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逸竣從宮裏回來,先給父母親請安看看菲怡才回房間去換衣裳。


    若溪見他離去,對宜宣說道:“這小子似乎不高興,不是在宮裏發生什麽事了吧?”


    “他整日都是一張悶悶不樂的臉,我沒看出有什麽不對勁的地方。”宜宣正抱著菲怡哄,這兩日那孩子也肯讓他抱著了。


    “你們男人心粗,自然是看不出來。逸竣不高興的時候眉頭有些下垂,生氣了眼睛喜歡咪咪著,這些小動作不經意卻時常能泄露他的內心。”


    宜宣聽了不由得扶額道:“我瞧著都一樣,怎麽到了你的眼睛裏有這麽多學問?一會兒那小子進來我好好瞧瞧。”


    “下意識的動作,你一盯著他,他反而做不出來。”若溪瞧了瞧菲怡歎口氣,“自從我懷了然兒、怡兒,對他們兄妹的關心少了很多。別看那兩個孩子一個老僧入定的模樣,一個整日嘻嘻哈哈,心裏指不定多難過,多失落呢。如今這兩個小的又病了,我們不能忽略了他們。孩子隻有在愛裏長大,人格才能健全。”


    “溪兒


    。”他聞言把若溪摟在懷裏,“今生能娶到你為妻,是我幾輩子修來的福氣!你對逸竣和菲虹的心意誰都能感受的到,雖然一時注意力轉移,不過她們應該能想開。即便都是自己生養,也不能時時同等對待,誰病了、弱了,必然要多看重一分。她們都不是糊塗孩子,這點要是繞不過彎來,你就白疼她們了。”


    看見他一隻手摟著自己,隻用一隻手抱著菲怡,若溪立即緊張起來。


    他卻笑著回道:“為夫雖不善武,卻不是手無縛雞之力。眼下是沒有三頭六臂,不然把你和孩子們都抱住也沒問題。”


    這時候菲怡哼唧了一聲,他立即眉飛色舞的說道:“瞧瞧,我的小閨女說話了。”這話還沒落地,一股子溫熱的**順著他的胳膊流下來。


    若溪見狀笑起來,趕忙把菲怡接過去換衣裳。宜宣懊惱的脫下外衣,沮喪地說道:“這丫頭還真是厲害,心裏不滿意就來狠招,連個招呼都不打。”


    這會子逸浚換了衣服進來,宜宣瞥了兒子一眼,沒發現他眉頭下垂什麽的。


    父子兒子麵對麵坐著,若溪動作麻利的給菲怡換衣裳,招呼丫頭把溫熱的毛巾拿過來一條,小孩子大小便之後必須要及時的清洗,不然會有味道。


    逸然、菲怡兩個孩子被侍候的很幹淨,身上半點異味都沒有,還總是散發著淡淡的奶香。


    她用溫毛巾擦了擦菲怡的屁屁,又趕緊用幹毛巾拭幹,然後給菲怡換了新衣裳包裹在被子裏。做完這一切她一扭頭,瞧見宜宣父子一個動作,一個表情正往這邊瞧,不由得笑了一下。


    “你們爺倆兒快去洗手,一會兒就吃飯了。”這兩日菲怡乖巧了很多,隻要若溪在她視線範圍之內就不會哭鬧。如今幾口人吃飯都挪到這裏,若溪也準備把逸然抱回來了。


    “五妹什麽時候能吃東西?”吃飯的時候菲虹問著,“她瞧著咱們吃怎麽一點都不饞?”


    若溪笑著回道:“你妹妹還得過半年才能吃些熟爛的米粥,明年這個時候就能跟你搶東西吃了。”


    “不用五妹搶,我讓著她


    !”菲虹倒像個小大人,真有姐姐的樣子。


    聽了這番話,逸浚眼裏有一絲光芒閃過,似乎有些欣慰的扯了一下嘴角。這次宜宣捕捉到了,原來這小子不是老是一張呆板的臉,隻是他的表情少了些,動作小了些,若是不仔細瞧就發現不了。


    還是若溪心細,可見她在這孩子身上是用了心的。宜宣扭頭瞥了她一眼,裏麵有掩飾不住的濃濃情愫。


    之前他總是以為自己深愛著若溪,這份愛熾烈到連自己都能點燃。他覺得這個世界上再也沒有人像自己一般,愛若溪勝過自己的生命。


    可是,眼下他卻感覺到底是若溪愛的更多更綿密!若溪不僅愛他,還把無私的愛給了菲虹、逸浚,隨著日子一天天過去,這份愛就像流水一般滲透到他們父子身上、心裏、血液和骨頭中。


    眼前的這個女人走進了他的生活,為他打開了另一扇窗,改變了他的人生。讓他本來枯燥黑白的世界,突然變得色彩繽紛起來。他一定是上輩子、上上輩子……積德行善感動了上蒼,老天爺才會讓他遇見若溪,娶了她做妻子!


    感覺到他火辣辣的目光一直盯著自己,若溪瞪了他一眼,說道:“吃飽了就去看孩子,發什麽愣?”


    “哦。”宜宣聽話的放下手裏的筷子,到菲怡身邊去了。


    屋子裏的眾人早已經習慣了若溪和宜宣相處的模式,也習慣了宜宣在臨風居沒個世子的模樣。


    菲虹跟著放下碗筷,“我去帶妹妹。”說罷湊到父親身邊。


    她瞧見菲怡覷著小鼻子,父親一邊輕聲撫慰一邊輕拍著妹妹的身子,頓覺心裏有些不是滋味。


    “父親,我小時候您也這樣拍過我嗎?”她失落的問著,撅著嘴巴委屈的想掉淚。


    宜宣聞言一怔,扭頭瞧著資格的閨女,心裏湧上來一股子愧疚之情。他伸出手,到了菲虹頭頂上方停住,再見女兒眼中打轉的淚水又落了下去。


    他第一次這樣撫摸菲虹的頭,剛開始一下略顯僵硬,後來便自然多了。


    “虹兒若是喜歡,以後父親也會像對待妹妹一樣對你


    。不,應該是比對妹妹還要好才對!父親錯過了你小時候,眼下後悔了,還有你哥哥。”宜宣說著瞥了逸浚一眼。


    他知道自己這個兒子太內向,不喜歡夜不善於跟旁人交流感情。他說得太感性太多,恐怕逸浚會坐立不安。


    果然,逸浚聽見父親後麵那句臉上有些不自然,垂著頭喝起茶來。


    菲虹卻激動地快要哭出來,她從未想過父親會這樣輕柔的跟自己說話,還會這樣溫柔的撫摸自己的頭。


    “父親!”她的聲音有些顫抖。


    親昵的動作做了一次就會成自然,他學著若溪的樣子捏住女兒的小鼻子,笑嗬嗬的說道:“現在你可是姐姐,不能哭鼻子讓妹妹瞧笑話啊。”


    菲虹立即把眼淚憋回去,瞧著躺著吐了一個泡泡的妹妹開心的笑了。


    若溪見狀心裏安慰極了,她知道撫頭、捏鼻子這樣簡單的動作對於菲虹來說意味著什麽。


    雖然菲虹有些害怕父親,可在她心底對父愛非常的渴望。尤其是在柳氏去世,若溪進門之後,她越發的在乎父親的舉動。別看孩子小,可有時候她們懂得並不少,也更會看大人的臉色。


    她見到父親時常逗弄弟弟妹妹,笑得慈愛溫和,不由得回憶自己小的時候,可惜竟是沒有半點印象。不過打她記事起,父親就沒溫柔地跟她說過話,想來她還是小嬰兒的時候也不會有那樣的待遇。


    為什麽父親要這樣厚此薄彼呢?難不成她不是父親的女兒嗎?菲虹心裏疑惑、委屈、嫉妒,卻不敢說出口。


    這些話她一直憋在心裏,眼下終是鼓起勇氣問了出來。沒想到父親會這般回答自己,讓她欣喜若狂,原來父親也愛自己!


    屋子裏的氣氛溫馨極了,這功夫桂園打外麵進來,彈著身上的雪珠子卻不敢太靠前。她站在門口烤著暖爐,怕身上的寒氣衝著菲怡。


    “外麵下雪了?”若溪瞥見問道。


    桂園趕忙哈著手回道:“下了一會兒,地上都白了


    。”


    “那明天可以堆雪人了!”菲虹拍著手笑起來,“前年母親帶著我們堆了個大雪人,我想留著它過年的,可惜沒過幾日就化沒了。”


    “二小姐還哭了一鼻子,奴婢記得清楚。”桂園打趣著回道。


    菲虹有些不好意思的笑了,想到自己當時的模樣還真是蠢。雪人被太陽曬化了,她急得哇哇大哭。後來若溪哄她等下雪再堆一個才算是不哭了,隻是等到過年也沒再下大雪。


    去年正好若溪懷孕,她不敢胡鬧沒敢張羅。眼下弟弟妹妹的身子好了,父親變得親切慈愛,菲虹心裏高興就蹦跳著張羅起來。


    “明個兒哥哥早點回來帶你堆雪人,父母親有事情要忙呢。”逸竣知道父親進了驍騎營,五妹一時都離不開母親。


    菲虹聽了忙點點頭,“那就這樣說定了,哥哥可一定不能食言哦。咱們拉鉤鉤!”說罷伸出胖乎乎的小手。


    逸竣一向寵愛自個這個妹妹,依了她的意思伸手拉鉤,不過心底還是覺得太幼稚。


    一家人又在一起說了一陣子的話,逸竣和菲虹告退回房。暢春打侯夫人那邊回來說道:“奶奶,今個兒四公子吃了四遍奶,早上便了一次,統共尿了三次。四公子沒苦惱過,隻是吃奶的時候不老實,踹了綠萼姐姐幾下不妨事。太太讓奴婢轉告奶奶,四公子那邊不用擔心,一切都好!”


    這些話每天都要重複一遍,內容大同小異,不過若溪依舊聽得仔細半點不漏掉。


    聽見逸然很好她放下心來,不過卻越發的想念兒子。這瀲灩閣不遠,她尋思著明個趁著菲怡睡著過去瞧一眼。


    宜宣攬住她的肩膀說道:“不用惦記然兒,那小子皮實,今個兒白天我去的時候他正玩得樂嗬呢。”


    “可是我想然兒了!”若溪撇了撇嘴,委屈可憐的模樣讓他見了心裏鈍鈍的疼。


    他本是鐵石心腸,可就是見不得若溪受半點委屈。到了她麵前,百煉成鋼也變成了繞指柔。


    “那小子不想咱們,被他祖母慣得無法無天


    。小小年紀就有了脾氣,見到父親也不知道親近,想他做什麽?”宜宣想到白日裏逸然跟小丫頭玩得樂嗬,他上前逗弄沒受待見心裏就不舒服。


    若溪聽出他話裏竟有吃味的感覺,不由得笑著說道:“誰讓你動不動就說要打孩子的屁股,這會子他自然不親近你這個暴力父親了。”


    “我不過是用嘴說又沒有真打。”他抱怨的說著。


    若溪不再理睬他,把菲怡抱起來哄著吃了幾口奶,又吩咐暢春把藥端進來。


    菲怡似乎習慣了每天兩次喝苦藥湯,吐出來的少了很多,也不似前幾日那般抵觸掙紮了。


    看著女兒這般,若溪不由得一陣心酸,不知道這藥喝完一個月有沒有效果。往後要越發加著小心帶孩子,千萬不能讓她再病了。這裏沒有西藥,一得病就要喝苦水,孩子太遭罪了!


    宜宣擺手讓丫頭們下去,這才把若溪圈在懷裏,在她的額頭輕輕親了一下。


    “大難不死必有後福,咱們的怡兒是個福厚的人。”他輕聲安慰著,“你瞧瞧怡兒這鼻子,還有這下巴,尤其是這額頭,額……總之都是富貴相啊。”


    “你若是到街上去擺攤算命,保準會把媳婦兒子都餓死!”聽見他支吾了一陣沒說出什麽直接就來了個結束語,若溪忍不住笑了。


    心底的哀傷一下子被衝散了不少,她覺得胸口不似方才那麽悶了。她知道傷心難受什麽問題都解決不了,害孩子們的凶手還沒揭發出來,她還有不少事情要去做。況且若溪一直不是個喜歡悲天憫人的人,她信奉笑口常開好運自然來。


    菲怡身體虛弱每日喝藥已經很痛苦,她這個做母親的要從一言一行上鼓勵支持女兒。雖然菲怡還小太多事情都不懂,不過若溪相信她能感受到自己的心情。


    宜宣看見她笑,也跟著笑著說道:“你放心,就算我去要飯也不會餓著你跟孩子們。”


    這話雖然是笑著輕鬆的說出來,不過他的眼神無比的真誠。若溪見了心下一動,頓時幸福滿溢。


    夫妻二人換著哄菲怡,見到她睡著也不敢全部離開


    。兩個人換著洗漱,然後歪在**一邊照看菲怡一邊聊天。


    “老祖宗把胡嬤嬤派給我了。”若溪輕聲說著。


    宜宣聽了立即明白了她的意思,想了一下回道:“祖母不糊塗,她這樣安排必然有她的道理。不過你是怎麽想的呢?又有什麽打算呢?”


    “我沒什麽想法,隻有四個字‘追查到底’。敢動咱們孩子的人,絕對不能再放過!”若溪咬著嘴唇,眼裏的怒火一閃而過,“至於菲虹那裏你不用惦記,我會好好保護不讓她受傷害。”


    “眼下不是她最可疑嗎?”宜宣多多少少聽見些頭尾,若溪根本也沒避開他。


    “連你這個做父親的都說這樣的話,菲虹聽了指不定多傷心呢。那孩子本質純良,跟然兒、怡兒又是血脈相連,怎麽會下毒手?往後這樣的話你連想都不能想,更別提是說出來。今個兒你不過是摸了她一下頭,說了兩句軟和話,她就感動的快要哭了。那丫頭,真是讓人心疼!”若溪忍不住輕歎了一口氣。


    宜宣聽罷攥住她的手,輕輕的摩挲著卻不說話。片刻才伸出胳膊摟住她的腰,伏在她耳邊輕語道:“溪兒,怎麽辦?怎麽愛你都覺得不夠!”


    “少甜言蜜語。”若溪稍微掙紮了一下輕罵著。


    他不說話,嘴巴湊在若溪脖頸上輕輕吮吸起來。若溪瞥見孩子稍微動了一下,趕緊用手肘頂了他一下。


    “別動,一會兒就好。”他的聲音嘶啞起來,裏麵透著隱忍。麵對若溪他沒有半點的抵抗力,可卻又不想在孩子生病的時候衝動,他知道若溪沒心情。


    若溪感覺出背後有硬硬的物件盯著自己的腰,立即明白什麽,不由得有些臉紅卻不敢再動。


    宜宣深吸了幾口氣,不敢再盯著她粉嫩白皙的脖頸,半晌他才覺得身體裏的燥熱緩解了些。


    “溪兒。”他輕輕喚了一聲,沒聽見若溪有反應,低頭一瞧,這才發現若溪竟然睡著了。


    他見狀滿眼的心疼,扯過被子蓋在若溪身上。看來這幾日若溪實在是累壞了,不然怎麽會這般睡了過去?


    宜宣瞧瞧睡得不踏實的女兒,又看看旁邊連睡著都眉頭微皺的若溪,不由得越發難受


    。白日裏,若溪總是笑嗬嗬的模樣,偶爾眼中會有一閃即逝的哀傷,快得讓人捕捉不到。


    不過宜宣怎麽會不知道她心裏的難受,怎麽會不知道她有多傷心。眼下睡著的若溪卸去了偽裝,麵容疲憊帶著哀愁,讓宜宣的心狠狠的痛起來。


    他心裏深深的自責起來,如果不是他非把若溪帶進峽穀,她們就能早些趕回來,或許情況會不一樣。不過這個世界沒有如果,作為男人事後抱怨後悔是最不可取的,要往後看才行!


    宜宣心疼、愧疚,更多的卻是仇恨。不知道是誰下如此狠手,要治兩個剛出滿月的孩子於死地。他不會放過這個人,一定要讓她生不如死!


    他的眼神變得暴戾起來,可菲怡一咧嘴,他立即滿臉慈祥的過去輕聲哄。


    “乖女兒別哭,你母親累了正在睡覺。讓她好好休息,好不好?”宜宣一邊說著一邊把女兒抱起來,一邊悠著一邊在地上來回溜達。


    菲怡快要睜開的小眼睛又慢慢閉上,小嘴巴一撇一撇的,最終睡了過去。


    ------題外話------


    徐小午《婚寵,中校夫人》http:。/info/478533。html


    為了權勢地位,昔日男友不惜對她下藥,把她送上了別人的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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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說:選擇我,是你唯一能做的選擇!她說:好!我嫁你!後來,她才醒悟,天上是不會掉餡餅的,知道真相的她憤然大罵道:“顧天宇,你混蛋!你連禽獸都不如!”


    後來的後來,他才懂得,寵一個人就是要給她最想要的,而不是自己想給她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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