卓驚凡坐在竇淳的身邊,淡淡地說道:“她有今日的結局都是自找的,打從她決定爬上你的龍床那一刻,就已經看得出她是個心大的,就算她沒有選擇和穆軒勾結,你也無法保她一世安康。”


    竇淳抬眼望向卓驚凡,低聲說道:“我也知道,隻是我真的想過,倘若她能夠知足,我不介意將賢太妃的孩子養在她的名下,日後她也能有個倚仗……”


    “人心總是不足的,不管你怎麽做,她都不會滿意的。”卓驚凡語氣平淡地說道,徐美人的下場是一早就注定好的,卓驚凡從來都不覺得,徐美人能夠走出另一種結局來,因為她的性情決定了一切,否則當初她便不會舍棄司設女官的身份,硬要成為聖人的妃嬪。


    處置了徐美人之後,宮外也陸續傳來了消息,左右羽林軍、左右龍武軍和左右神策軍兵分好幾路,分別前往清剿穆軒在京都裏的幾處重要據點,其中一個據點,便是傅家老二在京郊的一處別院。


    當龍武軍來到這一座別院時,別院裏頭藏著的前朝餘孽被打了個措手不及,他們還來不及撤退,就被龍武軍給全部捉住了。因著他們在這裏藏身多年,都沒有露出馬腳,所以便有些放鬆了,沒承想會在大年初一一大早,就被聖人的禁軍逮了個正著,他們本是在等著穆軒傳來刺殺成功的好消息,誰知等來的卻是一支殺氣騰騰的宮廷禁軍。


    穆軒一夥人分別藏在京都中各個角落,因著梁仲軒的供詞,禁軍不費吹灰之力,便將分散在京都內的叛黨都給捉了。而禁軍在京都內搜捕的消息,自是傳入了平陽長公主府和湖陽長公主府,平陽長公主竇琪急得跳腳,趕忙傳消息到胡府,讓胡大郎帶著人去接應那些叛黨,隻是胡大郎的動作慢了一步,他按照著竇琪給的方位尋過去時,據點早就被禁軍給端了。


    胡大郎無功而返,趕緊到長公主府向竇琪報信,竇琪聽說後臉色難看不已,胡大郎站在一旁心裏也有了思量。原先平陽長公主說得多好聽,畫了許多大餅給胡家,把他和阿耶哄得一愣一愣的,這才使得他們暗地裏站在平陽長公主這一邊,可如今眼瞅著事態有變,聖人正在清除叛黨,且一捉一個準,可見得叛黨的行蹤已經曝露了,也就是說叛黨的大計失敗了。


    平陽長公主這一條船就快沉了,胡家可不能跟著沉,胡大郎在心裏琢磨著,不如他待會快馬加鞭趕進宮,將平陽長公主給抖出來,如此一來,胡家也算立了功,應是可以功過相抵,抵去先前胡家對於叛黨知而不報的藏匿之罪。


    他越想越覺著這一條路可行,且他還可以將二郎推出來,把胡家摘幹淨,將叛黨的事兒全推到平陽長公主和二郎的頭上,畢竟二郎才是長公主的駙馬,再加上先前長公主打上了胡家,更是可以視為長公主和胡家已經鬧翻了的證據。既是鬧翻了,胡家就不可能參與逆謀一事,隻要犧牲一個二郎,便可以救得整個胡家,想來阿耶也是會同意的。


    竇琪還不知道,胡大郎已經在心裏打定主意,要將她推出去頂罪,如今她擔心穆軒都來不及,哪裏還有精力管胡大郎在盤算什麽。方才她派出去打聽的仆役已經回來了,可是都帶回了壞消息,就她所知的幾個據點都被禁軍端了,連她不知曉的點也被禁軍給挖出來了,竇琪咬牙切齒地想,肯定是出了叛徒,否則竇淳如何會知曉他們的布置。


    就在竇琪急得團團轉時,胡大郎已經找借口離開了公主府,隻是他才離開公主府,還來不及回胡家和胡侍郎商量,便被等在門外的傅玦給拿住了。


    “傅玦!你這是什麽意思?!”胡大郎冷著臉怒瞪著傅玦,傅玦微微笑了笑,淡淡地說道:“我隻是奉了聖人之命,要請胡大郎你走一趟罷了。”胡大郎一聽心裏一跳,他定了定心神,開口說道:“既是聖人要見我,我便跟你走一趟。”


    傅玦望著故做鎮定的胡大郎,心裏訕笑一聲,隨即揮揮手,手下便將胡大郎給帶走了。待到胡大郎被帶走後,停在街旁轉角的一輛馬車,這才緩緩地靠了過來,傅玦站在馬車外,在馬車停妥後,親自打開車門,然後扶著一位披著厚重鬥篷的年輕娘子下車。


    “小心點。”傅玦扶著那娘子下了馬車,溫聲說道,那娘子罩著鬥篷的帽子,整張臉都隱在帽沿裏,她在傅玦的幫助下站穩了之後,便對著身後跟著跳下馬車的丫鬟說道:“去敲門。”


    丫鬟恭敬應下,立時領著一眾奴仆上前叫門,不一會兒,平陽長公府的門房開了門,還來不及詢問來者何人,就被叫門的丫鬟領著仆役打進門去了,大門敞開後,傅玦便攙扶著那娘子走入平陽長公主府。


    不多時,竇琪得了消息,領著一眾婆子怒氣衝衝的來到前院,她看著自己的仆役都被打趴下了,氣得眼都紅了,抬頭望見站在不遠處的傅玦,隨即厲聲問道:“傅玦!誰給你的膽?!竟敢硬闖本公主的府邸,你眼裏還有沒有王法?!”


    “竇琪,你不用這樣大聲嚷嚷,今日我們既然敢來,便是奉了聖人的命。”傅玦還未開口,他身旁的娘子便已經出聲,竇琪聞言瞪向那名穿戴著鬥篷的娘子,聲音中滿是憤恨,“竇琬!你這話是什麽意思!?”


    “竇琪,你身為大周朝的平陽長公主,卻和前朝餘孽糾纏不清,且還意圖謀反,如今罪證確鑿,聖人特意開恩,賜你一個全屍,還不跪下謝恩。”竇琬褪下帽子,從袖中抽出聖旨,在竇琪的麵前揚了揚。


    “這是汙蔑!竇琬!你想要除掉我就說,何必給我扣上這麽一頂大帽子?!”竇琪心裏猛然一驚,嘴裏卻不服輸,對著竇琬尖聲叫道。


    此時平陽長公主府的大門早已關上,竇琪手下的仆役也都被製伏了,竇琬立在原地,望著神色有些癲狂的竇琪,表情未變,淡淡地說道:“何必呢?聖人都已經下旨了,這一杯鴆酒你不喝也得喝。”語畢,身後的一個丫鬟上前一步,手中捧著一個銀盤,盤子裏放著一個酒盞。


    竇琪的瞳孔驟縮,她失聲說道:“聖人連我的辯駁都不想聽,便直接賞了鴆酒?”


    “你勾結叛黨已是板上釘釘的事實,聖人日理萬機,哪裏有閑工夫聽你廢話?”竇琬冷笑一聲,雙眼直勾勾地盯著竇琪,“竇琪,我們姐妹一場,今日我特意來送你一程,下輩子投個好胎,不要再卷入這些醃臢事了。”


    竇琪聽罷心裏又是一凜,她眼看著那丫鬟捧著銀盤越走越近,心口咚咚咚地跳個不停,她不想死!她分明是大武朝的正統血脈,若是她的阿耶登上皇位,她便是最尊貴的公主,她才不希罕竇淳封的這個長公主,沒有聖人的恩寵,長公主便隻是一個好聽的名號罷了,出了宮誰又會將你放在眼裏?


    因此她轉身就想逃跑,可是竇琬的人早就防著她,幾個粗壯的婆子擁上去,三兩下子就將竇琪給定在原地,竇琪被捉住雙臂,怎麽都掙脫不了,她氣急敗壞的吼著,“放開我!你們這些下賤的賤婢,我是聖人親封的平陽長公主!你們竟敢對我動手動腳?!”


    隻是捉著她的婆子們麵無表情,一點兒也沒有因著她的話有所動容,竇琪眼看著那丫鬟已經捧著鴆酒走到她麵前,她的情緒幾近崩潰,她猛地尖叫一聲,隨後便放聲大哭,那丫鬟被她突如其來的失態唬了一跳,眼中閃過一絲憐憫,不過隨後便捧著酒盞,在婆子的幫助下,硬是將鴆酒灌進了竇琪的嘴裏。


    竇琬站在不遠處,冷眼看著竇琪喝下了鴆酒,不一會兒,竇琪便毒發身亡了,架著竇琪的婆子們這才鬆開手,任由竇琪滑落在地。竇琬上前幾步,將聖旨拋在竇琪的身上,低聲說道:“聖人仁慈,還是讓你以長公主的身份死去,你玷汙了大周朝的血脈,還能落個全屍已是難得,盼你到了地府之後擦亮眼睛,下輩子不要再投錯胎了。”


    “琬娘,外麵冷,我們進屋罷。”傅玦上前攙扶住竇琬的手,溫聲說道,竇琬微微頷首,在駙馬的陪伴下走入正屋。竇琬將竇琪府上的仆役和丫鬟們全關押起來,幾個貼身服侍竇琪的丫鬟們已經被賜死了,而竇琪府中往來的書信也要全帶回宮裏,因此傅玦領著竇琬,直接來到了竇琪的書房。


    “竇琪的駙馬呢?”竇琬進了書房後,這才想起一直未見到竇琪的駙馬。


    “胡二郎昨晚在侍郎府,並未來到公主府。”傅玦語帶嘲諷地說道,竇琬稍一深思便明白了,怕是竇琪又和胡二郎鬧別扭了,昨晚上是年三十,本是一家團圓守歲的大日子,可胡二郎卻丟下竇琪,獨自一人回了侍郎府。


    “侍郎府如今是什麽情況?”竇琬又問。


    “應該已經被神策軍包圍了。”傅玦一邊收拾著竇琪書案上的書信,一邊說道。


    “你說,前朝那些人到底在想什麽?大武朝滅國都已經這麽多年了,他們卻還守著一個不可能實現的願望,這麽多年來,也不知道賠上了多少人的性命,這樣真的值麽?”竇琬歎了一口氣,有些疑惑地問道。


    “其中或許有人真的是為了大武朝鞠躬盡瘁,但是我想大部分的人,都是為了私欲和貪念罷。”傅玦放下手中的書信,淡淡地說道。


    “自古以來,名利和權力不知害了多少人……”竇琬又歎息了一聲,頓了頓,她有些遲疑地開口問道:“傅玦你呢?你能甘心麽?”


    “我有何好不甘心的?”傅玦微笑著反問,竇琬抿了抿唇,低聲說道:“若你不是駙馬,此刻想必早已在朝堂上大放光芒,如今雖說聖人仍然重用你,可你卻變得有些見不得光,聖人的重用不能擺在明麵上,你一輩子都接觸不了內閣,你,甘心麽?”


    “如今還問這些,不是太晚了麽?”傅玦輕笑一聲,竇琬的臉色微變,緊接著就聽傅玦繼續說道:“倘若我會不甘心,當初便不會應下這門婚事,且雷霆雨露皆是君恩,聖人要我尚公主,這是天大的恩典,我如何能推卻?再者,我一生所學便是為了報效朝廷、為民做事,是明麵上或是私底下,有區別麽?”


    竇琬睜著一雙明亮的大眼,望著自己的駙馬,她早就知道自己的駙馬是有真才實學的,所以內心深處總覺著對不起駙馬,畢竟“駙馬”這個身份,便注定了傅玦要遠離朝堂,因此她害怕,害怕將來有一天,傅玦會後悔,後悔尚了公主斷了自己的前程。


    不過聽了傅玦方才的那一番話,竇琬的心裏總算是鬆了一口氣,同時也感謝聖人,賜給她這樣好的一個駙馬,傅玦的人品和才學都是上上之選,比起竇琪的駙馬胡二郎來說,真是好了千百倍不止。……


    *


    大周文武二十七年春,竇淳改元永凡,是為永凡元年,同年大赦天下。


    永凡元年,平陽長公主暴斃公主府中,胡家牽扯進逆謀一案,誅九族。年三十除夕夜的宮宴上皇後中毒一案,證實為胡侍郎勾結禁軍統領穆軒所為,聖人大怒,著大理寺和刑部共審,之後又接連查出燕王等幾位宗室也牽涉在內,一時間京都內人心惶惶,每一日都有禁軍在城中四處捉人。


    胡侍郎逆謀一案,一連審了幾個月,在永凡元年六月時,總算是塵埃落定,從文武二十六年末到永凡元年中,短短半年法場斬殺的叛黨多達千餘人,劊子手刀下的亡魂除了有逆謀叛黨之外,還有被貶為庶民的宗室子弟。


    除去胡家被誅了九族之外,燕王和汾陽郡王、渭南郡王也沒有逃過一劫,因著梁仲軒的供詞,所以他們想賴也賴不掉,全都被當作前朝餘孽一並給砍了。隻是對外的說法是逆謀,竇淳不想再引起另外的波瀾,因此隱瞞了前朝餘孽一事,穆軒等人被關押在大理寺的牢獄中,能夠接觸他們的都是竇淳的心腹。


    經過六個月來的嚴刑拷打,縱使穆軒等人再硬氣,也被折磨得奄奄一息,其中有幾個前朝餘孽沒多久就挺不住,又將一些梁仲軒不知道的敵情說了出來,經過了百多天日以繼夜的刑訊之後,就是穆軒也挺不住了,最後總算是將前朝餘孽所有的勢力和人脈都挖了個一幹二淨。


    就是那一支私兵的下落,穆軒也交代了。


    竇淳得知私兵的下落之後,自是趕緊派傅玦領著禁軍,暗地裏離開京都,前去剿殺那一支私兵。那一支私兵被穆軒藏在離京都有一百裏遠的龍騰山上,傅玦得令後,當即整裝出發,領著禁軍日夜兼程,趕往龍騰山。……


    永凡元年開春除了逆謀一案之外,慶河的河水暴漲,險些釀成大禍也是一大重要事件。


    開春之後,因著慶河上遊的山脈雪水消融,再加上春雨不斷,使得慶河河水暴漲,所幸聖人早在前一年便派了不少人前往慶河中下遊修築堤壩,且還挖了許多溝渠用來疏導慶河的河水。起初慶河周圍的人家不以為然,認為官府太過小題大做了,畢竟他們住在慶河邊這麽久了,自認為很了解慶河的習性。


    往年慶河也泛濫過,可是並沒有釀成大災,所以當地的官府和老百姓都以為,慶河的河水就算會暴漲,也嚴重不到哪裏去。沒承想聖人竟會如此看重此事,在初入冬時,便陸續派了不少人來到慶河中下遊的周圍城鎮。


    當時被派去治水的官員中,便有晉王的世子竇珩,竇珩得了聖人的密令,帶著一眾懂水利的官員,秘密出發前往慶河所在的江南。


    隻竇珩卻是不知,發下密令的人並非聖人,而是皇後卓驚凡。


    卓驚凡為了水患一事,忙碌了好幾個月,就在竇淳忙著對付穆軒時,他已經擬定好了幾個治水方案,並且用竇淳的名義遣了竇珩出行,待到竇淳發現時,竇珩幾人已經抵達江南了。


    竇淳當下是有些驚訝的,因此他將卓驚凡找來問問,卓驚凡沒有隱瞞他,將自己的擔憂和判斷說了出來,當然他不可能說這是一定會發生的事實,他隻是將《大周朝水經》和慶河周圍的郡縣誌翻出來,一一解釋給竇淳聽。


    竇淳聽罷雖有些半信半疑,可若是真像凡凡說的,開春後慶河中下遊會發大水,造成巨大的損失和傷亡,那麽他們未雨綢繆沒什麽不好;就算水患沒有發生,但是修築堤壩、挖通溝渠也是正事,因此他也不怪卓驚凡的自作主張,且他當下還有穆軒的事要煩惱,因此他便將修築堤壩一事全權交給了卓驚凡。


    直到他將穆軒的勢力一網打盡,將牽涉進逆謀的臣子都給砍了之後,他才有時間過問慶河水患一事。沒承想不問不知道,開春後慶河的河水果真暴漲,若是卓驚凡沒有事先派了人到江南去,想來現在已經傳出災情了。


    竇淳自是拉著卓驚凡的手說道:“凡凡,真是太謝謝你了,若是沒有你的未雨綢繆,這一次江南的百姓就要受苦了。”卓驚凡自是不敢居功,他不過是占了重生之便,事先知曉了未來會發生的事罷了,且真的前往江南治水的人也不是他,他將名單交給竇淳,等到官員們回來後再來封賞。


    慶河水患一事因著卓驚凡的事先防範,因此並沒有造成像上輩子那樣的大災難,當地的官府和百姓們心裏也很感激聖人,認為是聖人的先見之明才救了所有人一命,要知道,當時河水暴漲時的怒吼聲,實在是嚇壞了世代居住在慶河岸邊的百姓們。


    也是因著這事,竇淳在民間的聲望快速攀升,在老百姓的心目中,竇淳是一位為民著想的好皇帝,同時也是一位英明的皇帝。


    而隨著竇珩前去治水的官員們,自也是對聖人信服不已,當初他們接了調令時,心裏還有些不以為然,覺著聖人這是多此一舉,慶河已經許多年沒有發生水患了,就是真的泛濫了,也不會造成大災害,何必浪費人力、物力呢?


    江南一事的消息傳回京都後,滿朝文武對聖人的看法也有了改變,年初聖人用雷霆手段處置了涉嫌毒害皇後和宗室的宮人,接著又命大理寺和刑部調查逆謀一案,同時竟還有心力派人前往江南治水,這樣的魄力和能力,都是先皇比不上的。


    朝中有些老臣,本來看著聖人年紀輕輕,因此心裏難免有些輕視,認為在朝政上,聖人需要仰賴他們的地方很多,所以他們頗有幾分倚老賣老的想法,沒承想聖人用行動證明,他不需要旁人對他指手劃腳,他的年紀雖輕,但是眼光毒辣,手腕高超,什麽人能用什麽人不能用,他門清得很。


    自此之後,朝中的聲音變得和諧,以往總是有些老臣隱隱愛和竇淳唱反調,經過江南治水一事,和千餘人被砍頭的震懾,那些刺頭都消失了,現在的早朝上,氣氛和往日大不相同,就是曆經了三朝的太師,在聖人的麵前也變得謙卑恭敬。


    竇淳坐在龍椅上,望著底下的朝臣們,心裏充滿了雄心壯誌,這是他的王朝,他已經將毒瘤和威脅都消除了,日後他便能放開手腳好好大幹一場,在史書上留下重重的一筆。他望了望身旁的位置,當然,總有一日,他要讓凡凡和他一同坐在這裏。


    他能有今日的成就,凡凡功不可沒,旁人不知道,可慶河水患一事,若不是凡凡的未雨綢繆和當機立斷,絕對不會這樣輕易的就解決。倘若在他初登基時,便發生了傷亡慘重的天災,怕是又要引起有心人的議論了。


    凡凡不隻救了江南的老百姓,還替他穩固了皇位,竇淳忍不住想起曾經看過的一句話:有妻如此,夫複何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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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謝謝親們的地雷,麽麽噠~ ╭(╯3╰)╮


    這幾天發好多便當啊,便當都快不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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