幻影族,夜殊明白了,一定是她身旁的幻影血蝠傀讓清絕女子“誤認”了她的身份。


    一聽說對方是幻影族,四名大妖先是有幾分鄙夷,再聽說她是幻影血蝠族時,鄙夷立時變成了震驚。


    幻影血蝠,已經絕跡了一千五百多年的妖族血統。


    曾一度與上妖九族齊名的神秘血族。


    幻影族在妖族中,屬於特殊的一支。按照妖族劃分族群的規矩,凡是有羽擅飛的妖,全劃歸禽羽族。


    可幻影族又不完全符合禽羽族的要求,幻影族有飛行的翅,卻無披背全身的羽。它們的外貌,形如鼠妖,可又是胎生。


    如此的差異,讓幻影族自古就不歸於其他的走獸妖族,久而久之,幻影族就成了妖族中的異數。


    禽羽妖不親,走獸妖也不管,如今的幻影族,到底發展到了何種程度,就連妖界的幾界之主都難以掌握。


    難以捉摸,往往也就意味著難以預料的危險。


    都說明槍易躲暗箭難防,妖族不比人族,它們的肚裏,沒有那麽多的繞繞彎腸子。


    幻影族就不同了,它們棲息躲避在各處陰暗不見天日的煞陰之地,。群的隱匿術和幻音波卻是在妖中頗有名氣。


    幻影族不是可以隨意欺負的妖族,而已經滅絕的幻影血蝠是最不好惹的妖族之一。


    幻影血蝠滅絕的原因,在妖族是一個秘密,有人說是被修者聯合剿殺。還有一種一說法,是說幻影血蝠有一門極其可怕的功法,那門功法,足以讓上妖九族滅絕。


    無論是哪一種說法。隨著一千五百多年前,最後一隻幻影血蝠妖的死亡,關於這個族群的各種謠傳。也已經塵埃般隨風而逝。


    哪知今夜,在琅天界,會出現幻影血蝠妖。


    雖說這妖的年齡看上去不大,可一身的隱匿本事,委實了的,否則她也難以在琅天界這種修者為主流的地方存活下來。


    在知道了夜殊的妖族身份後,那名清絕女子周身的威勢。斂得一滴不剩。她此番來琅天界,除了代族裏查清道天門的事外,還有了其他的目的,並不想泄露了自己的身份。


    “在下禽羽族瀾歌,敢問這位姑娘尊姓大名。為何孤身一人流落到了琅天界?”清絕女子自報了姓名,那雙朦朧中帶了霧光的眸子,落到了夜殊的臉上,將她仔細端詳了一番。


    在確認了對方沒有用任何幻術後,瀾歌才自報了身份。


    “瀾歌姑娘?你可認得禽羽族的瀾音?”夜殊卻是避重就輕,忽是提起了瀾音來。


    “你認識舍妹?她鮮少在外走動,為何你會?”瀾歌那張臉和瀾音有五六分相似,加之夜殊也知綠雀妖瀾歌是孔雀族的二聖女。如此一來,瀾音的身份。也就不言而喻了。


    夜殊眼中黠光一閃而過,臉上神情卻是帶了幾分茫色,“我和瀾音姑娘是在七星山時認識的,當時,她被道天門的一個老道士攔住了。”


    “你就是那名在星雲台救了瀾音一命的異人?”瀾音是個倔強性子,自小又都是養在了瀾歌身旁。鮮少在外走動。


    瀾音的此次曆練之地,本是瀾歌挑選好的,選得是一處妖界聖地,哪知道瀾音卻是獨自甩下了護衛闖到了琅天界來。


    七星山遇到圍襲後;瀾音死裏逃生,幾乎要用了妖解爆體。


    與她有了特殊的血親禁製聯係的瀾歌那時,也是被嚇得心魂欲裂。


    奈何琅天界和禽羽族所在的化羽界隔了三界川五晝海,即便是瀾歌這樣的修為,也難以數日之內趕來。


    在瀾歌心急如焚,不得不要上妖王那裏,尋求一次靈眼穿梭的機會時,瀾音傳來了報平安的訊息來。這才讓瀾音擱下了心中的大石。


    瀾音的訊息中,隻是點到了自己在途中受了修者的圍攻,又得人出手相救,才脫離了困境。她並沒有明說是道天門狙擊了她,也沒說搭救她的究竟是何人。隻是提到為了一血此辱,她決心獨自前往妖族最是嚴苛的妖界東臨界苦修。


    瀾歌得了消息後,又喜又急。喜得是經了琅天界的屈辱,瀾音孩童般的心性有了大改觀,這對她將來的妖修之途,無疑是大有幫助的。


    瀾歌在族中身份尊貴,已經是妖尊修為,與修者相比,早該是大乘期的修者。若是修煉得當,飛升壽元無限,也不是沒有可能,隻是她千年前,送出了自己的本命雀翎,渡過六九天劫,飛升成仙的危險,也是大大增加。


    其餘的妖尊,到了千年壽元之限,都會尋求各種法子,試圖在曆劫時,多分勝算。


    瀾歌卻是心灰意冷,千年之前,在那人生死不明後,倘若不是族人和爹娘哀求,她早已隨著那人去了。


    瀾音不過百餘歲,她的天賦很好,瀾歌一直想將族中聖女之職傳給了瀾音,如此一來,她渡劫成功與否,都能安撫了族中的情緒。


    所以此番夜殊救下了瀾音,瀾歌是萬分感激的。


    此時,瀾歌對夜殊的身份還有了七八分的猜疑,她心思細密,做事也很是穩著,為了謹防夜殊假冒了瀾音的救命恩人,又三言兩句間,問了夜殊那一日的情形。


    夜殊的嘴巴皮子也是靈活的很,將那一日在七星山時,瀾音幫她度過了罡風崖,又在玉衡台時,清世鏡的出現還有那名黑篷人,全都說了明白。


    夜殊還刻意提起了杜豪風,以及山河派等人的行事作風,就連自己的幾番買賣,也都說了七七八八,隻隱去了千噬骨的事。


    妖族多木訥,夜殊那張嘴,可是當得了小長生客棧老板娘的。


    她說道激動時。病容泛紅,眼神激動,說到了瀾音用孔雀淚換了一次清世鏡的機會時,直罵黑篷人奸商。講到了道天門李長老圍擊瀾音時咬牙切齒,滿嘴的同仇敵愾。


    聽得那四名禽妖又是叫好,又是破口大罵。瀾歌也聽出了夜殊話中有幾分誇張,可聽她一字一句,也沒什麽破綻,想來那一日發生的事,也差不了多少。


    “滅得好,那道天門活該被滅了,敢對二聖女下套。哎呦,”大妖中看著年紀最輕,由鷓鴣鳥幻化而成的大妖,正義憤填膺著聲討著道天門的惡行。


    那鸝妖反手擰了他一把,疼得他哎呦直討饒。這蠢鳥。怎麽可以在旁人麵前泄了身份。


    修者們口口聲聲標榜著名門正派,他們的行徑卻是連妖都不如。


    “多謝姑娘當日在了危急關頭出手相救,你既是舍妹的恩人,也就是瀾歌和百雀族的恩人。姑娘可提出一個要求,隻要瀾歌力所能及,必讓姑娘心願得償。”瀾歌見夜殊的修為並不高,隻是幻影血蝙本就詭異,也不好憑著外表來判定修為。瀾音尋找清世鏡的原因,她也能猜得出來。那孩子也是為了她。


    瀾歌心下感動,對著夜殊嫣然一笑。


    夜殊隻覺得眼前一花,隻覺得瀾歌的笑容讓人恍了眼。


    妖孽,果然是妖孽,夜殊振了振神。


    “聖女?”瀾音輕易不對人許諾,而她今晚卻在一名貿然出現的蝠妖麵前。許下了如此的承諾,幾名大妖全都出聲製止。


    “我意已絕,音兒是百羽族的希望,我已是垂暮之年,這位妹妹救了瀾音,就是救了整個百羽族。”瀾音黯了黯神情。


    笑時如百花齊放,悲時令春光黯淡。夜殊感慨著,神識之中,卻感到了一陣悸動。


    那股悸動,不是屬於她的,而是源於她和白彌簽下了本命契約後,產生的一絲默契。


    夜殊眼珠子轉了轉,義正言辭著:“這話就生分了。我和瀾音都是妖,總不能見了同輩被可惡的人族修者欺負,在旁不管不顧吧。再說了,那一日瀾音在懸崖旁,幫我引渡過罡風崖,我倆更是一見如故,哪來的恩情之說。”


    五鎖鏈中,千年後,再見了瀾歌的白彌正是神魂不守時,聽了夜殊的這番話。


    薄薄的唇,抿成了條線,嘴角不由抖了抖,手背上,竟是起了一層雞皮瘩子。


    這廝,當真是皮比牆厚。


    若不是白彌深知夜殊的品性,他也絕不會懷疑一個十歲小女童的話語的真實性。


    可那也僅限於白彌這個了解夜殊的劣根性的知情人。


    瀾歌等人聽著,卻覺得夜殊年紀雖小,卻是很有妖氣,妖的義氣。


    難得,委實難得。


    瀾歌幾次追問,夜殊都是一樣的拒絕了。


    最後瀾歌取出了一枚毽牌:“是禽羽族的五界令,姑娘憑了此令,可自由通行禽羽族名下的五界。”


    那禽五界令是用白、綠、橙、緋、金五種顏色的禽鳥毛編織而成,五種禽鳥毛,硬得猶如一把小刀,軟得比胎兒的軟毛還要細膩,攢在了一起,摸樣就如一個毽子,隻不過在毽子的最下端,還吊了顆夜明珠。


    禽五界令可不簡單,一根羽毛就代表了禽鳥族下的一個界,擁有了這枚界令,可直接在當地要求當地的妖族上妖大妖退避三舍。


    四大妖口口聲聲叫著的大聖女,瀾歌的另一個身份,就是妖界的四大妖尊,分管著妖界下的五大界。


    “界令,這...不大好吧,”夜殊得了那羽毛毽子,心裏有幾分後悔了,她又不需要去妖界,拿這玩意做什麽。還不如討一顆孔雀淚,來得更實在。


    夜殊深諳拒絕之道,好東西都是留到了最後的,她本打算瀾歌再要求一次,就順口答應了下來,哪知道瀾歌的已經拿出了禽五界令。


    夜殊說的不大好,是實在話,本意是要說這謝禮是在是“不大好”,哪知瀾歌卻以為她在推脫,言懇意切地說道:“你且收著,既然你是血統純正的幻影血蝠妖,他日,必定是要用得到這界令的。”


    此時天邊隱隱發亮,瀾歌還要去追查道天門被滅一事,就和夜殊先道了別。


    五人化成了五道妖芒,飛空而去,看著方向,是往鬆平赤原更深處去的。


    待到五妖的氣息全都消失後,身旁的樹叢裏梭梭動了起來,鴉天狗不知從何處出來湊熱鬧了。


    “榴榴,”鴉天狗對著一旁的灌木叢叫喚不止。


    原來圓肚妖猴白彌不知何時,已經站在了那處矮小的灌木叢中,望著瀾歌消失的方向,顧自出神著。


    “白彌,你為什麽要我假扮幻影血蝠?那群人又是什麽來曆?你和那名叫做瀾歌的是什麽關係?”夜殊連發三個問題。


    白彌倒好一個不答,拎起了妖天狗。


    那天狗榴榴叫了幾聲,原來剛才那陣子,妖天狗跑到了前麵的一處營地,打聽了些消息:“有大批的厲害修者和一些上妖都往朵藍山穀的方向趕去。”


    修者也就罷了,上妖?這些妖也趕到朵藍山穀去做什麽?夜殊越聽越糊塗。


    白彌的話,曳然而止,它忽是轉過頭來看向了夜殊,“你修煉了什麽功法?”


    夜殊修煉的功法,最早的是白彌的教導的伏靈術,可是最近,白彌逐漸發現了,夜殊的功法有些不對勁。


    方才隱匿在樹林裏時,她的氣息,甚至連白彌都無法發現。


    讓瀾歌發現了夜殊的行蹤的,並非是夜殊本身的氣息,而是隱匿在夜殊身旁的白彌。


    是什麽功法,可以讓夜殊的氣息,隱藏的如此隱蔽。


    “八荒鼎經,”夜殊聳聳肩,“還隻有第一層。”


    “道天留下來的?”道天那廝,喜歡收集些古怪地旁門左道,如此怪異的名字,也是一門功法。


    夜殊踟躕著,不知該實話實說還是。


    天邊一陣大亮,旭日...


    日出東方,隻是今日的日出尤其的亮眼,夜殊心口一陣窒慌感。


    正東處,在猶如烈火一般的旭日旁,有兩道不遜於日色的刺眼的亮光。


    那兩道亮光,越來越近,天邊,就如多了兩顆太陽,那兩個疊影,一劃即過。


    夜殊甚至來不及看清那是什麽?


    白彌的眉間,褶起了個“川”字,他本是背在身後的手,不由的捏緊在了一起。


    看來,前往多藍山穀,或者說是雲霞城的...委實不少.(未完待續。如果您喜歡這部作品,歡迎您來投推薦票、月票,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動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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