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實傅家這事兒很簡單,說白了便是傅太傅的兄弟和前朝餘孽勾結在一起了,且勾結了不是一天兩天,也不是一年兩年,而是將近十年二十年。傅兄弟藏得挺深的,待到傅太傅發現苗頭時,才驚覺來往幾十年的兄弟表麵的和氣底下,藏著的是如此駭人聽聞的狼子野心。


    可他不敢打草驚蛇,也不知道自家兄弟到底和前朝餘孽來往到什麽樣的地步,更甚者,他也隻是嗅出了不對勁,連前朝餘孽長什麽樣子都打探不到,他隻能盡所能的想法子保住傅家。因此他接下了太子太傅的位置,之後還將嫡長女許給先皇,沒承想先皇繼位了,他一躍成為三師之中的太傅,女兒也成了皇後,這下子他更是心驚膽戰,連忙將兄弟的事捂得死緊。


    之後先皇開始打壓傅家,傅太傅領著傅家眾人越發低調,暗地裏則是不斷查著兄弟和前朝餘孽往來的情形。隻對方滑溜得很,愣是讓他什麽也查不出來,傅太傅這才驚覺,怕是對方隱在暗處的勢力頗深。


    傅太傅花了十多年的時間,都無法捉住對方的尾巴,末了在臨終前將傅玦叫到跟前,把這事細細地說了一遍,埋在心中多年的秘密和重擔,終於有個人可以分擔,傅太傅一下子卸下了心頭的重擔,竟是就這樣去了。而傅玦得知這樣一件驚天動地的大事,當場就懵了,最後遊魂似的回了公主府,和公主討論了一夜,各自派了不少人手去查傅兄弟,總算是查出了些眉目來。


    兩人查出來的信息,此時便是攤在竇淳眼前書案上的密報。


    而傅玦這一份密報送進來後,卓驚凡派去查穆軒的人也將消息送了回來,兩相一對照,便可以推測出——穆軒便是那前朝餘孽。


    “看來三公主當是知道那穆軒的身份,覺著前朝公主的身份比較尊貴,瞧不上你封的平陽長公主呢。”卓驚凡冷笑了一聲。


    竇淳的臉色也是不好看,任誰知道自己的身邊竟然潛伏著一個居心叵測的敵人,心情都不會好到哪裏去的,且這一位穆郎君非常有能耐,竟是能夠混到禁軍統領的位置,甚至還得了先皇的信任和重用。


    倘若先皇不是因著疑心病重,身旁總要安排好幾撥人護衛,怕是早就被穆軒給刺殺了,先皇雖說信任穆軒,可也沒有到將自身安全交給對方的地步,竇淳深知,遇上了自身安全時,他的父皇其實誰都不信,因此穆軒才會在宮裏潛伏了這麽久,卻遲遲找不到機會。


    而卓驚凡便想得更多了,難怪老祖宗要和先皇的妃子勾結,實在是先皇的防禦滴水不漏,若是不透過妃嬪,想要傷到先皇何其困難,且老祖宗做了多手準備,除了和後宮妃嬪串通之外,還和淮王搭上關係,其實仔細算起來,上一輩子的先皇輸得也不冤,老祖宗花了這麽多年才拿下對方,也算間接證明了先皇的能耐。


    轉念又想到,這一輩子若是沒有自己,竇淳的東宮怕是和篩子差不多,到處是漏洞,或許上輩子的竇淳便是被蠢太子妃害死的也說不一定呢。卓驚凡的思維詭異的轉了個彎,開始想象若是他沒有醒過來,竇淳的太子妃還是身體原主的話,會是個什麽情境。


    他想了很久,怎麽想都不覺著以身體原主的性子,能夠鬥得過張良媛和淑妃,看來老天讓他來到這裏,許是為了幫助竇淳。


    “按照太傅生前所說,對方怕是已經布置良久,若是沒把握一擊必中,還是別打草驚蛇的好,畢竟我們不曉得對方是否有後招。”竇淳的聲音拉回了卓驚凡的心思,他定了定心神,點頭說道:“你說得有道理,現在我們隻是懷疑穆軒就是前朝餘孽,可還沒有確切的證據可以證明,他也有可能隻是個擋箭牌,用來迷惑我們罷了。”


    “嗯,我會使人盯著他和平陽,傅家那邊就要麻煩你了。”竇淳闔上密報,淡淡地說道。


    “行,傅家老二既然想找死,我便成全他,我必會將他查個底朝天,傅太傅手上的人,哪裏會是那些人的對手,所以太傅才會一查十多年都查不出有用的線索。”卓驚凡笑了笑,將調查傅家的任務應承下來。


    二人又說了會兒話後,卓驚凡惦記著還在立政殿的竇琛,便不再打擾竇淳,匆匆地離開了兩儀殿書房。待到回了立政殿之後,他讓茯苓搬來前朝的史書,對於前朝餘孽,他知道的不多,隻先前翻閱前朝曆史時,曾經看見過幾眼。


    大周朝之前是大武朝,大武朝的末代皇帝哀帝殘忍暴虐,將天下搞得民不聊生,又逢天災連連,因此各地都有義民起兵,大周朝的開國皇帝便是其中之一,幾路兵馬中,最後大周朝的開國皇帝領著兵攻入京都,然後又一路殺進宮裏,待到一切結束了,才有人發現大武朝哀帝最幼小的皇子不見了。


    自那之後,便時常有人打著正統的幌子,想要動搖大周朝的根基,在大周朝剛建立的前幾年,小皇子確實替當時在位的聖人製造了不少麻煩,待到小皇子長成了,史書上曾經記載,有一次大周朝差一點便被這位代表著大武朝正統的皇子給推翻了,後來還是因著大武朝皇子手邊的人手不夠,最後還是被大周朝的聖人給鎮壓了。


    可這一位皇子卻是失去了蹤影,大周朝曆任的帝王,私底下都派了不少人去尋找,卻怎麽也找不到這一位皇子。而大周朝傳到竇淳手上前前後後也幾十年了,中間也出了幾次前朝餘孽造反的動靜,大武朝的皇子一直沒有死心,他的後代也沒有死心,如今穆軒也不知道是皇子的第幾代孫子,打著“恢複正統”的旗幟,又想要篡奪大周朝的江山。


    隻奇怪的是,上輩子老祖宗真的奪了大周朝的江山之後,為何不是恢複大武朝的國號,而是改立了大梁朝?卓驚凡翻著史書有些不解,他總覺著,老祖宗的身上一堆謎團,或許把人逮住了,便可以解開這些疑問罷。……


    傅玦因著尚了公主,原本鴻臚寺少卿的差事也沒了,聖人賞了他一個好聽的頭銜,正二品的文散官特進,特進曆來便是個虛銜,常是賞賜列侯中有特殊地位者,如今傅玦身為駙馬,封了個特進也不算踰矩。


    傅家人對於傅玦行了特進自然是有各種不同的聲音,傅大郎一家自是感恩戴德,不敢對聖人有所不滿,而傅二郎和三郎兩家人,則是在背後暗笑著傅玦的處境,如今傅玦隻是看著風光罷了,實際上這個正二品的特進,和他原本握有實權的從四品上的鴻臚寺少卿根本不能相提並論。


    有許多人都覺著,傅家這是要沒落了,傅太傅去了之後,朝中雖然還有傅家人,可是除了傅玦之外,其餘的傅家人根本撐不起太傅還在時的輝煌,縱使太傅的門生顧念舊情,不會和傅家生分,可也就僅此罷了。傅大郎知道自己有幾斤幾兩,自是不會和父親的門生攀關係,可是二郎和三郎就不一樣了,他們認為父親去了之後,父親手上的資源和人脈,都應該分給他們才是。


    因此他們鬧上了傅大郎的長房,想要逼著傅大郎交出傅太傅的人脈,可傅大郎自個兒都沒有接手父親的人脈,又如何分給底下兩個弟弟?二郎和三郎如何會信他的說詞,他們隻以為,傅大郎這是存心壓著他們,不讓他們落了好。


    可傅大郎著實冤枉,因為傅太傅的人手和人脈早在傅玦大婚後,就全部移交給傅玦了,當然,這一點連傅大郎都不知道。


    傅二郎和三郎鬧了好幾回之後,最後還是傅老夫人站了出來,將他們狠狠地訓了一頓,縱使二郎和三郎不是從她肚皮裏爬出來的,可她隻要活著一日,他兄弟二人自是不能違逆她,畢竟她可是嫡母,如若二郎和三郎膽敢不敬嫡母,傅老夫人往大理寺一告,二郎和三郎可就吃不完兜著走了。


    傅家關起門來鬧的這一場官司,並沒有傳到外頭去,畢竟嫡子兄長和庶子弟弟們之間鬧了齟齬,也不是什麽光彩的事,沒得讓人看了笑話,隻道太傅去了之後,傅家便要分崩離析了。因此眾人也算有默契,關起門來鬧得再凶,打開門走出去還是裝著一副兄友弟恭的樣子,不讓人瞧出自家的笑話來。


    傅玦對於傅府的動靜自是了如指掌,畢竟太傅走前將他手中的人手都交給了傅玦,便是想讓傅玦掌著傅府,雖然明麵上管家的還是傅夫人,可實際上對於各房各院落的大小消息,傅玦比傅夫人還靈通。


    對於二叔和三叔為何鬧到父親麵前,傅玦心知肚明,他一早便看出了兩個叔叔的野心,祖父在時還好,還有人能壓製他們,待到祖父去了,他們頂上沒了人,行事便漸漸張狂起來了。祖父也是看透了他們的性子,才會一直彈壓不讓他們往上升遷,否則以祖父太傅的身份,想要提拔兩個兒子還不容易麽?


    以前傅玦可能還無法理解祖父的苦心,可是自從祖父向他透露二叔祖的底細後,傅玦這才曉得祖父是怕二叔和三叔被二叔祖給利用了。隻這事兒不好明說,更是不能說與二叔和三叔聽,所以傅玦便打算和祖父一樣,背著黑鍋得了,隻要能夠保住祖父這一房就行,反正他如今也沒了差事,誰都知道他的前途沒了,二叔和三叔總不好還讓他幫著奔走罷。


    傅玦頗有一種死豬不怕開水燙的豁達,再加上他是小輩,若是做事說話有不周全的地方,想來兩位叔叔應是不好和他計較才是。傅二郎和傅三郎確實不好對著侄子發脾氣,反而覺著侄子現在應該比他們更憋屈,使得他二人每回見到了傅玦,臉上的表情就和緩許多。


    傅玦平日裏住在公主府,隻有早晚會回到傅府向傅夫人晨昏定省,這一日,他一早來到傅府,還沒進到母親的院子,就被一個小丫鬟半途攔截了。傅玦站在月洞門前,往前是前往母親的院子,往左是往另一個院子,顯然小丫鬟是特意等在這裏了,就是為了堵著他。


    “見過郎君,郎君萬福。”小丫鬟十二三歲的模樣,見了他趕緊福了福身子。


    “你是在哪個院子侍候的丫鬟,這時候怎麽會跑到這裏來了?”傅玦瞥了對方一眼,淡淡地問道。


    “回郎君,奴婢是在惜芳院侍候的。”小丫鬟脆生生的答道,她見傅玦臉上表情還是淡淡的,似乎沒有不快,因此鼓起勇氣繼續說道:“主子身體不適,已經昏過去好幾次了,可夫人硬是攔著不讓請大夫,主子也是沒法子了,不得已才讓奴婢等在這裏,鬥膽請求郎君開恩。”語畢便跪了下去,狠狠地磕了幾個頭。


    “你叫什麽名字?你的主子是哪一位?”傅玦又問。


    “回郎君,奴婢名1□□鵑,奴婢的主子是惜娘子。”小丫鬟答道。


    “來順,去稟告夫人一聲,將春鵑的賣身契送到惜芳院,以後春鵑的月錢也不用府裏出了,她的主子自會打點。”傅玦喚來自己的長隨,吩咐了幾句,隨後不再理會還跪在原地的春鵑,一甩衣袖便徑自離去了。


    直到傅玦走遠了,春鵑都還回不過神來。


    傅玦和小丫鬟在月洞門前這一出,很快就傳遍了府裏,惜芳院裏自也是聽說了,春鵑回到院子後,立即就被叫到了主子跟前,惜芳院的正房裏,一位麵容精致的娘子坐在軟榻上,娘子身上穿著粉色的撒花煙羅衫,外麵罩著一件淡紫色的素絨繡花襖,□是絲地繡花百蝶裙,頭上則梳著垂雲髻,髻上簪著一根三翅鶯羽珠釵,還有一對梅花白玉簪,臉上則是畫著淡淡的妝容。


    春鵑見了娘子,立時福了福身子,“見過娘子,娘子萬福。”


    “你今兒個可是見著郎君了?”那娘子雖然麵貌姣好,可是細看臉色卻是有些蒼白,語氣也是柔柔的,還帶點有氣無力。


    “回娘子,奴婢見著了。”春鵑點點頭,隻見那娘子聞言眼睛閃過一絲光亮,接著又問,“郎君如何說?是否有說幾時會來看我?”


    “回娘子,郎君說……”春鵑有些猶豫,娘子見她這般作態,心裏一沉,已是猜到了對方恐怕將事情給搞砸了,可她手頭上沒有可用之人,也不好和這小丫鬟置氣,隻得溫聲說道:“你且老實說罷,我不會怪你的。”


    “郎君使人將奴婢的賣身契送到您手上,還說往後奴婢的月錢不用府裏出了,自有娘子您替我打點。”春鵑低垂著頭,吶吶的說道。


    那娘子一聽瞪大了雙眼猛地吸了一口氣,過了好一會兒才緩過勁兒來,她捂著左心口,有些氣急敗壞的問道:“你到底是怎麽說的?”春鵑隻得將之前遇到傅玦的情形重複一遍,連兩人的對話都沒有落下。


    “……你……我……我真是被你給害慘了。”娘子聽罷後,臉上神色掙紮了幾番,末了隻是重重地歎息了一聲。


    那娘子也無力再和春鵑說什麽,揮了揮手,便讓對方退下了,待到春鵑離開後,娘子呆坐在房內,心裏暗暗思忖著,要如何才能接近傅玦?太後將她賞到傅家,可不是讓她枯坐在院子裏當主子的,若是她不能攀上傅玦,太後可是不會饒過她的。


    隻是她來到傅家這段時日,被丟在這個偏僻的院落,雖說吃喝不缺,還有丫鬟服侍,可她和另外三人來到傅家的目的,都是為了服侍傅玦,隻沒想到傅夫人會將她們扣留在傅府,且不讓她們和傅玦接觸。


    娘子蹙著眉沉思,難道湖陽長公主的手段真的這樣好,竟能將駙馬給攏得死死的,旁人一點兒機會也沒有?她才不信,但凡郎君便沒有不偷腥的,隻要讓她逮到機會,她定能服侍傅玦。……


    傅府有四個太後賞賜的美婢這一回事,四公主竇琬自是知道的,她的心裏頭當然不舒服,就算她和傅玦的賜婚裏有聖人的算計,可也架不住傅玦已是她的駙馬,除非她和傅玦和離,否則他們這一輩子都要栓在一起了。既然她和傅玦很有可能搭夥過一輩子,她又為何要給自己添堵,沒事弄一堆侍妾在眼前礙眼?


    因此她也樂得裝傻,隻要太後沒有明旨說是給她的,她便當作那四個人不存在,太後要是真的不怕被人詬病,盡管拿出懿旨來壓她,屆時她也不會有二話,隻怕太後根本也沒臉動用懿旨,竇琬忿忿的想。


    誰知竇琬正想當作那些美婢不存在,就聽說了小丫鬟攔路的事兒。


    竇琬頓時眉一挑,領著掌事姑姑和幾個女官浩浩蕩蕩地殺到了傅府。傅府對於公主突然駕臨,實在失措驚慌得很,可公主也沒廢話,進了傅府問清了方向,便直接殺到了那個什麽惜芳院的。


    來到惜芳院前,院子裏的人看來都得了消息,此時已經領著各自的丫鬟站在院門口恭迎公主的到來。竇琬搭著身旁女官的手,微揚著下巴緩緩走入惜芳院,那四名美婢自是趕緊向她行禮問安。


    “春鵑是哪一個?”竇琬也沒叫起,隻是抬眼掃了一圈,淡淡地問道,此時在惜娘子身後的春鵑心裏一個咯噔,趕緊答道:“回公主,奴婢在。”


    “倒是個忠心的,駙馬念在你忠心耿耿的份兒上,替你另擇了明主,還望你日後好生服侍著新主子才是。”竇琬俏生生的站在原地,嗓音清亮悅耳,隻她說出來的話,十二歲的春鵑雖是似懂非懂,心裏卻是無端端生起一股寒意。


    “諾。”春鵑壓下心裏的惶然,恭敬應下。


    “行了,都起了罷。”竇琬這才叫了起,她將視線投向春鵑身前的宮婢,心裏頓時冷笑一聲,果真是好一副弱柳扶風的楚楚可憐樣,舉止間更是風姿綽約,看那眉眼和姿態,真是難為了太後,竟是能從宮裏找出和揚州瘦馬似的宮婢。


    “你叫什麽名?”竇琬挑了挑眉,指著其中一名宮婢開口問道。


    “回公主,妾名惜娘。”被指到的娘子款款上前一步,盈盈下拜,一舉一動間果真是婀娜多姿,饒是竇琬自認是個美人,也做不出這樣羸弱的姿態。


    “你呢?”竇琬又問向另一個宮婢。


    “回公主,妾名憐娘。”另一個和惜娘姿色不相上下的宮婢嬌聲說道。


    竇琬也懶怠再問其他二人了,取這樣的名字,太後的心思真是司馬昭之心,路人皆知,還說是來服侍她的,根本就來讓駙馬憐惜眷顧的罷。她雖然很想學著竇琪的狠辣,直接將四人都杖斃,可聖人發了話,讓她套套這四人的話,畢竟太後應該不至於真的隻是單純給她添堵罷?


    傅家再怎麽說都是太後的外家,傅玦還是太後的親侄子,太後有必要上趕著打傅家的臉麽?原本聖人也不在意太後賞賜美婢的行為,可是傅玦和她將密報呈上去之後,傅家的地位和處境就變得尷尬了。


    就連太後賞人的舉動,在聖人看來都怕是大有深意,因此抱著寧可錯殺不可放過的心態,竇琬今兒個便來試探這四個美婢了。


    其實就算聖人沒有發話,竇琬和傅玦也要查一查四人的底細的,尤其是能使動春鵑到月洞門等著傅玦,還能掐準他回府的時間點,這其中必有貓膩,不是傅府中有人被收買了,就是傅府中根本有她們的內奸。


    因此今日傅家之行,竇琬怎麽也得走一趟。


    而在見到了四名美婢之後,竇琬的心裏也提高了警覺,因著這四名美婢根本不像是宮裏出來的宮婢,也不知道太後是從哪裏找來的,竇琬不信太後會留著這樣的娘子在身邊,可太後明明先前還被關著,一時之間,又是從哪裏找來這樣高水平的狐媚子?


    作者有話要說:石音扔了一個地雷 投擲時間:2014111915:48:22


    謝謝親的地雷,麽麽噠~ ╭(╯3╰)╮


    其實但凡想要造反的,首先便得有個身份才行,若是普通老百姓,誰會無緣無故想要造反呢?除非是亂世才會有草鞋英雄,若是擱在平常一個編草鞋的怎麽敢造反?一般敢在天子腳下密謀造反的,不是親王便是前朝皇室,又或者是權臣,總之肯定和皇權脫不了幹係,畢竟你得有個名頭啊,你沒有一個正當且可以說服人的號召名頭,誰會吃飽了撐著來陪你玩造反呢? ╮(╯_╰)╭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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