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上寸步不離守著雲箏的消息,第一時刻就傳到了賢妃那兒。[想看的書幾乎都有啊,比一般的小說網站要穩定很多更新還快,全文字的沒有廣告。]祈雲錦嫉恨的要死,可她也知道,這會兒白競天正在興頭上,她要是敢動雲箏,不但討不著好,還可能毀掉她千辛萬苦經營的聖寵。


    沒有人比祈雲錦更深知當忍則忍這四個字的含意,所以她喜氣洋洋帶著禮物來探病。“本宮聽說皇上有意納你入宮,特來道賀。”


    祈雲箏沒有起來行禮,好整以瑕的看她昧著良心忍耐。明明對她厭惡到極點,卻不得不裝作一副端莊大度的模樣,那張漂亮的臉袋都扭曲了,何苦?


    雲箏的無禮無疑是在挑釁,說不生氣是騙人的。祈雲錦僵硬的擠了個笑,使個眼色,讓高嬤嬤把禮物送上來,當場打開。蓋子一開,裏麵裝的金銀首飾耀的晃眼,祈雲錦端端坐好,等著欣賞沒見過世麵的小姑娘露出驚豔之色。“這些都是平日裏皇上的賞賜,本宮一個人穿戴不過來,所以挑了幾件樣式樸素的給你,正好與你也配。”


    明裏暗裏都是抬高自己貶低別人,這誇獎的話說的還真是講究。祈雲箏懶懶的在盒子裏撥弄兩下,淡笑。“娘娘考慮周到,多謝了。隻不過,皇上若是封我為妃,這些吃穿用度必是要準備新的,有了新東西,誰還要舊的。”


    祈雲錦麵部一僵,眼瞧著就要發火,高嬤嬤輕輕拉了拉她的袖子,她才勉強壓了下去。“說的也是啊,不過四妃的封號都有人了,尋常妃嬪可沒有那麽好的待遇。”


    祈雲箏掛著抹清淡的諷刺,低眸悠笑道:“雲箏以為娘娘是個明白人,看來你也不明白皇上讓我進宮的用意。”


    “什麽意思。”祈雲錦心裏一跳,莫名緊張起來。<strong>.</strong>


    祈雲箏側躺在床上,挑起眉梢四下看著這座寢宮。她什麽也沒有說,也不必說,祈雲錦的手已經涼了。


    白競天是打的這個主意?讓她代替祈雲箏住進棲鳳宮?祈雲錦暗暗絞緊了手指,她不是沒想到過這點,但卻不相信白競天真敢這麽做。找一個與祈雲箏相似的替身做一世傀儡?如果白競天真的這麽做了,那麽又置她於何地?她好不容易盼著祈雲箏死了,皇後的位子,祈國君王的位子都應該是她的!這個女人算什麽!


    “本宮瞧你快連自己姓什麽都不知道了!”祈雲錦硬擠出一個笑容,冷冷道:“這座後宮還有皇後在,你以為憑你可以取而代之?”


    祈雲箏輕托下巴,笑悠悠的看著她。“不試,怎麽知道不行呢。”


    “癡心妄想!”祈雲錦突然站起來,搶過她麵前的首飾盒子摔了,使勁踩那些首飾,瘋了似的發泄。“別得意的太早!得罪我的人都沒有好下場,你也不例外!”


    祈雲錦氣的跳腳,能用上的威脅,想的起的嚴厲辭句全用上,可是雲箏仍舊是一副天塌下來與她無關的閑然模樣,她的安靜與她的暴躁形成強烈對比。


    那麽像!她看她的眼神和祈雲箏一模一樣,如同看著一個弱者,沒有同情隻有諷刺!


    “我不會讓你稱心如意!沒有人可以搶走屬於我的東西!”她不能容忍這個像祈雲箏的女人在她麵前晃來晃去,時刻提醒她曾經的屈辱,威脅她已然到手的一切!


    她必須死,必須死!


    ――――――


    昔日風光無限的封王淪為階下囚,對於一手操縱全局、大獲全勝的白競天來說,這份喜悅若是沒有人來共同分享是十分痛苦的。所以,他特別“好心”的安排雲箏到天牢探望他。


    天牢兩字聽起來可怕,裏麵卻是寬敞幹淨,地方府衙陰濕的牢獄自是不能與之相比。白競天打算公開處決他,為了顯示一國之君的風度,自然不會做的太過分,所以祈雲箏見到的封淩霄衣冠完好,隻不過被鐵鐐重重鎖住罷了。


    封淩霄曲膝而坐,閑適慵懶,一點也看不出身在囚牢的窘迫,那雙深冷的眼眸泛著縷縷凜光,一瞬不移緊盯著雲箏。祈雲箏徐徐踱步向前,在天牢裏四處看看,好似沒有注意到此處還有另外一個人。


    “你的臉色很蒼白。”


    祈雲箏停步,轉身看著說話的人。這兒光線這麽暗,他還能看到她的臉色?“從替陛下擋劍之後,禍事接二連三發生就沒斷過,大多都拜陛下所賜,我能活到現在就已經不錯了。”


    鎖鏈撞擊發出輕微的聲響,封淩霄仰頭貼在牆麵,唇角微揚,身陷囹圄卻依舊改不了那一身恣意張狂習氣。“怨氣可夠重的。”


    祈雲箏移開視線,淡道:“沒有人能夠容忍一再被辜負。”白競天適時走到她身後,輕扶她的肩,給她以安慰,仿似百般疼惜。


    封淩霄側眸,銳如寒刃的目光深鎖在她身上。他見識過這個女人的狠辣,知道她有多強勢,所以也就不相信她也會有黯然傷神的表情。現在想想,被她裝裝可憐就騙過的自己是多麽蠢,那麽粗淺的招數,一眼就該識破了。


    “如果本王是你,絕不會辜負這麽難得的女人。”白競天摟住了她,刻意的,做給他看。


    封淩霄肆然一笑,全不在意,眸光陡然一閃,冷冷盯著白競天。“祈雲箏在哪?”


    “事到如今,你的心裏還是就隻有祈雲箏一個人嗎?”白競天是故意的。


    “是又如何!”


    白競天刻意低頭看雲箏的反應,雲箏深望著牢內的人,神色未有動容,平靜的像是麻木。他不在乎她會有多傷心,隻想確保她對封淩霄徹底死心。當然,封淩霄很快就會死,就算她心裏還殘留牽掛,也不得不斷。


    雲箏離開白競天身邊,走到鐵欄前麵,靜靜看著他。“隻可惜,到最後你能見到的人就隻有我。”


    兩個人隔著鐵欄,隔著一步之遙,對視的目光皆是漠然。半晌,祈雲箏展開一抹悠蕩的柔笑。“黃泉路上走好,恕雲箏不送!”


    祈雲箏毫不留戀的走掉,封淩霄對望著她消失的方向,一抹鬱色在眼中稍縱即逝。白競天看看封淩霄,沒有掩飾詭計得逞的得意,冷冷勾起一笑。


    自打封淩霄落網,皇宮便籠罩在一股緊迫的陰霾中。被軟禁的眾王已然是釘在砧板上的肉,隨時丟命。雖說合眾人之力,闖出皇宮不難,可白競天下令封了城,出宮之後如何破城又是一個難題,所以他們不敢貿然行動。


    幾位君王被軟禁在冷清的西宮,這個地方四下都看不到人,守備卻十分森嚴。雕花軒窗外,一隻鳥兒撲騰著翅膀飛上雲霄,剛剛越過枝頭便被一支羽箭射了下來。


    夏微嵐百無聊賴的搖著扇子,嘖嘖惋惜。“魯王還沒放棄啊。這是第幾隻了?虧他能抓到這麽多鳥。”


    “悠閑日子這就到頭了。”


    “不知道今晚會不會給咱們準備一桌好酒菜。”


    “今晚麽……”


    此話一出,屋裏的氣氛瞬間冷了下來。東魯王進屋,撲打身上的塵土,忽聽夏微嵐沉沉歎道――


    “不知阿史那兄這會兒是不是已經入土為安。”


    已然入春的氣候,今夜,格外冷。寒風陣陣狂襲,小樹歪了身子,緊閉的門窗微微作響,桌案上的燭台詭異的跳動,映出一雙染了血腥的眼眸。


    “人已就位,隻等皇上下令。”影衛屈身而跪,麵向背對的白競天,目視地麵,不敢有半點逾越。


    燭火橫倒,光線暗了幾分,白競天眼中的光芒晦澀陰沉,唇角隱隱有上揚的痕跡。


    “皇上!”孫惟庸不顧禮數直撞進來,神色慌張。與他同來的宇文卓,肖馳也是一副出了大事的嚴肅模樣。


    白競天轉過身,眉心凝起一抹慍色。“何事?”


    孫惟庸看出他們擾了皇上的好心情,可是這個時候顧不上這些了。“定國寺、雲水亭、長安街三處著火,火勢蔓延的極快,現在京城一片火海!臣已命京兆召集百姓滅火,但――”


    轟!轟!


    遙遠的轟鳴震搖地麵,花架倒了,東西掉在地上摔碎。震動過去,裏裏外外一片死寂。


    白競天的表情有一瞬的空白,轉瞬,凝起一抹厲色衝出宮外。侍衛急匆匆來報,見到皇上立即跪下。“皇上,北門兩座角樓炸了!”


    什麽!?


    白競天大怒,孫惟庸麵色鐵青,宇文卓沉思不語,三個人的反應大不相同,但想到的都是同一件事――


    “西宮!”


    影衛先行,肖馳傳來兩隊侍衛護駕。白競天一行人趕到西宮時,宮裏宮外躺著一地死屍,事先埋在此處的影衛全部死了,而裏麵早已人去樓空。


    這到底是怎麽回事?他們部屬的如此嚴密,怎麽可能讓人跑掉?城中大亂顯然是裏應外合,可所有人都被軟禁在此處,是什麽人有在外麵接應!


    “皇上……”


    白競天麵目猙獰,眼神凝厲掀起狂怒。“封鎖北門,絕不放一個人出城!我不信他們能生出翅膀飛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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