轉眼就到了八月底,轉過天是若溪的生日。老太君等人本要為她置辦一桌再請一台戲,侯府裏有晚輩過生日都是這般行事。宜宣卻不同意,幫著她要了一天的空閑,說是要一家人出去逛逛。


    老太君不是個古板之人,便讓侯夫人把置辦酒席和請戲班子的錢支出來交給若溪。至於怎麽處理就隨她高興,倒也不算是壞了規矩。


    若溪頭天晚上吩咐廚房準備好食盒和食材,第二天早上親自做了紫菜包飯和便當。她們決定一家人出去野餐,頭天逸浚也跟大皇子告了假。


    她們沒帶幾個丫頭、婆子,既然是家庭野餐講究的是氣氛外人越少越好。馬車已經備好,四口人坐在一輛豪華馬車裏直奔郊外的楓山。


    楓山,顧名思義,上麵滿是楓樹,一到九、十月份楓樹的葉子慢慢轉紅煞是好看。眼下正是賞楓葉的好時候,漫山遍野紅彤彤一片,剛到山腳下菲虹便歡呼著鑽出馬車。


    “慢一點,小心摔跤!”若溪忙輕呼著,丫頭趕忙上前把菲虹從馬車上抱下來。


    婆子上前打簾子,逸浚頭一個跳下車,宜宣跟著下去把若溪扶下來。


    “好漂亮!為什麽這樹葉是紅的?”菲虹很少出門,更別提是到郊外來。在她的印象中,樹葉都是先綠再黃,這樣紅豔豔的樹葉還是第一次見,自然是興奮得不得了。


    若溪聽了笑著回道:“這是楓樹,它的葉子一到秋天就變成紅色。不僅它的顏色跟其他樹葉不一樣,形狀也很奇怪呢。一會兒你到了近前就能看見,可漂亮了。”


    菲虹聽了這番話越發的雀躍起來,直嚷著馬上就要上山。雖說現在是秋季,可到了晌午陽光還很厲害。若溪打馬車裏拿出四頂帽子,是用藤草編製,上麵裝飾著樹葉的是他們父子二人的,別著小花的是若溪母女二人的。


    宜宣本不願意帶,覺得怎麽看怎麽別扭,可若溪說這叫親子裝一家人在一起戴才有意義。逸浚有些不情願,瞧見若溪瞪自個忙乖乖戴好。若溪笑著捏了一把他整日板著的臉道:“這才乖,不許惹壽星不高興!”說罷斜了宜宣一眼。


    他趕忙戴上,狗腿地笑著說道:“戴著挺舒服,又能遮陽


    。”


    若溪吩咐丫頭把食盒帶上,一家四口人沿著小路往山上爬。兩邊是茂密的楓樹林,隨處可見紅得似火的楓葉,地上落得滿是。菲虹撿了一大把拿在手裏,笑著喊道:“這楓樹葉子真像手掌,好奇怪!”


    宜宣攥著若溪的手,丫頭看著菲虹,逸浚踮著腳都在最前麵絲毫不落後。


    山路越往上越崎嶇,菲虹累得不再活蹦亂跳,一個勁問著什麽時候到山頂。腿腳靈活地尚且如此,何況逸浚腿腳有毛病的?看著他越行越費力,若溪有些心疼起來。


    宜宣卻伏在她耳邊輕語道:“昨晚上你怎麽囑咐我的?到了真正地時候,心疼逸浚受不了他吃苦的人反而是你!他在宮裏錘煉了一段時日,這點身體上的苦算不得什麽。假裝沒瞧見,省得他心裏不自在。”


    “我不走了!”菲虹耍賴的坐在路邊的大石頭上,說什麽都不肯再往上爬了。


    她不過是個才六歲的小孩子,整日在府裏連風吹日曬都沒受過,這樣的運動對於她來說真是累!若溪見狀笑著說道:“咱們就在這裏歇歇,喘口氣喝口水再走。爬山能到山頂是最終目的,可也不能忽略了一路的風景,不然豈不是白走這一遭了?”說罷吩咐丫頭把帶來的布鋪在地上,又把裝在食盒裏的水果拚盤拿了出來。


    各色水果被洗淨切成漂亮的各種形狀,擺在盤子裏上麵紮著細細的牙簽。()菲虹一見便吞了口水,剛想要過去拿,若溪忙喊住她,“先洗手再吃。”


    丫頭把水壺拿出來,侍候她們淨手,一家四口人席地而坐這才開始吃水果。


    菲虹喜歡吃蘋果,可是最不喜歡吃蘋果皮,若溪見到她又要把皮吐掉笑著問道:“你知道蘋果肉為什麽多汁酸甜嗎?”


    “為什麽?”菲虹覺得蘋果就該酸甜可口啊,這能為什麽。


    若溪笑著回道:“因為它外麵有皮包裹,所以不怕風吹雨淋。你想想,它白嫩細致的肉若是露在外麵會怎麽樣?所以這皮可是好東西,吃了能使皮膚更光滑細嫩,扔了就太可惜了!”


    菲虹已經開始臭美,每天都要對著鏡子讓丫頭變著花樣梳小辮


    。她聽見這蘋果皮有美容的功效,便樂樂嗬嗬的吃下去了。


    一家人正坐在一起說笑,突然一隻小鬆鼠竄了過去。菲虹瞧見趕忙站起來去追,丫頭、婆子趕緊跟上去。不一會兒,她變垂頭喪氣的回來,撅著嘴說道:“好可愛的鬆鼠,可惜沒捉到。”


    “若是被你捉到,它就見不到自己的家人,豈不是很可憐?”若溪捏著她的小臉蛋,“這裏就是它的家,咱們才是闖入者,怎麽還敢覬覦要把它捉走?”


    她聽見可憐二字頓時打消了捉鬆鼠的念頭,看著如此善良天真的她,若溪心裏越發的憐愛起來。


    休息了一會兒幾個人恢複了體力,便繼續往山頂進發。快要到山頂的時候,山路變得又陡又窄,宜宣在前麵開路,遇到不好走的路段便拽完老婆拽閨女。逸浚生性要強,不讓父親搭手,還在後麵照顧妹妹。


    山頂有塊巨石,他們費勁九牛二虎之力爬上去,風景美得無法用語言形容。


    “太美了!”菲虹一掃上來時的疲乏,在巨石上又蹦又跳,指著遠處層層疊疊的山峰喊起來。


    “啊~”若溪雙手攏在嘴邊朝著遠處大喊著,就聽見有回聲傳回來。


    菲虹聽了新奇地跟著學起來,“啊!你是誰?”


    “啊!你是誰?”回聲返回來,她跳著腳咯咯樂起來,又有笑聲回蕩開來。


    逸浚背著手微微皺眉,覺得這舉動真是可笑幼稚。不過山頂的風景真是美,站在頂峰俯視一切的感覺真好!把一切都踩在腳下,舉頭就是晴天白雲,胸襟突然變得開闊起來。難怪孔子有“登東山兒小魯,登泰山而小天下”之語。


    “蕩胸生曾雲,決眥入歸鳥。會當淩絕頂,一覽眾山小。”他不禁輕聲吟誦道,往日隻知道讀詩釋義,今日才算是真正明白這詩裏的意境。


    隻有登到山頂的人,才能體會到詩人的氣魄和雄心壯誌。他閉上眼睛,用耳朵聆聽四周的聲音。有風聲、歡笑聲、鳥鳴,甚至還聽見樹葉飄落的聲音。原來,隻要用心去感受,耳朵比眼睛更管用!


    若溪站在巨石上伸開雙臂,深呼吸,讓大自然的氣息完全包裹自己


    。看著老婆、孩子這般自在,宜宣也放鬆的躺在石頭上,好舒服!偷得浮生半日閑原來是這般滋味。


    菲虹瞧見旁邊有一塊平整的草地,便蹦跳著過去玩兒。若溪吩咐丫頭好生照顧,逸浚隨後跟了過去。


    “她們兄妹跑哪裏去了?”若溪聽不見她們的動靜,扭頭找不到人有些急了。


    桂園忙回道:“奶奶莫急,剛剛二小姐要如廁,丫頭帶著她去了。小少爺往旁邊去了,也有婆子跟著,不妨事。”


    “瞧你,這裏沒有旁人,她們身邊又有丫頭、婆子能出什麽事?好不容易出來放鬆一次,你就安安心心的休閑。”宜宣見狀心疼地摟著她說道,“早就說要帶著你出來散散心,沒想到一直等到現在,還是因為你生日才能跟母親告備。整日讓你憋在府裏,悶了吧?”


    “早上弄吃的給張先生,然後去給太太、老太君請安。自打過完節,太太總是讓我過去侍候,管事媳婦們過去回事偶爾考問我一番。中午和晚上要準備飯菜,菲虹過了晌就回來,最近她迷上了作詩時常過來請教。若是哪天有事需要出去,就要忙得腳不沾地,哪裏會覺得悶呢?”她笑著回道。


    她原本以為在古代做大家閨秀很容易,做個少奶奶更是像米蟲一樣混日子,殊不知哪個角色都不容易應付。這大家族比外企的競爭力還可怕,她就像小小的白領,若是不努力恐怕連吃口消停飯都難。每日應酬完大老板還有眾多董事,下麵還有一群下屬需要管製,腦子少轉幾圈都不行。在外企做不好大不了拍拍屁股走人,可這這裏若是做不好,沒得就是身家性命!


    “你若是感覺累咱們就去別院裏住。”宜宣聽見她的話微微皺眉,他還不知道若溪每日要做這麽多事。


    她笑著搖搖頭,“不累,總比整日無所事事要好!”


    “菲虹若是喜歡念書就讓她去蘭亭閣,省得勞動你。”原來侯府裏的姑娘也是念書的,隻不過不去學裏,而是請個先生進府教授。請來的先生知道侯府的姑娘金貴,而且侯爺之前言明,不過是讓她們識文斷字,所以他不敢太過嚴厲總是得過且過。去不去連假都不用告,先生隻顧自己搖頭晃腦的講。


    若溪聽了搖著頭說道:“若是她喜歡早就去了,況且那裏的先生一張嘴就是之乎者也,不管你能不能聽得懂喜歡不喜歡聽


    。小孩子本就沒長性,菲虹的性子又喜動,在那裏怎麽能學得到東西?另外請先生還不合例,還是我親自教導好一些。”


    “難不成你想讓菲虹變成才女?那丫頭可沒有才女的氣質。”宜宣想到自個女兒圓滾滾的可愛模樣,嘴角帶著笑說道。


    “女大十八變,這可是說不準的事。”她也笑著回道,“不過我可沒想那麽長遠,隻是想讓她做自己喜歡的事罷了。”


    話音剛落,就聽見菲虹的聲音,似乎在向人詢問什麽感覺不像是在跟丫頭說話。還不等若溪打發人去瞧一眼,菲虹驚叫的聲音就響起來。


    若溪和宜宣忙順著聲音跑過去,隻見菲虹正捂著眼睛躲在丫頭懷裏發抖。旁邊坐著一個跟她年紀差不多大的小姑娘,麵前生著一堆火,樹枝上穿了不知道什麽玩意兒烤的滋滋淌油冒著香氣。


    小姑娘背對著他們,看發飾、衣裳有些特別,一搭眼就能瞧出非富即貴。在看她腳邊,一堆血呼呼的皮毛和內髒還有一顆猙獰的鬆鼠腦袋,若溪唬了一跳宜宣忙擋在她身前。


    難怪菲虹嚇得失聲喊叫,竟像是剛剛在半山腰遇見的那隻紅耳朵花臉的鬆鼠。


    若溪別過臉不敢再看,過去把菲虹攬在懷裏安撫著她的情緒。


    “沒事,別怕!”若溪輕語著。


    菲虹把頭埋在她懷裏,聲音還有些顫抖,“是那隻鬆鼠,太殘忍了……”


    若溪不停的撫著菲虹的後背,抬眼不敢看腳下,隻盯著一直沒動的小姑娘。


    她似乎對周圍的一切都視若無睹,彎腰從短靴中抽出一把匕首,在烤肉上割了幾刀。裏麵的肉已經熟透,她便靈活地割下一塊插在匕首上吃起來。


    在這荒山野嶺突然出現一個小姑娘讓人心裏驚詫,特別是行為舉止這般奇怪地小姑娘。逸浚也聽見動靜打對麵出來,他見到麵前的小姑娘眼神一閃,眉頭明顯一皺。


    “你是回紇人?回紇可汗骨力裴羅是你什麽人?”逸浚突然開口逼問道,眼睛直盯著小姑娘。


    那小姑娘本不理睬眾人,聽見逸浚的話警惕的抬起頭,她攥著匕首的手明顯在用力


    。她迅速閃到側麵,一雙大眼睛滴溜溜在眾人身上掃過。


    若溪這才看清她的正臉,標準的瓜子臉,小麥色的肌膚泛著健康的光澤,眼睛有神睫毛很長,鼻梁高聳透著一股子颯爽的英姿。身量不高卻勻稱,小小年紀便有了震懾人的氣勢,長大以後保管是個禦姐!若是沒人提及還不覺得有什麽特別,剛剛逸浚提及到回紇,若溪等人這才發覺她身上倒是有一股子異族的風采。


    前一段回紇可汗帶著兒子來天朝進貢,逸浚在宮裏曾遠遠的見過一麵。他們回紇的人膚色都偏深,鼻梁很高有些鷹鉤,眼珠略帶紫色。雖然眼前的小姑娘沒有太明顯的回紇人的特征,可是她身上的零星首飾卻正是回紇人特有的純手工製品。尤其是她手中的那把匕首,把手上的圖案正是回紇民族崇拜的圖騰蛇。況且上麵還鑲嵌著各色寶石,一看就是價值連城的寶貝,不是一般回紇人能用得起的,所以逸浚才開口詢問她和回紇可汗的關係。


    宜宣也看出小姑娘身份特殊,用讚賞的眼神瞧了兒子一眼,想不到他觀察力敏銳不輸給自己,一語便切中要害。


    若溪見小姑娘像刺蝟一樣渾身的汗毛都紮煞著,忙笑著說道:“別怕,我們一家人是來遊山玩水的。”


    小姑娘瞧瞧幾個人的穿著打扮,又看看若溪臉上溫柔和善的笑容明顯放鬆了些。不過她顯然是沒有完全放鬆警惕,一邊後退一邊盯著宜宣和逸浚。眾人中隻有他們父子是男人,可能在她看來威脅比較大。


    “你的匕首是從哪裏偷得?”逸浚見她嘴唇緊抿不肯說話,便改了策略。


    本來想要說話的宜宣聞言反而不語,冷冷的背著手任由自個兒子行事。他倒要瞧瞧逸浚如何處置眼前的情況!


    那小姑娘登時有些鬧了,柳眉倒豎喝道:“你們中原人都是見財起意之輩,覬覦我的寶貝硬要說我是小偷。怎麽?是不是打著抓小偷的名義想要奪了我手中的匕首?”


    “果然是回紇人!”逸浚眉頭皺得越發深。


    “中原人真是奸詐,難怪父……”小姑娘聽了方知自己上了當,懊惱之餘脫口而出,突然意識到又要失言忙把剩下的話咽下去。


    她扭身便要脫身,逸浚見狀衝過去攔在她麵前


    。小姑娘看樣子是練過武,握著匕首就朝著他刺了過去。


    “啊!”若溪見狀失聲喊起來,顧不得自個手無縛雞之力就要過去。宜宣一把拽住她的手,示意旁邊的丫頭、婆子也閃開。


    “沒事,那小子心裏有底,看情況不好他不會硬攔。”宜宣吩咐人把菲虹帶到旁邊,他擋在若溪前麵瞧著。


    說話間,兩個孩子已經走了兩個回合,若溪見到逸浚連連後退似乎沒有回擊之力,不覺得擔憂起來。畢竟那小姑娘手中有利器,又是個心狠手辣的主。對著可愛的小鬆鼠都能下殺手,何況是讓她感覺到威脅的人?


    外行看熱鬧,內行看門道。宜宣卻在心裏連連點頭,別看逸浚才習武三四個月,卻在武術上有天分。再加上宮裏**皇子的都是武林高手,他倒明顯的壓製住了小姑娘。隻是小姑娘的招法刁鑽怪異,他又不想傷著她,所以才顯得有些吃力。


    小姑娘招招直逼逸浚要害,手下半點不留情。攻了十幾個回合沒占到一點便宜,她才意識到情況不對勁。虛晃一招扭身便要跑,怎知逸浚早就猜到她的心思,飛身攔住她的去路。她逃脫不得,隻好繼續跟逸浚糾纏。


    一刻鍾過去,她有些氣喘籲籲,動作明顯緩慢起來。逸浚的體力很好,倒也不急著拿住她,隻逗趣似的跟她比劃。


    宜宣見狀笑著朝若溪說道:“站著看怪累得,咱們到旁邊坐坐。”


    “嗯。”若溪也看出逸浚占了絕對的主動權,便放心的跟著他去一旁坐著。


    菲虹已經緩過神來,靠在若溪懷裏探出小腦袋往那邊瞧。


    “母親,我也想習武!”她見哥哥上下翻飛瀟灑極了,不禁動了想要練武的念頭。


    若溪聽了笑著說道:“好啊,明個兒早上你跟哥哥一起早起。”


    “嗯,還得早起啊?”菲虹立即皺起眉頭,她知道哥哥每日天不亮就起床,等到她起床哥哥已經晨練回來了。大夏天的渾身濕透,臉、胳膊腿曬得又黑又紅,她才不要呢!


    若溪就知道她不過是一時圖新鮮說說罷了,笑著捏住她的小鼻子,“是啊,想要得到什麽就要有付出,天下沒有白吃的午餐


    !”


    “母親做得午餐就可以白吃!天底下就數母親最疼菲虹,我好喜歡母親!”她嘴巴很甜,膩在若溪身上撒嬌扭腚。


    “小饞貓,你是不是餓了?”若溪寵溺地笑著,“別急,等一會兒你哥哥。”


    一盞茶過後,那邊的打鬥聲漸漸變小。那小姑娘逃不走打不過,累得渾身是汗體力嚴重透支。她被逼急了,索性把手中的匕首朝著逸浚扔了過去,“給你,姑奶奶不打了!”說罷“撲通”一聲倒在地上,不顧形象不管髒不髒就不起來了。


    逸浚撿起匕首走過去,蹲下來把匕首橫在她脖子上。


    “勝者為王,敗者為寇!”他挑了挑眉頭低聲說著。他們打了半個多時辰,雖然他處處占上風卻不得不佩服眼下這個小丫頭的體力和毅力。


    他在宮裏做陪讀,為了不被人瞧不起每日勤學苦練武功,練一日抵旁人練三日,自然是突飛猛進。再加上他經常陪著皇子在校場對打,有實戰經驗。那日他跟兩個年長的世家子弟打賭都能連勝,何況是對付眼前這個年紀不大的小姑娘?


    小姑娘眼神一閃,隨即緊緊咬住嘴唇,倔強地回道:“要殺要剮悉聽尊便!”說罷竟閉上眼睛,一副視死如歸的模樣。


    “哼,我可不敢殺剮回紇可汗的女兒!”逸浚收回匕首站起身說道。


    她頓時驚訝的長大了嘴巴,瞪大眼睛瞧著逸浚,不知道他為何知道了自己的身份。父汗帶著大哥到京都,她想要跟來父汗卻不同意。她便在父汗走後偷偷溜了出來。一路之上小心趕路,竟沒遇見大事,隻有一個小賊想要唬弄她手裏的匕首被她解決了。行至楓山下,她被這山上的美景吸引便爬了上來,沒想到遇見了逸浚等人。


    逸浚卻不理睬她,扭身走開,妹妹餓了要吃午飯呢。若溪見他回來,趕忙吩咐丫頭鋪好餐布打開食盒,把裏麵的便當和紫菜包飯、小菜等一樣樣拿出來。


    小姑娘坐起來,奇怪的瞧著不遠處的一家人。看樣子是父母雙親和兒子、閨女,瞧著她們溫馨的圍坐在一起說說笑笑,她的眼神閃爍起來,心頭不禁一陣發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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