祈雲箏回儲秀館的第二天,她和愚王的苟且之事便傳遍了天京城。(.$>>>棉、花‘糖’小‘說’)祈雲錦的行事風格一向如此,隻要讓她得了勢,一定把對手往死裏踩,絕不給她翻身的機會。照這個勢頭,過不了多久,她就得逼她懸梁自盡以守女子名節。


    換作別的女子,這個時候就該老實躲在家裏,為自己的坎坷命運悲泣,但那不是祈雲箏。她一早起來便去了城裏的安濟堂,一口氣點了幾十種藥名讓徐掌櫃各抓十副。


    尋常人到藥鋪抓藥,一般隻會買幾種對症的藥,徐掌櫃行醫多年,還從來沒遇過她這樣的客人,這些藥對應的症狀少說有七八種,讓人想不通到底是得了什麽病。


    “姑娘,一共七兩八錢。”


    祈雲箏付了銀子,拎著兩提草藥離開,剛出門,就見祈軍的一隊人馬扛著三根房梁過街而去。


    雲城和駐守的祈軍匯合之後,撥了一部分人留在城裏幫百姓重建家園。他是見了人有難就必須出手相助的性子,壓根不會去考慮其他事,無意間得罪了人也全不當回事。


    祈雲箏搖頭好笑,轉了方向回儲秀館去。前方迎麵而來一隊兵馬,呼喝著在街上橫衝直撞,祈雲箏給閃躲的路人撞了一下碰到了傷處,僵在原地無法行動。


    “讓開!讓開!”


    馬蹄急踏而來,驚起沙塵飛揚。傷口的疼痛讓祈雲箏微微恍惚,步履虛晃,不但沒有及時躲閃,反而向著飛奔的馬隊倒去。


    這個時候,一個純白身影飛快掠過,將她帶離危險之處,衝在最前頭的那匹馬受了驚,將馬背上的人掀了下去。


    “姑娘,你沒事吧?”


    熟悉的聲音自頭頂上方傳來,祈雲箏微微一怔,心裏念過一遍他的名字方才抬起頭。如朗月一般的清俊男子,意氣豐發,風采如舊……


    雲城。


    祈雲城情急之下出手相助,沒有注意到對方是何人,這會兒看仔細了,萬萬沒想到他救下的竟是皇姐——不,是一個與皇姐容貌極為相似的女子!祈雲城盯著她發愣,震驚的無法用言語表達,下意識掐住她的胳膊。“你……”


    沒想到,他們在這兒見麵。祈雲箏心裏早就軟成一片,卻不得不裝作陌生的樣子暗示他的逾距。


    祈雲城發現她的視線,連忙鬆手。“在下失禮了。(.棉、花‘糖’小‘說’)”


    “不要緊。”祈雲箏盈起一笑,可身子還沒站穩就又倒了下去。祈雲城匆忙扶住她,攬著她靠在自己身上。祈雲箏捂著胸口,眉心緊皺,傷口一疼她就直犯惡心。


    “姑娘莫不是受傷了?”


    “不要緊……”


    “大膽包天的混賬東西,竟敢攔京北大營的司馬大人!”摔下馬的那個大人剛從地上爬起來,就揚起鞭子抽了過來。


    祈雲城側身護住雲箏,抬手精準的握住了鞭頭,傲慢的發出一聲蔑笑。“哪裏放出的不知規矩的狗,敢在你爺爺麵前亂吠。”


    “你說什麽!”司馬大人氣衝衝的走過來,旁邊的人在後麵拉住他,低聲說了句什麽,司馬大人臉色雖變,嘴上卻仍不示弱。“哼,我當是什麽人,原來也不過是祈家養的一條狗!”


    祈雲城狂肆揚笑,揚手拉緊鞭子,輕易把司馬大人帶了過來。鞭子繞過他的脖子,死死盤住,司馬大人抓著鞭子,雙腳胡亂踢蹬,轉瞬就沒了氣息。“沒有本事隻會亂叫的才是狗。”祈雲城把人隨意丟下,身上渾然沒有殺人的戾氣,好像弄壞了一件什麽東西那樣容易。


    隨行的白國士兵震驚不已,祈國將軍當街殺人,而且殺的還是司馬大人,簡直就是罔顧白祈兩國姻親,無視皇上威儀!“祈將軍,皇上恩準你們逗留城中可不是縱容你們逞凶殺人!”


    “我想走便走,想留便留,與他白競天何幹。”


    “你……你這是心存謀逆!”


    “哈哈,我又不是你白國的人,何來謀逆之說?”


    白國士兵說不過他,憤憤撂下狠話,騎馬去了皇宮,想必是告狀去了。不管怎麽說,白祈兩國之間有這份姻親在,他身為祈國將軍該從大局考慮,不該這般囂張,可是祈雲城滿不在乎,權當什麽都沒發生。


    “姑娘,在下住處有上好的創藥,不管多重的傷,敷兩日便好。你在這裏等我,我去取來。”


    “不必麻煩了。”


    祈雲城目光一轉,看到她胸前的衣服滲出血來,皺了皺眉。“在下並非壞人,姑娘何必跟自己過不去?”


    她當然知道他不是壞人。祈雲箏暗暗歎了口氣,知道他這個直腸子從來不接受拒絕,隻好說:“我隨公子一起去吧。”


    祈雲城轉而便笑了。“也好。”


    祈雲城下塌在行館,但這裏住的都是隨軍的文官。他向來是逮哪睡哪兒,大家都熟悉他的習性,所以也就從不給他留空房。祈雲城領她到了行館,匆匆忙忙叫人收拾出一間房,用來招待她。


    “你在這裏先坐會兒,我去拿藥。”


    “好。”祈雲箏目送他出去,臉上漾起溫柔的笑。他們有近一年沒見麵了,他還是老樣子……知道他一切安好,她才放心。


    祈雲城去了不久就回來,把藥瓶擱在桌上。“這藥是我姐特別為我配的,是世間最靈的藥,你放心用。”


    “多謝公子。”


    “不謝,不謝,舉手之勞。”祈雲城突然想起什麽,一拍桌子站起來。“瞧我,連茶水都給姑娘準備,你再等等,我去去就回。”


    祈雲箏注意到他的耳朵變了顏色,頗覺意外。無緣無故的,他害什麽羞呀,掩飾的這麽生硬,當她看不出來麽。


    這趟再回來,祈雲城的表現淡定多了,就是目光過於熱切,一個勁兒的盯著她。他不說話,就隻一味看著她,她想裝作沒察覺都不行吧。


    “公子在看什麽?”


    “沒看什麽啊。”祈雲城端起水喝,說著沒看,眼睛卻一直盯著她。她側著臉眼角微挑的模樣和皇姐簡直一模一樣。


    祈雲箏迎著他的視線,故意說:“為什麽我卻看見公子一直盯著我。”


    “那什麽……”祈雲城避開目光,不好意思的撓了撓頭。“因為你很像一個人……”


    祈雲箏瞅了他好半晌,忽而低頭輕笑。“公子就是用這種法子跟姑娘套近乎的?”


    “不是啊,是真的像!你們不止長的像,連神態都相似……”祈雲城看著她,不由一愣,訥訥道:“我姐捉弄我的時候就跟你現在一個樣……”


    “我可沒有捉弄公子。”祈雲箏斂了笑,一本正經。


    “她捉弄我也從不承認。”他聳肩,十分無奈。


    祈雲箏與他對視,沉默片刻,兩個人同時笑了起來。


    “說真的,乍見你的時候,我差點就認錯。你們雖然像吧,但我姐要比你高一些,身架子比你硬實些,而且就說在街上那情形,她不打斷馬腿把那人丟出去就不錯了,絕對輪不到我多管閑事。”祈雲城念及皇姐,話匣子就關不住了。“小時候我老是被她揍,有一次我闖了大禍,怕她罰我,一個人跑到塔頂上去,結果摔下來摔斷了四五根肋骨,哈哈哈!”


    祈雲箏看著他笑,目光溫柔。


    “她揍我的時候是很凶,可我要是有個病有個傷,不管相隔多遠,她都會第一時間趕來看我,親自照顧我……”祈雲城收斂了笑意,懸在唇邊的是一抹淺淡的溫暖。


    她是長女,下麵有許多弟妹,但祈家養育子女的特殊方式致使他們並不親近。殘酷的宮廷之爭,手足相殘,她心裏始終有個遺憾,但是雲城為她填補了這個遺憾……


    “瞧我,怎麽跟你扯起這些來了。”祈雲城正色道:“你快些把藥敷上,別耽擱了再讓傷口惡化。”


    “不礙事,我喜歡聽你說。”她在死前最想見的人就是他,最擔心、最舍不得的人也是他,短短兩個月,再相見卻已如隔世,還能像這樣麵對麵坐著聊天已是一種奢侈。


    祈雲城從她的眼神中感覺到了什麽,訕訕的避開她的目光。他是大大咧咧的性子,不拘小節,但在與女子相處的時候他多多少少會有點靦腆。“有機會一定讓我姐見見你,你們倆站在一塊兒大概會像照鏡子一樣有趣……對了,在下還不知道姑娘芳名。”


    “雲箏。”


    “呃?”


    祈雲箏拉過他的手來,在他掌心一筆一劃的寫。祈雲城的表情從吃驚到疑惑,而後又釋然。大千世界無奇不有,不過巧合罷了。


    “在下祈雲城。”


    “我知道。”


    “你知道?”


    “現在天京城裏哪個人不知道祈將軍的大名?”


    祈雲城愣了愣,斷而開懷大笑。“皇姐每回奚落我都喚我將軍,你們倆說話的語氣都一樣,聽的我後背直發涼。”


    祈雲箏也跟著笑了。


    “將軍。”


    屋外有人敲門。祈雲城開門,那人與他附耳說了幾句話。祈雲箏見他神情有變,起身請辭。


    “公子有事,雲箏就不打擾了。”


    “嗯,也好。”祈雲城還有話想跟她說,可宮裏來人傳旨召他進宮,他不得不去。“你住哪裏?我送你回去。”


    “不麻煩公子了。”


    祈雲城也不勉強,隻送她到行館門口,祈雲箏與他道別便走了,而他則一直望著她消失在街盡頭。


    他怎麽也想不到,世上還有與皇姐如此相像的女子……英氣逼人的眉目凝著一抹少見的複雜,祈雲城思索良久,喚來身邊的人。“去查一下這位姑娘的身份。”


    “遵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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