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軍撤退的匆忙,傅玦領著人前去收複那些失守的縣城,就發現那些縣城都被胡軍毀了個徹底,城裏的財物被洗劫一空,洗劫完了便一把火燒了,因此縣城裏的房子就沒一間好的,這樣頹敗蕭條的景象,讓傅玦等人對胡人的厭惡更深了。


    收複了縣城之後,傅玦便領著人往瞿陽關而去,賀錚則帶著殘存的賀家軍往樊陽城而去,不到幾日,北方和西北便又回到了大周手裏。與此同時,聖人的聖旨也到了,賀錚被封為新一任的北庭節度使,駐守的地方也從通州改到西北,而傅玦則是成了通州刺史。


    原來聖人按照朝中眾臣的意思,徹查了馮棋山遇刺一案,結果證實馮棋山才是通敵叛國的罪魁禍首,傅玦和竇珩是被栽贓誣陷的,他二人不僅沒有叛國,還死守住雲城,守住了大周的江山。


    而從馮棋山宅邸中搜出來的名冊和帳簿,更是詳細記錄了他和朝中官員私下勾結往來的事實,除此之外,他和胡王來往的書信也被搜了出來,聖人大怒,立時奪了馮棋山的職位,將他一家全部捉拿下獄,縱使馮棋山已經身亡,馮家卻也逃不過聖人的怒火。


    另外名冊和帳簿上麵的官員,自然是被聖人一並處置了。


    前頭才因著呼延律朝中清洗過一次,這一次又因著馮棋山,朝中又被揪出幾個有異心的大臣,前後幾次的清洗,對大周的朝堂來說實不是幸事。


    至於拔擢傅玦的這一道聖旨,自是引起了滿朝嘩然,駙馬已經有許多年都沒有實權,現在聖人竟是將傅玦給放到了通州刺史的位置上,通州滿打滿算也是個上州,因此傅玦這一個通州刺史也有從三品,比起其他中州或下州的刺史品級來得高。


    況刺史還掌著一州的兵力,如今駙馬手上不隻有了權,竟還有了兵,這是以前從未有過的事。


    因此聖人的聖旨前腳發出去,朝中便有許多言官後腳便向聖人進言規勸,直言此舉不妥當,與故有的製度禮法不合。


    竇淳卻是直接將大周開國時的舊例提出來,當初大周開國皇帝的駙馬,還有後來幾任駙馬,都在朝為官,最高的曾經做到同三品的參知政事,位同副宰相。後來是因著在位的聖人避免外戚日漸坐大,所以漸漸的收了駙馬的權。


    如今到了竇淳,朝中經過幾次動蕩,可用之人少了許多,若是還死守著規矩不懂得變通,那麽他將錯過許多人才。況傅玦是他一手提拔起來的,以往沒在明麵上重用,是防著穆軒將矛頭指向傅玦,如今不隻穆軒除了,就是呼延律的勢力也清掃了,他正是缺人的時候,此時不將傅玦擺到明麵上,更待何時。


    雖說駙馬掌兵權還是第一遭,但比起以前在朝政中心的副宰相,一個被外放出去的刺史便沒有那麽打眼,所以在竇淳的堅持下,再加上竇淳把以前的例子丟到朝臣麵前,朝臣便知道聖人這是鐵了心,因此他們隻得閉上嘴巴,不再反對。


    隨著聖旨抵達西北的還有竇琬和賀錚的一雙兒女。


    傅玦在瞿陽關等著接任的守關將軍,因此人還在北方,竇琬將賀錚的兒女交還給賀錚之後,也沒有到北方,而是直接到了通州。當初竇淳決定將傅玦放到通州時,便詢問過竇琬的意思,假若竇琬不想跟著去,竇淳也不會勉強,不過竇淳隻是提了一句,竇琬便堅定的表示,她對駙馬不離不棄,駙馬在哪兒,她便在哪兒。


    對於竇琬的堅韌和忠貞,竇淳和卓驚凡自是讚賞不已,尤其竇琬是竇淳替傅玦挑選的妻子,竇琬這樣好,代表了他有眼光,他也就對得起傅玦了。另外也因為竇琬對傅玦的真心實意,因此竇淳對這個妹妹更加的滿意,他的心裏滿意了,自然是不會虧待對方的。


    送走了竇琬之後,竇淳和卓驚凡便回頭繼續整頓朝堂,與此同時,小皇子也要進皇子書房了。小皇子即將三歲,一直和皇長子竇琛一同養在卓驚凡的宮裏,賢太妃因病去世之後,卓驚凡便也就順勢留下了這個可憐的孩子。


    竇淳對於小皇子一直是淡淡的,畢竟知道了賢太妃的身世之後,對於小皇子身上的胡人血脈便有些膈應,隻這孩子也是聖人的遺腹子,是竇淳的弟弟。賢太妃的身世被他們捂得死緊,其他人自是不會發現,這個孩子便可以如常養在宮裏。且胡王被殺了,隨著胡王的死去,胡國應當不會有人知道這個孩子的身世。


    唯一的變數便是還被關押在牢中的拓跋。


    雖說有些惋惜拓跋這樣一個有骨氣的漢子,可道不同不相為謀,拓跋的錚錚鐵骨注定了他不可能臣服於大周,就算他真的降了,竇淳也不敢重用和信任,所以拓跋的下場隻有一個——死。


    呼延律已經死了,拓跋的用處也沒了,因此在竇淳的授意之下,當晚送進拓跋牢房裏的吃食異常豐富,拓跋心有所覺,雙眼悲涼的望著窗外的月色,胡王被刺殺的消息他也聽說了,他原先效命的小王子也死了,因此他沉默的端起飯碗,大口大口的將飯菜吃了個幹淨。


    獄卒去收碗筷時,便見到他仍舊挺著背脊坐在牆邊,可雙眼已經閉上,唇邊溢出一絲血跡。獄卒歎息了一聲,隨後便將結果稟報給竇淳,竇淳聽了麵色不改,揮了揮手便讓人下去了。……


    永凡二年


    經過前一年的動蕩清洗,如今朝中風氣大為不同,朝臣們不再私下結黨,都是兢兢業業的辦差,以往心裏還有些看輕聖人的臣子們,經過了這三年,再也不敢小看聖人。


    就是聖人孝期滿了,也沒有人敢提起采選一事。


    他們算是看明白了,聖人和先皇不同,聖人似乎有了皇後就心滿意足了,平日裏也不曾聽聞聖人臨幸宮婢,滿宮裏許多花樣年華的娘子,竟是敵不過一個郎君。雖說眾人心裏十分疑惑,不知這卓郎君有何能耐,竟能牢牢的拴住聖人的心,不過不妨礙他們捧著卓家和卓郎君。


    雖說聖人最惡官員結黨,可逢年過節的,還是有許多禮送到了榮親侯府,榮親侯府便是以前的榮親國公府,卓容雍在去年倒下之後,就再也沒有起來,那一口氣撐到了來年年初,終於還是咽了下去。卓容雍病逝之後,卓二郎襲爵,降一等,是為榮親侯。


    卓容雍去了之後,蕭宛娘大受打擊,身子骨也迅速的衰敗下去,眼瞅著竟是要隨著卓容雍而去,卓二郎和夫人自是日夜守在病榻旁,端湯侍疾不假他人之手。隨著卓二郎如此的表現,他的孝順名聲也傳了出去。


    宮裏的卓驚凡自也聽說了,卓容雍去世時,他的心裏隻有一絲悵然,雖說頂了“卓驚凡”的皮囊,可他的心裏實在很難對卓家生出羈絆,況自打他醒來之後,卓府中人對他的疏遠和利用,讓他如何親近得起來。就是此時聽說蕭宛娘病重了,他的心裏也沒有任何感覺。


    不過不管心裏如何想,他的姿態也要做足了,因此派了許多太醫前去替蕭宛娘治病,還賞下許多珍貴的藥材,表現出一副很為著繼母擔憂的模樣。


    皇後都表態了,其他宗室女眷自也要有所行動,因此榮親侯府不斷收到藥材和慰問,和年前門可羅雀的冷清不一樣。卓二郎眼見著如此境況,心裏真是說不出什麽滋味,他自是知道這些人都是衝著皇後的麵子來的,皇後沒有動作之前,眾人都在觀望,就是他是榮親侯又如何,一個隻有虛銜沒有實權的散官,又不是正經的宗室,說起來什麽都不是。


    所以自打他襲爵之後,榮親侯府便少有人上門,直到皇後賜下賞賜後,眾人複又熱絡起來,這前後相差甚大的態度,實是讓他難堪又難受。


    因此這一日,他借口外出尋訪大夫,不想再待在府裏,看那些前倨後恭的嘴臉。他帶著長隨往著京郊而去,想到山上的白馬寺走走,也好散散心,因為想要避開人群,所以他從另一條較不為人知的小徑上山。


    隻是才走到半山腰,便見到前方不遠處的亭子裏傳出細細的哭聲。


    卓二郎心下一凜,停住了腳步,身後的長隨極有眼色,使了一名小廝上前查看,不多時小廝回報,亭子裏有一對主仆,正在哭泣的,便是那個丫鬟。卓二郎不是多管閑事之人,且他一個郎君也不好靠近娘子,因此便打算繞過去。


    隻他才剛走了幾步,亭子裏的丫鬟便衝了出來,奔到他麵前“噗通”一聲便跪了下來,口裏直嚷著救命,說是娘子腳脖子折了,這半山腰的人煙罕至,好容易才等到卓二郎一行人,還請卓二郎幫幫忙。


    那丫鬟說的聲淚俱下,看起來頗為可憐,卓二郎動了惻隱之心,命自己的長隨過去瞧瞧,自己則雙手負在身後,慢慢地踱步過去。到了亭子外,他便停住了腳步,朝裏望了一眼,瞥見一個戴著帷帽的娘子坐在石墩上,黑紗掩麵看不清麵容,可那一雙白皙玉手竟險些晃花了他的眼。


    他心裏一跳趕忙收回視線,不久後長隨走到跟前,低聲稟報:“主子,娘子傷得有些重,若是不及時救治,恐落下病根。”卓二郎聽罷,沉吟一會兒,淡淡地說道:“如此,你帶著人下山雇一頂軟轎,速去速回。”長隨領命而去。


    長隨離開之後,卓二郎猶豫了一會兒,踏入亭子裏,卻沒有靠近娘子,隻是有禮的說道:“娘子不要驚慌,在下已遣人下山雇轎,還請娘子稍候片刻。”


    “多謝郎君。”娘子細細柔柔的嗓音鑽入耳裏,竟使得卓二郎的心彷佛被什麽輕拂過,癢癢的、麻麻的,他趕忙定了定心神,不敢再和娘子搭話。


    待到軟轎來了之後,長隨很有眼色的還請了婆子來,因此卓二郎退到一旁,看著丫鬟和婆子攙扶著娘子上轎,他正欲收回眼神時,娘子突然掀開黑紗,對著他微微一笑,卓二郎的視線頓時被釘在了原地,他怔怔地望著已經放下黑紗轉身過去的娘子,方才那一張清麗的容顏還在腦子裏晃,伴隨著娘子輕柔的嗓音,竟是就此在心裏生了根。……


    那一日的偶遇,使得卓二郎接連好幾日都失魂落魄的,他的異樣自是被孫娘子看在眼裏,孫娘子私下找來了卓二郎的長隨詢問,長隨被卓二郎叮嚀過,隻推說不知,絲毫沒有泄漏郎君偶遇俏娘子的美事。


    又過了幾日,按捺不住心思的卓二郎又跑向京郊,他一口氣衝到半山腰,隻見前方亭子裏空無一人,他忍不住失落,走進亭子裏坐在娘子曾經坐過的石墩上,呆呆地思念著那一日的驚鴻一瞥。


    就在他想遣人去問問轎夫,那一位娘子住在何處時,遠遠的有一個身影走了過來。卓二郎坐直了身子,屏氣凝神的望著那抹身影越走越近,待到對方走到亭子裏了,他才如大夢初醒一般,趕忙跳了起來。


    “當日多謝郎君相助,妾在此謝過了。”眼前這一位娘子可不就是卓二郎心心念念的娘子麽?今日娘子仍舊戴著帷帽,可光那身段、那姿態,就勾得卓二郎魂都快沒了,他哪裏能讓娘子真的行大禮,趕忙伸手想要扶住娘子,可又想到男女大防,手便硬生生停在了離娘子半吋遠的前方。


    “娘子不用如此多禮……”他心跳如鼓,彷佛初識情滋味的毛頭小子,在娘子麵前竟是口舌笨拙,說了這一句便沉默了。


    “郎君是妾的大恩人,就是讓妾做牛做馬報答都不為過。”那娘子嬌滴滴地說道,隨後福了福身子,身子自然的碰到了卓二郎還沒收回的手。娘子輕輕的“哎呀”一聲,身子一晃,竟是倒向了卓二郎的懷裏。


    卓二郎隻覺一股幽香撲鼻而來,接著懷裏便多了一團柔軟,他的思緒瞬間就亂了,雙手更是不知道該擺在哪兒。那娘子靠在了卓二郎懷裏,既不驚慌失措,也不惱羞成怒,隻是嬌柔的說道:“郎君,妾思念郎君多日,妾日日到這裏來,今日總算得見郎君一麵,就是讓妾立時死了都甘願……”


    心上人柔軟的身軀和嬌柔的嗓音,勾得卓二郎的心越發的不安份,盡管他的腦中還存有一絲清明,還記著府裏的孫娘子,可軟玉溫香在懷,他竟是舍不得放手。


    “郎君……妾自知配不上郎君,妾隻想訴了這衷情,便離郎君遠遠的,還請郎君不要看輕了妾,妾隻是……隻是……情難自禁。”那娘子見卓二郎沉默,便離了他的懷抱,掀開遮擋住麵容的黑紗,一雙美目盈滿了情愁深情的望著卓二郎。


    卓二郎被“情難自禁”這四個字震住了,他的心裏生出一股歡喜,原來娘子和他同樣的心思,可他已有妻妾,若是霸住了娘子,恐委屈了娘子,思及此,心裏再多的火熱都熄滅了,他的眼中閃過一絲痛苦,淡淡地說道:“娘子言重了,在下當日不過舉手之勞,娘子的腳傷可好些了?若是還未痊愈,當好生調養才是,莫要再日日出府上山了。”


    那娘子眼中閃過一絲錯愕,心裏有些納悶,她能感覺到對方的著迷和喜愛,她都投懷送抱且把話說的這樣白了,可對方怎麽會是這樣的反應?她咬了咬唇,正想表現的再大膽些時,卓二郎已經退了一步,對她一拱手便離開了。


    娘子呆愣在原地,望著走遠的背影,臉色難看得很,這時避在一旁的丫鬟上前來,輕聲說道:“娘子,這卓二郎怎麽不上鉤啊?”


    “我怎麽知道。”那娘子沒好氣的說道,方才裝出來的溫婉和柔順瞬間都沒了,那丫鬟斟酌一會兒,低聲說道:“奴婢瞧著郎君分明對娘子起了心思,會不會是府裏的大娘管得嚴。”


    “你是說卓二郎是個怕妻的軟漢子?”那娘子挑了挑眉,有些狐疑的反問。


    “奴婢可是聽說了,前些時候榮親侯府放出了一批丫鬟,個個生得水靈齊整,若不是侯夫人不容人,又怎麽會將她們趕出府?”丫鬟說道。


    “沒想到那樣偉岸的俊郎君,竟是個怕妻子的窩囊廢。”那娘子撇撇嘴,語氣中滿滿的都是可惜的意味。


    另一邊,匆忙下山的卓二郎心裏也是不平靜。


    生平頭一遭,他感覺到如此強烈的動心,雖明知那娘子的行為放浪,可心裏竟是不忍責怪對方,還頻頻為著對方找理由,卓二郎苦笑一聲,將旖旎的念想都壓在心底。之後他就是再煩悶,都不曾再往山上去,而對於他的失常,孫娘子心有所感,卓二郎是她的夫君,再加上女子的**和直覺,讓她知曉夫君心裏必是有人了。


    這個認知讓孫娘子不隻心裏發苦,就是嘴裏都是苦的,她下嫁給卓二郎,替他孝順服侍阿翁阿家,又主持中饋生兒育女,費心打點卓府上上下下,臨了隻換來夫君的心有所屬,讓她如何會甘心。


    隻孫娘子不是會吵鬧的人,她裝做沒有發現,私下裏開始調查夫君的行蹤,費了幾日的工夫,好容易讓她挖到了山上偶遇的真相。她得知後自是氣得手腳發抖,那樣一個**的娘子,也值當卓二郎巴巴的放在心裏麽?


    且二人相遇的地點古怪,時機也古怪,卓二郎就沒有起疑麽?哪一家未嫁的小娘子會隻帶著一個丫鬟便往山裏去?且哪一家未嫁的小娘子會衝著素不相識的郎君露出麵容微笑?這作派和院子裏的粉頭有何不同?卓二郎竟被這樣的矯揉造作迷了眼!


    卓二郎不查,不代表孫娘子也會不查,她派人將那娘子查了個底朝天,可沒承想,那娘子竟還真是身世清白的小娘子。


    小娘子姓常,是上牧監夫人的外甥女兒,雙親過世之後便入京投奔姨母。


    上牧監雖是個從五品下的官,可實則負責養馬,手裏並沒有什麽實權,這也就不難解釋,為何上牧監夫人的外甥女兒想要巴上卓二郎。卓二郎再怎麽說,都是榮親侯,頭頂上有個做皇後的阿兄,怎麽都比上牧監的兒子有前途多了。


    原是上牧監夫人見外甥女兒孤苦無依,便想讓兒子納了對方,雖說是做妾,總好過在外頭吃苦,且有她這個姨母在,也不怕兒子和媳婦為難外甥女兒。


    隻她如意算盤打得好,卻不知夫君帶回來的這一個外甥女兒,實則是假的,且有大用。……


    上牧監夫人的外甥女兒和榮親侯有苟且的消息,突然傳遍了整個京都。身為事件的當事者,卓二郎苦逼的快吐血了。他壓根兒就沒見過上牧監夫人的外甥女兒,如何會和對方有苟且之事?


    且為了這些莫須有的傳言,孫娘子竟是對他冷言冷語,還鎮日拿一張冷臉對著他,本來放棄心上人就已經讓他心情極為糟糕,而府中的妻妾又橫眉豎眼的,使得他越發的不想著家,流連在外麵的時間越來越長。


    這一日,上牧監的拜帖送到了他的書案上,卓二郎本不想見對方,可又覺著這事兒拖久了對他的名聲有礙,因此還是見了對方。


    誰知上牧監竟不是單獨前來,身後還帶著一個娘子,卓二郎一見到那娘子便雙眼發直,上牧監見狀心下暗喜,趕忙將外甥女兒介紹給卓二郎。卓二郎頓時瞪大了雙眼,失聲說道:“你便是上牧監的外甥女兒?”


    “見過郎君。”那娘子柔聲行禮問安,將卓二郎的魂兒又勾沒了。


    之後也不知上牧監和卓二郎談了什麽,待到上牧監離開榮親侯府後,卓二郎便往著正院而去。當夜卓二郎和孫娘子起了一次嚴重的衝突,二人成婚之後雖不是如膠似漆,卻也是恩愛有加,可如今卓二郎不顧她的勸阻,硬要納了那一位常娘子,還放下話不許她插手,讓孫娘子傷透了心。


    而卓府的動靜,隔日一早便有人快馬加鞭送入了宮裏。


    作者有話要說:sabrina愛晟敏扔了一個地雷 投擲時間:2014122409:30:30


    謝謝親的地雷,麽麽噠~ ╭(╯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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