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貓談戀愛的事情並不叫我驚訝,像她這樣的女孩子,身邊早就該出現一個優秀的男人,一個愛她小心嗬護她的男人。不過,我不認為花貓該有這樣那樣的顧慮,因為在我眼裏,我的朋友配得上任何一個出色的男人!


    對於這個喬瀚宇,我是有著幾分好奇的,我想見見他,但花貓顯然還沒有準備好,所以這還需要一個過程。


    在接下來的日子裏,花貓依然會應他的約,依然會晚回家,而我,暫時也沒有精力整天八卦她的戀愛,問東問西,我還是要全身心的去投入即將到來的考試。


    我想,老天對我終究還是眷顧的,雖然讓我情路上受了一個大挫折,其他方麵卻是超乎尋常的順利。在接下來的幾個月中,我通過了考試,通過了麵試,試教也得到了很好的評價,進入那所學校,似乎成了鐵板上釘釘的事。


    我的預感當然是準確的,沒過多久,我便被正式通知,八月底可以去學校上班。


    這個通知讓我如釋重負,而想到現在開始可以安心享受這個暑假了,更覺心情舒暢。我的朋友們知道了這個消息,也為我感到高興,薑權和孫瑩都打電話過來,說要好好慶祝一下,花貓更是大方豪爽的宣布,周末要請我們去最好的酒店吃海鮮大餐。


    我有點期待這個周末,這並不是說我是一個地地道道的吃貨,而是跟二三知己在一起,把酒言歡,享受美食,實在是人生一大暢事,我想念那種氣氛了。


    可是,今天還隻是星期三。


    晚上我隨意吃了點東西,忽然想起自己好久沒外出了,便換上t恤和運動短褲出了門。


    出了小區,我雙手習慣性的插在褲袋裏,悠閑的向前走。路旁高大的法國梧桐“沙沙”作響,在路燈的照映下投下斑駁的光影,初夏的風溫柔的拂過我的臉頰。我停下來,看著這座眼前這座流光溢彩的城市,身體裏似乎瞬間被注入了某種活力,我微微彎腰,突然邁開大步,向前奔跑。


    我記不清自己已經有多久沒運動過,但此時此刻,我的心裏有一種突如其來的喜悅和衝動,這種情緒喚醒了我身體裏沉睡的細胞,令得它恢複了動力。我迎著晚風向前奔跑,心裏有種想張開雙臂,擁抱這個城市的*。一棵棵樹,一盞盞路燈,一撥撥行人被我甩在身後,我的鬢角漸漸被汗水打濕,嘴唇也在發幹,可是我的心,卻仍然在奇怪的在叫囂,在歡騰。


    約莫半個小時,我氣喘籲籲的從原路返回,回到家裏,第一件事就是衝到浴室裏,痛痛快快的衝了個澡。當我換上幹淨的衣服出來時,我感覺每一個毛細孔都微微張開,在歡暢的呼吸著,那感覺舒服極了。


    吹幹頭發,我懶懶的歪在沙發上,拿花貓的ipad看電影,先看了個動畫片,看到一半覺得無聊,又換了個恐怖片,看了一會兒,其中一個有點小曖昧的場景,一男一女的對話讓我覺得很有意思。


    男:“you got a name?”(你叫什麽名字?)


    女:“paris。”(帕麗斯)


    男:“paris,huh?never been。”(巴黎?我沒去過。)


    女:“well,you ain’t going tonight。”(你今晚也別想去。)


    我看著那男的的表情,伏在抱枕上忍不住笑出聲來,那突兀的笑聲讓我自己都被驚到,似乎。。。我已經很久沒有這樣開懷的笑過了。


    我讓電影暫停,坐起身,竟發起呆來,我又一次想到了梁暖晴,也意識到,自己近段是越來越少的想到她了,可是,我還來不及分析這到底意味著什麽,我放在一旁的手機卻瘋狂的響起來,是花貓來的電話。


    我按下接聽鍵:“喂?”


    “一諾,我。。。我今晚大概回不了家。”


    電話裏花貓的聲音支支吾吾,慌張得有點異常,我不由得皺起了眉頭:“為什麽?你是不是跟那喬瀚宇在一起?”


    “不。。。不是,一諾,我不能回來。”


    “到底怎麽回事?”


    被我逼問幾句,花貓聲音似乎有點哽咽了:“一諾,我在派出所,他跟別人打架了,我們。。。我們遇到了點麻煩,有幾個人受了傷,還有一個被刀捅了,流了很多血,被送進了醫院,現在他在錄口供。。。”


    “什麽?怎麽會這樣?”我下意識攥緊電話,一下子站起身來:“在哪個派出所?”


    “一諾,沒事的,我就是告訴你我不回來了,你別擔心,他會處理好這事,我明天就會回來,你早點睡,不用過來。”


    我火起來,大聲道:“花真真,告訴我在哪裏!”


    掛了電話,盡管我十萬火急趕了過去,但到派出所時,花貓他們似乎卻已經沒什麽事了,隻是神色不安的坐在那裏,似乎在等待著什麽。


    花貓臉色是從來沒有過的蒼白,一見到我,便衝過來將我抱住,我一邊拍著她的肩膀安撫著她,眼睛卻不由自主的去看她旁邊的男人,他額角有點淤青,臉頰還帶著一絲血痕,看到我,站起來,勉強衝我笑了一下:“你好。”


    我想他就是喬瀚宇,他是個很年輕的男人,高高帥帥,留著板寸頭,俊朗而不失陽剛,哪怕臉上帶了點輕傷,也絲毫沒有為他的整體形象減分,一如花貓口裏所描述的那樣。然而,發生了今晚這樣的事情,我對他的第一印象實在是好不起來,我討厭那種動不動就跟別人起衝突,動手打架的男人。


    “現在是怎樣?不是說可以走了嗎?”


    我心急的問花貓,喬瀚宇卻在一邊接口:“現在不行的,還要等人。”


    我順著他的目光看去,便見幾個西裝男從裏麵出來,他們分別跟一個警察頭兒模樣的人握手,又彼此握手說了些什麽,然後其中一個黑色西裝男朝我們走了過來,他正眼也不看我們,隻對喬瀚宇道:“喬先生,可以走了,喬小姐現在在外麵等著呢。”


    喬瀚宇驚訝的叫:“我姐姐她還是來了?”


    “是的,我們出去吧。”他做了個請的姿勢,喬瀚宇愣了一下,轉頭對我們道:“我們走吧。”


    外麵不遠處的地方,停著一輛銀色的汽車,一看到那輛車,花貓的神色明顯瑟縮起來,拉緊了我的手,我握了握她的手:“別怕。”


    花貓此時格外柔弱無助:“一諾,我。。。我覺得很丟臉。”


    我低聲安慰她:“沒事,這沒什麽。”


    “我不知道喬總。。。她會怎麽想。”


    “打架的又不是你。”


    我們說話之間,喬瀚宇已快步走到那輛車邊,他打開車門,俯下身子,對著裏麵的人說了什麽,然後又轉身向我們走來,他的眼睛看著花貓:“我姐姐說讓你們上車,她送你們回去。”


    花貓被嚇了一跳,連忙搖頭:“不,我和一諾坐出租車回去。”


    “真真,現在已經半夜了,我的車還在酒吧外麵。”他無奈的看著花貓,柔聲勸道:“沒事的,我姐姐人很好,隻是不太喜歡說話,她不會怎麽樣你的,再說了,先不說她是我姐,她還是你上司,她明知道你在這裏,你不去打個招呼,也不好吧。”


    花貓似是覺得他說的有道理,轉頭看看我,我對她點點頭,她低聲道:“那好吧。”


    喬瀚宇拉著花貓坐進了汽車後座,我實在是不想做這個燈泡,猶豫了一下,拉開了副駕駛室的門。


    在座位上坐好,係好安全帶,一縷幽幽淡淡的香味便鑽入我的鼻間,是香水的味道,我對香水所知有限,分辨不出是什麽牌子,隻覺這種香味清新淡雅,聞著非常舒服,我的眼睛,自然而然的去尋找這種迷人氣息的源頭。


    在我側過頭的那一刹那,汽車幾乎同時發動。


    我得承認,我起先心裏是很激動的,因為我一直記得機場裏優美迷人的背影,盡管她在我的視線裏隻出現了幾秒,卻是印象深刻。而時至今日,我終於見到了傳說中的喬美人,然而,我的激動隻維持了那麽一下下,很快就無影無蹤了。


    主駕駛座上坐了一個女子,她穿著一件白色的絲質襯衣,黑色的及膝裙,我看不見她的臉,隻能看見她的側顏,很精致優美的側臉,卻淡漠得沒有任何表情,小巧耳垂上的鑽石耳釘,在燈光下閃著幽冷晶瑩的光芒。


    她眼睛望著前方,似是專注的開車,一點兒也沒有側頭看我的意思。我本來想禮貌的打個招呼的,卻不知怎麽的有點不敢開口了。


    於是,我也不敢再仔細的看她,一是因為覺得這樣很失禮。二是我感覺到這車廂裏的氣氛有點不大對勁,好像一上車開始,喬瀚宇和花貓還沒有說過話。


    我一下子記起花貓跟我說過的關於她上司麵癱之類言語,不覺有些瑟縮起來。


    我一輩子沒有坐過這樣的車,沒有坐車坐得這麽難受過。我的難受與這輛車無關,這輛車算不得什麽豪車,但也不差。也與旁邊這位喬上司的技術無關,她的車開得很好,很穩,一看就知有多年駕齡。可是車裏明明有四個人,卻沒有一個人說話,而忽然之間,我的眼睛就不敢亂看了,身子也不敢亂動了。


    我不自覺的想起我讀小學一年級時,老師的教鞭往講桌上一敲,全班同學抬頭挺胸,小手放身後的情景。我現在的處境,跟當時沒有什麽兩樣。


    起先隻是心裏覺得難受,氣氛冷得很,悶得很,現在卻是覺得脖子和身子僵得難受了,就在我心裏埋怨時間怎麽突然變得這麽長,路程怎麽變得這麽遠的時候。花貓終於氣勢弱弱的開口:“喬總,我們這是去哪兒?”


    然後,我便聽到了一個聲音,一個清悅甜美,好聽得無可挑剔的聲音,卻也聽不出任何感□彩的聲音。


    “你們去吃點東西。”


    作者有話要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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