聖人下朝之後,自是馬上就知道了葉昭媛中毒一事,呂福也在回到書房的路上,就已經將經過都打聽清楚了,待到聖人進了書房,呂福本想上前稟報,卻沒想到太子殿下正在書房裏等著聖人。


    竇淳見了聖人之後,隻是向聖人稟報,說自己先前扣下一名在書房外喧嚷的內監,話語中並沒有提及任何關於葉昭媛的話題,就像是他根本不曉得,那名內監是從宛楓閣來的。


    聖人打量了他一眼,心下微微點頭,太子並沒有因著皇後被卷入葉昭媛中毒一事,便亂了方寸,也沒有貿然向自己求情,如此的沉著穩重,也不枉他這些日子以來的教導。聖人心下滿意了,對皇後的怒火也消退了一些,縱使皇後並不能讓人十分滿意,至少她替自己生了個好郎君。


    竇淳絕口不提宛楓閣的葉昭媛,就像是不曉得後宮出了一樁宮妃中毒的大消息似的,在聖人將他揮退後,淡定的退出了書房來到偏殿,繼續做著楚太傅布置的功課。


    待到竇淳退下後,呂福這才上前輕聲稟報著早前後宮中發生的一切。


    “這次皇後倒是變聰明了。”聖人聽罷挑了挑眉,皇後竟還知道走一趟宛楓閣裝裝樣子,且和德妃之間的口角,確實讓他捉不到錯處,反而得讚一句皇後寬和仁慈。


    “聖人容稟,在皇後娘娘前去宛楓閣之前,太子妃曾經到立政殿向皇後娘娘問安。”呂福並沒有添加自己的猜測,隻是客觀的將事實陳述出來,至於皇後會前往宛楓閣是否因著是太子妃的勸說,那就得看聖人聽了這話是如何想的。隻呂福雖沒有明說,但是他接在聖人的話茬後立時提起太子妃,已經算是非常隱晦的暗示了。


    “喔?怪道皇後這次竟是如此的識大體,原來是背後有人出主意來著。”聖人聞言輕笑一聲,心裏對於卓驚凡這個太子妃,更加滿意了。隻聖人沉吟了一會,又開口說道:“既然皇後如此替葉昭媛著想,朕也不好拂了皇後的好意,你現在去傳朕的口諭,就讓德妃每日用完早膳之後,就到宛楓閣開解葉昭媛罷。”


    呂福領旨而去,德妃聽了聖人的口諭之後,險些沒暈了過去,很快的,德妃生了一張巧嘴,所以被聖人派去開解葉昭媛的消息,在後宮中不脛而走。消息傳入立政殿之後,皇後因著被誣蔑對葉昭媛下毒,心裏憋著的一團氣,總算是消了一些。


    不多時,就聽說聖人前往宛楓閣看望葉昭媛。


    宛楓閣裏,葉昭媛可憐兮兮地躺在床榻上,見著了聖人之後,更是眼眶含淚,如泣如訴的將中毒的經過說了一遍,說完後虛弱的喘著氣,臉色越發的蒼白了。


    “你好好養著,缺什麽就使人去和皇後說,別怕,朕會替你做主的。”聖人話說的好聽,可麵上卻是淡漠一片,葉昭媛此刻眼花頭暈的,自是沒看出聖人的敷衍,隻滿心的以為聖人還是願意寵著自己的。


    其實葉昭媛心裏也害怕,怕聖人覺著自己在陷害皇後,她先前受寵時,也曾在聖人麵前上皇後的眼藥,可隨後就是聖人足足半月不曾踏入宛楓閣,而德妃也是那半月中崛起的,此後便是她二人分了聖人的寵。那一次之後,葉昭媛就隱約知道,縱使聖人不寵愛皇後,卻也由不得旁人中傷皇後。


    她這一次中毒倒下,不是沒想過趁機扳倒皇後,可她派去兩儀殿的內監被扣下後,她就清醒了,不管她如何受寵,也隻是個寵妃罷了,聖人是不會為了一個寵妃,就將皇後給拉下台的。她知道,聖人並不是昏聵的君王,絕對不會動搖到太子的地位,隻要有太子在的一日,皇後的地位便穩如盤石。


    也是因著看穿了這一點,所以葉昭媛的心有些涼,她入宮的時間也有五六年了,卻是從不曾有孕,若是她也能替聖人誕下一位小郎君,是否就能像皇後一般,在後宮中穩穩的紮了根,旁人怎麽打都打不倒。……


    聖人自是不知葉昭媛的心思,他看望過葉昭媛之後,便又前往立政殿,葉昭媛中毒一事,不管是否是皇後所為,皇後的立政殿都得給出個交代來才是,畢竟補藥是從立政殿出去的,皇後有治下不嚴的疏失,這是聖人無法包庇,也無法抹掉的事實。


    聖人到了立政殿之後沒多久,立即發落了好幾個宮人,其中小廚房的掌事姑姑更是直接被杖斃,其餘許多宮婢則被打了三十大板,攆到永巷去。


    這一連串的處置,讓皇後的麵色鐵青,聖人如此的大動作,顯然一點兒也不給她留顏麵,她的立政殿一下子少了這樣多的宮人,豈不是代表著她的無能?身邊侍候的人是釘子也就罷了,還連累得自己的人都護不住,日後誰還敢來立政殿當差?誰還會將她這個皇後放在眼裏?


    “皇後這些年來為朕掌著後宮,多有辛勞,往後便由淑妃和賢妃幫著皇後罷。”聖人坐在主位上,轉著手上的玉扳指,淡淡地說道。


    皇後聞言心下一凜,聖人這是要分她的權?


    “多謝聖人的體恤,隻淑妃和賢妃未掌過宮務,如此貿然地提她二人上來,怕是有些不妥罷……”皇後斟酌著開口,想要說服聖人收回成命,隻要聖人還沒有下旨,就有挽回的機會。


    “皇後,朕不是在和你商量。”聖人的語氣微沉,頓了頓,幹脆說明白一點,“葉昭媛中毒一事,縱使皇後你是清白的,可也代表你連自己的立政殿都掌不好,朕往後如何還能放心的將這偌大的後宮交在你手上?”


    皇後聞言慘白了一張臉,沒想到真被王姑姑說中了,這一次聖人不會再輕輕放下,就算不是為了葉昭媛,聖人也得做出一副公平的模樣來,因此她被分權一事,王姑姑早就料到了。隻皇後不願意相信,畢竟這十多年來她都撐過來了,往日裏的陷害也是層出不窮,聖人都是不曾過問,也不曾拿她開刀,這一次如何就會這樣嚴重?難道聖人當真對葉昭媛如此上心?


    聖人若是知曉皇後此刻所想,肯定會萬分無言。他之所以讓淑妃和賢妃分權,隻不過想豎立兩個擋箭牌,一來可替皇後分走一些注意力,讓其他妃嬪不會再想著針對皇後;二來就是變相的慢慢架空皇後,讓皇後空有一個光鮮的空殼,卻不會再扯太子的後腿。


    他不能廢後,否則太子的嫡子身份便會受影響,他也不能讓皇後暴斃,畢竟十多年的結發夫妻,皇後再不好,他也不能真忘了傅家的恩。且沒了傅燕菁,他勢必得再立一個繼後,日後繼後再誕下皇子,元後嫡子和繼後嫡子又是一筆算不清的帳,他如何會留下這樣的麻煩給太子。


    因此聖人其實從來沒想過,要真的將皇後拉下來。……


    聖人讓淑妃和賢妃協理宮務一事的消息,很快就傳開來了,對於葉昭媛中毒一事,聖人給出了凶手和理由,也發落了參與的宮人,至於皇後自然是擔了一個禦下不嚴的罪名,隻皇後被這些刁奴氣得狠了,竟是直接給氣病了,聖人為了讓皇後好好養病,特意免了妃嬪們的晨昏定省,還命妃嬪們無事不許打擾皇後。


    皇後氣得臥病在床的消息傳到東宮後,卓驚凡隻是輕笑了一聲,“總算是將皇後給關起來了。”立在身後的茯苓和琥珀沉默不語,像是沒聽見太子妃如此大逆不道的話語似的。


    對於聖人對皇後的處置,卓驚凡先前也猜到了,不管下毒的人是誰,這一次皇後肯定是要栽了,隻聖人為了竇淳,就算是罰也不會罰得太重,因此這變相的禁足,其實是最適合的一種方式了。


    且聖人並沒有真的將皇後的鳳印給奪了,隻是讓淑妃和賢妃協理宮務,若是下毒之人不是淑妃或賢妃,這個結果對下毒的人來說,肯定是不滿意的。隻要有了第一次,就會有第二次,聖人推出了淑妃和賢妃,就是要替皇後分走一些仇恨,有了她二人擋在皇後前麵,皇後也能少一些威脅。倘使下毒之人是淑妃或賢妃其中一人,那麽她分了權,也算達到了目的,肯定會消停一段時間。


    盡管皇後算是被變相的禁足,可未嚐不是聖人的另一種保護方式,這樣看來聖人對皇後應該還是有感情的。


    卓驚凡在心裏琢磨著聖人的用意,同時也在思索著,這一次下毒的主使者會是誰。


    其實他有些懷疑,聖人當真不曉得這背後是誰在弄鬼麽?當初的厭勝巫蠱一事,聖人都能事先防著貴妃,這一次的葉昭媛被下毒,難道背後之人真能瞞過聖人不成?卓驚凡越想越覺著這事或許是聖人的默許,畢竟就連深受寵愛的婉貴妃尚不能讓聖人全心信任,後宮裏還有哪一個妃嬪能越過婉貴妃去?


    倘使葉昭媛中毒是聖人所允許的,那麽聖人這樣做的理由是什麽?卓驚凡手指輕點著身旁的案幾,將這事兒從頭理一遍,從葉昭媛的中毒,到德妃奉了口諭,需得時常去開解葉昭媛,再到淑妃和賢妃協理宮務,最後是皇後在立正殿裏靜養……他似乎猜到了聖人的用意了。


    *


    皇後病倒之後,後宮裏沉寂了一段時間,畢竟有些反應快的妃嬪,猜到了皇後可能是被禁足了,因此宮裏漸漸的開始有了傳言,眾人私下裏懷疑,聖人會將皇後禁足,是為了葉昭媛。


    有些往日裏低調安份的妃嬪,自是更加謹守著本份,就怕哪一日礙了皇後的眼,也被皇後賜下一碗補藥,步上葉昭媛的後塵。葉昭媛是命大,也因著受寵,太醫們不敢怠慢,這才救了回來,其他不受寵的妃嬪們,可不敢真拿自己的命去賭。且聖人說了,讓她們無事不用去打擾皇後,更是讓妃嬪們樂得將皇後拋在了腦後,隻去巴結奉承著協理宮務的淑妃和賢妃。


    淑妃膝下有一個皇女,排行第四,比賢妃名下的三公主隻小了一歲,可是因著淑妃和賢妃向來不對付,所以三公主和四公主之間的感情也沒有多好,且四公主是淑妃所出,聖人對這個活潑聰穎的女兒也是多有喜愛,因此四公主可說是萬千寵愛長大的,和養在賢妃名下的透明三公主不同。


    淑妃和賢妃協理宮務之後,兩人之間的摩擦越來越多,畢竟誰也不服誰,鬧到最後往往都會鬧到立政殿讓皇後裁斷,這一次兩次的,就惹惱了聖人,聖人派了呂福到淑妃和賢妃的宮殿傳話,將二人狠狠地斥責了一番,還表示她二人若是管不好宮務,聖人不介意換個有能耐的人,淑妃和賢妃這才消停了。……


    東宮承恩殿


    如今天越來越冷,暖閣早就燒了地龍,卓驚凡一天裏大部分的時間都待在暖閣裏,他本不是這樣怕冷的人,隻他這輩子的身子骨有些弱,入了冬之後竟是手腳發涼。此時的他坐在暖閣裏的軟榻上,正在看賬冊,手邊還堆著幾本賬冊和名冊,麵前的案幾上擺著一盤糕點,旁邊還有一壺熱茶。


    茯苓和琥珀候在軟榻旁,琥珀幫著整理卓驚凡閱過的賬冊,茯苓則是輕聲稟報著掌事姑姑或掌事內監要回稟的事務。


    這時,長林前來稟報,李承徽求見。


    對於李承徽如此鍥而不舍的要見他,卓驚凡的心裏著實覺得好笑,李承徽和花容之間互不信任,又互相牽製。不過花容隻是個宮婢,要在外麵走動自然比李承徽方便許多,且又不會引起注意,所以當李承徽發現自己無法掌控花容的行蹤之後,自然而然便想到要將事情捅到太子妃麵前,讓太子妃替她出手收拾了花容。


    按說以李承徽的身份,要處置一個小宮婢也不是不行,可壞就壞在,花容背後的賢妃。花容的阿姐在三公主身邊當差,若是花容出事了,三公主向賢妃哭訴一番,到時倒黴的還不是李承徽自個兒?


    李承徽在宮內人微言輕,若是賢妃存了心要收拾她,肯定是有法子的,更遑論賢妃如今掌著宮務,要對付她一個小小的太子承徽,還不是幾句話的事兒罷了。賢妃自是不會自降身份和她計較,可賢妃隻要透幾句話出去,宮裏頭自有那起子慣會扒高踩低的小人,爭先恐後的替賢妃出氣。


    李承徽從來不敢小看宮婢,當初傅良娣鬥不過張良媛,還不就是因著傅良娣的秋華閣出了內奸,否則傅良娣身後有皇後娘娘,怎麽可能鬥不過一個良媛。


    李承徽對於那件導致張良媛暴斃和傅良娣被送出宮的事情不太清楚,她隻隱約聽旁人說起,好像是傅良娣想要陷害張良媛,卻反被張良媛倒打一耙,她聽進了耳裏,心裏開始對著宮婢有所防備,誤打誤撞之下,確實在她自己都不知道的時候,躲過了幾次的陷害。


    花容知道李承徽已經對她起了疑心,因此想法子遞了話出去,自從上回賢妃開恩,讓她和阿姐能夠搭上線後,她便成了賢妃的人。賢妃拉攏太子妃不成,因此想要給太子妃一個教訓,就讓花容想法子挑起李承徽和太子妃之間的矛盾。隻李承徽心生警惕,對花容有了防備,讓花容幾次下手都無功而返,最後不得不向賢妃求助。


    李承徽和花容之間的官司,卓驚凡並不清楚,不過他早派人盯著李承徽和花容,自是看出了她們之間的麵和心不和。對此卓驚凡自是樂見其成,李承徽和花容越是不和,花容背後的人就無法將手伸入東宮,因此他特意使人暗中幫著李承徽,並且讓李承徽發現花容的狼子野心。


    隻他沒想到,李承徽竟是爛泥扶不上牆,連自己身邊的宮婢都無法處置,還得求到他的麵前來,因此他對李承徽頗有些恨鐵不成鋼的無奈。


    “傳罷。”隻花容的事也不好再拖下去,花容幾次三番想陷害李承徽,這樣吃裏扒外的宮婢,不留也罷,若是李承徽當真狠不下心來,就由他來出手罷。


    長林退出暖閣,不久後領著李承徽進來,李承徽一進來便趕緊向卓驚凡行禮問安,卓驚凡瞥了她一眼,淡淡地叫了起。李承徽起身後,絞著手中的帕子,囁嚅著開口說道:“稟太子妃,妾身邊的花容手腳不幹淨,妾已命人將花容關起來,隻此事還得請太子妃定奪,妾不敢私下處置了花容。”


    卓驚凡本來正端起茶盞要喝茶,聽了李承徽這一番話,動作一頓,掀起眼皮子瞅了對方一眼,“喔?手腳不幹淨?她拿了什麽?”沒想到李承徽不是來求助的,竟是已將花容拿下了,隻她的由頭找得不夠好,不能一次就將花容給打死了。不過看在對方好歹有些出息了,他也不介意幫上一把。


    “回太子妃,花容偷了皇後娘娘賞賜給妾的發釵。”李承徽細細地回道,這個處置方式還是她想了許久,覺著十分妥當,這才敢來求見太子妃。


    “可有證據?你如何知道是花容所偷?”卓驚凡挑了挑眉,看來李承徽這次是真的想要除掉花容,連皇後賞下的發釵都拿來做筏子,花容這次栽得不算冤枉。


    “回太子妃,這些日子以來,花容的行跡有些詭異,妾使人私下裏盯著花容,發現花容竟是偷竊了不少物品,然後偷運出宮去好換成現銀。”李承徽心跳如雷,將先前打好的腹稿緩緩地說了出來。


    卓驚凡聽罷隻是啜著茶水,並沒有搭腔,李承徽語畢低垂著頭,手上的帕子都快被她絞爛了,足以顯見她的心裏一點兒也不平靜。


    “李承徽,你素來便安份,這也是為何當初本宮隻是將你遷到秋水閣,卻沒有讓你牽扯進張良媛一事之故。”許久,卓驚凡這才放下茶盞,緩緩地開口說道。


    李承徽心裏一跳,囁嚅著唇沒有說話,卓驚凡也不在意她的沉默,接著又說:“如今東宮裏隻剩下本宮和你,本宮也不是不能容人的,若你能夠繼續安份下去,本宮可保你一生富貴榮華無憂,你可聽見了?”


    “諾,妾聽見了。”李承徽弱弱的開口答道,不知太子妃突然說這些有何用意。


    “本宮知曉花容是個心大的,既然你已決定除掉她,本宮也不會多問,隻你記著,花容並不是因著偷竊才被處置,是因著言語無狀冒犯了本宮,理應杖斃,還連累你禁足二個月,聽見了麽?”卓驚凡的語氣淡淡的,卻讓李承徽聽了後背沁出了一層冷汗。


    “諾,妾省得。”李承徽顧不得疑惑太子妃為何另外找了理由要杖斃花容,雖說她的心裏還是有些不忍心,可花容已經背主,她說什麽也不敢再將對方留在身邊。


    “行了,你回罷。”卓驚凡語畢,便將李承徽給揮退了,待到李承徽離開後,茯苓這才輕聲說道:“太子妃,您不是想留著花容麽?怎麽會突然要將她給處置了?”


    “本宮本想著李承徽能夠收服花容,誰知花容竟攀上了賢妃,現在心已經不在東宮了,本宮如何還能留她?”卓驚凡不厭其煩,將事情掰開了解釋給茯苓和琥珀聽,茯苓和琥珀身為他的貼身宮婢,有必要搞懂這些彎彎繞繞,省得日後判斷錯誤,給他招來麻煩。


    “太子妃您既然要除掉花容,方才李承徽的借口不好麽?”琥珀比茯苓小了幾歲,性格也比較活潑外向,此時聽了太子妃的解釋,立刻急性子的開口問道。


    “先不說偷竊是否致死,就說花容真偷了李承徽的發釵又如何,難道她運出宮去,宮外的人就真敢將宮內所製物品給賣了?宮廷中所有物品都有登記在冊,物品上頭也印著宮製的記號,這樣的燙手山竽誰敢接?更何況她找的由頭竟是皇後賜下的發釵,花容就算再蠢再貪,難道還敢盜賣皇後賞下的物品不成?”卓驚凡嗤笑了一聲,淡淡地說道。


    作者有話要說:魚妙璣扔了一個地雷 投擲時間:2014102401:26:42


    ylyzfi扔了一個地雷 投擲時間:2014102312:38:52


    謝謝親們的地雷,麽麽噠~ ╭(╯3╰)╮


    中毒算是個導火線,我已經在慢慢鋪墊皇後的下台,親們別急,皇後是一定會收拾的,我不會留個這樣愚蠢的太後給竇淳和太子妃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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