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姑娘,你這個荷包裏頭有麝香,這味藥重則可致小產,是孕者大忌!”


    “麝香?”小橙子慌神的來回看著青蓮和怪人。(.好看的小說棉花糖“我不知道啊,我……”


    “小姑娘先別著急。麝香雖對孕者不利,藥性卻不至於這麽快發作,恐怕……”安濟堂的徐掌櫃拈著荷包裏的碎藥,聞了又聞,蹙眉思忖。“還有另外一味烈性的毒藥攙在裏麵。”


    毒?


    小橙子腦子懵成空白,但轉瞬她就想起了關鍵。“我去找香兒!荷包是她給我的!”


    小橙子撒腿跑了出去,青蓮沒追上她,在門口停住回頭看著立在床邊的怪人。寬大的帽子遮住他的容貌,看不見他在看著哪裏,但是上次他經過她身邊時她感覺到的恐怖卻是記憶猶新。


    話說,小橙子跑到廚房,逮住香兒當即把她拖了出來。小橙子一個勁掉淚也不說話,香兒不知道她這是做什麽,不願意跟她走,兩個人在院子裏拉扯起來,驚動了管事。


    “幹什麽呢你們?”


    “我不知道呀……她突然闖進來抓住我……”


    小橙子吸吸鼻子,指著香兒怒道:“她害我們姑娘!”


    香兒麵色一凜,辨解道:“你可不要胡說啊!”


    “你給我的荷包裏麵有毒,姑娘她,姑娘她……”小橙子說不下去,哇就哭了出來。


    管事狐疑的看著她們倆,此事可大可小,他做不了主。“我去請示王妃,你們跟我一起來。”


    管事找到柳氏,把事情簡略說了一下,柳氏領著人到雲箏院子裏去,他們到時雲箏已經醒了,王爺也在。


    “到底發生什麽事了?”


    白釋天回眸,目光清凜。柳氏一怔,那麽熟悉的眼神,仿佛……仿佛從前的他又回來了。“荷包是誰的?”


    香兒顫了一下,跪下。“是奴婢……”


    一陣風過,白釋天轉瞬到了她跟前,掐住她的脖子提了起來,目中迸出冷光。“誰指使你的!”


    “王……爺……”香兒不能呼吸,漲紅著臉。“奴……婢……什……麽……也……不……知……道……啊……”


    白釋天不為所動,直到她翻白眼快要斷氣才放手。香兒趴在地上,咳的眼淚都出來了。


    “無怨無仇,你為什麽要害我們姑娘!”小橙子最難過的,她也做了幫凶!


    “我真不知道!”香兒也哭。[]“荷包是我自己縫的,裏麵的香料……”香兒說到一半突然頓住,駭然望著柳氏。


    柳氏正奇怪,發現其他人都看向她,羞怒道:“你們都看我做什麽?這事兒可跟我沒關係!”


    “奴婢用的香料是王妃賞賜的!”


    “你別胡說啊!”


    “那天奴婢給王妃燉了補品,王妃一高興就賞了奴婢一盒香料……當時雀兒姐也在!”


    柳氏依稀記了起來,她好像是賞過一個丫頭……不期然的,柳氏對上王爺冷然的目光,不由打了個寒顫。“那盒香料是二小姐特地拿來的,說是有安神的功效,我對香氣過敏,用不著這個,所以就賞給了丫頭……難道是二小姐?”


    孫以倩。


    祈雲箏緩緩合了眼,腦中浮現出一張溫柔婉約的麵容。以她的謹慎,必是知道柳氏對香氣過敏,特地送來香料也是料想到柳氏會將香料打賞給丫鬟。香料無非也就是薰香用,府裏的丫鬟沒有薰香的器皿,也隻能做成香囊放在身上。姑娘家都有炫耀的心思,她身邊又有個愛湊熱鬧的丫頭,雖說要成功,裏頭必定有巧合,但此計把柳氏卷了進來,一個嫉妒側室懷孕的王妃,嫌疑落到她身上,跳到黃河也洗不清,誰也不會懷疑到相府,也算是萬全之策。


    不過。


    她在香料裏麵加麝香,圖的是在不知不覺間害她小產,既然這樣,她為何多此一舉又額外添了一味藥?


    “拖出去,打死。”白釋天冷冷下令。


    香兒怔望著主子,連求饒都來不及說就被管事拖去了外麵。愚王的殘忍眾所周知,府上沒有一個人敢出聲替她求情。沒多會兒,就聽見香兒的慘叫聲傳來,聲音持續了不久就消失了。


    柳氏低著頭,捏住的手指關節泛白。她害怕,害怕看到夫君用同樣殘忍的目光看著她,所以不敢抬頭。可是她不知道,白釋天連多看她一眼都嫌多餘,揚手一揮把屋裏的人都轟了出去。


    “懲治一個無辜的丫頭真的有必要嗎?”祈雲箏橫眸看著恢複了一臉嬉笑的男人。


    “給這些奴才提個醒,不想丟掉小命,就都給我小心點。”白釋天在桌子那坐下,翹起二郎腿。“你怎麽樣?”


    “暫時不會有事。”


    “暫時?”


    “一時半會兒死不了的意思。”


    知道她不願意透實話,白釋天無奈笑了笑。“那你打算怎麽處理那位二小姐?”


    “她這麽愛算計,就給她找個適合的地方一展長才。”靜沉的眼神漠然如冰。


    白釋天不宜久留,聊了一會兒就走了。封淩霄栓上房門,扯掉鬥篷,陰沉著臉走到她身邊。祈雲箏望著他這副興師問罪的模樣歎了口氣,解開衣帶把肩膀一邊的衣服扯下來。


    靠近心髒的位置模糊的印著一朵薔薇。


    “這是什麽?”


    “百日紅。”簡單來說,當這朵薔薇變成鮮紅色,她就一命嗚呼了。


    封淩霄按著她的肩,眉毛打成結。“這毒你解不了?”


    “解不了。”祈雲箏感覺握在肩頭的手掌一緊,不加隱藏的緊張簡直感動。“其實也不是解不了,隻是……”


    “隻是什麽?”


    “我懷著孩子呀。”


    是他理解不了還是她壓根就沒說清楚?他怎麽聽的一頭霧水?


    “是藥三分毒,解毒的藥毒上加毒,我不想冒險。”


    “那要是毒發作了呢?”


    祈雲箏低頭瞧瞧,無所謂的說:“離發作的日子還早,到時再說嘍。”


    封淩霄瞪著她,想掐死她的心就從來沒變過。這個女人不把別人當回事就算了,怎麽連自己也不當回事?百日紅,江湖聞名的劇毒,等到毒發她就沒命了!“孩子不要了!”


    “孩子在我肚子裏,你說了不算。”


    “打掉!”


    祈雲箏臉色一沉,冷冷看著他。“你敢,我就殺了你。”


    “女人……”不要挑戰他的耐性!


    時間久了不吵,她都忘記了,封王對她好脾氣,不代表他沒脾氣,真惹火了他兩敗俱傷都是輕的,跟他扛下去也沒意思不是。祈雲箏歎了口氣,雙手環上他的腰,側臉貼著他。“如果說有我活在世上的理由,一是報仇,一就是孩子。封淩霄,我想做母親,你不能剝奪我的權利。”


    平靜說出自己的真實想法,心頭刺痛難當。曾經她的丈夫剝奪了她成為母親的權利,她對他恨之入骨,她不希望他成為第二個。


    “你死了,報仇和孩子都將成空!”


    “那不是還有你嘛。你替我報仇,替我養孩子……”


    “憑什麽?”


    祈雲箏仰起臉,微微笑。“人家替你生孩子,連命都搭上,這麽點小事你都不肯為我做?”


    所以,他們這就談到她的身後事了?封淩霄心中惱怒,拉開她按在床上,發泄般在她口中翻攪。


    她都快要喘不過氣了,心裏卻直樂。有人舍不得她死,說明她做人不算太失敗。


    “沒有我的允許你不能死!”


    “生死這種事隻有閻王說了才算。”


    “你老實答應一句會死啊?”掐死她算了,她死了他就不用受這份閑氣了!


    祈雲箏捧著他的臉,抬起身輕吻。“我不想言而無信。”


    言而無信?說來說去,她總算承認沒有把握保命了!封淩霄恨的牙癢,可又不能真把她怎麽樣,隻能吻她,一吻再吻,直到心髒不能負荷,魂魄抽離身體――


    如果她死了,他會不舍、會遺憾嗎?


    中毒這件事並沒對祈雲箏造成什麽影響,她本來就是沒心沒肺的人,把生死看的很淡,何況一個已經死過一次的人,還能指望她對死亡有什麽想法?因此,某人為她操心到死的時候,她坐在太陽底下溫茶賞花――四月了,春意盎然,處處是瞧著喜氣的景象。


    “姑娘,奴婢給您腿上披條毯子吧。”天氣雖好,可是久坐在外頭,還是會有點涼。青蓮拿了條薄毯子給她蓋在腿上,防她受涼。


    祈雲箏看著她,想她們有陣子沒單獨說過話了,於是問:“最近身子有沒有不舒服?”


    青蓮愣了下,搖頭。


    “晚上睡的好嗎?”


    “好。”


    她說好,可是人明顯瘦了好幾圈,看著一點也不好。祈雲箏在心裏暗暗歎氣,如果她像小橙子那種性格,心裏有什麽事都說出來,或許還能輕鬆些。“你有什麽想法可以直接跟我說,不必委屈自己。”


    “奴婢已經想通了。”青蓮低著頭。“往後隻想跟在姑娘身邊,安安心心跟著姑娘。”


    如果她覺得這樣就好……祈雲箏沒有再說什麽。


    “姑娘,相府二小姐來了。”小橙子聽主子吩咐,一早就在前院守著,瞧見了人馬上快跑回來報告。


    來了就好。祈雲箏眼中閃過一抹陰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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