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競天未必信佛,卻不能對百姓信以為真的荒誕事置若罔聞。(.好看的小說要知道,古往今來的起義造反都是從毫無根據的流言開始的。全力徹查自不必說,而明麵上的功夫也要做好。衛太後攜領後宮來到定國寺祭天祈願,弄的聲勢浩大,可就在祭天這一天,剛剛建成的寶塔塌了。


    七層寶塔轟然倒塌,其破壞力不可小覷,整座後院幾乎被碎石掩埋,不少來不及逃生的人被壓在塔下。衛太後勉強撿回一條命,縱然是見過風浪的她,麵對這場災禍時也是愕然驚呆。


    太後祭天,寶塔莫名其妙倒塌,不正是上天發怒的兆頭?一時之間,流言越演越烈,幾乎到了駭人聽聞的地步。


    衛太後原本不信這些怪事,但親眼見寶塔毀在麵前,她心裏也不免犯嘀咕。要說上天震怒降下懲罰,她第一件事想到的就是祈雲箏的死。因此,她回宮第一件事就是去找皇上密談,讓他挖出祈雲箏的屍骨,找高僧超渡。


    白競天有可能去挖墳把她挫骨揚灰,也不可能找高僧給她超渡。為查明寶塔倒塌的真相,他命尚書省齊力督辦此事,然而他們還未來得及找出原因,廢墟之中有如受了詛咒,汩汩湧出血水。


    在場官兵、工匠沒有一個敢靠近,尚書省幾位大人見這情景也不知該如何是好。蹊蹺事,發生一次可以借口是巧合,接連發生許多次,就教人不得不害怕了。沒人敢這個消息報給皇上,因為他們都清楚皇上想要的不是這樣一個結果,但讓他們繼續查下去,誰也沒這個膽子。


    眾人對著湧血的坑眼一籌莫展,隻有孫惟庸敢站出來。一班同僚皆喊他回來,他卻固執的走了過去。孫惟庸仔細查看了那塊地方,突然發現了什麽,用手搬開了石塊――底下,是一個被壓扁的牛皮袋子。


    迷底被揭開了,根本不是什麽天罰,而是有人蓄意為之。


    官府貼出告示,將近日來進出寺廟的人全部抓來挨個盤問,另一麵,孫惟庸親自審問負責修建寶塔的工匠。經過一番嚴審,幾名工匠招認他們曾在愚王府做過工。


    於是深夜,孫惟庸帶兵闖進了王府。


    三更半夜誰正睡的迷迷糊糊被吵起來也不會高興,祈雲箏打著嗬欠從屋裏出來,一隊官兵舉著火把圍在門口,對她亮出了大刀。(.好看的小說祈雲箏微微挑眉,瞧這陣仗心裏已經有數了。


    王府裏的人都聚在前廳,孫惟庸坐在正中央,柳氏小心侍奉在旁,屋裏的人噤若寒蟬,凝重的氣氛就像一根繃緊的弦,偏偏王爺不長眼色的趴在桌子上連連打嗬欠,一點也不知道大禍臨頭。


    祈雲箏來的最晚,孫惟庸看見她來了,站起身。祈雲箏進了屋,沒搭理特意起來迎她的人,找位子坐下了。柳氏緊張的攥著手,就怕她這無禮傲慢的態度惹火了丞相。


    孫惟庸原以為她會先發問,沒想到她像個沒事兒人一樣老老實實坐著,完全一副府上的事自有主人處理,與她無關的模樣。孫惟庸的眸色沉了幾分,坐回到原位,鎮定了情緒,命人把那幾名工匠帶上堂來。


    祈雲箏坐的位置靠近門口,被帶進屋來的工匠先從她眼前過,個個衣衫襤褸,蓬發垢麵,臉上,脖子上,露出來的胳膊上都是些橫橫縱縱的鞭痕,想來經過一番慘無人道的拷問。


    “王妃。”孫惟庸問話的語氣還算客氣。“你可認得這幾個人?”


    柳氏提心吊膽看了他們一眼,搖了搖頭。她平時大門不出二門不邁,哪會認識外麵的人?


    “可他們卻說自己曾在王府做過工。”孫惟庸看著她,神色冷了許多。“王妃可看清楚了?”


    柳氏讓他的眼神就給嚇慌了,張著嘴,好半天沒說出個所以然。


    “前陣子王府翻修都是從外麵雇的人。”祈雲箏端起茶碗,悠悠哉哉開口。“這些雜事都是管事打理,哪有主子親事操辦的?相爺問王妃,她哪會知道。”祈雲箏眼眸抬起,笑睨著孫惟庸。“常給相府送米糧的商販,相爺也認得?”


    她一進來就擺出一副不愛多管閑事的模樣,現在倒是插起嘴來。孫惟庸壓住火氣,傳王府的管事。


    說來可笑,王府裏頭除了主子和那些不懂事的粗使丫頭,其他都是皇上安排在這兒的眼線。表麵上,這些管事和嬤嬤們對主子盡心盡職,可看這會兒臉色蒼白的柳氏和鎮定沉著的管事,差距自分。


    “丞相大人。”管事抱拳磕首。


    “你可認得這幾個人?”


    管事側眸看了一眼,說:“認得。”


    “人都被打成豬頭了,隻看一眼就認出來,管事真是好眼力。”祈雲箏繼續說著風涼話。


    管事麵有尷尬,支支吾吾想解釋。


    “你再仔細看看!”孫惟庸憤怒的拍了下桌子。他有氣不能朝她撒,別人可就倒了黴。


    管事走近了些,彎下腰挨個看仔細,一會兒點頭,一會又搖頭。他就是一個聽命行事的奴才,吃飽了撐的才會閑著沒事給自己找麻煩。誰知道丞相三更半夜帶官兵闖進來是要做什麽,跟他沒關係的事,裝傻最好。“丞相大人,他們這個樣子確實不好認,小的也不敢說準了……”


    這會兒他又不承認了?孫惟庸氣衝衝的瞪向雲箏,人家慢條斯理的品著茶,才不管他的戲唱不唱得下去。“下去!”孫惟庸站起來,走到工匠前麵,厲聲問:“本官問你們,你們可曾在王府做過工?”


    工匠顫顫巍巍點頭,應聲。“是……”


    孫惟庸轉過身,正想繼續責難柳氏之時,雲箏又發話了。“相爺確定剛才的那個問題不是屈打成招?”


    孫惟庸憤而回頭,再也忍無可忍。“側妃娘娘這是什麽意思!難道我深夜到訪是故意找麻煩不成?”


    “相爺莫生氣,雲箏隻是就事論事,提出一點懷疑罷了。”祈雲箏淡笑自若,渾然不把他放在眼裏。“至於相爺到訪是不是故意找麻煩就見仁見智了,畢竟,我睡的好好的讓你吵醒了,很不開心。”


    “……”


    祈雲箏笑眯眯的看著給她噎的說不出話來的丞相大人。她自認是個很隨和、很好相處的人,性情也豁達,不會與人斤斤計較,但自從懷孕以來,她的情緒就不太穩定,經不得一點刺激,誰在這個時候惹了她就自認倒黴吧。


    “側妃娘娘,我是為皇上辦事――”


    “誰也沒說你不是啊。”


    “皇上命我調查定國寺寶塔塌毀的原因,我也是例行公事前來查問,你處處刁難是何意?”


    祈雲箏含笑的眼眸閃了閃。“相爺給雲箏扣了好大一頂帽子,雲箏不勝惶恐。我一沒礙著相爺查問,二沒蓄意歪曲實情,不就坐在這兒喝喝茶看看戲麽,怎麽就算刁難了?”


    “……”孫惟庸和她鬥嘴真是一點也占不到上風。


    白釋天在這個時候爬到雲箏肩上,一塊兒湊熱鬧。“老頭子,你有屁趕快放完了滾蛋,本王還要跟美人接著睡覺呢!”


    王爺沒得意多久,就給封淩霄提著後領丟一邊去了。在他麵前占他女人的便宜,不想活了!


    祈雲箏作勢打了個嗬欠,擱下茶碗站了起來。“相爺應該問完了吧,恕雲箏不便奉陪,先走一步。”


    她一說要走,其他人也都跟著準備散了。孫惟庸想來也納悶,整件事不知不覺被她牽著走,早先的目的也不知偏離哪兒去了,原該由他來主導,渾然不覺就脫離了掌握。


    “誰也不準走!”得虧孫惟庸還不是老糊塗,在大逝已去之前重振威風。“本官懷疑愚王府與寶塔塌毀一事有關,在真相查明之前每個人有嫌疑!”


    祈雲箏側過身,悠蕩的眼神泛著絲絲冷意。“相爺,就憑一句站不住腳的供詞,你就敢帶著官兵來王府拿人,是有多麽不把我們王爺放在眼裏?”


    孫惟庸麵容沉凝,陰沉沉的眼睛裏麵仿佛藏著詭笑。“娘娘,若查明王府是清白的,臣定會前來負荊請罪。”


    “喲,相爺光膀子的樣子可真沒見過。”


    “廢話少說!給我搜!”


    一聲令下,官兵舉著火把在院子裏散開,搞的到處雞飛狗跳。祈雲箏望著外麵,眸色清寒,似乎從他這般強硬的做法當中領悟了什麽。


    果不其然,沒多久,就有人來報。


    “啟稟丞相,卑職在王爺房裏發現了這個!”官兵手裏兜著一個布包袱,進屋來後把包袱放在地上。


    孫惟庸走近,拿起最上方的一個牌位,待看到牌位上麵皇上的名諱後,大驚大駭。“皇上安然健在,供奉牌位是何居心!?”


    白釋天的眉頭微微皺了一下。


    “丞相!這裏還發現了一些用作巫盎之術的法器!”


    “什麽?”孫惟庸查看過所有東西之後,悖然大怒,指著白釋天道:“好啊,王爺!你這是要幹什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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