許絨曉的耳朵動了動,她有些吃驚,跟在旁邊的維娜也愣了愣,但是多年來的專業素養讓她始終都保持冷靜鎮定。


    幾人在保鏢的簇擁下離開,根本沒有搭理身後的沐晴晴。


    直到出了酒店,上了車,維娜把窗戶全都關好,才籲了口氣。


    許絨曉摘下麵具,擰眉道:“她是怎麽認出來的?”


    維娜搖搖頭,聳肩道:“我也在想,你連話都沒說幾句,她是怎麽認出來的?”


    許絨曉覺得很累,昨天晚上她在浴缸裏泡了那麽久,到現在還是浮腫的,“看來以後得小心一點了,你也去吩咐一下下麵的人。”


    維娜點頭,他們團隊的保密工作一向都做得很好。


    沐晴晴看著許絨曉乘上那輛汽車,揚長而去,全程都沒有一點反應。


    她眯著眼睛看著車子消失在視線裏,低頭看著手裏的書,然後打開,在扉頁上寫著安娜的名字。


    安娜手腕上的那條傷疤簡直讓她太過震撼,那不就是許絨曉曾經自殺,留下的疤痕嗎?


    所以她才會突然在身後叫許絨曉一聲,看她會有什麽反應。


    但許絨曉好似並不吃這一套,她馬上轉身就走了,壓根就沒有聽見沐晴晴的話似的。


    許絨曉離開這裏後,馬上就趕到了醫院。


    今天因為會議的事情,跟夏爵熙提前說好了,會遲一點過來。


    其實現在的許絨曉覺得很累,哪裏都不太想去。


    她拖著疲憊的身體,剛走到病房門口沒多遠,就聽見劈裏啪啦的聲音,她擰眉,有些吃驚地走到病房門口。


    護士正要給夏爵熙打點滴,可是夏爵熙卻把那一整瓶藥水給摔碎在了地上,並且脾氣暴躁。


    “你什麽意思?把你們護士長叫過來!”夏爵熙大發雷霆,把那個小護士嚇得渾身發抖。


    小護士瑟瑟縮縮的樣子,看著夏爵熙吞吞吐吐地說道:“你有什麽事情,我幫你解決就好了。”


    “你能解決嗎?給我紮了這麽多個孔,當我是試驗品?少說廢話,叫護士長過來!”夏爵熙不管小護士的辯駁,大聲命令道。


    小護士咽了咽口水,抿著唇,極度委屈地說道:“我再重新給你紮好嗎?”


    “滾!”夏爵熙大聲吼道。


    這時,夏爵熙聽到門口輕微的有響聲,扭頭看過來。


    許絨曉站在門口,正在看著他。


    夏爵熙一怔,臉色馬上就變了,對著許絨曉用細小的聲音喊了一聲,“姐姐。”


    護士轉頭,看見許絨曉,慌張失措起來,“許小姐!”


    許絨曉臉色如常,走到小護士身邊,拍了拍她的肩膀,發現她顫抖得非常厲害,許絨曉又看向夏爵熙,“怎麽了?”


    地上還有玻璃碎片,濕淋淋的一團水在地上,剛剛小護士要給夏爵熙紮針,被他給拒絕不說,還把藥水全都給打碎了。


    夏爵熙看著她的目光若有似無地在地上看了幾眼,一言不發。


    “我剛剛給他紮針,不小心紮錯了,是我的錯……”護士瑟瑟縮縮地說道。


    許絨曉瞟了一眼夏爵熙的手背上,隻有一個淺淺的針孔而已,並沒有多大的問題,可是他竟然就為了這麽一點小小的事情發這樣的火。


    “我知道了,你先出去吧!”許絨曉對護士說道。


    護士一怔,抬起頭看著許絨曉,支支吾吾的,臉紅著說道:“可是我還要給他擦洗身體呢!”


    “誰讓你擦洗了?出去!”夏爵熙立刻說道。


    雖然態度還是不好,可是比之前是要好很多了,小護士還是被嚇了一跳。


    “你哪兒來的這麽大的脾氣?”許絨曉皺眉,問道。


    從來沒有見到過這樣的夏爵熙,讓許絨曉意外。


    夏爵熙一麵對許絨曉,就露出小綿羊似的神情,“我不想讓別的女人碰我!”


    護士一聽,愣住了。


    “別的女人”四個字,他咬的很重,眼神裏帶著光芒看著許絨曉,不知道許絨曉聽懂了沒有。


    “你先出去吧,這裏交給我了,有事情再叫你。”許絨曉繼續對護士說道。


    護士如蒙大赦,夏爵熙脾氣這麽暴躁,她也不見得有多想照顧這個麻煩的病人,馬上就走了出去。


    “許姐姐,你幫我洗澡吧!”夏爵熙微笑著看著許絨曉說道。


    許絨曉對他剛剛的暴躁的樣子有些驚訝,但是看他現在如此溫順,也沒有多問什麽,“好。”


    她先把地上的一片狼藉都清理了一下,才扶著夏爵熙走到浴室。


    這些天夏爵熙洗澡都很麻煩,許絨曉也隻是形式上地幫他擦洗一下。


    這一次,夏爵熙卻說:“我想好好洗個澡,全身都打濕的那種。”


    許絨曉一聽,立馬說道:“不行,你現在的傷還不能碰水。”


    夏爵熙被她扶到浴室,看著她的側臉,許絨曉沒有看他,隻是在接水。


    “每天都這樣,感覺身上都要長虱子了。”夏爵熙在她耳邊說道。


    許絨曉扯了扯唇,內疚的感覺又上來了,“等紗布拆了,就可以了。”


    紗布拆了?夏爵熙唇角微微上揚,露出一抹冰冷的笑容。


    “紗布拆了,這腿也好不了了。”夏爵熙忽然說道。


    許絨曉正拿著毛巾幫他擦洗後背,聽到他的聲音,微微一怔,看著他肌理分明的皮膚,上麵潤著水珠,不知道該說些什麽。


    “如果我的腿一輩子都好不了了的話,你會不會照顧我一輩子?”夏爵熙忽然問道。


    他看不見許絨曉的表情,許絨曉臉色淡淡,心裏卻是苦的。


    曾經對歐父說過,如果夏爵熙一輩子都好不了了的話,她就會在他身邊陪著他,一輩子也可以。


    她已經做了這樣的決定了,不管夏爵熙問不問,她都會這麽做的。


    可是現在,她卻覺得,夏爵熙說這樣的話,是在自暴自棄,她不能順著他的話,打擊他。


    “你這個傻瓜,腿一定會好起來的!”許絨曉拍著他的肩膀,溫柔地說道。


    “如果沒好呢?如果沒好的話,你會不會一輩子留在我身邊?”夏爵熙執著地問道。


    許絨曉繞到他身前,她的目光淡淡,但是目光中折射出來的同情憐憫的光芒卻顯而易見。


    夏爵熙剛想再說話的時候,忽然發現許絨曉的脖子上麵,有吻痕。


    燈光下,白皙的皮膚上,她脖子上的吻痕十分明顯。


    夏爵熙的眉毛忽然緊擰,瞪著許絨曉的脖子看了一會兒。


    “不會有這個可能,一定會好……”許絨曉還沒說完,夏爵熙的手忽然就伸了過來。


    他一隻手忽然握住許絨曉的脖子,迫使她不得不偏著頭,這樣,脖子上的吻痕就完全暴露在了他的目光下。


    “這是什麽?”夏爵熙陰狠地瞪著脖子上的吻痕,用森冷的語氣問道。


    許絨曉嚇了一跳,她弓著腰,兩手並用,想推開夏爵熙,“放手!”


    夏爵熙卻像沒聽見一樣,他的眼睛裏隻看得到這刺痛了他的心的深紅色的吻痕,“你跟歐梓謙是不是還有聯係?”


    許絨曉模樣痛苦,夏爵熙的手指掐著她的脖子,幾乎要讓她窒息。


    “我問你是不是?”夏爵熙見她不說話,忽然在她耳邊暴怒地吼道。


    許絨曉雙腿發軟,跪在了夏爵熙麵前,一直仰著頭咳嗽,“咳咳,夏爵熙,放手……”


    “為什麽還要跟他糾纏,他把我弄成這樣,你為什麽!”夏爵熙的力氣越來越大,眼眸猩紅。


    許絨曉大腦嗡嗡作響,她的脖子上都已經出了一道勒痕,人馬上就要暈過去了。


    夏爵熙一想到許絨曉竟然這樣對他,明知道歐梓謙做過的那些過分的事情,還跟他糾纏,憤怒就冒了出來,根本不經過大腦思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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