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伏在窗口,眼睜睜看著那些孩子被藤條無情地鞭撻,藤條每次與孩子的血肉發生碰撞的瞬間,我的內心就為之震顫。(.棉、花‘糖’小‘說’)天生性子裏就流淌著衝動血液的我,怎麽能看著眼前所發生的的一切而無動於衷!


    正當憤怒與狂躁的情感如同喝了烈酒一般上頭的時候,由於另一個人的出現,在我混亂的憤怒中又多了一種東西――驚訝。此人的出現使我呼之欲出的憤怒撞在一堵牆上,立刻停住了腳步。


    鞭打小孩的瘦長男人的手被另一隻精瘦的手死死捏住,捏住他的人正是上次被我們逮住的溝絕人――見到他,我立馬想起之前燈塔中的溝絕人,他是不是也在這個地方,或許現在正在暗中觀察我們,想到這裏,我的後背一陣發涼。


    我瞟了一眼身邊的老鬼,他已經把手扣在腰間的刀囊上,一副隨時出手的表情。


    不過我們身後有沒人盯著,至少眼前的溝絕人並沒有發現我們。


    他的長發遮住半張臉,光著膀子,露出渾身的傷痕,胸前同樣有一個溝絕人的印記,還有一個“野”字的烙印,絕對錯不了,就是他――“野男”。


    野男一手捏著瘦長男人的手沒有鬆開,另一隻手從褲兜裏掏出一塊方方正正的東西扔在了躺在地上的孩子身邊。


    那小孩顯然是被打怕了,他隻是瞪著一雙驚恐地眼睛巴巴地瞅著麵前兩個男人。


    “阿康,他們也是苦命的孩子,你我都是溝絕人,何必這樣。”野男語氣冰冷地說道。


    叫阿康的瘦長男人抖了抖手,扔了手上的竹藤條,轉過身子麵對野男:“他們要是跑了,你我都吃不了兜著走!”他又指著躺在地上如同死人一般的孩子大聲說道:“這小子一轉眼的功夫就溜到了外麵,我們心裏都清楚,逃跑隻有死路一條!”


    “死路一條,嗬嗬,能一死了之倒也不是壞事……”野男露出一隻眼睛,另外一隻眼睛被頭發遮擋,即便不是正麵與之對視,他的眼神依然使人心裏發寒,或許隻有遭遇了世間最大的苦痛才會讓人身上產生如此這般的怨念與決絕。我不知道他讓阿康住手到底是出於對弱者的憐憫還是對生命的冷漠。


    “我們不都是這麽過來的嗎!看看你自己身上,有一塊好肉嗎?”阿康一甩鞭子坐到了椅子上。<strong>最新章節全文閱讀.</strong>


    野男沒有理他,轉頭對地上的孩子說:“要想活命,把粉蒸肉吃了。下次再跑,出手的就是我!”


    這句話一說,連坐在一邊阿康都不禁臉上變色。


    而那個孩子竟然匍匐著向阿康爬去,他每前進一寸,渾身的及肌肉便活動起來,傷口再次撕裂,血流如注。他爬到阿康的腳邊上,輕輕扯了扯他的褲腿,似乎在用盡渾身的力氣小聲說:“我,我,我再也不敢了!”


    “不吃敬酒吃罰酒的東西!滾開,髒了老子的腳!”瘦長男人抬腳就準備往小孩的肚子上踢去……


    就在這時,在瘦長男人的腳下突然閃出一個人影,護住身下的小孩,用小臂擋住阿康踢來的一腳,隨後這身影急速起身一躍而起,用雙腳鎖住阿康的脖子,利用自身的力量將阿康扳倒在地,再用手指在阿康的後背心用力一按,他便立刻不再動彈。


    救人、摔人、製服人,一係列動作幹淨利落完全沒有一絲阻滯。野男顯然沒有料到這裏會有人突然出現,見阿康被摔倒在地,立刻從後腰間抽出一把匕首,向那不速之客衝了過去。


    “文川有危險!”我招呼老鬼衝向前院,當我們衝進客棧大廳的時候,叫阿康的男人躺在地上一動不動,幾個小孩蜷縮在角落裏,滿是惶恐地看著眼前仿佛在一瞬間所發生的一切。


    此時,文川後背著地,摔在地上,左手的手肘抵著野男的胸口,右手的食指和中指之間夾著什麽東西,對準了野男的頸椎――第四頸椎。


    第四頸椎是脊椎傷害的不設防區。脊椎傷害如果發生在第四頸椎以上,十有八九會造成傷者死亡,若發生在第四頸椎以下,傷者的四肢可能還能保留一些活動能力,但如果恰巧傷在慘絕人寰的第四頸椎,即使傷者能夠僥幸存活,也幾乎已全身癱瘓――這是那時阿達教我們近體格鬥術時告訴我們的,文川這次下手可是夠毒辣的。


    而野男單手、雙膝壓在文川胸口,另一隻手不知從哪裏掏出一把匕首,刀鋒直抵著文川的頸部動脈,再多一寸後果便不堪設想――這廝也是豁出去了,全是不要命的打法。


    “文川!”我大喊一聲,“野男,放開文川!”。


    聽到我的喊聲,文川和野男沒有一個人轉頭,似乎這個世界上隻有他們兩個人,他們都想用自己的眼神吞沒對方而後快。


    我衝動的性子又一次燃了起來,看著野男此時壓在文川身上的姿勢,他的著力點非常的精巧,隻要後麵有人偷襲,他隨時可以先將刀子送入文川的頸部再躲閃。而且這溝絕人功夫了得,又身負飄梁之名,速度和力量都不可小覷,所以,即便老鬼手握飛刀,一時間不敢輕易出手。


    除非……除非我立刻打開體內兩個脈輪,提升速度――師父在傳授我脈輪術說,在我全力打開兩個脈輪的瞬間爆發的速度為一刹那――和力量,能在溝絕人反應過來之前,打開他手中的匕首,然後再將其從文川身上推開……


    正當我想要將腦中所想付諸實際行動的時候,文川突然開口:“陸一鳴,何銘安,都別動,跟你們沒關係。”


    ……


    是的,我被她當場看穿了心思,瞬間石化,一邊的老鬼也皺起了眉頭。


    “哦?我們自家人處理事情,本來也跟你沒什麽關係,但是你殺了我一個兄弟,這關係,你可就脫不了了。”野男死死地盯著文川道。


    “那小子不過是暈過去了,倒是你,如果我兩指之間的錐子不小心插進你的頸椎,你可不是喪命這麽簡單。”


    “是嗎?有意思!”


    “試試看?”


    “好啊,你先來……”


    如果不是看到他們現在劍拔弩張地這副狀態,光聽他們講話的話,會懷疑這一男一女是不是在調情……


    他們嘴上這麽說,可是兩人的神經依然緊繃,眼神依然堅定。


    僵持了片刻後,文川輕歎一口氣:“桔子紅了。”


    話音剛落,我看到野男的喉嚨一緊,原本冰封的臉頰此時竟拂過一絲疑惑,是破綻!


    “海底輪!太陽輪!開!”(當然這隻是我心中os,否則真這麽一喊,文川早已血濺當場)我隻覺體內轟然一聲,雙輪瞬間打開,腳下迅速轉起席卷的氣流,就是現在!


    不能讓他傷到文川!


    一刹那間――一個壯年男子一彈指的速度為六十五個刹那,也就是說一刹那僅為0.013秒――我的腳已經踢到野男的胸口。


    無堅不破,唯快不破。


    經過師父給我在水底的訓練之後,我現在出招似乎比原來更加迅猛著力,並且連力道都有了分寸,我這一腳不輕不重,卻足以將野男從文川身上踢開。


    就算這野男是個飄梁老祖宗,一旦他的心神動搖,破綻就會暴露,反應的速度也會降低,隻要有這麽一丁點兒的時間,就可以將局勢扭轉,這次機會,我把握住了!


    野男被我這一腳足足踢出去好幾米遠,大廳裏的桌椅板凳也摔得七倒八歪,趁他還沒有從地上爬起來,老鬼早就心領神會,文川一脫險,便立刻控製住文川,也不知道用什麽方法把文川弄暈,隨後扛起文川就往外麵衝――這女人隻能力敵不能智取。


    挨了我一腳的野男,竟然完全沒什麽事似的,從桌椅板凳堆裏一躍而起。他的彈跳高度驚人,一下就衝上了房梁,在空中一個跟頭調轉方向,雙腳在梁上一蹬,如同離弦之箭一般向我撲來,手中的匕首劃出一道美麗的弧線。


    換做往常,我一定是亂了陣腳的,可今時不同往日,開了脈輪後的身體雖然不能擁有脈輪爆發時瞬間產生的速度,但此刻也是輕盈至極,我看準了機會便迅速向一側躲開。野男一擊不中,便雙手一撐地麵,旋轉起身,呼呼生風,再次向我撲來。


    無堅不破,唯快不破。


    想不到,我這麽快就遭遇了現世報。想不到即便開了雙輪,麵對飄梁鬼魅般的身影,我依然有些捉襟見肘。如果我的閃避有一絲的滯阻,招呼在我身上的就是白花花的刀子。


    幾招下來,我不禁由衷佩服起這溝絕人來,同時更為他的命運感到悲哀。我的脈輪術可謂天生神力,而他的功夫可是從小就實打實磨練出來的,那可是要吃多少苦頭都不知道。


    溝絕人與我一交手就知道我是吉潑大師的弟子,仗著之前與師父打鬥過的經驗又畏懼我非一般的力量,他隻是一味地與我纏鬥,我知道他這是在跟我打消耗戰拖延時間等待救兵,同時也是想找到我的破綻予以偷襲,畢竟我的功夫並沒有師父的老道,此時我隻是憑著速度與力量支撐。


    麵對臨敵經驗如此豐富的溝絕人,最終鹿死誰手,還是未知之數……

章節目錄

閱讀記錄

神涯木道所有內容均來自互聯網,uu小說網隻為原作者阿北北的小說進行宣傳。歡迎各位書友支持阿北北並收藏神涯木道最新章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