昭雲殿的偏殿裏,賢妃癱坐在軟榻上,麵前的案幾上擺著幾塊碎玉,她神色陰晴不定地瞪著碎玉,心裏有些發虛。適才在清平郡夫人麵前答應得好好的,可當她真的見著了碎掉的玉璋,卻又覺著著實棘手。


    這玉璋代表著天家的聘禮,也是信物,太子繼妃受冊時必須拿在手上的,賢妃看著眼前的碎片,如今這玉璋碎成這樣,先不說毀壞了天家信物會受到嚴懲,隻怕是聖人看了都會覺得寓意不好,再加上太子迎親時遇刺,蕭娘子的繡房又走水了,這一樁樁一件件放在一起,怎麽看都覺著這昏禮太多災多難了。


    若是以賢妃的本心,這蕭娘子未入宮前便已顯露出命途多舛的征兆來,換做是她,說什麽也要不得這樣的兒媳婦,省得入宮後又出了什麽差池,豈不是要鬧得宮裏雞飛狗跳的?


    不過奇怪的是,欽天監明明合過太子和蕭娘子的八字,當初欽天監可是將蕭娘子的八字誇得天上有地下無的,隻差沒明說蕭娘子是百鳥朝鳳的命格了。當然這個消息並沒有傳出來,還是她聽說了聖人指婚江陵蕭氏女後,費了點勁兒才打聽出來的。


    也是因著打聽出這個消息,賢妃才知道,原來聖人的心裏對太子竟是寄予了厚望,連挑選一個太子繼妃,都要挑有皇後命格的。不過想想也正常,當年聖人為了讓太子能夠康複,拿著白馬寺高僧批出來的八字,硬是娶了一個能夠幫太子消災解厄的郎君,從這些細節裏,便可窺見聖人從未放棄過太子了。


    賢妃沉著臉,手輕輕放在腹部上,想起之前婉貴妃的張揚,她的眼中閃過一絲堅定。她命自己的貼身宮婢將玉璋碎片妥善收好,然後又親自領了人到庫房,假借清點賬冊的名義,偷偷地弄了塊和碎了的玉璋有九成相似的穀璧。賢妃第一次幹這種事兒,臉色僵硬得不行,走起路來姿勢也奇怪得很,若不是搭著宮婢的手臂,怕是連路都走不好了。


    好容易弄了塊穀璧,回到昭雲殿後,賢妃腿都軟了,隨行的兩個宮婢不曉得賢妃葫蘆裏在賣什麽藥,她們隻當是賢妃身體不適,著急得前去請太醫。賢妃也沒有製止她們,畢竟她也想知道,自己到底是否有了身孕。


    沒多久,太醫便來了,經過一番診斷之後,賢妃果真有了身孕。消息傳開來後,昭雲殿上下彌漫著歡欣的氣氛,其他宮殿裏的氣氛就沒有這樣愉快了,尤其是婉貴妃的紫宸殿裏,反而透著一股異常的寂靜,彷佛連一根針掉在地上也聽得見。


    紫宸殿裏一眾宮人均是屏氣凝神,不管做什麽都輕手輕腳的,就怕惹惱了貴妃,就是招來一頓打罵。自從貴妃小產之後,貴妃的脾氣就變得陰晴不定,這一年多來,紫宸殿已經杖斃了許多宮人,因此如今在紫宸殿中當差的宮人,個個都打起十二萬分的精神,深怕自己也淪為下一個貴妃出氣時的犧牲者。


    沒承想,此時又傳出賢妃有喜的消息,紫宸殿的一眾宮人心裏無不叫苦不迭,貴妃表麵上看起來深受寵愛,聖人一個月裏有大半的時間都宿在紫宸殿裏,可是貼身服侍的宮婢和彤史們又如何不知道,聖人根本沒有寵幸貴妃,隻是做出一副獨寵貴妃的模樣來。貴妃人前笑得恣意張揚,人後卻是幾乎日日以淚洗麵,白芨見了著急不已,卻又無計可施。


    畢竟婉貴妃會如此傷心,都是因著小產後產生的心病,白芨日日聽著婉貴妃賭咒聖人和被廢的太子妃,婉貴妃似乎很篤定,害得她小產的就是太子妃和聖人,白芨自是不信,虎毒尚且不食子,聖人如何會害了自己的血脈?因此她每每都在婉貴妃麵前勸解,卻被婉貴妃認為她定是被太子妃或聖人收買了,才會替他們說話。


    久而久之的,竟是再也不信任白芨了。


    白芨本是婉貴妃的貼身宮婢,也是紫宸殿的掌事姑姑,她掌著紫宸殿內殿的大小事,可自從婉貴妃透出對她的不信任後,婉貴妃便拔擢了另一個宮婢為掌事姑姑,說的好聽是替白芨分憂,可眾人誰不知道,白芨姑姑這是失勢了,被貴妃厭棄了。白芨的心裏自是無比的苦澀,可她還是盡心地服侍著婉貴妃。


    而另一個被提起來的宮婢叫做胭脂,本就是個心大的,原本她也在婉貴妃麵前服侍,可有一次聖人歇在紫宸殿時,這個胭脂竟是跑到聖人麵前獻殷勤,被婉貴妃知道後,自是一番震怒和責罰,之後胭脂就被降為粗使宮婢,也不知道她是怎麽奉承貴妃的,竟是又翻身回到了貴妃的跟前。


    胭脂被提拔到貴妃跟前後,就開始明著暗著和白芨爭寵,因著她在貴妃的麵前嚼舌根,所以貴妃越來越不信任白芨,甚至還聽信了胭脂的挑撥,認為白芨心大,想要在聖人麵前露臉,好博得恩寵,可以飛上枝頭當鳳凰。


    白芨一日比一日沉默,胭脂也就一日比一日張狂,偏偏婉貴妃看不出對方的狼子野心,還認為胭脂是個好的,往常是她誤會了胭脂。胭脂自從得到婉貴妃的歡心和信任之後,便開始明目張膽的排擠白芨。胭脂在心裏認定了,當初她會被降為粗使宮婢,肯定是白芨在貴妃麵前告了狀,否則貴妃如何會知道自己跑去勾引聖人?這次她好容易又爬了上來,肯定要給白芨一點顏色瞧瞧,好出了這一口惡氣。


    白芨對於胭脂的挑釁從來都是無視的,她隻想服侍好婉貴妃,其餘的一概不理,可是她的忠心並沒有換來婉貴妃的諒解,婉貴妃對她的態度越來越差,後來更是將內殿宮務全部交給胭脂,讓她隻幹些端茶倒水的差事。看起來輕鬆得很,可一個掌事姑姑隻能端茶倒水,手裏頭一點權都沒了,可以說體麵都沒了。


    白芨的心也越來越涼,看著胭脂把婉貴妃哄得開開心心的,她的心裏有些不是滋味,可她什麽也沒說,隻是做好自己的本分。


    這一日,她站在殿門口不遠處,低垂著頭聽著胭脂嘰嘰喳喳的嗓音,不斷奉承著貴妃。不一會兒,就聽見殿外的內監高聲唱道:“聖人駕到——”殿內一眾宮人立刻隨著婉貴妃前去迎駕,路上白芨瞥了胭脂一眼,發現對方的眼神都亮了,臉上更是掛著隱隱的激動,顯然對於聖人的到來很興奮。


    她想起胭脂當初被降等的原因,心裏閃過一聲嗤笑,沒想到這個胭脂還沒有放棄,到現在都還是想爬床。她垂下眼瞼,在心裏盤算著要怎樣壞對方的好事。


    縱使貴妃已經不再信任她、不再重用她,她也不能讓貴妃受到傷害,胭脂想在貴妃的眼皮子底下爬床,若是讓她成了,這簡直就是狠狠地抽了貴妃一巴掌,她是如何也不能讓胭脂得逞的,白芨的手緊握成拳,臉上閃過一絲堅定。


    婉貴妃領著一眾宮人,迎著聖人進了紫宸殿,胭脂偷偷覷了一眼,發現聖人臉上的表情淡淡的,看不出喜怒,她的心裏不斷打鼓,聖人今晚是否會宿在紫宸殿?倘若聖人宿在紫宸殿,那麽她的機會就來了,她回到貴妃身邊沒多久,卻也知道了聖人其實已經許久未近貴妃身的秘聞,每回來了都是獨自一人宿在正殿。


    她的眼中閃過一絲憧憬和決心,憑著自己的美貌和聰穎,若是能得到一夜恩寵,在聖人麵前露了臉,她有信心能夠繼續得到聖人的垂憐。因此她暗暗替自己打氣,聖人若是宿在了紫宸殿,她一定不能放過這個機會。……


    *


    另一邊,蕭宛娘一出宮便直奔蕭府,她的心口還在砰砰砰地跳著,手心和後背更是冒著一層冷汗,直到她的車架進了蕭府,這才敢輕輕地籲了一口氣。她在二門處換了軟轎子,軟轎子將她直接送到了榮壽堂的門口,她下轎的時候,蕭老夫人領著蕭夫人和蕭娘子已經候在了門口。


    蕭宛娘見到了許久未見麵的親人,心情有些激動,她哽咽的喊了人,“母親……”老夫人也是眼眶微紅,還未等蕭宛娘向她屈膝行禮,她就親自將人給扶了起來。


    蕭娘子的心裏有些吃驚,祖母有多麽重規矩她是知道的,從小她沒少為著這一點挨罵,且祖母對自己一直是淡淡的,今兒個祖母卻對姑母這樣熱情,著實讓她感到驚訝萬分。蕭夫人的眼中也是閃過一絲驚訝,不過隨即釋然,小姑本就受寵,如今又是中書令夫人,更是正三品的郡夫人,身份自是和往日做小娘子時不同了,且如今蕭家有事求著卓家,蕭家自是不好再擺著高姿態。


    隻她沒想到,往日裏嚴肅正經的阿家,竟也有這樣和藹的時候。


    站在蕭夫人身旁的蕭娘子,心裏雖然震驚,但是麵上一點兒都不顯,她隻是細細打量著眼前這位從未謀麵的姑母。這位姑母在她出生前就嫁到了京都成為卓家的繼室,因此她一點兒也不了解這位姑母,隻是她聽阿娘隱約說過,姑母雖從小養在祖母膝下,可是卻被養廢了,似乎是因著祖母太過溺愛姑母,使得姑母一點兒也沒有大家嫡女的教養和氣派。


    她原先還不信,畢竟祖母的規矩和教養極好,她調1教出來的娘子,又會差到哪兒去?因此她一直想見見姑母一麵,此時一看,還看不出什麽,隻覺著阿娘有一點說得對,祖母確實溺愛姑母,往日極為看重規矩的祖母,竟連讓姑母行禮問安都舍不得,巴巴地就將人給扶起來了。


    蕭宛娘和老夫人自是不知道蕭夫人和蕭娘子心中所想,她母女二人自從蕭宛娘嫁到京都後,就再也沒有見過麵,十多年了,每年都隻是書信往返,逢年過節再添點年貨和厚禮罷了。此時終於見麵了,母女二人自是哽咽得說不出話來,隻差沒有抱頭痛哭了。


    蕭夫人見了趕緊勸道:“阿家,小姑才剛從宮裏出來,想必累得很,我們還是先進去再說罷。”老夫人一聽,連忙擦擦眼淚,牽著蕭宛娘的手,便往榮壽堂裏麵走,“你嫂子說的是,是阿娘胡塗了,竟讓你站在大門口吹風。”


    蕭宛娘攙扶著老夫人,母女二人親親熱熱的進了屋,蕭夫人和蕭娘子跟在後麵,連一句話都插不上。待到進屋後坐下,蕭老夫人更是拉著蕭宛娘詢問這些年來的生活,壓根兒忘了,此時對蕭府來說,最重要的根本不是蕭宛娘以往的日子過得如何,而是接下來他們該如何過日子。


    蕭夫人幾次欲言又止,都被老夫人拿話岔開了,一次兩次的,蕭夫人也知道老夫人的意思了,她按捺下心裏的怒氣和著急,僵著臉坐在一旁聽著老夫人和蕭宛娘言笑晏晏。蕭娘子則是眯了眯眼,低垂著頭,掩去眼中一閃而過的譏諷。


    就這會子,蕭娘子已經看出了蕭宛娘果真是個上不得台麵的,蕭宛娘的作派如此,說出去都會墜了江陵蕭氏女的名頭,或許也是因著如此,所以疼愛姑母的祖母,並沒有選擇讓姑母嫁入高門大戶當嫡妻,反而選了一個卓家繼妻的身份。畢竟江陵蕭氏是大族,姑母身為嫡支的嫡女,如何會給人當繼室?


    蕭娘子在心裏琢磨著,不僅如此,這中間恐怕還牽涉了和祖父政途有關的原因,祖父當時身為閣老,卻把嫡女嫁給一個四品官當繼室,這一招走得不可謂不妙,先讓聖人知曉祖父並沒有結黨的意思,之後祖父又提出致仕,讓蕭家避開了聖人的猜忌。


    不管蕭家是否真心實意,至少態度做出來了,聖人也不好逮著蕭家不放,之後自己被指婚為太子繼妃,這個結果顯然是祖父早就預料到的,否則祖父在接到聖旨時,不會一臉毫無意外的表情。且她現在回想起來,家裏自幼就將她當成太子妃教導,三年前太子迎娶正妃的消息傳來,家裏皆是一番錯愕,待到知曉太子正妃是卓家郎君後,家裏又恢複了正常。


    隻是對她的教導卻沒有放鬆,似乎很篤定,自己日後還是有機會入宮的。


    果然,一年前聖旨到了蕭家,她被指為太子繼妃。她平靜的接受了這個結果,知道這一日早晚會來,隻是沒承想來得這樣快,太子元妃隻入宮三年就被廢,那麽她呢?她又能在那吃人的宮裏待多久?……


    蕭老夫人和蕭宛娘絮絮叨叨說了許久,直到蕭老太爺派人來請蕭宛娘,母女二人這才驚醒,此時不是敘舊的時候,蕭家還有個生死大關呢。


    “宛娘,你今日入宮是否見著了賢妃?”蕭老夫人總算是將話題擺在正題上。


    “嗯,見著了,賢妃本來還矜持著,不想淌這趟渾水,不過女兒將阿耶給的保證說出來後,賢妃便動心了。”蕭宛娘點點頭,笑著說道。


    “那就好,那就好……”老夫人聽了很是欣慰,握著蕭宛娘的手拍了拍,一旁的蕭夫人和蕭娘子也是鬆了一口氣,隻要玉璋一事能瞞過去,蕭家就是徹底的受害者,就能夠坐等聖人的補償了。


    老夫人不敢拉著蕭宛娘說太久,畢竟老太爺還等著蕭宛娘,因此母女二人匆匆地又說了幾句話,蕭宛娘便跟著老太爺的長隨前去拜見老太爺。


    待到蕭宛娘離開之後,老夫人又恢複了往常嚴肅的模樣,她淡淡地說道:“你們也聽見了,賢妃答應替咱們瞞了這事兒,往後再不許提起玉璋一事。”蕭夫人和蕭娘子點了點頭,老夫人又歎了一口氣,“那個摔了玉璋的丫鬟得好好地審,我不信一個小丫鬟有如此的膽量,敢自作主張毀了玉璋,怕是她背後有什麽人不想讓咱們蕭家女成為太子繼妃。”


    “阿家,媳婦也是這樣想的,當日六娘的繡房走水就已是古怪,且六娘說當時一片混亂,她根本不知玉璋是如何摔碎的,也不知玉璋碎了,若不是那小丫鬟大聲嚷嚷,也無人會去注意到,因此那丫鬟的作派,倒像是要故意引得大家注意。”蕭夫人緩緩地開口,將當日之事細細地說了一遍。


    “正是因著如此,我才要將六娘院中全部的人都給綁了,不管有沒有摻合進去,那些人都不能留了。”老夫人語畢便閉上眼,轉動著手腕上掛著的一串佛珠。


    “諾,媳婦知道該怎麽做。”蕭夫人輕聲應下,一旁的蕭娘子眼神閃了閃,嘴唇微動,卻是什麽話也沒說。


    過了一會兒,老夫人緩緩睜開雙眼,望著蕭娘子說道:“六娘,依你之見,聖人是否還會讓你入宮?”


    “回祖母,孫女兒覺著,待到殿下的傷好後,聖人便會下旨,讓欽天監再算出一個黃道吉日,好迎娶孫女兒進宮。”蕭六娘被點到,立時抬起頭來落落大方的說道。


    “嗯。”老夫人點點頭,眼中閃過一絲欣慰,隨後便擺擺手,對著蕭夫人和蕭六娘說道:“這兩日大家都累了,你們也去歇著罷,這事兒有老太爺,你們也不用擔心,六娘隻要好好的待在房內備嫁就是了。”蕭夫人和蕭六娘聽罷,自是趕緊起身向老夫人行禮告退。……


    立政殿偏殿


    皇後望著躺在床榻上昏迷不醒的淮王妃,心裏充斥著一股煩躁。聖人無緣無故的將淮王妃丟給自己做什麽?自己如今都已經被軟禁了,隻是個空殼子皇後……是啊,自己被軟禁了,難不成聖人把淮王妃送到立政殿,也是因著聖人要軟禁淮王妃麽?!


    皇後越想越心驚,連忙喚來王姑姑,在王姑姑耳旁輕聲嘀咕了幾句,王姑姑聽罷臉色一變,低聲說道:“娘娘,恕老奴多嘴一句,不管聖人是何心思,既然人都送進來了,咱們不短了她吃喝也就是了,其餘的還是別管了。”


    “也是,不管聖人是否要對付淮王,和本宮的關係都不大。”皇後點點頭,轉念一想,眯著眼笑了笑,“也不能說和本宮無關,若是聖人真能除了淮王,對淳兒自是好的,隻要聖人能一直對淳兒好,本宮就是被關到死也甘願。”


    王姑姑聽罷眼睛一酸,心裏五味雜陳,真是什麽滋味都有,昨日娘娘得了聖人的恩典,前去看望受傷的殿下,也不知道殿下和娘娘說了什麽,娘娘回來一副失魂落魄的樣子,且掉了一個晚上的眼淚,隔天早上眼睛都腫了,讓她看了真是心疼不已。


    娘娘被軟禁在立政殿中已經很可憐了,殿下竟還惹惱了娘娘,使得王姑姑心裏不免對竇淳起了幾分怨懟。她認為竇淳沒有想辦法幫皇後解了禁足已是大不孝,如今竟還讓皇後傷心得哭了,這樣的殿下如何對得起娘娘掏心掏肺的對待?幸好皇後並沒有傷心太久,哭了一夜之後,隔日就將這事兒放下了,隻是不再提起要出去,彷佛已經接受了被軟禁的命運似的。


    此時又聽皇後說什麽關到死也甘願,王姑姑心裏震驚不已,有些心疼又有些恨鐵不成鋼的無奈,娘娘怎麽可以這般沒有誌氣?娘娘貴為皇後,如何能夠看著那起子賤人掌著宮務,越過娘娘去?隻她如今說什麽娘娘也聽不進去,反而讓自己不要再念叨那些煩心事,讓自己真是啞口無言。


    皇後可不管王姑姑的心思,昨日竇淳的一番話,雖不至於讓她大徹大悟,卻也點醒了她,若是沒了竇淳,她這個皇後就什麽也不是。不論是姿色、家世、才識、心計或手段,她都不是宮內最拔尖的,若不是誕下了竇淳,早在婉貴妃受寵的那十年間,她就被扳倒了,哪裏還能留到今日?


    因此她雖然心裏難過,可是仔細想了想淳兒的話之後,不得不承認淳兒說得對,且淳兒如今的處境艱難,她幫不到淳兒,也別拖後腿才是。盡管心裏充斥著失落和無力感,可是傅燕菁第一次承認,自己比不上婉貴妃或其他妃嬪,她一點兒也不適合這個皇宮。……


    作者有話要說:ylyzfi扔了一個地雷 投擲時間:2014102914:54:29


    謝謝親的地雷,麽麽噠~ ╭(╯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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