嚴重的違和感。


    這是言峰綺禮見到第九代的第一感覺。這源自於assassin所匯報給他的虛假信息。一個恰巧踏入魔術界,在不久之前還是普通人的新手,在麵對一個能將他輕而易舉毀滅的新世界時,是沒辦法像眼前之人如此從容閑適的。


    作為聖堂教會的異端審問員,言峰綺禮這位神職者的工作就是狩獵殺戮異端,而被判定為異端的,其中最多的可正是魔術師。所以,衡量判斷一個陌生魔術師的能力,已經成為了這位代行者的本能。


    名為‘雨生龍之介’的青年並不是那種將生死置之度外的坦然,在對上自己森然冷漠的目光之後,還能還與禮貌的微笑,看不出一絲不安或者驚訝。這份優雅的氣度,倒像是擁有著極高自信的遠阪時臣了。


    “魔術師必須遵守的避世原則,閣下不知道嗎?”


    打量完周圍的環境,言峰綺禮拉開椅子,坐到了第九代對麵,帶著詭異麵具的黑衣assassin像幽靈一樣站在他身後。“如此做派,真難以相信你是聖杯戰爭的參與者。”


    “雖然地方不夠隱蔽,但又不是用來打架,這就足夠了。”麵對言峰綺禮的質疑,第九代給了對方一個難以捉摸的微笑:“重要的是,他會讓你喜歡的。”


    第九代選擇的會麵地點是在位於冬木鎮深山町商業街上的一家中餐館,名字有些奇怪,叫做“紅洲宴歲館、泰山”。


    在主流口味偏於清淡的日本,這家以*爽麻(正規來說是:麻、辣、鮮、香)為賣點的川菜館的客流自然不高,再加上距離晚餐飯點還有段時間,好像因此並沒有其他的客人,斟酌之下,言峰綺禮選擇繼續將談判進行下去。


    關於喜不喜歡之類的話題神父不置可否,他直奔主題道:“我以assassin的master身份受邀前來,意欲和我聯盟的人就是你,沒錯吧。”


    “顯而易見。”第九代換了一個坐姿,雙手手肘置於桌麵,交疊的雙手上,沒有掩飾的鮮紅令咒十分顯眼。


    “請恕我直言。”神父的表情依舊平靜到死板:“閣下找我聯盟的理由是什麽?又是為了實現什麽願望才來參加聖杯戰爭的呢?”


    “就是因為不知道自己到底想要什麽,我才會來參加聖杯戰爭。這麽說,您能理解嗎?”


    騙人!聽到第九代的回答,言峰綺禮感到了久違的憤怒,感受不到快樂,也沒有正確的目標。他才是因為找不到理想而迷惘苦惱的人!而不是眼前這個有著泓窈澄靜眼神,氣質優渥篤定的家夥。


    令人無法忍受的裝腔作勢。言峰綺禮心中極為痛恨,但依舊按照遠阪時臣的囑咐繼續試探著。他的聲音因不快而低沉下去:“那到底是為什麽找上我呢?”


    “我看過你的資料,綺禮。”像是沒有察覺到神父的憤怒,反而使用了更為親昵的稱呼。


    “雖然履曆上全部是漂亮的第一名,可我卻看到了非常可悲的空虛。沒有激情,沒有理想,找不到活著的目的,隻能模仿周圍他人所認同的行動來敷衍自己。”


    “我得向你坦白,綺禮。這些並不是我找到你的理由,我之所以對你說這些,是因為你那麻木的眼神讓我感到焦躁。”


    言峰綺禮露出了不耐的表情,但是沒有插話。他可能都沒有察覺,自己此時和表情截然相反的眼神是多麽的可笑。


    “會因為找不到自己的意義而空虛苦悶這真是一件幸運的事情。因為任何事物都是相對的,尤其是意識。能因為迷茫而苦悶,就會有追尋答案的動力,以你的能力來說,獲得快樂是遲早的事情。”


    “這種事情怎麽可能稱得上幸運!”


    言峰綺禮憤怒的一拳砸在桌子上,實木的方桌陷下去一個坑。神父無意識的承認了自己的‘異常’,眼前這個站著說話不腰疼的家夥道破了的他的苦楚,卻又如此無知。其他人根本不明白這種空洞無物的痛苦。他怎麽敢說,這是幸運的事情?


    “當然是幸運,因為沒有愉悅而感到痛苦就說明你明明知道什麽能讓自己快樂起來。”


    第九代的和悅優雅的外殼開始剝落,他捕捉著神父躲閃的眼神,犀利的言辭字字如針:


    “別再自欺欺人了,綺禮。你——”


    “夠了!你給我閉嘴!”神情慌亂的神父拍案而起,他幾乎是怒吼般的喝止了第九代接下來的話。


    第九代挑了下眉,又換上如他們初見時的微笑:“你要不想聽,我不說就是了。不過既然選擇和你聯盟,那麽我給你一個特別的優惠。”


    “什麽時候想要繼續和我談人生,就來找我吧。”


    “我不需要這種優惠,雨生閣下。”成功停止了這個話題,言峰綺禮幾乎是如釋重負般重新坐了回去,然後才發現自己剛才嚴重失態了。他掩飾一般的重新板起臉,刻意平靜的聲音有些失真感:“請不要談論過多的閑雜,berserker的master,我今天是來結盟的。”


    “請恕我直言。”神父恢複到了眼神死的日常狀態:“berserker在什麽地方。”


    “後廚。”秒答。


    “哪裏?”以為自己聽錯了的神父下意識的問。


    “因為要用來談判,我在包下餐館的同時拒絕了這裏所有的服務人員。所以人手不足的主廚,就將berserker喊去幫忙了。”第九代吐字清晰,詳詳細細地告訴他。


    言峰綺禮聞言色變,他幾乎是下意識地扭頭看向站在身後的assassin,緊接著,切斷了某個用來聯絡的魔術。


    這位代行者在聽到這不可思議的安排之後,第一反應不是‘你竟然讓狂戰士去廚房幫忙?’也不是‘毫無理智的berserker為什麽可以去後廚幫忙?’而是,berserker不在他的身邊,危險!保護他!


    在他帶著assassin來談判之時,為了防止被berserker的master發現他們的聯盟關係,遠阪時臣製定了一個計劃,他的身邊留下了一名assassin的分/身,以便於隨時根據‘雨生龍之介’透漏的信息采取最為有利的行動。


    孤身一人獨自麵對暗殺職介的英靈和他身為代行者的master,這種找死一般的囂張作態簡直是在對assassin組合的藐視。雖然自己不會殺死他,但遠阪時臣可不會放過這麽好的排除對手的機會。意識到第九代此時非常危險,言峰綺禮本能般的切斷了魔術。以遠阪時臣的謹慎來說,應該不會立刻命令下手。


    他剛剛,維護了敵人。而這種行為,無疑是對遠阪時臣的背叛。


    在做完這一切之後,言峰綺禮失了神般的愣在原地,半響後用一種不知所措,求助般的眼神看向了第九代。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神父的眼神成功的愉悅到了第九代,他毫無形象的趴在桌子上樂的不行:“雖然嘴上說不要,身體卻很老實嘛!綺禮喲,你真是……哈哈哈哈哈……”


    言峰綺禮懨懨地看著他,對方的反應很明顯清楚自己剛才做了什麽。是的,自己不想看到他被殺,所以才會做出違反了老師計劃的舉動。已經沒必要掩蓋了,承認吧,自己比什麽都要渴望‘真相’。


    “用歪門邪道的花言巧語蒙蔽了我的理智,然後挑撥離間嗎?”


    “這欲加之罪真讓人冤枉,我有說過什麽嗎。”第九代笑夠了,神色間帶有一種微妙的冷嘲感,他幹淨果斷,一針見血地指出了他和遠阪的關係:“另外,你和遠阪時臣之間還用得著挑撥離間?”


    被揭穿的神職者並不慌張,他看著那個設好陷阱一步一步將他往裏套的新人魔術師,冷冷道:“於是,你想要以此做為威脅,讓我幫助你獲得聖杯嗎?”


    “你是在嘴硬,還是真的沒想明白呢?”第九代不急不躁依舊輕而穩的聲音浮現出刺骨的真相:“這些能威脅你什麽呢?別給自己找借口了。”


    神父愣了一下,然後難以置信地對自己身後的黑衣英靈投以懷疑的目光。事發至此,以他代行者的敏銳,已經足夠他將所有的線索串聯在一起,assassin和眼前這位年輕的魔術師,早就串通一氣相互勾結了。他得到的關於berserker的master的資料,全是假的。他和遠阪時臣在暗處的聯盟,已經被全部知曉的assassin出賣的一幹二淨。恐怕那位留在遠阪時臣身邊的assassin,也沒有按照命令傳達正確的信息吧。他看著手背上assassin如假包換的令咒。無法理解他們為何能如此大膽的設局誆騙。


    “別在巴塞木身上浪費令咒了,事情就是你想的那樣。”第九代坦然地喊出了他身後assassin的名字。“你要是想知道我遲早告訴你。但是現在,你有兩個選擇。”


    “第一,對assassin使用令咒,讓他殺了我。這樣,你的一切糾結迎刃而解,還可以漂亮的回去對師傅交差。”


    “第二,安心的和我聯盟。作為報答,我會告訴你自己到底錯在哪裏。”


    言峰綺禮沉默了會兒:“我不會受你引誘的。”


    他雖然這麽說著,人卻回到了座位上,沒有去使用令咒下命令,更沒有聯係遠阪時臣。


    “你為何不能更坦誠一點呢?”第九代的神色就像是在看一個鬧別扭的朋友,他搖搖頭,又笑:“不過你這種抗拒的姿態,也正是我不惜麻煩也要節外生枝的原因啊。”


    “隻有語言是無法說服你的,綺禮。還是親自去感受一下,你所想要,和你所堅持的,到底都有什麽價值吧。”


    作者有話要說:第九代又開始找人談人生了


    這次是從吉爾伽美什手裏ntr言峰綺禮


    ps:貓子第一次做防盜,貌似弄錯了不少東西(一臉血)


    大家要是嫌煩就不弄了,不能因噎廢食不是?(眼淚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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