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批移民離開新生島數日後,第二批移民上路了。這一次沒有人帶路,也沒有部隊護送,隻是給他們準備了一些火銃和糧食、日用品、馬爬犁,讓他們沿著第一批移民留下的印跡走下去。近萬人隻有五十匹拉糧食的馬匹,還有數百匹馬爬犁要拉上老人和孩子。糧食堅持不了幾天,他們必須在沿途遇到的封凍的河流、泡子裏捕魚,移民自發組成的狩獵隊每人一支火銃,他們必須用火銃去狩獵。


    黑漆漆的夜色中,移民們圍坐在篝火旁,王春哲扯起喉嚨唱起了山北民歌。淒婉的調子立即讓這些背井離鄉的人們想起了家鄉的溝溝坎坎。有人跟著哼唱起來,起初隻有幾個人,後來幾乎所有的人都加入進來,扯天拔地般的聲音激蕩著漫卷的風雪,在黑沉沉的原野上注入了一股生機。這天由任達和李明仁帶隊的第一批南下移民從一條冰封雪蓋的河流上走到了一個海灣附近。任達轉身望一眼身後移民們疲倦、麻木的神情,對李明仁道:“這裏有河流,也有海灣,我們不走了,就在這裏建立移民點。”


    李明仁猶豫片刻道:“這不合適吧,臨出發的時候,吳總理可是一再叮囑,要在英國人建立的弗吉尼亞據點附近建立移民點。”


    “可是總理還有一個計劃,他要在北美沿海的各個海灣都建立我們的移民點。”任達道,“他說的話本身就矛盾,我們隻聽後一句就可以了,大家都走不動了,暫時在這裏住下來,等到開春開了荒,種完地,再派人向南搜索英國人的殖民點。”


    “那你就給這個地方起個名字吧。”李明仁道。


    “臨行之際我向一位炎黃大學的老學究請教了名字,他給起了個坤寧城的名字。”


    就這樣第一批南下移民在那個被命名為狼牙灣的地方建立了移民點。此後的幾批移民也陸續到達這裏,他們也都選擇了這裏作為新的家園,一直到夏季,仍然有大批移民向這裏開拔,七月末,最後一批移民抵達這裏,這裏的移民數量突破了五十七萬人。剛來到這裏的時候,移民們在河畔用樹枝、獸皮、毛毯、氈子搭建帳篷,那條河水裏魚很多,隻要鑿開冰麵,幾斤重的魚兒就會竄到冰麵上。每個月吳運達都會派三百輛拖拉機組成的運輸隊,給他們送過來糧食、鹽和日用品。在新的移民點,最初一批移民隻熬了一個多月就開春了。卡爾和哈德遜帶著兩艘帆船給移民們送來大批種子、農具,移民們開始在河流兩岸開荒、種地。


    英國人的弗吉尼亞據點與坤寧其實僅僅隔了一個半島,從陸路要繞很大一個彎子才能到達彼此的移民點,但是操縱帆船走海路就不用繞遠了,隻需繞過那個半島,就進入了英國人據點附近的海灣。四月末,卡爾、哈德遜給移民送完種子,就帶著帆船作為穿越眾的貿易使者去了英國人弗吉尼亞據點。卡爾向英國殖民者出售了十個手電筒,換取了他們手裏的全部金銀幣以及獸皮。隨後他們沿著海岸線一路向南,每到一處英國人的殖民地就出售一批手電筒,然後給那裏的英國人一張標明坤寧具體位置的地圖,並告訴他們這種手電筒全部是英國弗吉尼亞殖民地北麵的華夏人製造的,如果想要得到這種手電筒,你們就必須運載華夏人所需的糧食、布匹、牲畜去交換。穿越眾沒有那麽多海船將貨物運送到坤寧南麵的英國殖民地。如果使用拖拉機向這裏運送物資,耗費人力、時間不說,夏季一旦趕上雨季,道路泥濘,物資運不上來,新移民點這麽多人口就得喝西北風,有鑒於此,政府首腦們就琢磨了利用手電筒將英國商船吸引到新移民點,屆時隻需少量的手電筒就能換到大量的糧食、布匹、食鹽等生活物資。


    主位麵帝汶島,摩傑去年拿著高雲春提供的一筆資金在帝力城中開了一家飯店,開始結交帝力城中的馬來人中的上層人物。今年二月份,摩傑悄悄來到國際縱隊營地,對高雲春說,城中的馬來人已做好準備,隻等國際縱隊攻城,他們就會打開城門,放國際縱隊進城。”


    “那就定在後天午夜攻城,城中看見夜空升起三枚信號彈,就必須立即打開城門,倘若你們出了紕漏,我不介意向帝力城中投擲毒氣彈,將帝力變成一座死城。”高雲春威脅道。


    摩傑渾身打了個激靈,“不可能出紕漏,你就放心吧。”


    攻打帝力那天午夜時分,城內的馬來人看見城外升起三沒信號彈,果然打開了城門。喬森率領近千國際縱隊官兵殺進城中。葡萄牙人占據城中十幾座堅固的建築物拚死抵抗,國際縱隊對那些建築物發動了很多次進攻都沒能攻下來。高雲春想出了一個辦法,他讓摩傑在城中找到十幾輛小轎車,用厚鋼板焊在車的前麵,在車裏放了炸藥,印第安士兵將這些小轎車推到那些建築物跟前,葡萄牙士兵射來的機槍子彈或者投擲的手榴彈都被厚鋼板擋住了,小轎車推到建築物跟前,印第安士兵引爆車內炸藥將那些建築物一一炸毀。淩晨,城內葡萄牙人見大勢已去,撤出城,登上炮艇,向城中開火,可是炮艇上火炮口徑太小,難以對城中國際縱隊構成威脅,不久就灰溜溜地跑到了帝力西麵的阿塔普普城。四月份,葡萄牙派來一艘驅逐艦阿封索號,兩艘運兵船,到帝汶島平息叛亂。葡萄牙的驅逐艦阿封索號在四月11日淩晨時分突然向帝力城中國際縱隊的兵營開炮,炮彈紛紛落在兵營裏,國際縱隊五百多名官兵當時正在喬森的帶領下在兵營裏訓練隊列,被炮彈炸得血肉橫飛,喬森以及三百多名官兵被炮彈炸死,一百多人受傷,隻有數十人僥幸逃脫性命。也有一些炮彈落在了街區裏,造成數百馬來人傷亡。高雲春就知道葡萄牙人會派軍艦來剿滅叛亂,他把帝力城的防務交給了喬森,讓喬森帶著五百官兵在城中駐守,而高雲春則帶著摩傑回到了山區的營地。葡萄牙運兵船運來的一千名官兵開進帝力城,到處抓捕參與叛亂的馬來人。大約半個月後,帝力城消停下來,葡萄牙人取消了戒嚴令,高雲春讓摩傑潛入帝力城。摩傑來到城區繁華地帶的一座住宅前,掏出鑰匙打開門進去,將一桶汽油倒在木質地板上,然後走到門口,打燃打火機,把打火機扔在了地板上,地板立即劇烈燃燒起來。摩傑以最快的速度跑上街道,他以為高雲春隻是讓他進城製造一場火災,給葡萄牙人製造一些麻煩,卻不知道高雲春事先帶著印第安人在那座住宅的地下室裏堆放了三千枚毒氣彈。摩傑僅僅跑出一百多米,住宅裏的熊熊烈焰就引爆了地下室裏的毒氣彈,三千枚毒氣彈產生的爆炸威力,仿佛火山噴發一般,從地底下猛然竄出一大團蘑菇雲,一瞬間整座帝力城都在戰抖,周圍建築物悉數被夷為平地,毒氣眨眼間就將帝力吞噬了。這起國際縱隊製造的毒氣彈爆炸事件共造成近千葡萄牙官兵以及兩千多葡萄牙百姓身亡,帝力城中的馬來人以及印第安穿越眾死亡人數更是達到了驚人的六萬多人,當然摩傑也在其中。世界各國紛紛譴責國際縱隊的恐怖罪行,葡萄牙政府發誓要不惜一切代價徹底鏟除國際縱隊這個恐怖組織。


    國際縱隊製造的這次恐怖襲擊事件在國際上產生了十分惡劣的影響,海恩很後悔當初與喬森簽訂了那份秘密協議,海恩擔心國際縱隊將那份秘密協議泄露出去,影響美國的國際聲譽,他製定了鏟除國際縱隊的計劃,海恩試圖以武器援助為誘餌,誘出喬森,將其擊斃,可是國際縱隊的電台一直處於靜默狀態。


    高雲春在摩傑潛入帝力城點燃那座住宅的當天就駕駛一艘摩托艇去了伊裏安島上的移民點。喬森在南越與海恩接觸的整個過程中,無論馬原還是高雲春都未曾露麵,沒有人知道他才是國際縱隊的真正領導人。


    次位麵,五月初,王春哲同兩百多戶移民被分到了坤寧移民點最北麵的村子,村長讀過幾年私塾,琢磨村名的時候,想起桃花源記,就給村子起了個桃源村的名字。王春哲跟著桃源村的兩百多戶村民攜帶著糧食、種子、農具以及數十頭牲畜、生活用品整整向北走了三天路,來到一處荒原地帶,村長帶著一群男人在那裏轉了一個多小時,回來對大家說,這裏的草長得茂盛,說明土地肥沃,就在靠近河岸的地方開荒、種地、蓋房子吧。每家每戶的男人和女人搭建窩棚,把家人安置好後,男人們讓女人留在家裏看孩子,自己來到村長家住的那個窩棚跟前開會。那個小窩棚前聚了全村主事的男人,村長站在一個土包上,清了清喉嚨,對大家說,咱們桃源村在最北麵,也不知道這附近有沒有野獸和土人,所以我們建造房屋就不能分散,要把房子集中在一起,咱們建設的村子就像家鄉那樣,這樣咱們才能合力對付野獸和土人的騷擾。房屋集中在一起,分配田地的時候就有麻煩了,有的人家的地遠了,就會有意見,世上就沒有兩全其美的事情。咱們村今年的工作是這樣的,先開荒,開了荒再耕地、播種。莊稼種下了,咱們才能搭建房舍。按照這邊定下的規矩,咱們都是各家忙乎各家的,不會在一起吃食堂,也不會在一起種地,勞力少的人家就別指望雇工了,勞力多的人家都想開墾更多的田地。有不願以種地的,可以自己製作木排,到鄉裏去買漁網,到河裏打漁,也可以用木排搞運輸,這邊自由得很,隻要不偷搶,什麽養家糊口的辦法都可以琢磨,都可以去做。最後我要強調一點,咱們這裏有不少秋冬留下的枯草,燒荒的時候一定要記住,把你那片地四周留足了隔離帶,然後才能燒荒,要是不小心把整片甸子和遠處的樹林點著了,把咱們住的這塊地方連上,那就對不起了,你損害了大家夥的利益,大家就會把你送到鄉裏法辦。(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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