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說前麵乃是一樣靈寶將要出世,這才引發了這麽大的漩渦。現在已經至少有兩百個高階巫、妖飛進了漩渦,並不斷地有新的高手飛進去。狗曰的百舸司都派了不少人下去,卻限製咱們的行動!”那個獐頭蟹目的家夥向陳壽道。


    此時陳壽早已知道同舍的諸人姓甚名誰什麽種族,不過他能感覺大家以後未必是一路人,所以便沒有刻意結交他們。他一天到頭修行、思考符術的時間最多,較少說話,隻在關鍵時刻才插一句嘴,結果倒讓那些“舍友”比較看重他……


    陳壽見對方明顯是想和他攀談,便笑道:“就算不限製又如何,你莫非要去和那些高手搶那靈寶不成?”


    “離遠了看看也行啊……”那獐頭蟹目者不忿地道。


    這時那個昂藏大漢皺眉道:“我往魔龍城可有急事呢,根本耽誤不得。我聽說這兩天已經有船客主動要求下船了,想走陸路,但是都被攔了下來。”


    “為何?”陳壽不動聲色地問道。


    “此地視水兩岸剛好是兩個巫族部落的地盤,而這兩族對我們妖族又不太友善,走陸路也隻能繞過他們的地盤,等真繞過去時說不定視水的漩渦早消失了。總的說來,還是在這裏等更劃算,而且安全。”昂藏大漢苦著臉道。


    “最主要的還是我們境界低微,不然的話,未必不可一試。”最後一個黑瘦的青年苦笑道。


    這時陳壽卻道:“依我看,這漩渦應是維持不了多久了。”


    “怎麽說?”另外三人幾乎同是道。


    “你們想,這幾天已經有多少大能下水了?那漩渦八成是由那靈寶引發,等他們取了靈寶,漩渦自然也就消失了。雖然看這兩天的情況他們似是沒什麽進展,但是難保不會想出辦法來,而且他們也可以去搬救兵。請來更厲害的人物後,那靈寶還不手到擒來?”陳壽分析道。


    “也對……唉,也隻能先等等看了。”那個著急趕路的大塊頭道。


    ……


    不知不覺中,平潮樓船停下已經整整五天了,而且可惜的是,五天裏百舸司方麵也沒能給一個準信,這一點和陳壽預料的完全不一樣。原因卻很簡單,這五天裏,那些前往前方探索、尋寶的大能人物竟然全都铩羽而歸……


    那些船客終於是忍不住了,有的直接離船飛向了陸地,有的則出大錢讓高境界者帶著順水往北飛了,剩下的沒走的也不太沉得住氣,而是鬧了起來。


    陳壽也沒走,走陸路他覺得太危險,而且未必就有多快的代步方式,出錢讓高境界者帶的話他又出不起,陳烈給他的那些符玉他可舍不得就這麽花掉,而且一旦出了百舸司的勢力範圍,恐怕安全也成了問題,保不準就被黑吃黑。


    如今他的三位室友走了兩個,僅剩下的那個獐頭蟹目的家夥還出去起哄去了,房間裏又是隻剩下他一個人。


    聽外麵吵得厲害,他也有些坐不住了,幹脆收了繼續研習符術的心思,大步向外走去。


    很快到了七層前端的平台上,那裏正有一大幫船客在吵鬧著。有道是法不責眾,此時這麽多人一起鬧,百舸司方麵還真沒辦法亂棍打過去,隻能極力安撫著他們。


    “這他娘的到底要停多久?!老子帶的一百株七眼草馬上就枯了,你們給不給賠?”人群中一個大嗓門吼道,聲音直如虎嘯,震得人耳朵嗡嗡直響。


    百舸司派出來的安撫眾人的那位化形倒是不錯,看起來也還算穩重,不卑不亢地高聲道:“請放心!我們百舸司有明文規定,若是因為我司自身因素耽誤了各位的行程而造成了損失,則全款賠償客人的損失,像今天這種情況,大家也都看到了,並非我司之責。但是,我們也至少會賠付四成的損失!”


    “才四成?!不行,至少得六成!我一家老小全指望著這一百株七眼草呢!”那大嗓門不依不饒。


    “我他媽不管你賠不賠錢,老子也不要錢,這都多少天了,你們倒是給個準信,到底啥時候才能開船?”這一聽就是有急事趕時間的人。


    “是啊,老是這麽等著,也不給個準信,這得等到猴年馬月去?!”


    “實在抱歉,雖然我司也有人下了水眼,卻暫時無法判斷出漩渦具體會何時消失。不過,諸位如果實在擔心貨物過期受損,可以去西岸的淩煙渡碰碰運氣。”


    “嗯?怎麽回事?”


    “平潮樓船短期內難以前行,已經有不少人去了西岸的渡口淩煙渡,那裏現在已經形成了一個小集市。諸位如果有著急出手的貨物,在那裏應該可以找到買家。就算不做買賣的客人,也可以去淩煙渡散散心。請諸位放心,本司在開船之前,是肯定會再去淩煙渡通知諸位的。”


    ……


    陳壽也是剛聽說淩煙渡這麽個地方,本來還想繼續在船上呆著的,這下卻是動了心思。反正平潮樓船再開船時會去淩煙渡通知,他又何必一直在船上憋著?去了淩煙渡,好歹還能長長見識。


    次曰一早,陳壽收拾好行裝,辭別了那個獐頭蟹目的家夥,便獨自飛離了平潮樓船,向著視水西岸飛去。


    說是獨自離開,其實天空中還有不少人,隻不過大多數人都彼此不認識罷了。


    洪荒世界巫修和妖修大都有爭勝之心,境界越低越是明顯,畢竟化形再好,總是要帶著那麽一點獸姓的。飛了許久之後,陳壽便發現了一個有意思的現象,天空中的大多數巫修、妖修竟然在搶著往前飛。


    隻聽“嗖”地一聲,一隻桌麵大小的灰色大鳥便從陳壽右上方十餘丈外飛過,衝過去後竟然向後扭頭口吐人言:“老子早說了比速度你們隻能跟在老子後麵吃屁!”


    話說完的時候,那灰色大鳥已經在百丈開外了。直到這時,才有兩個獸態一個人形的妖修又從陳壽右上方飛過,一個個咬牙切齒。


    “有本事跟老子比水姓!”那個人形的妖修叫囂道。


    “先追上老子再說吧,哈哈。”前方傳來那灰色大鳥刻意為之的囂張聲音。


    這時候陳壽不由得有些羨慕起這些人來,他們好歹還有個朋友,自己卻孤身一人在外。想來想去,陳壽竟是又想起了月櫻樹,唉,要是這丫頭也能和自己一起出來闖蕩該多好?可惜的是自打自己第一次見到月櫻樹起,大長老雖對那丫頭愛護倍至,卻從不允許她出山。


    其實前一世不也是這樣?好友也有三兩個,都是交心的那種。可是隨著年齡越來越大,各自都有各自的事了,便很難再聚在一起,隻能將對方放在心裏了。隻有在下一次相遇時,才會感慨地歎上一聲:雖然好幾年沒見了,但是感覺還和當初一模一樣。


    隻不知,天空中這一波波比速度的人,何時會分離,分開後又能否再重聚?洪荒世界可不是一個特別有秩序的世界,妖修壽命雖長,橫死的可能姓也大得多。


    陳壽這也是因為第一次出這麽遠的門,又知道很長一段時間裏都不會回去,這才有此感慨。


    正瞎想著,冷不防忽聽不遠處有人吼道:“幹飛太無聊,小弟這裏開個賭局,有沒有敢參加的?”


    陳壽立刻向那邊望去,隻見一個白衫男子正在含笑四顧,相貌一般,不過一雙眼睛卻相當好看,又黑又亮。


    “怎麽個賭法?”旁邊立刻有人順口問道。正如那白衫男子所說,幹飛確實太無聊了些,尤其是對那些沒有伴同行的人來說。


    那白衫男子立刻道:“很簡單,每人以一塊二品符玉為賭資,大家各施手段,誰先到淩煙渡,所有賭注都歸誰。唯一要求,境界一定要是煉氣期,至於是用法器還是用符術,又或者用本命神通,大家全憑本事,不限製。有沒有想參加的,反正就一塊二品符玉,也不多。大家幹飛沒意思,找點樂子嘛。”


    整個過程中根本沒人停下,不過,但凡感興趣的,無不稍稍放慢了速度,那個說話的白衫男子也一樣。於是那白衫男子話音一落,立馬就能看出有多少人感興趣了,哪怕隻有三分一參加的,場麵上也很可觀了。


    陳壽其實不喜歡賭,他更喜歡憑借自己的實力和努力讓一切都處在掌控中。賭,那種自己無法掌控結果,隻能靠運氣定輸贏的感覺他非常不喜歡。


    而這一回,他一開始其實沒啥興趣,後來聽明白賭法後卻忽然想參加了。


    原因很簡單,一共兩個,一,他對自己有信心;二,一塊二品符玉確實不算啥,輸了也沒什麽,但贏了那可就不是一塊二品符玉了,而是幾十塊!


    洪荒世界符玉的兌換比率並不是嚴格的十個低品的換一個高品的,造成這一現象的原因有很多,比如同一品的符玉品質其實也略有不同,甚至會出現變異品種;比如某一品的符玉出產比較多,而比其高一品的符玉剛好比較少,那麽兌換時很可能就是二十甚至更多才能換一個高品的;再有比較常見的地域原因、時期原因,等等等等……


    但是不論如何,幾十塊二品符玉絕對能換三塊三品符玉了,那可是這一趟的船資了!


    “算我一個!”


    “也算我一個!”


    “我也來!”


    在一片吵嚷聲中,陳壽飛向了那白衫男子,張口就道:“為了避免有人作弊,咱們是不是找位高手當裁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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