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瑕正和趙姨娘說體己話,就聽見外麵鬧哄哄有人在嚷嚷。趙姨娘心下疑惑,這後院向來平靜,誰這般大膽敢在侯夫人眼皮子底下鬧事?


    丫頭匆匆進來回稟,“姑奶奶、姨娘,是柳姨娘在外麵呢。”


    晚瑕何曾聽過什麽柳姨娘,頓時一怔。趙姨娘見狀對著她輕語了兩句,晚瑕聽罷心下一頓,看著自己姨娘的眼中多了些許的擔憂。


    難怪姨娘心急火燎要利用她腹內的孩子,應該是被年輕貌美的柳姨娘刺激到了。誰曾想父親到了這把年紀,還貪戀青春美色,竟然連侯夫人多年的夫妻之情都不顧念了,更別說是以色侍人的姨娘。


    晚瑕心中疑惑起來,她覺得父親不是這等糊塗蟲,可柳姨娘到底是成了姨娘,這到底是怎麽回事呢?


    她好奇起來,起身出去站到廊下,就見栗媽媽正指揮人往外拖一個女子。看模樣身量倒是有幾分臉熟,是那個叫盈柳的丫頭。


    盈柳抱著院子裏的大樹死活不鬆手,拉她的兩個婆子雖然力氣大,可她瞪圓了眼睛喊道:“你們再過來我就撞死在這樹上!”


    婆子瞧瞧栗媽媽不敢再上前,畢竟鬧出人命不是小事情。栗媽媽見狀一皺眉,饒是她老謀深算也不敢輕舉妄動。


    “柳姨娘這是為何?老奴奉了夫人的命令請你去家廟住一陣子,你玩命做什麽?”栗媽媽一邊說一邊偷偷朝著小丫頭使眼色,小丫頭見了一溜煙的跑了,去回稟侯夫人


    。


    侯夫人剛從安福居回來,自然把盈柳的事在老太君那裏通了明路。老太君聽見是祖先托夢給侯爺,大房符合條件的又隻有盈柳一人,當然痛快的答應了。不過是一個姨娘,還是個狐媚主子的下賤貨,若是依著老太君的意思早就大發了。既然夢是侯爺做的,他也答應放人,老太君怎麽會阻攔!


    侯夫人料定盈柳不會乖乖地出府去,聽了小丫頭的回稟進了後院。隻見盈柳一副視死如歸的模樣,丫頭婆子沒人敢靠前,趙姨娘和晚瑕站在廊下,連有了身孕的黃姨娘都在探頭,常年臥病的李姨娘倒是不見首尾。看樣子後院的所有人都被嚷嚷起來了,侯夫人見狀一皺眉。


    立即有人把頭縮了回去,侯夫人冷冷掃了柳姨娘一眼,她嚇的一哆嗦。不過眼下已經沒有回頭路,反正她不豁出命為自己爭一次,這輩子就隻能在家廟了此殘生,索性就咬住牙試一試。


    想到這裏,她壯著膽子迎上侯夫人的眼神,卻見侯夫人早已經扭頭奔晚瑕去了。


    “你出來做什麽?懷孕的時候少操心,快進屋子裏去。”侯夫人慈愛的朝著晚瑕說道,又埋怨趙姨娘,“四丫頭年輕不注意,你也不勸著點。孩子雖然在肚子裏,可到底有靈性。這撒潑打滾的戲碼還是別讓孩子看見,免得被下三濫影響了。”說罷就催著趙姨娘把晚瑕帶回屋子裏去。


    “你們還傻愣著做什麽?把這個下作貨色帶過來,她若是作死就成全她,咱們侯府不少一副棺材錢!我就不信死一個姨娘還能翻天不成!”侯夫人的語氣淡淡的,眼神卻犀利非常,看得柳姨娘渾身又是一哆嗦。


    她弱弱地喊道:“我是侯爺抬舉的姨娘,若是被夫人逼死,侯爺不會善罷甘休!”


    “老爺為什麽抬舉你?”侯夫人冷笑了一聲,“以姨娘的身份體麵的去家廟,念在你是為侯府祈福侍奉祖先,吃穿用度你自不用擔心。我可以保你一輩子安逸,你可要想好了!”


    盈柳聞言一怔眼神閃爍起來,她心虛的瞧了一眼侯夫人,見到侯夫人似笑非笑的盯著自己不由得冒了一身的冷汗。莫非侯夫人知道了什麽?不可能,連侯爺都信以為真,夫人又怎麽能知道?她一定是在嚇唬自己,這個時候自己決不能被嚇住,能不能留在侯府就在這一搏了


    !


    “奴婢自知愚笨容貌醜陋,能夠入了侯爺的眼睛是奴婢天大的福分。奴婢願意一輩子當牛做馬侍候侯爺和夫人,隻求留在內院,還請夫人成全!”她“撲通”一聲跪在地上,眼淚成雙成對的掉了下來,“奴婢粗手粗腳,有什麽得罪夫人的地方還請夫人別見怪。即便是讓奴婢做回粗使丫頭也行,夫人開恩啊!”說罷接連著磕頭求饒起來,不一會兒臉上便淚水混合著星星點點的血水,瞧著讓人可憐。


    “你既已經是老爺的姨娘,又怎麽能做粗使的丫頭?祖先托夢可保侯府百年興旺,你身為侯府的一份子應該感覺到榮耀。”侯夫人坐在丫頭搬出來的椅子上,接過栗媽媽遞過來的茶淡淡地說著。


    盈柳見苦肉計半點不管用,狠下心抬起頭說道:“夫人別說這些場麵話糊弄人,這後院的人誰是傻子?奴婢剛剛被抬了姨娘兩天,夫人就說什麽托夢的話。嘴上說是侯爺夢到的,誰又能知道?奴婢可以去家廟修行,不過不能這樣不明不白的出去。奴婢要見侯爺一麵,想聽侯爺親口說!”


    “你憑什麽見老爺?”侯夫人半點不急,竟然笑了。


    “憑奴婢是侯爺的姨娘,憑奴婢侍候侯爺一場!”


    “嗬嗬嗬。”侯夫人聽罷笑起來,似乎聽見了什麽好玩的笑話,“好一個侍候侯爺一場!既然你不到黃河心不死,我便成全了你!栗媽媽,打發人把這後院的小門鎖了,把所有的丫頭、婆子,姨娘都喊過來。今個兒我就讓大夥都看看,省得掖著藏著看熱鬧,省得在背後說我變著法整治年輕貌美的新姨娘!”


    栗媽媽聽了趕忙帶人去辦,侯夫人又囑咐趙姨娘照顧好晚瑕不用出來,免得一會兒受了驚嚇。


    柳姨娘何曾見到這樣的場麵,再加上心裏有鬼,嚇得整個人癱軟在地上渾身哆嗦成一團。


    不一會兒,小小的後院圍滿了人。侯夫人點出幾個上了年紀的婆子,命她們圍住柳姨娘,吩咐道:“栗媽媽,你是有過經曆的老人,應該能看出姑娘和媳婦的區別。現在你就當著大夥的麵好好查查,若是敢虛報可逃不過眾人的眼睛!別說我不顧念你多年的體麵!”


    栗媽媽聽了一臉的誠惶誠恐,答應著上前去,大夥聽了一臉的詫異,不知道侯夫人這是要做什麽。


    柳姨娘早已經傻眼,等到栗媽媽到她跟前去解褲腰帶她下意識的往後縮


    。


    “你別碰我,求求你!”她臉色煞白,央求的話脫口而出。


    栗媽媽揚手就是個大嘴巴,“夫人給你機會你偏不要,現在知道哀求了!別以為自己是半個主子,這個姨娘指不定是怎麽來的呢?”她邊罵邊麻利的扒下盈柳的褲子,招呼旁邊的婆子幫忙。


    立即有兩個婆子上前按住柳姨娘的手腳,聽見她亂嚷嚷吩咐人拿來抹布。不知道是誰一溜煙跑去,拿回來一個黑乎乎髒兮兮的臭裹腳布。


    往盈柳嘴裏一塞,她的眼淚立即又掉下來。一股子上頭的味道,一張嘴就衝到喉嚨裏,胃裏馬上不舒服嘔吐出來。可偏生嘴裏塞著東西吐不出來,嘔吐物全都堵在嘴裏,越發的惡心起來。


    盈柳在侯府是二等丫頭,平日裏吃穿用度從來都不曾受憋,在小丫頭,粗使婆子跟前也是趾高氣揚。她何曾受過這般待遇?又怕又悔又無措,整個人死過去一般倒在地上,除了哭就是哭,連掙紮的力氣都沒有。


    “夫人,柳姨娘是完璧之身!”栗媽媽細細檢查過,隨後向侯夫人回稟。


    眾人聽了越發的驚訝,看著盈柳的眼神越發的鄙夷起來。想當時,小丫頭把褥子從小書房抱出來,上麵可是沾了血,還拿到栗媽媽跟前驗過。難不成是她趁著侯爺喝酒搞的鬼?為了爬上侯爺的床成為姨娘,她還真是什麽事都敢做!


    “還不快把柳姨娘的衣服穿戴整齊?完璧更好,幹幹淨淨的送到家廟侍奉祖先,想來祖先會更加的滿意!來人,趕緊攙著柳姨娘從偏門出去,馬車在外麵等著,誤了吉時可不吉利。”侯夫人不打算追究盈柳膽大妄為欺上瞞下的事,旁人誰敢說出一個字!


    侯夫人起身回了上房,懶怠看眼前盈柳的醜態。晚瑕在屋子裏雖然沒出來,卻聽得**不離十。她聽見侯夫人把父親新寵愛的姨娘都打發到家廟,心裏不禁犯了嘀咕。不知道晚上父親回來會不會發怒,不過她知道侯夫人從不做沒把握的事情,看來是不怕父親追究!


    那個柳姨娘還真是膽大妄為,竟敢欺騙父親,看樣子她要在家廟了此殘生了!


    想到這裏晚瑕瞥了趙姨娘一眼,又囑咐道:“姨娘聽見外麵的動靜不知有何感受?千萬別再動什麽歪念頭,不然我的一片心就付之東流了


    。姨娘在後院這麽多年,之所以能安然無恙,雖說其中有父親的寵愛,但是大部分原因是因為夫人有度量。隻要姨娘不犯大錯,夫人怎麽都要顧念姨娘的體麵和我的感受。若是……柳姨娘的事你也聽見了,怕誰都保住你的安全。”


    趙姨娘聽見侯夫人處理柳姨娘幹脆利落,而且是一下子便擊中要害,讓她連反抗的力氣都沒有,心下不由得又多了幾分畏懼。


    這些年她對侯夫人一直又敬又怕,可心底仗著侯爺這些年一個月有十天左右宿在她房裏,又生養了晚瑕嫁了好姑爺,心裏難免有些變化。


    眼下,剛剛滋生出來的那點子膽量一下子被驅散,她覺得侯夫人一旦發怒還真是可怕。


    不管怎麽說,柳姨娘都是侯爺親口抬舉起來的。沒**怎麽了?說不準這裏麵是怎麽回事呢?倘若侯爺追究起來,夫人就不怕侯爺惱了?侯爺可是一直在跟夫人生氣,半夜在上房傷了丫頭還不是幾天前的事情?


    這個節骨眼,夫人竟然把柳姨娘處理了,而且還是名正言順踢出侯府。趙姨娘知道侯夫人不是個衝動的蠢人,這樣做必然是心裏有了十足的把握,估計是能拿捏住侯爺。


    細想一下,老太君放心的把內院交給夫人打理。二爺剛剛被冊封,德妃娘娘聖寵不斷,大皇子備受皇上的重視。侯爺斷然不會因為一個小小的姨娘怪罪夫人,畢竟侯爺不是個**熏心之輩。


    想到這裏,趙姨娘神色凝重的點點頭。晚瑕說得有道理,若是她惹怒了侯夫人,下一個被趕出去的人就會是自己。生了女兒又如何,她畢竟隻是個姨娘,況且侯爺的心思似乎已經不在她身上,這個時候她越發的不能得罪侯夫人。


    況且眼下她有了盼頭,自然更不敢用將來去拚。她侍奉侯爺十多年,百般曲迎獻媚,想盡了法子想要拴住侯爺,甚至偷偷花大價錢從窯子買來各種各樣的春宮圖。這些年,她倒是把侯爺留在了她的**,可卻始終沒得到過侯爺的半點溫情。


    侯爺看她的眼神永遠是溫和中透著疏離,即便是被侍候爽快,眼裏也隻有欲無關乎情。看似侯爺寵著她,金銀首飾賞賜不斷,可一旦關乎規矩之類便不縱容。她心下明白,便不敢去碰觸侯爺的底線,又在侯夫人跟前規規矩矩,所以這些年才過來,姨娘裏麵也隻有她生養下晚瑕


    。


    趙姨娘非常在乎自己的外貌,因為她知道自己就是靠著這張臉才入了侯爺的眼。以色事人,色衰而愛弛!如今她的美貌漸漸老去,這張滿是厚厚胭脂的臉還能支撐多久?早晚她都是被嫌棄的那個,拚了命還能留住侯爺幾年?


    晚瑕要把她接出去養老的話深深打動了她的心,讓她看到了生活的新希望。


    “姑奶奶放心,我不是糊塗人。”趙姨娘拎得清輕重,她若是糊塗也走不到今日。


    晚瑕聽了這才放心,又坐了一小會兒便去了上房。回過侯夫人去了臨風居,因為她是雙身子,府裏辦滿月酒要回避。孟闊又緊張她的身子,聽說侯夫人病了才不得不放她回來瞧瞧。她還沒見過自己的小侄子和小侄女,聽見人人誇讚心裏越發漲了草似的想見。


    若溪早就聽說晚瑕回來了,正在奇怪沒瞧見人影她就來了。


    “姑老爺肯放你回來了?”一見麵若溪就忍不住打趣她,“我懷孕那會兒你二哥緊張,可也沒像姑老爺這般厲害。你什麽反應都沒有,他還像老母雞似的護在膀下麵。若是你吃什麽吐什麽,那他還不得急上天去?”


    晚瑕在若溪跟前很隨意,早已經習慣了她調侃的語氣,笑了一下說道:“快點帶我去看看孩子們,我這個做姑母的倒是最後一個見。”


    若溪帶著她去了旁邊的房間,兩個孩子剛剛睡醒,奶娘拿著若溪做得小玩具正在逗著她們。逸然咯咯的笑出聲來,還伸出小胖手想要抓,可五個手指頭似乎不聽話又急得吼吼喊。旁邊的菲怡隻是用眼睛瞧著,悠閑的吐著泡泡,一副事不關己的模樣。


    晚瑕早就聽說逸然長得漂亮,可如今一見竟也大吃一驚。這孩子長得實在是漂亮的過分,不知道長大了該是如何的顛倒眾生。再看小菲怡,她心裏生出幾分憐愛。不是菲怡五官不端莊,是生生被哥哥比了下去。


    她小心翼翼的把菲怡抱起來,笑著說道:“我的小侄女,真真讓人疼到心坎裏。”


    旁人見了這對雙胞胎,都是對逸然關注多一些,像晚瑕這樣先抱菲怡的倒是不多。


    “這孩子一生下來就被哥哥比了下去,以後也免不了被人比來比去,真是想想就可憐


    。怡兒別傷心,姑母喜歡你,心疼你!都說女大十八變,趕明個兒咱們會變成大美女!”她一邊輕輕拍著菲怡,一邊笑著說道。


    若溪見狀笑著回道:“你道怡兒可憐,可她自個似乎是滿不在乎。一天到晚就知道吐泡泡,我真懷疑她上輩子是條魚。”


    “她這是心裏鬱悶有氣,眼下又說不出來。”她瞧見菲怡的臉蛋嫩的吹彈可破,心中越發的喜歡起來,越看這小侄女覺得越耐看。


    若溪聽了笑起來,不敢讓晚瑕長時間抱孩子,唯恐她累到。


    晚瑕也快要做母親,她自然對小孩子的一切都十分好奇。若溪喂奶她在一旁瞧著,不解地說道:“嫂子何必非要親自喂養,雖然好奶娘不好找,可百裏還能挑出一來。”


    “奶娘不同於丫頭,先前沒受過咱們府裏的恩惠,包藏禍心也未可知。但凡是誰想作怪,從奶娘那裏下手最容易。我實在是信不過請進來的奶娘,又擔心她們的身子不健康。”屋子裏隻剩姑嫂二人和綠萼在一旁侍候,若溪說話沒有忌諱。


    晚瑕聽了點點頭,心裏捉摸著趕明個也自己母乳。看著小家夥張著小嘴,一下一下用力的吮吸若溪的乳汁,她突然覺得好溫馨。


    兩個孩子輪流奶過,若溪又給她們換了尿布。晚瑕見到濕漉漉的尿布上麵竟然還有鵝黃,頓時皺著眉頭躲到一旁。


    “等你生了孩子就不會嫌棄這些黃金了。”若溪見狀笑了,“孩子身體是否健康要看大便的顏色和粘稠度,這可是門學問。”


    晚瑕聽了趕緊追問起來,若溪細細的給她解釋了一番。


    小孩子吃飽了就是睡,看著兩個孩子閉上眼睛,若溪二人去了上房說話。


    菲虹聽說姑母來了,興匆匆趕過來。看著她不顧天不顧地就要往晚瑕懷裏鑽,若溪趕忙伸手攔住她,“眼下你姑母肚子裏也有了寶寶,不能再像以前那般淘氣,仔細你姑父知道了打你的屁股!”


    晚瑕笑著說無妨,卻沒像往日一樣把菲虹攬進懷裏。


    “哦。”菲虹輕咬了一下嘴唇,滿臉不情願的坐在一旁,眼中有一骨子落寞閃過


    。


    晚瑕有不少關於懷孕的事情請教若溪,可當著菲虹的麵又不好問。她詢問了菲虹幾句關於學女紅、廚藝的事,然後就尋了個由子把晚瑕支了下去。


    菲虹告退下去,走了幾步又折回來,聽見屋子裏談論的都是拿對龍鳳胎。她神色一暗,扭身回房去了。


    自從有了弟弟妹妹,父母親、哥哥,現在就連姑母都不喜歡她了!她難過的想要痛哭一場,可又怕被人知道隻好忍著。


    這段日子若溪一邊做月子一邊帶孩子,確實對菲虹有些疏忽。況且經過上次小郡主的事情,讓若溪覺得她長大了,應該慢慢放開手。


    本來菲虹是臨風居眾人眼中的小寶貝,眼下有了更小的嬰兒,她們又是那般的可愛,眾人的目光自然都集中在小嬰兒身上多一些。一時之間,菲虹接受不了這其中的落差,心裏失落是正常的。


    若是此時她能找個人說說,被人開解一番就能過了這個坎。可偏生她打小就被捧在手心,想要什麽不用開口便有人事先想到送到眼前。她等著有人發現自己心裏的別扭,主動來哄自己開心。可這麽多天過去了,似乎沒有人明白她的苦楚。


    她心煩意亂的拿出針線活,心不在焉的胡亂繡起來。


    “哎呦。”繡花針紮到指肚,立即有鮮紅的血冒出來,疼得她登時驚呼起來。


    睡蓮一旁侍候,見狀忙跑過來處理,“姑娘別怕,奴婢把髒血擠出來再塗上藥水就好了。”說罷捏住她的指肚用力。


    “額。”菲虹感覺一陣刺痛,眼淚忍不住掉下來。這一哭竟感覺心裏舒服多了,索性大哭起來。


    睡蓮見了慌忙要去請大夫,豆花聽見動靜進來詢問緣由。她看看菲虹早已不出血的指肚,又見菲虹哭得悲切,說道:“姑娘打小就怕疼,準是這下紮恨了,你下手又不知道輕重。這點小傷請什麽大夫?還不夠人笑話的。你先出去,姑娘這裏我侍候吧。”


    這豆花是菲虹跟前第一得意之人,上次菲虹去獵場帶的就是她。睡蓮聽了扭身出去,瞥見她伏在菲虹耳邊,不知道嘀咕什麽。睡蓮把門關好,聽見菲虹似乎不哭了,不得不佩服豆花有辦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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